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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流光飞舞之思情-第3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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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得椎心刺骨,爱得肝肠寸断。
  “楚骁,别再为云歌心痛了,云歌不允许你再为她心痛心伤!”她的心轻
  轻地呼唤着,温柔地抚慰着他伤痕累累的灵魂。
  第二日清晨,云裳来到了楚骁的房外,伸手,想要敲门,却又迟疑。
  门却“吱呀”一声开了,楚骁神采奕奕地站于门前,阳光落在他俊朗的面
  庞上,落在他深邃的眸子里。他的眼中,昔日的忧伤荡然无存。
  “姐夫,你今日好精神!”云裳欢喜地说道。她知道,只有云歌能让他忘
  却所有的疼痛和悲哀,“姐姐呢?”她不禁要问,“她还没起床?”说到这里,她
  脸上不禁一热,羞涩地垂下了头。
  “姐姐?”楚骁却是很茫然地问道。
  “云歌呀。别装傻了!”她不禁笑了起来。
  “云歌?”他更加无措,良久,才讷讷地问,“云歌是谁?”
  云裳诧异地抬眼看他,他的脸上都是茫然。她的心不禁一冷,推开他,进
  得屋子。屋子里空无一人,昨夜,他当是伏案睡了一夜。
  “楚骁,昨夜……”
  他看着她,等待她说下去,是那样无辜和不明就里的神情。
  “云歌,她来过。”她小心地试探着,小心地看着他。
  “云歌究竟是谁?她来做什么?”他不解地问,却是若有所思。
  泪落了下来。他真的忘了,他竟然能忘,他是什么都不记得了,关于云
  歌,关于他曾经那样刻骨铭心的爱恋。
  栖月湖畔的树林里,不时有女子痛苦隐忍的呻吟传出。
  月珑收起灵力,长长地叹息:“云儿,你不能再对凡人施加灵力。你会害
  死自己!”
  “我别无选择,怎能眼睁睁看他那么痛苦!”
  “你以为,让他忘情,便是将他从苦海中解脱出来了吗?”
  “人生诸苦,皆从爱起。不爱,他自然不会再苦。”
  “可是你自己呢?你的心何尝不苦?”
  “既然是苦,一个人身受便好。”她喘息着,身体的灼痛因为月珑的灵力
  渐渐缓解下来,“他如今和云裳在一起,这样很好。我希望,至少他们俩能幸
  福。”
  “楚骁和云裳,就如同我和你,是兄妹,再无其他。”
  “那是因为过去有云歌,他的心里都是云歌。可如今,一切都不同了。”
  她苦苦地笑,“我不能给他的,云裳可以。”
  “云儿,你错了。爱情无法选择,更无法施舍。你这样做,一定是错的。”
  “错就错吧,只要他的心从此不再为云歌疼痛就好。”
  第三十八章 因 缘
  如花美眷,却是神情呆滞,面容凄惶而憔悴。
  她华衣美服,一步一回头,却是看不穿地府的浑噩冷漠。
  奈何桥上,孟婆的汤药已递至眼前。她伸手,颤巍巍地接过,却未饮下。
  尘世最后一滴苦泪潸然落下,漾起药碗里尘缘三叠。
  “喝了吧,姑娘。往生之路,纵是难舍,终须舍。喝下这碗汤药,便不再有心痛和牵念。前尘往事,一笔勾销!”孟婆殷殷地劝。
  她终于仰头,一饮而尽,抛下药碗,走进了茫茫未知的前路之中。
  “既然看着如此心痛,却为何不追了去?十世已尽,你们当成就一世美满姻缘。”
  奈何桥边的山崖上,云歌站在皓发的白衣男子身后,切切地说。心却在想,龙灵要她今日来,原是因为,今日恰是眼前男子挚爱千年的女子投身转世之日。
  “又是你?”男子转过身来,清雅淡泊的眉目间竟有一丝落寞难以遮掩。
  “是啊,又是我。”她幽幽地一叹,清丽的面容写满了忧伤和无奈。地府之中,她虽然仍是被诅咒的龙体,可她的身体不再有鳞片,脸颊不再有印记,她原是那样美丽的女子。
  “你很不开心,比上一次,更不开心。”男子切切地说。
  她在他身边的石堆上坐下。是龙灵选择了今日,而今日,自己心乱如麻,是根本想不出,如何能将眼前之人劝说。往生之路,便如此艰难么?为何他们都不愿往生,总想生生世世地记取今生今世的情与爱。可今生今世和过去以及往后的每一生每一世又有何不同?于无尽的轮回而言,还不是沧海一粟。是自己太过残忍心冷了呢。她竟然可以让他忘了自己,她竟然可以让他忘情忘爱。她捂着脸,伤心地哭了起来。
  “你怎么哭了?”男子诧异地看着她,轻轻地问,“你的心,也很苦吗?”
