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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江山风雨情-第2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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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与满清相比,中原流寇才是大明心腹巨患,应该南剿北和!”周延儒睁开那双仿佛已经不胜酒意的醉眼,说,“别以为平台议政时,周某那番话是瞎说说的,也不只是上了你的当,唉,只是这样的道理,在不该说的地方,对不该说的人,说出来而已。”看着洪承畴不解的神情,周延儒摇摇头,叹了一口气:“唉,看来不但皇上嫩,你更嫩哪,连‘攘外必先安内’的道理都不懂!所谓满清,说到底不就是那几支八旗军嘛?”

  第十一章 主战还是主和?(四)

  周延儒可是连插话的机会也不给洪承畴了,他又说:“八旗军再厉害,也不过十几万人。眼下,根本攻不破大明的重重城关。但堡垒却最容易从内部攻破,中原流寇有如燎原烈火,遍地饥民就是遍地干柴。光是河南陕西两省,就有五十万到一百万流寇,官军剿平了这儿,那儿又冒出来。连年天灾,朝廷党争,官吏贪污,外患不绝,都是流寇四起的原因。我估计,全国的流寇总数,超出官军的十倍!真是剿不胜剿……唉,流寇不灭,举国不宁啊,朝廷的钱粮兵马,全被流寇陷住了。”借周廷儒叹息之际,洪承畴终于插进来说:“冰冻三
  尺非一日之寒。这些国弊,可不是三两年能消除的。”周延儒说:“皇上空怀壮志,想要振兴大明。唉,谁不想呢,可一碰到战略选择,皇上就把尊严放在第一位,容不得皇太极立国,更不肯与之媾和。这样一来呀,我看是既剿不了寇,也灭不了贼!大明日渐危亡矣……”
  洪承畴忽然有点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说:“周大人,在下内心其实十分赞同你的南剿北和之策。”周延儒惊讶,接着愤怒了,他指着洪承畴的鼻子问:“那、那你在平台议政时……”“那不是我说话的时候!”洪承畴似乎又恢复了常态。周延儒冷笑着:“你这两面派!……你、你就不怕我秉报皇上?”洪承畴微笑:“不怕。”周延儒又是一饮而尽,长叹道:“我看错了你。你表面上装嫩,实际上老奸巨滑!”洪承畴依旧微笑着:“周大人骂得好。告诉您,王承恩就没有看错我,他早说过我是个‘刁徒’。因此,在这方面您又输给他了。”
  王承恩仔细审阅案上的书信,鲁四侍立于旁。王承恩读罢,气得敲着书信道:“你看你看,都是与袁崇焕的书信往来!这周延儒比老夫想象的厉害呀,他跟人说,袁崇焕与老夫是一党,实际上他俩早有私交。”鲁四含蓄地说:“王公公,袁崇焕在大臣中结交很广呀。”
  “哪个总督不是树大根深哪,何况袁崇焕……”王承恩说着将书信全部包好,说,“鲁四啊,你明天就要到宁远上任了,带上吧!把它们全部交还给袁崇焕。”鲁四接过书信包,有些不解地说:“这可是袁崇焕的把柄呀,您不留着?万一……”王承恩摇头一叹:“你走马上任,总得给袁大帅送点礼啊,这就是一件很好的礼物。”“谢公公!小的明白了。”王承恩叮嘱道:“到任后,你名为监军太监,但不可放肆,更不能得罪袁崇焕。他是大明的栋梁之材啊。”
  洪承畴为周延儒斟满最后一盅酒。晃一晃壶,空了。洪承畴举盅道:“在下敬周大人最后一盅酒。”周延儒举盅一饮而尽,赞叹:“好酒!好酒!可惜没有了。”洪承畴再次打开食盒,从中取出一只带盖的玉盅。双手递到周延儒面前:“周大人请。”周延儒注视着眼前的玉盅:“这是什么?”
  洪承畴说:“在下的百年佳酿都已喝完了,这是皇上赐给您的‘吉祥酒’!”周延儒酒一下子醒了,怒问:“我、我到底何罪?”洪承畴平静地说:“通敌买国。”“这是污陷!王承恩的污陷!难道你不明白么?”
