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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江山风雨情-第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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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娘娘可以让老奴猜!”王承恩略一沉呤,“娘娘的心事是,今年以来,皇上没有夜幸承乾宫。”
  周后叹道:“你果然一猜就中!整整八个月,皇上没有碰过我。”
  王承恩宽慰她说:“依老奴之见,娘娘从当信王妃开始,与皇上同甘共苦十多年了。如今位居正宫,母仪天下,任何嫔妃都不能与娘娘相比。因此,娘娘不必计较皇上宠幸别的嫔妃。非但不必计较,而且还应该为皇上高兴,为大明朝的龙脉兴旺、子孙鼎盛而高兴……”“果真如此的话,我也高兴。我其实不是个独霸后宫的皇后,也不是个垄断皇上情爱的女人。”周后停了下来,看了看王承恩,说:“据我所知,开春以来,皇上不但没碰过我,也没碰过田妃、孟妃!王承恩,莫非皇上喜欢上别的宫女了?”
  王承恩沉呤着回话:“秉娘娘,老奴不知。”周皇后脸沉了下来:“哼!王承恩,这后宫里的大事小事,没你不知道的。你呀,就像水银泼地,无所不入!王公公,说实话吧。”王承恩无奈,只得秉报:“娘娘,老奴说实话。开春以来,皇上非但没有碰过田妃孟妃,也没有碰过任何一位嫔妃贵人,更没有垂幸过任何一个宫女!”
  周后不解地问:“皇上这是怎么了?”“老奴也为此焦虑万分。娘娘您想,一个拥有三宫六院、三千粉黛的皇上,竟然不近女色,这绝不是天子福音呀!”王承恩苦恼地说,“娘娘,皇上整日忙于朝政,被沉重的国弊压抑着。兵灾啊,流寇啊,饥民啊,贪官污吏啊,……它们都把皇上逼得焦头烂额。”“我也在想,皇上正在春秋鼎盛,为何厌倦女色了呢?”周皇后担心地说,“可现在这样怎么成!别说皇上,就是一个常人,如此活着,也会毫无生趣呀?你赶紧想个法子吧。”
  “正是。娘娘啊,老奴也担心,长此以往,皇上胸中那股郁闷之气无处舒张,导致气血堵塞,筋脉涸竭,早晚酿出大病来!”王承恩说:“皇上安,则天下安;皇上不安,天下必乱。老奴苦思多日,斗胆建议娘娘赐下懿旨,让老奴以‘祈祷大明万安’的名义,赴南海降香。此行,将路过苏州扬州,那里山清水秀,自古是生养美女的地方……”王承恩看了看周皇后的脸色,接着又说:“老奴在苏扬一带,秘密选择几位色艺超群的秀女,让她们入宫侍奉皇上,以求龙心欢畅,益寿延年。如此,也可使得国泰民安哪。请娘娘示下。”周后考虑片刻,说:“好吧,这也是一个办法。王承恩,我会秉报皇上,准你赴南海降香。”
  小圆圆已成长为如花似玉的女伶。此时,她红妆素裹、娥娜多姿地坐于戏台当中,边弹边唱一首《长相思》:
  一声声,一更更,窗外芭蕉窗里灯。
  此时无限情。
  梦难成,恨难平,不道闲愁不喜听。
  空阶滴到明。
  在陈圆圆弹唱过程中,台下看客们屏息静气,如痴如醉,死死盯着台上陈圆圆……一曲终,台下采声如潮,数不清的铜钱、碎银扔上台来。许多豪客与阔少们在下面大呼小叫:
  ——好哇,好哇!
  ——美圆圆,再来一个!
  ——陈圆圆哪,哥哥的心都让你唱碎了!……
  陈圆圆怀抱琵琶起身,盈盈行礼,一颦一笑,都显得风情万种!仅此,又使得台下的公子哥儿大呼小叫不止。陈圆圆礼罢,迈着婀娜多姿的步子退至幕后。
  陈圆圆在自己的化妆台前刚刚坐下,下人们立刻端着茶水、热手巾蜂拥而上,殷勤地侍候着她。
  鬓角已略见斑白的鸨婆儿显得更为亲切,她掏出香巾亲自给为陈圆圆揩汗,心疼地说:“瞧我们圆圆累得,连汗都下来了!圆圆哪,今儿这一曲《长相思》,又得让那些公子哥儿夜里睡不着觉。嘿嘿,刚才我看了一眼,台上银子扔了白花花一片!你听,你听……”外面传进汹涌呼唤:“陈圆圆,亲圆圆!美圆圆……再来一曲啊……”鸨婆高兴地说:“听听,都快把咱们戏台吵翻了。圆圆哪,饮口茶,歇一歇,再出去唱两曲。”陈圆圆不轻不重地放下茶盅,说:“干妈。我已经多唱了三曲了,他们还不够?”