  她没有理会他,只是哭,像是要将心中积累的悲哀全部倾倒而出。
  “你的事,我都听说了。龙灵都告诉了我呢。”他伸手,将她扶起,扶着她,向自己的竹舍走去。
  竹舍之中,依旧佛香缭绕。
  “你想了、画了她千年,竟不肯一世为人,与她相守一世吗?”她看着那些气韵生动的画像,抹去泪水,轻轻地叹。
  “你不知道,其实,很久以前,我便不再画她了。”他苦苦一笑,取下一幅画像,恋栈地看了半晌才道,“清晨醒来,我会惊诧,画中之人究竟是谁。为何只有她,在这无边的孤独之狱中与我相伴。有的时候,我甚至忘了我的名字、她的名字,我们究竟经历过什么。姑娘,何谓刻骨铭心,我告诉你,这便是刻骨铭心。情到浓时情转薄。我们其实早已相忘于江湖,只是,我不肯承认罢了。”
  她努力地领会着他凌乱的话语所含的深意,却是有些不得要领。
  “不明白,是么?”他浅浅一笑,“或许一百年,或许有八百年,甚至早在千年之前,我便已经忘了,忘了她、忘了我,忘记了我们的一切。我唯一留存的记忆便是,自己对她刻骨铭心的爱;不能放手,无法破执的爱。我唯一的信念便是,要与她做生世夫妻!”
  “生世夫妻?”她惊异地说道,“便是天界诸神都没有这样的福分呢。这是妄念!”
  “你以为,我苦守在这地府恶鬼狱中,千年等待是为了什么?”
  “为了不将她遗忘啊。”她想起了第一次见到他,他对她所说的话。
  “那是俗人的理解。如今,我已对你说了,我已忘记了前世种种,我已忘记了她。”见她仍旧疑惑,他继续说道,“传说中,奈何桥畔的恶鬼狱中有一种植物,专门吸取孤魂野鬼的怨灵魂魄,千年成精,将开出举世无双的彼岸花。
  得彼岸花者,将能脱离生死轮回之道。”
  “你现在不是已经脱离生死轮回之道了吗。”
  “可有了彼岸花,我便能和玉笙一起,在璀璨俗世里做一对梵行夫妻。这是成就生世姻缘的唯一之道!”
  他曾经那样平静安然的眼中闪烁起狂热的光芒,皓白的发拂过他瘦削清雅的脸庞,让他看来如同鬼魅一般。
  他终于说出了她的名字,那个他等待了千年的人。他没忘,他怎么忘得了。哪怕是千年,蚀骨的相思已成一种习惯了吧。
  她深深一叹,淡淡地说道:“你终究是在痴愚的泥淖中不能自拔。以你的修持,断然得不到彼岸花,做不到梵行,更无法成就生世姻缘。”
  “为何?”他惨然变色,却又冷然道,“我苦守千年的灵慧,哪是你一介俗世凡胎所能理解?”
  “云歌虽是凡胎肉身,但十余年来,跟随天神月珑,倒也有些悟境。”她并不妥协,依旧淡然地说,“依云歌看来,梵行,实乃清净之行。你的心中充满了欲念,只想与所爱之人共携生世夫妻,那都是一己之爱。而只有佛土,心中满是人间大爱,一心度人的菩萨,才能成就这样的大姻缘。不能度人,焉能度己?所以,云歌认为,就算你等到了彼岸花开,就算你能得到它,也不可能得偿所愿,成就你所谓的生世夫妻。”
  他精致清俊的脸绷紧了,眼中射出怨恨的光芒。
  她能理解。千年了,他在自己虚构的梦想中活着、期待着,于是,那些妄念,变得越来越真实,越来越不可置疑。这当是他能坚守千年最大的因由吧。
  有朝一日,突然有人告诉他,一切皆是虚妄,一切皆是梦幻泡影,他如何能不怨不恨?原来,爱到倾城,已属极致,天上人间,没有所谓无欲无求的千年痴爱。
  他终于收起了心中千年以来不曾有过的激烈的情绪,冷冷地问道:“告诉我,为何你要让那个爱着自己,也为自己眷爱的人忘情?”