  洪承畴长叹一声:“在下当然明白。但周大人您明白吗?王承恩本事再大,也不能赐您吉祥酒。这酒……可是皇上赐的呀。”周延儒沉默片刻,酒意似乎又上来了,他乜斜着醉眼,双手颤颤地着取过鸩酒,揭开盖,一饮而尽。接着,他陡然变色,挣扎着,倒地死去。
  王承恩捧着一摞书信进入乾清宫暖阁,奉至崇祯案头:“秉皇上,这是从周延儒府上查抄出的书信。”崇祯翻阅着,问:“周延儒有没有与袁崇焕书信往来?”“老奴反复查看了,他俩除了公文往来之外,竟然没有什么私交。对此,老奴也有些奇怪。”崇祯微笑着说:“也没什么奇怪的,周延儒一直视袁崇焕为阉党。当初,朕要起用袁崇焕时,他还竭力反对。”王承恩似乎是恍然大悟,说:“老奴想起来了,要不是皇上圣断,袁崇焕还真被周延儒压制住了。”崇祯见王承恩还站着不退,便问:“你还有什么事?”
  “请皇上示下,周延儒的二十一口家眷,以及房屋财产怎么处置?”看着崇祯询问的神情,王承恩犹豫着说,“周延儒虽然有罪,但家眷尚属无辜。皇上如果网开一面,那么,不光周府上下尽感皇上天恩,而且各级臣工们也将深深体会到皇上圣明,恩威齐天。”崇祯斥道:“糊涂!如果宽赦他家眷的话,朕怎么说他通敌卖国?”王承恩一惊,赶紧折腰说:“老奴确实糊涂了。”
  “按通敌卖国罪惩处其家眷。叫刑部拟个条陈,该怎么办就怎么办?”崇祯说着挥挥手,“去吧。”王承恩沉重地朝门口走去,快出门时,忽听得崇祯道:“回来。”王承恩赶紧回身:“皇上?”崇祯叹了口气,说:“几年以后,朕再赦免周延儒吧……在此以前,不要让他家眷吃太多的苦。”
  王承恩深深揖拜:“是。皇上圣明!”

  第十一章 主战还是主和?(五)

  宁远总督府内,鲁四一身灿烂官服,侧身坐在客座,身体与表情都显不安。袁崇焕则高踞帅座,正在翻查那包信件。末了,袁崇焕抬头笑道:“这份礼物确实厚重!鲁四啊,本部堂谢谢你。”鲁四起身笑道:“小的不敢当。”袁崇焕挥手道:“坐着说话。”鲁四嘿嘿笑着坐下,刚坐下又起身:“小的站惯了……坐着说不出话来。”袁崇焕也笑了:“随你。鲁四啊,周大人还吉祥吗?”“秉告大帅,周大人吉祥。皇上已经赏他‘吉祥酒’了。”鲁四说,“罪名是通敌卖国。”
  袁崇焕默然。忽然仰天大笑,半晌才说:“通敌卖国?这是在警告那些主和的人哪!”鲁四弯腰上前,殷勤地低声说:“大帅啊,皇上不光是警告主和的人,连主战的大臣们也害怕了。宫里头人心惶惶,不明白皇上为啥一下子发那么大火。”袁崇焕靠近鲁四问:“鲁公公,您看皇上那是为啥?”鲁四也用近乎耳语的声音说:“小的只是瞎猜――大帅千万别跟王公公说小的多嘴噢……”在得到袁崇焕肯定的回答后,鲁四依旧低语说:“小的听说,周大人之所以掉脑袋,不光因为主和,主要是因为看不起皇上,他说皇上嫩哪!”袁崇焕惊讶地看着他。鲁四又说:“就是!周大人还说,皇上是天子,但做事要靠人臣来做。大帅您说说,敢这么瞎咧咧,一万个脑袋不也掉啦?”袁崇焕痛苦地说:“可不是么。唉,……世上有许多话,就是用一万个脑袋换来的。”鲁四不完全懂袁崇焕的意思,却响亮地赞同:“是是!大帅明见!”
