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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小户媳妇 作者:随风月影兰(潇湘vip2013.12.25完结)-第3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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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姆妈,公爹,其实,宝贝要走的事,两天前我就知晓了,我还给了她一百五十两银子做盘缠,画了一张京师的地图。”
    “什么?!”项沈氏气得要打儿媳妇耳光。
    小葵眼色快,慌忙冲上前挡在中间。那一巴掌就扇在了小葵的脸上,虽然打得不重,却也现出一片红丝来。
    桑柔站在一旁冷笑不已。看吧,娶的好儿媳,真是丧门星!
    小葵跪下道:“夫人要生气,也先听听我家小姐说完。”
    冷知秋感到一阵齿冷,婆婆打了她的贴身丫鬟,却痛在她脸上、心上。她长这么大还从来没被人打过,原本慢慢有些积淀的婆媳感情,看透了也不过如此,她是项家娶进门生孩子的,不是项沈氏的亲人,人家的亲人永远只有三个,那就是公公、项宝贵和项宝贝。
    但她不后悔帮项宝贝逃家,那不是她对项宝贝有感情,而是因为从心底,她支持项宝贝的做法。
    “姆妈,我已经让夫君的属下跟过去照料宝贝,她应该不会有事。有些话,知秋想要对公爹和姆妈说。人生在世,总是有万般无奈的时候,我不知道宝贝这样做的后果如何,也分不清自己的决定是对是错,有些事本来就说不清对错——就像我爹娘,当初是为了我好,所以将我匆匆嫁进项家,如今他们却后悔莫及。公爹和姆妈也说为了宝贝好,要将她匆匆嫁人,谁又能保证你们将来不会后悔莫及?我很佩服宝贝,她是我见过的同龄女子中最勇敢的姑娘,她知道要把握自己的命运,迎难而上,甚至根本就没计较会不会有结果。有个故事说的是小马过河,公爹想必也知道,为什么不给她一次机会,让她自己走一条路呢?”
    她这番话,就算搁在今天,也是很开明的。千百年后的当今,依然有许许多多的父母在规划儿女的道路,让儿女成为没有主见、断不了奶的“巨婴”。
    项文龙蹙眉沉吟。
    可惜,项沈氏对这番话接受无能。
    “老娘不管什么对错,什么机会,老娘只知道,如果宝贝出了什么意外,就是你这恶媳妇怂恿的!”
    项文龙觉得她这么说有些不对,“其实,宝贝要去找那书生,你我心里原是知晓的,不算儿媳妇怂恿。”
    又对小葵道:“你先起来吧。”
    小葵站起来,忍了半天终于忍不下去,道:“那晚奴婢也听到了几句话,宝贝小姐说,就算我家小姐不帮忙,她也照样离家出走,到时候饿死在外面,或者迷了路,都怪在我家小姐头上。老爷夫人你们听听,这事能怨我家小姐么?”
    项沈氏一听就知道这话假不了,女儿的脾气她当然一清二楚。可恨小辈们胆子太大,一个个自作主张,万一出事情,她们这些小娃子担当得起么?
    相对来说,冷知秋的处置已经算稳妥。
    “当时怎么不来告诉老娘?”
    “告诉姆妈,姆妈岂能干休?”到时候收缴了盘缠地图,把项宝贝逼急了,结果可能更糟糕。
    说来说去,项宝贝去京师找她的萧哥哥,已经成了铁板钉钉的事实。其他人再争论是非对错,也于事无补。
    “唉!唉——那个知秋,你去问问地宫里那帮臭小子,有没有法子知道我家宝贝到了哪里?”项沈氏最终道。
    地宫?