  “圆圆哪,客官们都是咱的衣食父母,咱们得顺着他们点。”鸨婆低声下气地说,“哎,现在男人们心里正痒痒,咱就用小曲儿给他们挠挠痒!他们一高兴,大把银子又扔上来了!嘿嘿嘿。”“挠痒的曲子我真不会。他们要痒――回家用打狗棒子自个挠去!”陈圆圆不悦地说,“干妈,我真讨厌那些公子哥儿!再说我也累了,让别的姐妹们唱唱吧。”鸨婆附和着说:“是啊是啊,男人就是贱!这么着吧,圆圆哪,咱们不多唱了,再唱一曲就罢。”陈圆圆脸色僵了下来。鸨婆儿只得现出笑脸,说:“那好那好,心肝歇着,累坏了可不成。寒玉呀,你出场!”鸨婆急忙召呼别人去了。
  陈圆圆对着镜子慢慢拭去面上脂粉,盯着镜中自己,惆怅地微微叹息……

  第三章 陈园园出道(六)

  扬州府衙内,王承恩在几个地方官吏的陪坐下,缓缓饮茶,目光冷冷巡视着官吏们,那些官吏一个个神情不安。扬州知府陪笑着说:“王公公大驾光临,是咱们扬州府之福啊!下官敢请王公公多住些日子,钦差之余,游览一番扬州山光水色,指点指点下官的政务……”王承恩一笑,道:“这话听起来,像是要撵老夫走哇!老夫知道,我多呆一天,你们就一日不宁。老夫只是路过扬州,赴南海降香。明天就起行。”知府着急了:“下官万万没有此意。”知府一边说一边作楫,“王公公千万多住些日子,让下官等聆听教诲。说心里话,下官
  为留住王公公,恨不能把南海搬到王公公脚跟前来!”
  “哈哈哈……好吧,我就住三天吧。”王承恩快活地大笑,然后环顾在座官员,说,“不瞒列位,老夫此行,除了奉旨降香以外,还奉有皇后娘娘一桩差使。”知府应诺连声,说:“好好,请王公公示下。”王承恩说:“扬州自古出美女,皇后娘娘托老奴选几个色艺超群的秀女,入宫侍候。”知府奉承着,说:“王公公您真是来对了,扬州城美女,附拾皆是啊。”知府的话音刚落,另一官吏接过来介绍起扬州的“艳事行情”来,他说:“近年来,名满大江南北的,要数‘扬州八艳’!”他发现王承恩注意了,就更加得意地介绍“扬州八艳”,尤其八艳之魁首陈圆圆。
  知府始终留意着王承恩神情,这会试探地问:“下官这就立刻传陈圆圆到府,为王公公陪酒?”王承恩摆摆手,说:“哎――不必。这种女人,老夫见得多了。列位继续聊。”
  楼外楼的照壁上高高地悬挂所有歌妓们的招牌,其中最显着的就是陈圆圆的艳名。王承恩身着便装,仰望招牌,之后慢步入内。院内高耸一座戏台,人声熙攘,热闹非常。陈圆圆尚未出台,而台下豪客与阔少们早已迫不及待了,纷纷呼叫着:“美圆圆,亲圆圆,哥哥想死你了,快快出来吧……”王承恩找了个不起眼的地方坐下。
  此时,陈圆圆正坐妆台前,却不肯上妆。鸨儿拿着一迭曲单站在她旁边,急得脸色都变了,她说:“圆圆哪,您看看,这么多公子点了您的曲子。您就快点上妆吧!”陈圆圆瞥了一眼密密麻的曲单,说:“干妈,这么多曲子,我怎么唱得过来呢?今儿我累了,想歇着,干妈代我向客人告罪吧。”鸨婆儿求道:“干女儿,今儿捧场都是贵客。您又是咱全戏班的柴米油盐、衣食父母,您不唱怎么成?干妈求您了。”陈圆圆低声说:“干妈,你知道的,我发烧已经好几天了。硬唱,会倒了嗓子!”
