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年(更新外传)-第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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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待的滋味
“他走了。”一直望着窗外的艾德里安转过脸来对我说。
“……”我躺在床上，仿佛没有听见一般。
“喂！回你自己那去睡！”艾德里安走到床边，粗鲁的用手肘捅了捅我。
“……”我闭着眼翻了个身没理他。
“Sun！……Sun——！” 艾德里安的声调一变，身下的床一沉，一只手掌探入我衬衣的缝隙，挑逗的抚弄着我的肌肤，“你不肯走——是不是想要我来安慰你啊！”手指故意捏了下我的｜乳首。
“……”我依然不肯出声，任由他的手掌在我胸口四处活动。
动了半天，艾德里安见我仍然对他不理不睬，脸上露出不怀好意的微笑，俯下身体凑近我的耳边，“飏——”灼热的气息附着低沉的音波吹入耳道，手下的动作更加的放肆。
“你玩够了没有！”我的身体剧颤，睁开眼睛，狠狠地瞪向一脸得意的艾德里安。我一直不愿意让艾德里安叫我的中文名字。那是因为当艾德里安用低沉的声音叫我时候，那就像是郑旭的声音一样，闭上眼睛时几乎完全分辨不出来。
“应该是我来问，你们玩够了没有？”艾德里安放开手，满意的看着我因为他的话而再次沉默。
“……”我垂下眼，静静的躺着。
“一个人隔三岔五的跑过来说什么飞机误点要借宿。美联航空要是一直都这种误点频率，早倒闭了。另一个呢！人一来就躲到我这里，死赖着不肯走。你们玩的不烦我看的都烦了！” 艾德里安脸上带着冷笑，像是看透了我的怯懦。
房间里陷入一片沉寂……
“Sun……”艾德里安的声音忽然低柔了许多，“你们不能一直这样！事情总是要有个结果的。你到底是怎么想的？”
我没有说话，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艾德里安将目光调向窗外，轻轻的叹了口气，“Sun，人是很容易会失去些什么的。这世上的事每时每刻都在变化，你永远不知道下一刻会怎么样……花开堪折直须折，莫待无花空折枝……”艾德里安凝视着窗外摇曳的树影，用中文低声沉吟着。
虚弱的夕阳落在艾德里安的脚前，阴影掩住了他脸上所有的表情，“Sun，如果还爱那个人，就多给自己一次机会吧……” 艾德里安的声音似是随着夕阳一同沉入了地平线，沉闷的声音带着某些不易察觉的低颤，“机会不是每个人都会有的……Sun，不要让那些虚无的东西挡在爱情之间！那些体面、尊严什么的都不重要，最重要的是和自己最爱的人在一起，可以看见他的笑容、可以听见他的声音、可以感受到他的体温……真的！Sun，除了这些什么都不重要……”
“艾德……”我歉意的看着艾德里安，伸手拦住他的肩膀。
艾德里安挡开我的手臂，背过身去，腰杆挺得笔直，“Sun，你是聪明人，不要做会让自己后悔得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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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许，是因为艾德里安的那些话，也许，是因为自己真的割舍不下对郑旭的感情……我下了个决定，下一次，郑旭再出现的时候，我想和他好好的谈一次。