    冷知秋愕然,但也不多问。“好,明日花王赛一结束,我便回园子找张六问问。”
    ------题外话------
    已经好久没有在题外话向送礼送票的妞们致谢了,原谅我在这方面口拙,说不出太多甜言蜜语,我感激的心情,你们懂的,么么





     082 独一无二,不可相提并论

    洪元30年农历三月十五日,草长莺飞,天气清朗。这一天是苏州府衙官办的一场花王赛的日子。
    要说起“花王”,就不得不说,苏州是个有意思的地方。
    当世一百多年的时间里,战乱迭起,武术、兵器、造船乃至火药,都得到长足的发展,人们首先想到的是身家性命安全,其次就是吃饱穿暖。再来选几个青楼的花魁,每日歌舞斗艳,就算得上是难得“浪漫”。
    苏州却不同。
    苏州在当年的三王争天下时,就是乱世的奇景。当时三王之一张世峰,就盘踞在苏州,不论外面怎样腥风血雨,此处依然充满斗酒诗篇,每年都有“文曲庙会”、“茶王”、“花王”……等等不胜枚举的玩意,就像乱世一朵奇葩,迎风绽放。
    何以苏州能够如此特立独行?过去究竟有多少不为人知的秘密?胜者为王败者寇,当朝天子出于种种考虑,涂改青史也是常事,本来的真相,又有几人知晓?
    花王赛事因为皇帝对苏州的苛刻报复,一度停止了二十五年。近年才又放开管制,重新举办起来。
    今年的花王大赛,和往年不同。因为多了两个不同寻常的人。
    一个是新近名声噪响的项家小媳妇也参与,倾城美人,出现在百花盛宴,岂能错过?
    另一个则是今年的主审官员,并非知府胡一图大人,据说是特派的八府巡按,督促江南八省的春粮、丁保,背景来头十分厉害。具体什么来头,却谁也说不清。
    ——
    一大早,望月楼歌舞停罢,百步之遥的水镜台坐落在十亩荷花池畔,沿岸杨柳依依,水中荷叶新碧。
    九曲廊桥蜿蜒,连接着池中央一个八角翠翅亭,亭四周伸出八个汉白玉凤嘴,潺潺喷着流水——今年的花王之最,作品将会摆上这个八角亭的琥珀圆桌。
    水镜台上首,知府胡一图还没上席,只有下边几个县乡的小吏,神色紧张的频频往扶梯上张望。
    当地最负盛名的梨香班在台前唱杂剧,唱的是“梧桐雨”。
    百姓们早就围在了水镜台四周。
    一些官太太、富贵士绅带着家眷,坐在前侧方的观景亭外,喝茶看戏。胡一图的夫人、儿媳就在里头,钱多多和沈芸也坐在她们旁边。
    胡杨氏今天特别高兴。
    她高兴的原因有两个。一是借今天的机会,自家老爷若讨得八府巡按大人的欢心,升迁指日可待。另一个原因就是冷知秋的参与,很有可能让花寡妇今年铩羽而归,那骚货和胡一图苟且,只要逮到机会,她当然要落井下石,叫那花寡妇从此在苏州混不下去!
    冷景易知道自己的女儿也要参与其中,就让学生胡登科自行看书,他挤到前面,皱眉等待项沈氏和女儿出现。如此大出风头的盛事,他可一点也不乐意,就怕女儿招惹上麻烦。
    不料胡杨氏眼尖,一眼就看到了人群中卓尔风姿的冷景易。“咦,冷家兄弟也来了!”
    冷景易很想装作没听见。
    “冷兄弟来这里坐吧,知秋她今儿要拿绝活出来呢!”胡杨氏坚持邀请。
    她这一喊,钱多多和沈芸忍不住扭头去看,冷景易脸色沉肃,背负着手道:“冷某乃一介罪官,站着便好。”
    胡杨氏讨了个没趣,回头对沈芸咕哝:“这姓冷的学问是好,就是脾气太硬,我家登科学他肚子里的文章还成,若学了他三分脾气,将来就不好做官了。”
    这胡杨氏总把她儿子挂在嘴边,不论是埋怨还是夸奖,都是满满的优越幸福感。
    沈芸淡淡一笑,想起自己的傻儿子,强忍着郁闷回应胡杨氏:“脾气总是随父母的,怎么会学师傅?放心吧。”
    钱多多却道:“这姓冷的长得倒是不比项文龙差,难怪生出那么俊的女儿。”
    胡杨氏会心一笑。
    沈芸捧起茶杯喝,眼底冰凉。
    其实项文龙也在附近。他最恨的就是这种人山人海的集会,这一点脾气和冷知秋是一模一样的。要不是妻子和儿媳妇要参与大赛,他是死也不会来这场合。他就站在最角落的一棵杨柳树下,远远看着水镜台,当然也看到了亲家公冷景易卓立于人群中的后脑勺。
    同样是文士出身,他就不如冷景易那么硬骨头、敢冲敢闯。说来好笑,从脾气上来看,冷知秋倒像是他的女儿,项宝贵倒有几分像冷景易的儿子。莫非,这也是交错的缘分?