  他说过,龙灵将她的事都告诉了他。所以,他问起楚骁并不奇怪。
  她深吸了一口气,眼中又有泪水形将夺眶。她忍了忍,并不打算忍住,便随它恣意地流淌起来。
  她哭了一阵,终于说道:“我何尝不想能与他共携连理,做一世凡夫凡妇。
  可命运如此安排,如果执迷下去,只能带给他更多的伤害。只要他能快乐,是苦,我情愿一人身受。这是我所能选择的对他最好的爱法。”
  “真的是最好?”
  “最好的,自然是能羽翼同生。但我们做不到。”
  “为何做不到?”他似带着很深的同情,“若我肯转世投身,龙灵肯跟你们回到天界呢?”
  “你肯吗?”她看着他,眼中仍是无奈,“即使你肯,那只能拯救月珑和回雪,或许,我也能因此脱离龙体,恢复本来面目。可是……”她幽幽一叹,“可我很担心回雪,若是找不回初月,他该怎么办!”
  “姑娘,你太贪心。一世为人,只能成就一段至情至性的情缘。”
  “哪是贪心。这一切的罪孽皆因我而起,就算我最终为所有的人赢得了救赎,可我又如何能抛下一切,成就自己心中所愿的一世情缘?”
  “这么说来,你心中所想,仍是那个凡人呢。”他站起身来,眼中含情,逡巡过竹舍里一幅幅的画像,然后说道,“佛香随我行,尘缘心中驻。姑娘,这竹舍中的千年清修,当算做清净之行;我与这画中之人,又如何不是生世夫妻?”
  他笑得明朗而笃定,她的心却不禁黯然。要怎样才能让他明白,梵行夫妻、生世夫妻,那都是菩萨道,是常人修不得的。他所成就的,终是一段痴愚罢了。
  云歌离开了竹舍,却未向来路走去,而是走上了奈何桥。
  “往生之路,生者莫近!”
  孟婆的声音那样尖刻锐利。她却不管,御起灵力,飞身而起。“灵源在此,诸邪不侵!”手中灵链飞出,将看得到的、看不到的,想要接近自己的群鬼打了个落花流水。轻盈落地时,奈何桥已在身后。她没有犹豫,直向地君的冥殿走去。
  云歌在黑暗中走了一程,周遭,魑魅魍魉都在将她窥视,却无奈她手中灵光四射的灵链,不敢轻易出击。不一会儿,巍巍宫城出现在前方。那当是地君的冥殿了,她的心不禁一喜。
  “大胆妖邪!竟敢擅闯地府!”
  她的身前突然冒出群鬼,领头的浑身青紫,相貌丑陋。
  “鬼使,不认得我了?”她招呼道。
  “丫头!怎么又是你!”鬼使大吃一惊,颇为忌惮地看着她手中的灵链。
  “这一次,我是专门来地府找地君的。”
  “找地君?好大的口气!丫头,地君岂是尔等小辈想见便能见得到的?
  我劝你速速离去,否则……”
  “否则什么?你斗得过我吗?”她嗤之以鼻,手中灵链飞舞,灵光四射,吓得群鬼一阵乱叫。
  “丫头,我是斗不过你!可这冥界地府难道就没人能收服你了吗?快走吧!”
  鬼使的话中倒有了几分真诚。云歌收起了灵链,也认真地说道:“鬼使大人,云歌并不想搅扰了冥界地府的安宁,云歌只想打听一件事、一个人。若是鬼使大人能告诉云歌,云歌也不想惊动地君的圣驾。”
  “一件事、一个人?”鬼使沉吟着,狡黠地笑道,“地府之事,你向我打听,自然是想知道什么便能知道什么。只是,不知道你可出得起价码。”
  云歌怔住了,自己浑身上下只有一袭布衣素裙,唯一值钱之物,便是楚骁所赠的玉笛。可它甚至比自己的性命更重要啊!自己能用什么同鬼使交易?
