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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3章

铁头书生-第6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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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开。
  本来他只担心若兰的安全,及听那娇呼之声,竟是小凤姑娘所发出的,也不觉微微的一惊。
  这时双怪早已在一声冷笑之后,向那黑幕弥漫中逸走,若兰早已一跃而前将小凤娇躯抱起。
  见她右臂隐隐渗出血来,也不管她那里受伤,先将她肩井穴闭住,又在她那天池穴上一戳。
  但见小凤姑娘娇躯微一抽动,登时粉颊香汗涔涔,看看她一条玉臂渐渐地变黑,铁头书生一时也毫无主意。
  若兰此时也早花容失色,她这时又悔又愧,因为若不是自己太过小心眼,小凤姑娘那里冒这大危险,明明是自己害得她如此。
  眼看小凤姑娘那条右臂,愈来愈粗,颜色也渐呈褐色,如果她万一不治,或这条右臂失去,自己将遗恨终生。
  若兰本来心地纯良,只是为情所苦,才有时往往入于误会。
  此时,这番自责之后,见铁头书生楞楞地站在那里,一言不发,心中好生难过,眼泪早已簌簌地滴落。
  铁头书生也知她深自悔恨,但小凤遭贼魔所伤,实非自己能力所及,虽然身上带有恩师淮南子解毒圣药,是否有用,毫无把握。
  所幸若兰见机得快,将她肩井穴闭住,才使毒气,不致侵入心脏,否则小凤这条小命,已随乃祖而去了。
  铁头书生终于迟迟地,将自己所带疗伤解毒圣药取出:“兰妹妹,你先将这药给她服下,虽然无法驱毒,但可以防止毒性扩大。”
  若兰闻言如梦方醒,一面接过铁头书生之药粉,灌入小凤口中,并助其真气,使之迅速下咽。
  这时天色已微明,爆竹之声远远传来,这正是新春第一日。
  老仆人又去准备许多食物回来,见小凤姑娘如此,早也是老泪纵横,颤颤地向铁头书生问道:“少爷!我家凤姑娘,还有救吗?”
  短短几句话,问得铁头书生和若兰,心中都不禁微微一凛。
  铁头书生好似决定一件大事一般,喃喃地说道:“只有如此,否则恐怕也别无他法了!”
  若兰见他忽然如此,心中也是大惧,因为天池老人,特别将小凤托付于她,现在小凤竟伤在老怪毒掌之下。
  这时一见铁头书生自言自语起来,她对信哥哥本有绝对信任,才红著脸,缓缓地说道:“信哥哥,你有什么方法可以逼出凤妹身上之奇毒,快点动作,你看凤妹妹多么痛苦。”
  铁头书生闻言,也不禁凄凉地一笑:“我若有什么灵丹圣药,早就取出来了,不过天池老人,以我俩为这世界上唯一可托之人,故不仅将那卷秘笈相赠,也将他唯一的爱孙女相托,不料数个时辰之后,他唯一的孙女,也同样遭受两怪毒鞭所伤。……”
  半晌,才又继续说道:“我准备耗尽我本身功力,来逼出她身上奇毒,或竟可藉此打通她奇经八脉。
  使之真气能导入任督二脉之中,必要时,就替她断去一条右臂,但她的武功,或不致因失去一臂,而减去分毫。”  小凤肩井穴虽被点中,期门穴亦被戳过,但人并未昏去,这时听铁头书生之言,早是满面泪珠簌簌地滴落,但她一句话也未说出。
  若兰听铁头书生所言,心中也不觉一寒,她深知信哥哥所言十分慎重,她望著小凤,也不禁发出一段奇想。
  因为她知道,万一不幸,小凤姑娘就将成为独臂女侠了。这实在是一件骇人听闻之事。
  铁头书生在周围察看了一遍,又将那树木稍加变换,更将那几方巨石调换方位,使当初形态全部改变。  虽然他只是稍加润饰,但这变化也就很大。这时,若兰又取出一颗玉莲子塞入小凤口中,但觉得一股幽香直入心沁。
  铁头书生见小凤面色稍转红润,才向若兰道:“兰妹妹,我以内功来打通凤姑娘经脉时,一切有劳你了,多则三日少则二日,但有一事,千万要注意了!”