    那边台前的“梧桐雨”刚唱罢,人们还没从“贵妃”回眸一笑百媚生的美艳中回过神来,就听铜锣敲了三遍,琴声袅袅响起,一辆花车慢慢被抬出来,车上坐着一个不言而媚的女子,悠然弹奏古曲,一袭白裙,葱绿轻纱,纤指蔻丹娇艳得醒目。
    “哇!玉仙儿!”
    人群中爆发出一声声惊喜的呼喊。
    “了不得呀了不得,今年连玉仙儿都亲自献艺,真是不虚此行!”
    “一会儿还有争奇斗艳的好戏,就看那项家小媳妇比这玉仙儿到底谁更胜一筹。”
    “据说项家小媳妇长得是好,但才艺未必如玉仙儿。”
    “哦?哎呀,女人要才艺何用?长得好就是最要紧的!”
    ……
    议论声一浪又一浪,嗡嗡嗡的,也掩盖不了玉仙儿如大珠小珠落玉盘的琤瑽琴音。
    一片热闹进行得如火如荼,开始有人催着喊:“开始啦,快开始啦!叫花匠们出来吧!”
    花匠们没出来,知府胡一图大人倒是来了,点头哈腰、毕恭毕敬,每走一步,就回头“请”一下身后的男子,“大人请这边……大人请上座……”
    那男子面色微白,五官很特别,眉宇疏朗带着贵气,下颚却削尖,又不像厚福之人,透着股阴柔的俊美。在其暗红的素锦直缀上,左右镶了两颗龙眼般大小的明珠,异光浮动,两绺青丝垂挂在胸前,羽冠长衫,广袖流绦。
    这是一种扑面而来的张扬,浑然不把天地他人放在眼里的睥睨。
    一众大小官员慌忙离座跪迎。
    此人神色极度冰冷,也不作反应,便径直坐在最上首中央,像一尊没有丝毫感情的雕塑。
    人群中,冷景易大吃一惊,双手不由握紧。
    那是文王!文王朱鄯!
    冷景易还不知道宫中的变化,只是猜测皇帝这次恐怕真的不行了。至于最有可能继位的成王与文王,最终谁能赢得这江山万里,他一直是偏向成王的。
    然而,在老皇帝病危的紧急关头,文王领了八府巡按的重要职衔,微服秘密下访,督促江南八省的粮草丁保,这不可谓不让人深思。
    “成王近来怎样了……”冷景易暗暗皱眉担心。
    正在心里盘算,却听胡一图高声宣布苏州花王大赛开幕。围观的人群爆发出阵阵雷鸣般的欢呼。
    参赛的还没出来,一些卖花的小贩先借机发财,挤在各处兜售一些不值钱的小花,一时香气扑鼻,五颜六色的粉瓣扬起,落英如尘。
    花匠们按着抽签的顺序,一个个登上水镜台,捧着花盆绕台半周,再步下台南面的石阶,将花盆放在各自的投钱木箱后。
    花农大多数是男性,老中青齐全,可惜,观者寥寥,除了个把长得端正的年轻男花匠还有人欢呼,其他人走过,人群都是沉默。谁爱看臭男人?
    这和现代的明星选秀是一个道理,偶像派总是更受人欢迎,实力派只能默默耕耘。
    一边观景亭中,缓缓拨动琴弦的玉仙儿双眸不时看向不远处端坐上方的文王朱鄯,脸带妖媚动人的微笑,琴音很平静,但美人的手指甲内侧却有银光闪过,带着森冷的寒气。
    朱鄯感觉到那目光,冷冷瞥过去,连看也不看一眼胡一图,只问:“那边观景亭中弹琴的,是什么人?”
    胡一图赶忙陪着笑殷勤道:“那是本地的名妓,叫做玉仙儿,是望月楼的花魁姑娘。大人要叫她过来作陪么?”
