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八小说网 > 武侠电子书 > 铁头书生 >

第8章

铁头书生-第8章

小说: 铁头书生 字数: 每页4000字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淮南子一双神目,望著铁头书生,他对这个爱徒知之最深,半年来,耳听目睹,却未辜负自己十余年心血。
  但奇怪数日来,其神态步履中竟有显著变化,内蕴神光亦完全内敛,外面那看得出似有精湛武功之人。
  完全是个不折不扣的文弱书生,这意态安祥,就是自己定力尚未能若此,心说:“难得你这般努力,果不负我所望。”
  仔细一想,又深觉怀疑,莫非此子另有……。
  铁头书生若在平时,早已发觉师父两眼神光特异,但他此时甚是浑然不觉,倒不是铁头书生恃才傲物,在此时此地,还以为师父对海岛圣尼师徒,心有所感。
  当下听得淮南子大喝一声,道:“威信,你做的好事。”声吐,右手起处,狠狠地打在铁头书生面上。
  恁地作怪,铁头书生不仅未曾趋避,因为他对师最为虔敬,听淮南子说他做得好事,正不知自己何事做错,故忙躬身候教,口中忙道:“弟子奉命行道江湖,从未做过错事,尚请师父明示。”
  淮南子冷哼了一声,退后两步,更怒目地望著铁头书生,见他一脸惶急之色,躬身垂手而立,也是楞住了。
  原来淮南子出手一掌,虽极有分寸,但不仅未曾打著,更猛觉几缕成丝热气,有如金针般,向手心刺到。
  淮南子才陡然收掌后退,见铁头书生垂首侍立,华山老人和南阳羽士兀立当地,连笑也笑不起来,只有海岛圣尼,还在与若兰疗伤。
  不要说这种武功,在场诸人,无一人有此功力,就是淮南子自己若“心随意动”,“吹气行功”亦无恁般修养。
  这个武林天下奇人,能不惊异万丈。
  这时海岛圣尼见若兰脸色好转,才回过头来,也不觉陡然变色。
  她也不知铁头书生做错了什么,故惹得淮南子恁般生气,因为这是他们的私事,别人不好插嘴。
  唯一可以说话,而且不隐瞒的梦云师太,还在追赶著贼众,她甚至对一个带伤断腿的小沙陀,也不放过,尤其还发出听不清的呓语。
  再就是华山老人,他同淮南子为忘年之交,又亲自见铁头书生力敌红魔,虽误伤在黄怪“寒爪冰功”之下,但仍救过自己于危难中。
  见淮南子不问情由,加以责难,殊为不忍。
  他那面团团,笑呵呵,想说话,就必先是一阵呵呵之笑,“老道哥哥!你是怎么啦,真是有了个好徒弟,就在我们面前充威风。”
  又向著铁头书生说道:“哥儿,别理他,有事找我老头子。包给他好看。”说时用手去拉。
  他虽然没有用上全力,这一拉不要紧,直将一个华山老人,惊叫出来。
  原来被华山老人拉著的那条臂,经他用力一带,初时像握著一条铁柱般,当他著力想拉开时,恁地作怪,那条臂,甚至全身都变得软绵绵地,华山老人所使出力道,竟都用不上去,铁头书生则躬身侍立如故。
  华山老人本来面团团,笑呵呵,这时脸上已成猪肝色,心说:“这娃儿有点邪门,怪不得老道哥哥生气。”
  众人见华山老人恁般态度,眼睛都集中在铁头书生身上,甚至海岛圣尼也带著惊异的神色。
  然而这一切,在铁头书生都未曾察觉。
  淮南子素知铁头书生诚笃忠厚,看他目前这惶急态度,谅他不致有越轨行动,因为十余年相处,岂能转眼会变,可能他得遇古今未有之奇缘。
  否则他神光内蕴,在他平时注意时,仔细看去,尚能隐约可辨,今竟一敛无遗,岂非怪事,但当著如许众人,也不便细问,倒不如慢慢追查。
  目前群魔多已散去,老金兰也伤亡殆尽,红魔已成残废,黄衫老怪的“寒爪冰功”右臂亦毁。
  无影女魔铩羽而去,自当会再兴风作浪,泰山这中原净土得以暂时清静,更应迅速恢复本来面目。
  但终不明白梦云师太何以一改常态。
  蓦地,淮南子惊问道:“你们看见梦云师太的徒儿,若梅姑娘么?”