  若兰见他说话,恁般慎重,自知事关重大,眼圈一红,几乎掉下泪来。
  铁头书生这才微微一笑:“其实也并非如何严重问题,兰妹这些时间多留神点,苗疆双怪两个魔头,并非在武功上我们怕他,而是他们身上的奇毒,我们无药可治。”说至此处,微微一顿,望著若兰欲言又止。
  若兰只是张著那梦一般的眼波,望著铁头书生。
  铁头书生终于说道:“凤姑娘的伤势,最多可延七日,如三日之内我们无法治疗,势必再想办法。”
  否则就只有断臂一途了,我在打通她奇经八脉之后,一时无法说话,那时请兰妹妹务必警觉。”
  若兰从未见过信哥哥恁得婆婆妈妈的,当下故作轻松地微微一笑:“信哥哥,你有事只管吩咐,何必这般吞吞吐吐,真急死人。”
  铁头书生也就微微一笑,因为这是生平第一遭如此。
  虽然他在渔梦山庄毫无干扰,又得俞太婆悉心调□。
  此时环境全然不同,小凤是个花一般的美人儿,自己只要一个不慎,就会陷入走火入魔之险。
  或者一个把持不定,自己整个一生也就完结,那时不仅害小凤,也害自己。
  况这归德府群魔环伺,若兰又一味好胜,自己焉能不急。
  时间一刻一刻地过去,直到小凤发出呻吟之声,两人才同时惊觉。
  铁头书生这才立起,走近小凤身边,回头向若兰说道:“兰妹,不论情况如何恶化,千万不能叫我,否则,我会受伤。”
  他本想说出走火入魔,只因怕若兰发急才改说受伤的话来。
  其实若兰何尝不知,她见铁头书生迟迟不能决定,早已料到,但她乃至情至性之人,信哥哥的安危,大过她自己的生死。
  当下流著泪,颤颤地说道:“信哥哥!让我来替凤妹妹打通奇经八脉,逼出她身上奇毒::”
  不待若兰言尽,铁头书生脸上,现出一片坚决之色:“兰妹,并非说你武功不足,而是女孩儿,不宜于作这件事。”其实以他的年龄又何尝适宜,不过是不得已而为之,所谓事急从权罢了。
  铁头书生一面将小凤身体放平。
  她那曲线玲珑的玉体,虽然裹在一袭白缎衣衫之内,但那少女的芬芳直刺鼻管,就是铁头书生有千般定力,也不觉心旌摇动。
  这时,猛地钢牙一咬,将小凤朝下睡著,一手撩起她那下身那片长裙,右手平放在她海底穴上。
  顿时就有一股热流,直入丹田,迳通全身。
  铁头书生又微微地向若兰说道:“当我第三次行功时,务请兰妹将凤姑娘右手五指刺破,但记得,千万不能用手去摸。”
  说完,就紧闭双目,顿时就跌在一团白气之中。
  渐渐地,铁头书生头上白气已经散尽,脸上现出一片汗珠,若兰怜惜地望著他,一语不发。
  天色又渐渐地黑下来,铁头书生疲惫地收掌,若兰本欲上前扶住,猛记起铁头书生之言,才停止欲扑去之身体。
  这时见铁头书生,又竟自跌在那团白雾之中。
  他本内功造极登峰,不仅得绝世高人伐毛洗髓之助,又兼他本身早已融会释道两家武学于一身,就是耗尽精力,略一调息就可恢复。
  若兰望著铁头书生,头顶白气渐渐散开,信哥哥那红喷喷的面孔,又展现目前,她一高兴,又几乎失声呼叫出来。
  再望一下小凤姑娘,见她呼吸均匀,似已熟睡。  铁头书生又长长地吐出一口气来,右手再度放在小凤姑娘海底穴上。
  这一次有著显著不同功效。
  小凤身上奇经八脉,似在第一次即已打通,故这次所施功力,顿时就已遍布全身,小凤也由清而浑,复由浑而清。
  第二次大概有两个时辰之久,若兰始终未曾离开半步,铁头书生收掌,才放眼望去,那俊秀面颊上早是一片淡白之色。
  若兰也顿觉一阵凄凉之感,眼泪竟簌簌地流下来。
  小凤这时也已清醒,望著若兰微一点头,是感激,也是对若兰崇敬。