可是有时候，这世上的事就是那么奇怪，当你想逃避一样东西的时候，它会是不是出现在你面前，让你逃也逃不掉；当你下定决心要面对它的时候，它却偏偏不再出现了！
有时我想到，自从认识郑旭，自己尝到了从未体会过的滋味，相恋的喜悦，失去的惶恐，分离的痛苦，等待的煎熬……
细细算来，我和郑旭自初交集的那晚起，已经过去了七个年头。十七岁相恋，二十岁分手，我和他从十七岁的混沌少年变成了二十四岁的成年人。
等待恐怕是这世上最让人痛苦的事情了吧！那忐忑不安，患得患失的感觉足以把人逼疯。开始时，每次回到公寓，在能看见房门口前的最后一节台阶处，我总会停下来，深深的吸一口气，心里预演着再次看见郑旭该说得话。然后，看见空荡的门口，心中仿佛松了口气，又像是多了种失落。
一天、两天、三天……一个星期、两个星期、三个星期……渐渐的心中的失落感越来越明显，走上最后一节台阶，自己会望着无人的门口发呆，心里涌上的是再次出现的被遗弃的感觉。
十月二十六日，我的生日。我立在空荡的门前，突然一种撕裂般的痛苦揪扯着心肺。比当初郑旭要和我分手时的心痛感觉还要剧烈。我知道，其实我对郑旭从来都没有死心，其实心底深处我还藏着能再见他的期盼，其实我还是一如从前一般深深地爱着他，其实……
也许，在内心深处自己也同艾德里安一样，认为飞机误点只是郑旭用来见我的借口，就如同我一样，他也忘不了我。可笑的是事实证明，我错了，也许那段时间飞机真的经常误点吧……
心情郁闷的我杠着一箱啤酒敲开了艾德里安的房门。也许因为酒精，也许是艾德里安可意的引导，从不喜欢对人吐露心事的我借着酒意，对艾德里安滔滔不绝的诉说起我和郑旭的种种。在我快要酒醉昏睡过去的时候，隐约间听见艾德里安说，“Sun，我可怜那个姓郑的小子，因为你和我一样，都是不值得人爱的混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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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哎哟……”一盆冷水浇在我脸上，我捂着脸从床上跳起来，宿醉的大脑辨不了东西，一头撞在桌角上。
双手抱着头，宿醉引起的头痛和撞伤的痛绞在一起，让我的手不知揉哪里才好。
该死！好痛！几乎痛的我眼泪都要流出来了。“该死！艾德里安，你疯了！”我看着端着水盆站在床边的艾德里安，恼怒的低吼。
艾德里安眼眉一挑，扔过一条毛巾，“快擦干，把衣服穿好。”说完也不理我，自说自话的从我的衣柜里翻出些衣服仍给我。
见我傻愣愣的在那呆看着他，眉头一拧，“愣着干吗！穿衣服啊！”见惯了艾德里安嘻皮笑脸的样子，突然一副正经的表情，倒是把我吓得一愣，人不由自主的听话穿起了衣服。
衣服穿的差不多了，我也回过神来了，“艾德……你，要干吗？”
艾德里安不知从那找出一只箱子，往里面胡乱的塞了些衣服，然后往我怀里一扔，“拿着，我送你去机场！”
“机场？！我要去机场干吗？”我一脸莫名其妙的问艾德里安，只见他掏出一张机票塞在我手里。
我还没来得及看清机票，艾德里安双手按住我的肩头，脸上的表情是从未见过的严肃，“Sun，你又不是女人，不能这么被动的等下去。他不来找你，你就去找他！只要你还爱他，就不要放弃！是男人就要有魄力，就算他有了别人，把人抢回来不就行了！”
意外的惊喜
原以为自己再也不会回到这里。
漆红的大门似乎并没有多少改变，可是时光已经留下了许多看不见的痕迹。
手悬在门铃前已经有一会了，微微的有些发颤，“按吧，按吧！……”心里默默的念着，可此刻手好像完全不停我的指挥了。
“咦！你是谁？“门突然打开了，一个说着怪腔怪调中文的金发男子有些惊讶的看着我，皱着好看的眉头，上身的衣服没有扣上，露出结实的胸膛。