  鸨婆儿声音也低下来:“千万别让人知道!干女儿,凭你现在的名气,只要开个口就有人叫好!你只要赏他们几个小曲子,大把大把的银子就扔上来了。”“你不就是馋银子幺,我让你赚个够!”陈圆圆生气了,“干妈你出去跟他们说,今儿唱曲以礼金高低为序,谁出得银子多,我就先唱谁点的曲!”
  鸨婆连声应道:“好好!”
  楼外楼戏台前,公子哥们还在大呼小叫:亲圆圆、美圆圆,快出来……鸨儿走到戏台上深深揖个大礼,笑道:“列位客官,圆圆有话。今儿她将放出平生本事,为客官弹唱艳曲——。”她的话音马上让公子阔少们叫“好好”的声音打断了。等嚣音稍稍平息下来,鸨婆继续说,“但是,点曲的人太多,圆圆唱不了这么多曲,只能以礼金高低为序,谁出得礼金多,圆圆就先唱谁点的曲……”众公子阔少立刻喧闹起来。鸨婆语音未落,一个公子跳起,将一只大银锭敲在桌上:“本公子出五十两!”众人一片惊叹。叹声未绝,又一公子跳起,把一锭更大的银子敲在桌上:“本公子出一百两!”众人又是一片惊叹,惊叹声里有人高叫:“大爷我出二百两!”又有人跳起来:“老子三百两!”“爷它妈的出四百两!!”……渐渐的水涨船高,点曲儿竟然演化为群公子之间的“斗富”。到最后,他们为了夺得陈圆圆的第一只曲儿,礼金竟叫至“五百两”。跑堂的捧着玉匣,奔来奔去地接过公子们递上的曲单。那鸨婆儿在台上看得心花怒放,口中“哎哟哟”地叫着,满台打躬道谢。
  当跑堂的捧着满满的玉匣即将入内的时候,一直冷眼旁观的王承恩忽然咳嗽了一声,开口了:“都点完了么?该轮到老夫点曲了吧?”……王承恩气势与嗓音立刻让全场一片寂静,人人都把目光投向他。跑堂的把玉匣捧到王承恩面前,笑道:“请这位爷开出价来。”王承恩手伸进怀里慢慢地掏呀掏——全场人都预料他将掏出一个金元宝或者喊出一个天价,但他却掏出一枚铜板,亮了亮,朝玉匣里一扔:“老夫出一个铜子,点一曲《碧云天》!”
  梳妆台畔,鸨儿站在盛装已毕的陈圆圆面前,拿着那厚厚曲单喜孜孜地说:“陈公出了三百两;黄公子出到四百两;宋公子――嘿嘿,出到了五百两啊……”陈圆圆看一眼,气道:“哼,这些恶少,不都是丧天害理的钱么?!”这时候,玉匣中还剩下一只铜板。陈圆圆看见了,伸手拿起,问:“这是怎么回事?”鸨儿不屑地说:“一个要饭的老东西,只出了一个铜板,就想点曲《碧云天》,这是在污辱咱们圆圆哪!”
  ……满台音乐骤起,陈圆圆即将出场,豪客与阔少们引颈急望。终于,陈圆圆手执琵琶出场了,她千娇万媚地道白:“谢列位哥哥们捧场,奴家就从礼金最多的曲儿唱起……”一位出金最重的公子自豪地走到前台首座,面对陈圆圆坐下。他赢得一片彩声。后场,王承恩轻轻地叹了口气,默然起身,孤独地朝门走去。当他快要踏上门槛时,忽听得台上传来悲凉的歌声:
  碧云天,黄花地,西风紧……
  王承恩呆住了,不禁回头惊愕地看去。顿时,台上的陈圆圆与王承恩四目相对,她的歌声继续着:
  晓来谁染霜林醉,总是离人泪……
  王承恩突然看见,陈圆圆怀抱琵琶,纤纤玉指间竟然捏一枚铜板,她是用他给的那铜板弹拨着怀中根根银弦,奏出无比动人的音乐……满场公子阔少瞠目结舌。
  世界上最值钱的是钱,最不值钱的也是钱。
  母亲临终时,曾给陈圆圆留下两个愿望:第一,不要沦入娼门;第二,不要进入皇宫。现在她已经违背了母亲的第一个愿望,接下来,她能否抗拒皇宫呢?