  “鲁四啊。”袁崇焕正色道:“在我这做监军太监,你打算怎么个做法呀?”鲁四嘿嘿笑了,说:“王公公已经吩咐了。王公公说,‘鲁四你啥也别管,只管吃肉、喝酒、睡觉,再有空,赌个钱钓个鱼什么的’……”袁崇焕哈哈大笑,说:“这王承恩真个了不起!鲁四你愿意这么做吗?”“秉大帅,小的简直太愿意了。一百个愿意!一万个愿意!”袁崇焕高声说:“那好!我给你一座大宅子,调八个勤务兵听你使唤。每月,再发你三千两银子,供你耍着玩。”鲁四大喜,扑嗵一声跪下:“小的谢大帅!”袁崇焕有点卑夷地扶起鲁四:“嗳,你也是个三品大员了。以后别再一口一个‘小的小的’。”“小的、噢不……卑职遵命。”
  总督府内室,夜。书房已变成灵堂,当中供着周延儒的灵牌。袁崇焕焚香叩拜,一拜再拜,泣道:“周兄啊,你是个耿耿忠臣,你死得冤哪。自古以来,每当强敌压境、山河玉碎时,主战者最能哗众取宠,即使战败亡国,他们也往往流芳百世;可主和者往往被举国痛骂,污蔑为通敌卖国,死了也遗臭万年。所以,许多大臣即使心里想和,嘴上也不敢说啊。只有您大胆说了,结果您也就‘吉祥了’……”
  袁崇焕长叩不起,痛苦万分。
  城墙上,军士林立,刀枪闪烁,一座座红衣大炮迎风高耸。城墙下,排立着一个个方阵。袁崇焕正在巡查城关,吴三桂与祖大寿伴随在他两旁……祖大寿自豪地说:“大帅请看,各营将士们军容严整,斗志高昂。清兵胆敢来犯,准打它个稀里哗啦。”袁崇焕颔首满意:“这几个月来,整军确实大见成效。”祖大寿试探地问:“大帅,您看我们是不是主动出击一下,打到满清那边去?”袁崇焕微笑着问:“怎么,你立功心切了?”祖大寿说:“多年来,都是八旗军主动出击,我们被动防守。这状况也得改一改。”袁崇焕说:“是得改改。”“什么时候出击?”祖大寿似乎有些按捺不住了。
  “等粮饷到位吧。”袁崇焕正声道,“你们听着,京城形势逼人,我们必须打几个大胜仗了。”“京城?”边关消息闭塞,祖大寿显得有些惊讶……袁崇焕平静地说:“周延儒被处死了――因为他主和。”吴三桂担心地问道:“会不会牵连到大帅。”袁崇焕自信地说:“这嘛,你们可以放心,本部堂不会重复周延儒悲剧。本部堂的方略是‘以战谋和’,只要我军连续打几个大胜仗,就能逼迫皇太极真心向皇上求和。总之,没有胜利就没有和平,有了胜利,就什么都会有。”祖大寿高兴道:“跟着大帅干,真它妈的痛快!”
  吴三桂敬佩地说:“大帅明见!不过,末将还有个想法,总觉得不安……”袁崇焕停下脚步,驻足:“你说说。”吴三桂说:“在这里,清军肯定打不过大帅。可是;如果清军绕过大帅,绕过咱们驻守的山海关,从蒙古边境突入内地,那可怎么办呢?”
  袁崇焕上上下下打量着吴三桂,说:“没想到,你也有如此目光!”“末将冒昧。”袁崇焕说:“不。你刚才说的,正是我最担心的事。你们跟我来。”袁崇焕与吴三桂、祖大寿围在一副大地图前。袁崇焕手在图上画动:宁远城和山海关都是固若金汤,犯军必败。但是西北一带的长城十分薄弱,尤其是蓟门、遵化、喜峰口,关隘失修,兵寡将弱。如果皇太极绕道用兵的话,朝廷肯定是顾此失彼。袁崇焕顾盼一下吴三桂他们,说:“所以,我已经连上两道奏折了,请皇上迅速加强西北防卫。”
  这时,幕僚入内奉上一函:大帅,这是刚从京城来的万急廷寄。袁崇焕接过,迅速拆阅。接着,长叹一声,苦恼地说不出话。祖大寿与吴三桂正不知是什么内容让袁大帅犯愁?袁崇焕苦笑笑,说:“皇上到是采纳本部堂的建议,立刻下旨加强西北城防卫。”吴三桂大喜,叫一声:好哇!袁崇焕说:“好是好。可是,兵部却依照圣旨办事,把该给我们的军饷,调拨到西北去了。”祖大寿气得大骂:“妈的!兵部这些狗官……”

  第十一章 主战还是主和?(六)

  吴三桂只有叹气的份了:“这样一来,我们这儿又不知猴年马月,才能得到粮饷了。”祖大寿也说:“没有粮饷,那还出击个屁!”袁崇焕沉思片刻,毅然道:“既然朝廷没有粮饷,本部堂只有动皇上给予的‘临机专断’特权,自行解决粮饷了。”吴三桂疑问:“大帅的意思是?”袁崇焕敲击地图某处:“皮岛!那里的粮饷堆积如山。”吴三桂惊讶地说:“皮岛可是毛文龙总督的驻地呀……”
  袁崇焕冷冷一笑:“不再是了。吴三桂、祖大寿。”
  “末将在。”袁崇焕扬声道:“传命,升堂点将。取我的尚方宝剑来。”祖大寿、吴三桂齐声:“遵命!”