“嗯，你好。请问郑，嗯……乔伊郑在吗？”他应该也是模特吧！虽然比不上郑旭，不过也是个非常有魅力的男人。
“嗯……找乔伊……”金发男子拢了拢垂下的发丝，眼睛微眯仔细的打量起我，目光落在我的行李上，眼光一闪，脸上多了份了然的神情，“你从美国过来！就是那个喜欢他的男人吧！”
“啊……咳咳……”突然被不认识的人当面道破我对郑旭的感情，强烈的冲击使我差点被口水噎死，“咳咳，乔伊告诉你的？”
金发男子翘起性感的薄唇，发出的确是轻蔑的冷笑，“你算什么东西？值得乔伊提起你！你脸还真厚！乔伊已经不想见到你了，你还不死心，从美国跟到中国来了！”
我不知道是因为金发男子尖酸的话，还是他话中的含义。我的心仿佛被破开了一个口子，一种剧痛冲击着全身。
我深深的吸了口气，勉强扯出一个礼貌的微笑，“那……他在吗？”
“嗯？你……”金发男子惊讶的扬起眉毛，转即轻笑，“他还在睡，昨晚有点太累了！”暧昧的手指似是无意的滑过自己光裸的胸膛。
结实的胸膛上布满了即陌生又熟悉的红褐色痕印，刺痛了我的眼睛。
“……”我呆呆的望着那印迹，好半天，才回过神。提起脚边的行李，对着金发男子礼貌的打了个招呼，转身离开，“那……很抱歉，打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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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秋的小雨下个不停，淅沥的雨水透过枯竭的藤蔓。我没有打伞，被雨水打湿的头发盖住了双眼，全身的力气仿佛在刚才的那一次转身中都用完了。
坐在街心的花园里，心里不知是什么样的感觉？伤心嘛？还是心痛？好像都是，又好像都不是。我没有哭！流过脸颊的真的是雨水。如果是二十岁那时候，我一定会哭！可是四年后的今天，我已经无法那样外放的来表达感情了。就算是一个人的时候，也不会流泪了。只是……胸膛中本该跳动的那部分似乎不见了。
忽然想起，郑旭的玉佩还在我手上。不管那金发男子说的是不是真的，这个玉佩都不适合再留在我手上了。
转过头，我又走了回去……
又站在门口，这次却没有犹豫，门铃响起，一会儿，门打开了。
这次开门的人是郑旭。我不由得一愣，之前我还那么渴望见到的人，现在我却希望开门的那个不是他。
“孙飏！”郑旭的声音里充满了惊喜。
“你好！”我对着他弯曲了嘴角。
“你怎么来了！怎么不通知我去接你？看，你都淋湿了！快进来，会生病的！”郑旭抢过我手中的行李，另一只手紧紧的抓住我的肩膀，把我拖进屋里。
我有点吃惊！此时的郑旭一点也不像在美国见面时的样子！温柔的话语，宠溺又心疼的眼神，小心翼翼像是对待珍宝的态度……仿佛时间回到了最初……
“快坐下来，累不累啊？来喝茶！”郑旭热情的忙进忙出，认识他的人一定会像我一样惊讶。
我注视着郑旭，眼神有些贪婪，不可否认心里有些窃喜，没有人不希望自己爱的人对自己好。手中的茶水溢着淡淡的清香，透过玻璃暖着我的手心。咦？郑旭喜欢喝茶吗？以前，我们住在一起时，家里从来没有茶叶，因为郑旭说喜欢咖啡。
浴室的水声印入耳中，金发男子的脸在眼前一闪而过，心里一沉。口中的茶水瞬时变得那么苦涩。我垂下眼，再抬起来看着郑旭，一笑，“我，我来……其实是……”
郑旭的眼中闪过些什么，是期待吗？……那怎么会呢！我忍不住在心里暗暗嘲笑自己的愚蠢。“我，我们很久没见了……”斟琢半天，竟然说出了句废话。
郑旭的眼睛里似乎露出些失望。这也是我的错觉吗？我只是想要交还他的玉佩，为什么要吞吞吐吐的！我闭了一下眼，在肚子里深深的吸了口气，“我……”
“等等！”郑旭突然打断我。
“诶？”我吃惊的看着郑旭。