  他这一问,华山老人连连在那光头上拍了两掌:“哎哟!我真该死,为什么连梅姑娘没有来,我们都未注意呢?”
  淮南子头脑何等锐敏,见梦云师太恁般失态,又不断地发著呓语,当时一个恶兆猛袭心头,不禁微一战颤,登时面孔变色,心说:“我们虽然扫清魔穴,但魔多逃走,万一若梅竟遭不幸,那真得不偿失,这才无法对梦云师太交代。”故怔怔地,兀立当地。
  蓦地,身形飘起,投向那古柏之间,众人还不知有警,待回头一望,都大惊失色。
  原来梦云师太在过度悲愤之余,用力过度,尚有未曾脱身,或尚欲将红魔救出的贼人,还隐于林间,梦云师太在声嘶力竭之后,猛向那古柏之后袭去。
  不料剑落人至,林中同时跃出三四条大汉,两个虬筋粟肉,一色蓝短上装,这是少十义中主要人物。
  梦云师太平时,一对一相搏,尚可游刃有余,若四人联手进攻,则万非其敌手,且正当力脱之时。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淮南子凌空而下,两掌在空中驭气发掌,不仅将四人兵器荡开,更用掌风激起一个大漩涡,四人跟著掌风旋转一圈。
  他也就乘此时,破风而入,扣住梦云师太右手脉门,并伸手点她睡穴。
  跟著猛地一声大吼,山崩地裂般,荡起一片回音,他却蓦地旋身,如惊涛骇浪冲出古柏之间。
  四人都如受了闷雷一般,窒息得肺腑要裂开,但都不由自主地,摸摸自己脑袋,对这条命,暗中都说:“祖宗保佑!”
  淮南子救出梦云师太,见她面色铁青,好似虚脱般。
  他们都是经验阅历极高之人,但面对这伤心过度,拼命耗力的女中俊彦,敬佩中带著婉惜,都不敢冒然施救。
  海岛圣尼忙将若兰放在地上,笑对华山老人道:“老人,劳你驾,我这徒儿还得一两个时辰,才能行动,请你代替我一回,那面让我来罢,其实他们武林中人,那里要避这些嫌疑。”
  华山老人又咧开嘴,笑呵呵道:“圣尼!只管请便,这事交给我,准没错,我老不死别的不成,打个杂儿,还派得上用场。”说罢又是呵呵之笑,如连珠炮一般。
  海岛圣尼深施一礼答道:“老人,太言重了,你只助她活血运行就行,千万用不著耗费真力,否则一旦有警,那时更将费事。”
  海岛圣尼边说边走到淮南子身边,先探手入怀,取出一颗“玉莲子”塞入梦云师太口中。淮南子也在一旁代她拂开梦云师太睡穴。
  他这种拂穴打穴手法,本是他成名武林后,几十年中所独创,海岛圣尼虽精修禅功,亦深赞淮南子武功之成就,内心发出无比敬佩。
  梦云师太顿觉一股清香,直入喉中,并受一种狂热巨流,随著唾沫下降,直入丹田,跟著腹中一阵响声,人又昏了过去。
  海岛圣尼满面凝霜,右手平贴在梦云师太丹田之上,运用本身真力,助长她本身血液循环。
  周而复始,约有半盏热茶工夫,梦云师太长吁了一口气,猛地坐起。
  海岛圣尼也收掌起立,抬手擦去额上汗珠,想是又耗去不少真力,她本来不问武林中事已三四十年,只因为著若兰,才始再离仙岛。
  在几个时辰之内,竟耳闻目睹地见著这么多怪事,尤其自己的爱徒,竟伤在她心目中的亦师亦父手中,这时愤怒,悔恨交裂。
  使她不仅感到贼心不仁,且对这至友遗孤,更有进一步关心,否则她那血海深仇,终将沦于湖底。
  她一面想,两眼顿时又落在铁头书生身上,见他惊惶未改,躬身侍立如故,知他是在淮南子严格教养下所致,嘉许中又甚不忍。
  转头向淮南子笑道:“令徒月来,据贫尼所察,毫无过犯,但不知道长系何所指,而加责罚,能否看贫尼薄面……”
  淮南子闻言面色一整,右手高举:“圣尼,说那话来,我也知道他平素守礼刚正,不会有越轨行动,不过我看他武功上似有奇遇,故尔查问一声。”