  一柄尚方宝剑架在帅座上方。鼓号声中,众将鱼而入,排立两旁。袁崇焕身着帅服升堂,到帅座前对着尚方剑深深一拜:“我皇在上,袁崇焕拜剑如拜天。今日,奉旨行使‘临机专断’之权,以尽忠报国,效命王事!”袁崇焕拜罢,入帅座,巡视众将,道:“宋军机,公布毛文龙罪款。”
  幕僚应声上前,参见后展开一册页,高声宣读:查皮岛总兵官毛文龙,二十年来,名为奉旨守边,实为假战真和,暗通皇太极,并与朝鲜等国走私谋利。同时,拥兵自重,割地为王,荼毒百姓,抢劫行旅。其部属,下海便是海盗,上山便是山贼。以上九款大罪,款款罪无可赦!袁崇焕沉声道:“弟兄们都听见了。毛文龙独霸皮岛二十年,拥兵上万,养寇自肥,金银堆积如山。他名为守边总督,实际上却脚踩两只船,夹在大明皇上和满清皇太极之间左右谋利。这个朝廷命官及其部属,早已坠落成穿着军装的匪,打着皇旗的寇……”
  众多将领开始惊讶不已,听着听听,渐渐的,他们脸上浮现出欣喜的笑容,彼此互视,明白了袁崇焕的用意。
  乾清宫暖阁,崇祯张着双臂,太监正在侍候他更衣上朝。王承恩匆匆入内,不安地秉报:“皇上,袁崇焕六百里快马急报,二十日凌晨,他请出皇上所赐的尚方宝剑,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一举收伏皮岛……”崇祯惊讶地问:“什么?皮岛是毛文龙驻地呀,又不是蛮夷,要他收伏什么?!”“袁崇焕秉报说,毛文龙名为总督,实际暗中谋和,在朝廷与满清之间左右谋利,是一伙穿着军装的匪,打着皇旗的寇。”
  崇祯气得一挥手,抽了更衣太监一耳光,将他驱开,对王承恩斥道:“毛文龙是匪寇还是官军,应该由朕决定,不该由袁崇焕说了算。再说,朕也没下旨让他剿灭毛文龙。”王承恩低声说:“皇上赐他临机专断特权了。”崇祯恼怒地问:“毛文龙呢?”王承恩回答:“已经死于尚方剑下。”崇祯气得冲向宫门,前去上朝。王承恩快步跟随。迈出门后,崇祯却越走越慢,终于止步道:“袁崇焕为什么要这么做?”
  “奏报上说,是为了扫除内患,一体联防……”崇祯打断他的话:“朕问他的真实动机!”王承恩嗫嚅着说:“老奴、老奴认为,他是为了获得粮饷。”崇祯冷冷地说:“他得到了多少?”“奏报上说,缴没白银四十万两,军粮三十万石,拟全部呈交朝廷。”崇祯瞪大眼睛:“就这些?”王承恩垂首道:“鲁四密报,袁崇焕这次行动,缴获了白银六百万两,军粮一百二十万担,还有投诚兵勇一万二千余人……”
  崇祯怒道:“好么,这下子他肥得流油了!”崇祯掉头步入乾清宫。
  王承恩急忙对站朝太监挥手,那太监急吼:皇上驾到,众臣早朝!
  乾清宫。崇祯铁青着脸儿端坐龙座,众臣在陛下怵然而立。扬嗣昌出班奏道:“启奏皇上,臣弹劾蓟辽总督袁崇焕。他欺君犯上,私斩边关大吏。妄行不法,迹近反叛。臣以为,袁崇焕的皮岛之罪,绝不能宽免!臣叩请皇上圣断。”洪承畴出班奏道:“启奏皇上,袁崇焕此举虽然过份,但毛文龙罪过更大。多年来,他拥兵自重,割岛为王,故意与满清维持不战不和的状态,以从中谋利。此外,他抢劫、走私,无所不为。即使袁崇焕不除他,朝廷也应该除掉他。”
  另一大臣出班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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