  若兰乘铁头书生尚未正式行功之时,探手入怀,取出两颗玉莲子,迅速塞入铁头书生口中。
  这本是海岛圣尼数十年所练圣药,奇效无比,除治病之外,更可恢复功力。
  若兰担心信哥哥消耗真元之气太多,才取出两颗玉莲子来,放在铁头书生口中,登时一股异香直入丹田。
  铁头书生早又在运气行功,刹那间,就入于无我无忧之境。
  若兰又取出一颗玉莲子,塞入小凤口中,小凤只是感激中流泪示意,又按铁头书生所示,将小凤右手五指刺破。
  此际小凤姑娘似无所觉,一任若兰摆布。
  若兰因早有准备,故也做得十分俐落,待铁头书生运气行功完毕,小凤右手五指均被刺破,但却无半点血液渗出。
  铁头书生略一回视,这次右掌暗中用劲,击在小凤海底穴上。
  小凤的身体,微微抽动之后,人就失去知觉。
  铁头书生以本身真力,全部输入,不仅要逼出小凤身上奇毒,而小凤自此之后,已脱胎换骨。
  若兰放眼望去,见小凤五指上渗出丝丝黑水,那种令人作呕的腥臭之味,使立身在一旁的若兰,简直无法忍耐。
  所幸她是女孩儿家,心思灵敏而精细,迅速取来许多竹纸,将那些黑水擦去,丢在炉火之中。
  顿时那炉熊熊烈火,变成灰黑色。
  差不多又是一个时辰之久,铁头书生凝神收掌,若兰不敢惊扰他运气行功,只是将小凤指头上那些毒汁擦除。
  小凤此时面色转红,右臂那极其难看之色,也渐渐褪去。
  体内只觉得火烧一般,也如长江激浪,汹涌不竭,只得勉强将气纳丹田,抵御体内这翻腾之势,渐渐地人又失去知觉。
  当第四次铁头书生再度出掌时,正是小凤昏沉沉熟睡著。
  铁头书生以本身精湛内功,一面欲逼出小凤身上奇毒,一面藉此成就天池老人未了之心愿。
  小凤姑娘此番受伤,固然惊险无比,但却反是因祸而得福,否则铁头书生也不能毫不避嫌,代其打通经脉。
  使极难练就之任督二脉,竟于三日之内霍然畅通,那此时武功,实则已超过常人十年面壁之苦。
  三日时光,瞬息过去,这三日在若兰的感觉中,较之平常三月还要长些,小凤则有时清醒,有时昏睡。
  虽觉得体内那股热腾腾,陡然增涨之功力,逼得她十分难受,但又不能不以本身功力相御。
  故两股迥然不同之力道相遇,也亏得小凤根基深厚,旁人也是受当不起的,纵不致心脏崩裂也必内腑重伤。
  尤其最后几次,铁头书生皆以全身真气,聚于右掌之上,故顿时有如翻江倒海一般,也就是这个道理。
  这时小凤右臂似已完全复原,红肿亦已褪尽,而铁头书生仍在作最后一次的通经活脉的工作。
  只觉得他宛如跌在白雾之中,这是她最清楚一次,看清铁头书生为她疗伤之状。
  虽然她额上已有汗珠,但那英俊挺拔,直看得她心中怦怦然,除周围是白雾冉冉而飞之外,再看不出任何迹象。
  猛觉得被他一只手,托住自己海底穴上,女孩儿家的身体何等尊贵,岂容别人任意接触,登时羞得满面通红。
  若兰旁观者清,见小凤面部各种表情和变化,她的心思何等精细,见小凤粉颊绯红,又见铁头书生正凝神静气,似为最后阶段,亦为十分危险之瞬间。
  如一不慎,不仅小凤功败垂成,而铁头书生亦将落个终身残废。
  登时一个可怕黑影袭上心头,即飘身而上,伏在小凤耳际。
  小凤一见若兰扑到,更是羞得连头也抬不起来,正准备翻身而走。
  若兰心下不由大惊,右手并指如电,在她麻穴上点去,小凤一个身体,登时就如瘫痪一般。
  若兰以半埋怨半责备的口吻说道:“这是什么时侯,他倒能不避嫌疑来为你疗伤,你若一经打扰,不仅你将前功尽弃,也要害他走火入魔遗恨终身,你未必忍心。”