郑旭走到浴室，推门进去，一会儿，拽出个人来。
“疼疼……疼，乔伊，你干吗？”大叫的是浑身湿漉漉的金发男子，一只手上领着裤子，另一只手上胡乱的抓着一把衣物。
郑旭不理他的叫声，把他推到了大门口，拉开门对着他毫不客气的说，“不好意思，我有事。不能让你留宿。出门右拐，大概过三个路口就有酒店，你去那住吧！”说着便将他往外推。
“等等，等……乔伊……”金发男子死命的抓住门框不肯走，眼光无意间扫到我，一愣，手无意中一松，被郑旭将整个人推出门。
“不好意思了，再见！”郑旭的笑容中完全没有不好意思的成分，甩手就想关门。
“等等！”金发男子急忙一把抓住郑旭的胳膊，手指向我，“他是谁？”
“他是谁，与你无关！”郑旭掰开他的手指，没好气的冷冷回答，“不送！好走！”
“诶？唉……乔伊……”金发男子的声音被关上的铁门隔绝了。
“孙飏，饿不饿？要不，你先去洗个澡，一直穿着湿衣服会生病的！我去给你弄点吃的，有事情，我们边吃边聊，好吗？”郑旭的声音是完全不同于刚才的温柔。我几乎要怀疑，面前的这个男人是不是郑旭？
“嗯。”也许我被这样的郑旭给吓到了，或许出于本能，我听从了他的安排。
酒后的乱性
洗过澡，换上干爽的衣服，我坐在这张曾经熟悉的餐桌上，有点紧张，心跳有点快，郑旭的眼神有点灼人，我莫名的胆怯起来。
郑旭做的饭菜很可口。我发现每个菜都是我喜欢的。
他坐在我对面，几乎没有吃什么，只是用灼人的眼神毫不掩饰的盯着我看。那视线扫过的地方仿佛要烧起来似的！
我放下手中的碗筷。
“怎么了？不好吃吗？”郑旭立刻问，神情是那么的认真。
“嗯，不，很好吃！我很喜欢！……你不吃吗？”我对那样的眼神有些害怕，将微微颤抖的手藏到了桌下。
郑旭依然盯着我看，半天，他的脸上浮出一道让我有种窒息感的美丽笑容，“我很高兴！”
郑旭的话似乎没头没脑的，可是，不知是不是自己的错觉，我觉得我能明白！桌下的手掌紧紧的交握在一起，可是紧张的颤抖还是一直传了上来。
“本来……我以为你不会再想见到我了……”所以，飞机不再误点了吗？
“你看见我就很快的走了！……连话也不和我多说！”因为，我不知道一直看着你，会不会抑制不住自己的感情……我不想让你讨厌我！
“你身边也有很关心你的人……” 艾德里安是朋友！如果没有他，自己恐怕无法那么快的自失恋的痛苦中爬起来。
“而且……我的出现似乎很多余！”不！你是飞蛾面前的火焰，明知会死，还是忍不住……
“飏！……”郑旭不知何时走到了我面前，手犹豫了下，然后飞快的抓住我的双手，紧得像是怕我逃掉似的。
我无可避让的注视着郑旭的眼睛，那双眼睛好清澈，坦荡的仿佛一洼清潭，一览无遗。豆大的泪珠自眼角滑落，那双眼睛里透出了浓浓的悲伤。
我的心不由得一阵慌乱，想要抬手，却被他紧紧的按住，“别动！……飏，回来好吗？”
这本该是我想听到的话，可是，预计的欣喜若狂却没有出现，慌乱的心情在那一瞬间沉静了下来。
我低下头，郑旭修长的手指有力的攥住我的手，相覆的手掌之间几乎不留些许缝隙，一股热力灼烫着我的皮肤。意外的感觉滑过心底后，涌上来的感觉竟然是害怕！
“不……！” 心里尚未理清感觉，本能又一次战胜了理智。我惊惶失措的从椅子上跳起来，用力抽回双手。
“……！” 我的力量出乎意料的大，郑旭毫无防备的被我突然推开，重重地跌坐在地上，他吃惊的望向我，随即眼神一黯。
我几乎不敢再看郑旭，一种罪恶感将本来就纷乱的心搅得更加混乱……
正当我的内心陷入从未有过得慌乱时，郑旭突然的笑声让我不由得惊异的看向他。
“哈哈……”郑旭依然跌坐在地上，一只手支着地，另一只手掩住了半张脸，起伏的胸膛理发出沉闷的笑声。半天，他抬起头，手从脸上挪开，嘴角挂着浅浅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