  鬼使的眼睛却贪婪地看向了她手中的银丝灵链。她眉头一蹙,思虑半晌,终于说道:“若是你的信息真实可靠,这条灵链便是你的了!”
  “真的!”鬼使大喜过望,却努力隐忍着,故作淡然地说道,“既然如此,你想知道什么?不过,我要提醒你,竹舍之人的事情除外。”
  “他除外?”云歌瞪大了眼睛,他除外,那自己还有什么可问的?想了想,她又定下心来,朗声道:“适才,有位姑娘往生去了。我想知道,她十生十世之前,是为何人,经历了何事。”
  “一位姑娘?”鬼使掐指算了算,点头道,“适才,确实有位姑娘往生去了。
  你随我来吧。”
  鬼使将云歌从一处小门带进了地君的冥殿。在错综复杂的殿堂里穿行了一阵,他们来到了一间火光通明的屋子。
  “这里便是往生判。所有能投生转世的魂魄都会来这里,走过往生门,去到下一世。他们的来历,也全在这里。”鬼使说着,突又看向云歌,“我怎么信你?若你得到了自己想要的东西,却不给我灵链,我怎么制你?”
  云歌笑道:“我终是凡胎肉身,若是今朝得罪欺骗了鬼使大人你,只怕是生生世世都没好日子过了。所以,云歌怎会失信于你?”
  鬼使想了想点头道:“也对!丫头,你若是不老实,我便将你投入恶鬼狱中,让你永世不得超生。”他说罢,取出一本厚厚的书册,翻了起来,“那位姑娘已经往生去了。”
  “去了哪里?是何名字?”她急急地问。
  “这位姑娘命格真好!”鬼使啧啧叹道,“今世又是大富大贵之家。王城栖月湖畔尚书玉家,今世的名字叫玉琳琅。”
  “玉琳琅?”她微微一笑,“真是个好听的名字。十生十世之前呢?她是谁?经历过什么?”
  鬼使将书册向前翻去,终于停住,却是陡然变色,“我们的交易取消!我不能告诉你!”
  “为何不能?”
  “她的经历便是竹舍主人的经历。地君一再告诫,这是我地府的头等机密。若是被神王知道,我地府擅留亡灵于奈何桥头,任由他不进入生死轮回之中,地君只怕要受重罚!”
  “可你现在没有选择了,不是吗?”说话间,她手中的灵链已缚住了鬼使的手。他不禁吃痛,手中的书册跌落。云歌急忙夺了过来。“鬼使,你不用怕,我不会向任何人泄露丝毫的。我这样做也是为了让竹舍里的人能早日投胎转世。地君只怕也期待着这一天早早来临吧。”
  鬼使握住自己的手腕,嘴里骂骂咧咧,然后说道:“丫头,记得你的话。若你向旁人透露但凡分毫,除非你不死……”
  云歌眉头一挑,并不理睬他的威胁,翻开了书册。
  玉琳琅十生十世以前,名叫玉笙,是龙族宫廷中一个年轻美貌的公主。
  然而,宫廷争斗,她不幸夭折。深爱她的龙华太子欲追随她而去,却被一只遭天界诸神放逐囚禁的龙,也是后来的龙君赤炎所救。赤炎将自己的龙心给了龙华,让他复生。龙华与赤炎达成交易,他帮助赤炎练成法力强大的九转玲珑心;而赤炎帮他让玉笙复活。可玉笙心中所愿之人并非龙华,而且,她与龙华原是同父异母的兄妹。他们的爱情根本不可能在俗世的灰尘中践约,那是不被祝福,必将遭致诅咒的。后来,已成为人王的龙华终有所悟,让玉笙随心爱之人远走高飞。
  云歌合上了书册,若有所思。既然玉琳琅是玉笙,而玉笙便是竹舍主人苦苦等待之人,那么,竹舍主人当是龙华。她不由得想起了陆家庄园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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