  海岛圣尼闻言也是一惊,皆因这武林之中最重师道,若背师别投形同叛逆,这怎么也不可姑息,故半天也出声不得。
  淮南子那朗朗之声,又再响起:“本来嘛,以他玄关之窍业已由我本身真力打开,若假以时日,能修为今日之境,非不可为,只是决没有在三数月间,这是……”
  淮南子的话尚未说完,海岛圣尼不禁“哦”了一声,登时脸上神光毕露,向众人扫了一眼,才徐徐言道:“道兄,这是贤契造化,实非人力可能为之者,你我半生修为,还不是想未脱离这张臭皮囊之先,能有所成就。
  虽然你我早将争强斗狠之念泯灭,但总想在这方面有一技半招,超出武林之上,固然没有明目张胆地寻求,内心何尝不作如是想……。”
  众人听她不言正事,遑论修为之道,正甚不解,但都露著惊异的神色。
  又听她缓缓说道:“你们道家之练丹,与武家内功之练气,其理皆同,乃守中抱一,无形无名也,潜神于内,驭呼吸之往来,上至泥丸,下至命门,使五行颠倒运于其中,是为乾坤阖辟,阴阳运行之机。
  一吸,则自上而下,子升,则功就,一呼,则自下而上,午降,气功就,一呼一吸,莫不同具威力。
  武术中各种掌力,发时常作佛家之狮子吼,即为一呼之吐,吐可摧枯拉朽,吸能克敌制果。
  道长既精研气功,已得个中玄奥,故发掌外吐,发于无形,无掌风,更不必近身,即可夺敌方之兵刃。若对方还掌进招,这苦头就更大了。
  刚才红魔发掌,被你这么一吸,全身顿失抵抗能力,又被你引用黄怪‘寒爪冰功’,自己不费吹灰之力,两魔同毁于一旦。”
  听得众人个个惊心动魄,淮南子也不住点头赞赏,心说:“这个老尼姑不仅武功精湛,学问渊博,确已穷天地之造化,尽宇宙之奥秘。”正欲说几句恭维的话。
  忽听海岛圣尼长吁一声,道:“我本习‘般若禅功’,虽有半个甲子,但惜未能尽窥堂奥,至于说‘发于无形’、‘心随意动’,尚不可得,就是假以时日,但岁月无多……”说时,右手抚了一下白发,是感怀年华老去,岁月催人,又发出一声短喟。
  又说道:“令徒已得你气功真传,惟其临敌经验不足,且慑于敌方威势,不敢相信自己功力有制敌之能,故在与红魔黄怪游斗时,误伤在‘寒爪冰功’之下,若能先发制人,也不用你自己出手了。”说罢,竟微微一笑。
  “那时我见他盘坐自疗,惟恐你们这面众寡不敌,才请华山老人过来,我为助他迅速逼退寒毒,当初并不知他灵台之窍已开启。
  当我右掌接触他天灵穴时,不料他竟空若神明,我原想助他疗伤,岂知本身真力竟因此而全部输出。
  尤其‘连绵掌’是我习‘般若禅功’之后所修练,与你‘驭气术’有著异曲同功之效……。”
  海岛圣尼停了半刻,见众人目光都注视在铁头书生身上,铁头书生这时也如醉如痴般,是惊喜,是感激。
  海岛圣尼这才轻笑了一声:“朗朗乾坤,岂容群魔乱舞,我们这些人,天还能假年多少,谁也不能知道,不过以后用不著我们再劳心拙力了。”
  “威信贤契已得淮道长真传,又因我暗中输力,误打误撞,解决他四十年之苦修,故淮道长才惊异他瞒师别投,华山老人一把没有拉著,其实他已届‘以意动形,以形示意,心随意转,无我无声’的至高境界……”
  说得众人都愕住了,淮南子自是惊喜万丈,这才一跃而前,想拉住铁头书生。
  铁头书生并未闪避,但慑于来势过猛,却引得诸人一阵狂笑,原来淮南子并未拉住铁头书生,竟将刚替若兰行功的华山老人抱了起来。
  华山老人尚不知道有这档子事,因为他行功期间,也是心无二念,故海岛圣尼说话,他一句也未入耳,还以为淮南子寻他开心,忙叫道:“老道哥哥,你这是怎么了?”