  第四章 吴三桂偶遇陈圆圆(一)

  鸨婆儿陪着笑脸,战战兢兢进入知府衙门,一边走,一边冲两旁的衙吏们打躬做揖。一个衙吏厉声喝道:“知府大人有令,传吴鸨儿进见!”“小民来啦、来啦!”鸨婆儿一叠声应道,快步上前,迎头看见知府大人威严挺立知府大堂,急忙行个“万福”礼,笑道:“小民吴鸨儿,拜见知府大人!”知府却急得跺足,斥道:“你瞎眼啦,大人坐在上头呢!”鸨婆儿循势望去,这才看见便装的王承恩端坐在堂上太师椅上,眯着眼儿品茶。她吃一惊,认出他就是那位“出一枚铜板”的客人,呆住了!
  知府斥道:“这便是皇宫大内总管——王公公,还不快磕头!”鸨儿惊叫着赶紧给王承恩磕头,接着满面媚笑地说:“奴家早就看出王老人家不是凡人!”王承恩微笑着:“哦,是么?”“可不是么!从您踏进戏院那一刻开始,奴家这颗心就扑嗵扑嗵跳个不停,登时觉得天空更蓝、日头更红,连刮来的风都暖洋洋的……奴家一直像是在梦里,直到现在才醒过神来――原来是王老人家到了咱楼外楼!”鸨婆儿感叹着,“哎哟老人家,您为何不早来哟?”
  王承恩半合目做欣赏状:“好听好听,这奉承曲儿确实好听。”鸨婆儿从怀里掏出那枚铜板,感动不已地说:“本班上下都感您老人家恩典!瞧啊,不但来听咱们的曲儿,还赏了一枚大钱!奴家知道,这一枚钱情深意重哪,这一枚钱抵得上金山银山哪。”王承恩揶揄着说:“嗳――唱得稍过了些!一枚钱就是一枚钱,买个火烧都不够。”
  “昨夜呀,奴家就捏着这枚大钱整整一宵没合眼!”王承恩做惊讶状,问:“是么?你那两只眼珠子受得了吗?”鸨婆儿陪笑着:“奴家生怕哪儿得罪了老人家?”“你没得罪老夫――这是其一;其二么,老夫也不怕人家得罪。快起来吧。”鸨婆儿谢过了,起身,双手将那枚铜板呈到王承恩案上:“奴家实在不敢收老人家的赏,敬请老人家收回这枚大钱。本班改日给您老人家专门唱一场堂会,唱它个三天三宵,唱它个柳暗花明,唱它个一树梨花压海棠,万紫千红滚滚来……”王承恩笑眯眯地听着鸨儿油嘴滑舌。
  知府隐然生怒,咳嗽了一声,鸨儿这才知趣地住嘴。冷场片刻。王承恩沉道声:“吴鸨儿,老夫要把陈圆圆带走。”鸨婆儿大惊失色,问:“老人家您说什么?”
  “老夫一言既出,概不重复。”王承恩斜视知府一眼。知府立刻重复道:“王公公说了,要把陈圆圆带走!”鸨婆儿“哎哟”痛叫一声,立刻从袖管里抽出手绢,痛苦万份地哭泣起来,数说道:“老人家啊,圆圆是奴家亲闺女呀,是奴家的心肝肉肉呀,是全戏班的柴米油盐呀,是咱老老少少的衣食父母呀!您如果把她带走了,咱们上上下下几十口人怎么活啊……”王承恩打断她的哭诉:“说吧,你要多少银子?”鸨儿立刻来了精神,睁大两眼:“老人家问银子?”
  王承恩“哼”一下,不语。知府重复道:“王公公问你要多少银子?”“奴家冒死给老人家算一笔帐,请老人家听听。”鸨婆立刻伸出巴掌,掰着手指数说:“圆圆六岁进班,至今足足十年了!这十年来,她吃呀、穿呀、住呀,样样是奴家供着,还不得耗去一万两银子么?再有,她学戏、扮装、出道、成名,样样都是奴家苦心栽培出来的,这还不又得耗去一万两银子么?还有哪,圆圆现在正名满天下,最少能红个七八年,奴家花这么多心血,总得找回点本钱吧?她这一走,奴家最少损失两万两银子……呜呜呜。”鸨婆儿索性心痛得抽泣起来。
  王承恩微笑了,说:“照你的算法,一共四万。不多,不多,确实不多!你就是要六万两,我看陈圆圆也值啊!”鸨儿心花怒放,感激地叫着:“老人家您……您真不是凡人哪!”“不过,老夫也有一本帐要跟你算算。”王承恩接着说,“据我所知,当年,你是用五十两银子把陈圆圆她们买下来的。同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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