    这原本是个溜须拍马的好机会,孰料——
    朱鄯也不说好,也不说不好,却把手里的茶盏“啪”一声摔在台上,碎得瓷片飞溅。
    这一摔,吓得刚上台的一个花匠手一抖,花盆也跟着摔在台上,碎裂开,花株倒塌,被黑泥染污,狼狈不堪。那花匠魂不附体,慌忙跪倒。
    “小人该死,小人该死,小人不是故意的……”
    胡一图也吓得脸色惨白发绿,他似乎说错话了?眼珠随着脑子飞快的转,好一会儿才醒悟过来,听说文王寡情洁癖,不近女色,自己怎么可以稀里糊涂向他推销一个烟花女子?该死啊该死!
    当下只好硬着头皮拿那个摔了花盆的倒霉花匠开刀。
    “大胆刁民,竟敢扰了贵人雅兴,来人,将他拖下去,重责二十大板!”
    朱鄯眯起眼冷哼。
    这一声“哼”意义偏向不友善,胡一图又是吓得不轻。
    随着倒霉花匠被拉下水镜台,与之擦肩而过上台来的正是冷知秋。
    “哎哟……冤枉……小人不是故意的……”那花匠在被推搡拖走的时候,还在大声叫唤。
    冷知秋捧着“月光白”,花叶顶端几乎盖过了她的额头,她低着头看脚下的路,小心的避开前人留下的碎花盆,停驻了一下,回头看看那被拖走的倒霉花匠。
    那花匠也正回头看她,一触及她的面容目光,花匠傻了一下,也忘了叫唤,就那么木呆呆被拉走。
    原本静下来的台上台下,慢慢起了阵骚动。
    观景亭里的玉仙儿停下弹琴,微微扬起粉颈,把脑袋偏向左看看,没看见冷知秋的脸,又偏向右看看,还是没看见,粉红的玫瑰唇瓣一撇,甚是泄气——凭什么她要先没了自信,这样在意那小媳妇的相貌?就因为成王殿下对其赞许有加?还是因为那是项宝贵的妻子?
    台上,冷知秋挺同情那个倒霉花匠的,目送他下去了,更加走得小心翼翼,就算此刻朱鄯再摔十个茶盏,她也一定能稳住,不会手抖。
    石梯下面,项沈氏压着声音喊:“儿媳妇,稳住!”
    这样令人窒息的阵仗,就被头一次参与的冷知秋碰到,项沈氏能不担心吗?
    冷知秋倒没觉得多紧张,冲婆婆淡淡点了点头。
    花盆很重,她绕着水镜台走完半圈,已经累得有些喘,鼻尖沁出薄薄的汗。那细细的喘息,幽幽的花香,纤细宁静的身姿,俏生生晃过所有人的眼睛,还没见到真容,已自销了千万人千古的魂。
    朱鄯挑起眉,觉得这女子的身影似乎有点眼熟。
    冷知秋慢慢走下南面的石阶,弯下腰,轻轻放下了“月光白”。
    “哗——”人群中一声整齐的赞叹。
    也不知是叹那牡丹花,还是叹站在花丛后的美人。
    冷景易眉头拧成了麻花。可恨之极,项家还嫌乱子不够么?竟然让他的女儿如此抛头露面,供世人“观赏”,惹上麻烦谁来负责?项宝贵这常年不在家的坏小子,能护得住媳妇么?!
    他要是知道,就是项宝贵建议把媳妇放出去练练翅膀,准会气得胡子都翘起来。
    “吸溜”一声,是他身前不远处钱多多吸口水的声音——混账!岂有此理!冷老爷气得直掐自己的手心。
    另一边,观景亭里的玉仙儿大吃一惊,瞪圆了桃花美眸,怔怔然自言自语:“是她?怎么是她?她就是项宝贵的妻子?”
    她见过那俏生生绝世姿容的小姑娘,在长青草坡上,项家的祖坟附近——哎,她早该想到的,会出现在那里的如此美人,除了项宝贵的妻子,还能是谁?
    手指甲内侧的银针微微抬起,对准的不是朱鄯,而是冷知秋。
    她也不知道为什么,会立刻想要那女孩死。
    一只素净的手按在她的手背,将她抬起的手指一根一根按回琴弦上。
    身旁布衣飘飘,青灰色的袖口掩盖了两人的手,也掩去了他拔走她指甲内银针的动作。
    他是木子虚。
    玉仙儿愤然扭头瞪过去。“你做什么拦我?”
    “不要做错事。”木子虚淡淡的说完,将银针悉数拢在掌心,便不疾不缓的退出观景亭,消失在人海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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