  几句话,说得一个天真无邪的小凤,冷汗直流,此际泛在她那玉容之上的,不再是娇羞,而是一片诚恳,感激之态。  大概又是一顿饭工夫,铁头书生才收掌而立。
  虽然他似疲惫不堪,但望了小凤一眼,脸上顿时现出一片笑意,回头望著若兰,一语未发。
  他们两人,在这三日中,未交谈过一句话,若兰更是担惊受怕,一面照顾病人,还得为他护法,尤须防止群魔掩至。
  她这几日来,也是筋疲力竭。
  此时,见铁头书生软弱不堪地,更是怜惜,倍添爱意。
  早已一晃而前扶住铁头书生,娇滴滴地笑道:“信哥哥!你赶快调息一番啊!”说时,又取出一颗玉莲子塞入铁头书生口中。
  按说他们都是三日三夜未进饮食,尤其铁头书生,差不多耗尽本身真力,虽然每次他都能适时调息,故能在三日中,完成他生命史上的新猷,否则不仅小凤姑娘那条右臂无法保全,他自己或将遭致严重后果。
  故若兰又逼著他运气调息,果然他未再说话,仍就原地坐下,运气行功起来,好在他武功高绝,不半盏茶时间他又跌入那团白雾之中。
  差不多过了一个时辰之久,铁头书生仍是不能使真气纳入丹田,但见一片白气,晃来晃去,十分迟滞地飘动。
  若兰知道铁头书生所耗真元之气太多,如果时间一久,后果实在不堪设想,心中不觉一凛。  当下趋身而前气聚右掌,轻轻贴在铁头书生背上,那一股巨大热流,才促使他全身真气缓缓聚集,渐渐地他竟由清而入浑。
  若兰始终不敢移开右掌,她惟恐信哥哥受到更多伤害。
  其实以她绝世神功的浑厚掌力,也只有铁头书生消受得起,这要换了别人,怕不早已肝胆俱裂。
  渐渐地,铁头书生由浑而清,真气已凝聚丹田,面上也顿现红润之色,长长地吐出一口气来。
  回头笑道:“兰妹妹!方才若不是你相助,我今生恐怕永远不能将真气纳入丹田之中了。”
  他的话,虽然说得平淡,但听的人,都不由得十分动容,尤其小凤姑娘,更是泪珠滚滚。
  铁头书生见她一付梨花带雨之态,也深觉黯然:“凤姑娘,事情已经过去,不必放在心上,倒是你自己试行运气一番,看臂上是否还有余毒存在。”
  小凤闻言,果真盘膝而坐。
  但觉功行四肢,血活百脉,不仅舒畅之极,体内更有一种无法遏止的狂涛,汹涌不竭,何如长江之激流,一泻千里之状。  两人看她行功,也隐隐冒著热气,彼此一望,脸上都现出笑意。
  小凤只是略一运行内力,心中窃喜。
  但想自己的身体,横陈在铁头书生面前,竟是三日之久,不仅芳心直跳,粉颊早又羞红,连正眼也不敢对铁头书生望去。
  若兰早已一跃而前,响起那银铃般的声音,道:“恭喜凤妹!不仅玉体无恙,并得此旷世机遇,从此以后,报仇雪恨,扫荡群魔::”
  说时,更神秘地一笑,又转向铁头书生道:“信哥哥!凤妹妹不仅是因祸得福,恐怕她的成就,事先也未料到吧,否则,我也愿意受这么一次重伤。”
  铁头书生当下面容一整:“兰妹,既然有天池老人对我们的爱护和托付,我们焉能不略尽心力,其实我随时都有走火入魔,丧生在这精舍中之险,尤其……”他的话倏然止住,望了小凤一眼。
  若兰似已听出他那弦外之音,最后那种表情,是她在信哥哥脸上从未发现过,当下温柔地,娇媚地一笑:“信哥哥!你不要误会,我的意思是……”
  铁头书生知道若兰的个性,怕她说出来彼此难堪,而他与若兰两人的情感,实在称得上海可枯,石可烂,但若兰却时常闹起小性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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