  直问得淮南子也十分狼狈。
  海岛圣尼又向铁头书生道:“武学一途,喻之于逆水行舟,固无不同,但江湖上好胜争强,武林中门派恩怨,葬送了多少有用之才,抛去了多少头颅热血,贤契武功,成就已在我们老一辈之上。
  惟因道高一尺,魔高一丈,你虽有奇佳禀赋,也有千古难获之奇遇与巧合,当初倘非灵台之窍开启,我纵有意助你,岂能接受我全般功力。
  是故释道两家武功,在你却全般领受,这两股功力之精髓处,尚未能完全体会出,若能加紧练习,自不难入于化境。
  对于道长之苦心成全,贤契能发扬光大,自不仅为千古美谈,更何愁群魔乱舞,寰宇不靖。”
  铁头书生听罢,不仅毫无骄色,更恭恭敬敬地跪了下去,“弟子谨遵教诲,没齿不敢有忘大德,有生之年,自当精研力钻,以期不负圣尼及恩师期望。”
  这时华山老人和南阳羽士,又故态复萌,笑呵呵,此起彼落,说话连没大小。
  淮南子一向严谨,今日也破例莞尔而笑,惟见铁头书生仍以圣尼相称,乃现不悦,当场又是一套之乎者也,酸酸地,令人捧腹。
  道:“圣人之遇恩也,以德报之,贤人之遇恩也,以行报之,尔其圣乎?贤乎?将何以教圣尼于万一也。”
  众人见他一本正经,又训起徒弟来,虽大不以为然,但见铁头书生那惶急之状,又不忍取笑。
  铁头书生躬身回答:“弟子鲁钝,请恩师明示。”
  想是淮南子有这些毛病,见铁头书生一问,右手不停地摸著那几根山羊须,又绽颜笑道:“圣尼之恩,如湖如海,你应以师礼视之。”
  华山老人和南阳羽士早又是呵呵道:“哎哟!老道哥哥,以后你就少来这些酸酸儿罢,要他叫一声师父,也用得著这么多之乎者也。”
  说罢又爆起一阵大笑。
  这时铁头书生已转向海岛圣尼跪了下去,口称“师父在上,徒儿拜见。”
  海岛圣尼也是老怀大慰,轻轻将铁头书生扶了起来。
  若兰这时内伤已愈,但脸色苍白,立起来轻飘飘地,如风摆柳。
  海岛圣尼忙扶住了她的娇躯,道:“你伤未愈,不必行礼了,今后在江湖上多听话就行。”完全是一派慈母口吻。
  铁头书生仍两手微拱,叫了一声“师妹”。
  声音虽小,但听在若兰耳中,却受用已极,身体也像轻了些,一颗飘荡的心,也似乎平稳。不过心中却加速了狂跳,两颊也顿感娇红,苍白的脸上,有如怒放的玫瑰。
  这一幕一幕,都落在梦云师太眼中,她早已视铁头书生与自己徒儿为天生佳偶,一双两好,但若梅竟遭不幸坠崖丧命,连尸骨也未寻找。
  想著,想著,那泪珠又如断线一般。
  忽然,猛地跃起,拂尘抖起,顿现数尺尘花,口中骂道:“我不将这贼山,夷为平地,也不能去我心头之恨。”
  海岛圣尼离她最近,她是亲见若梅坠崖之人,但她料定若梅武功不弱,不然在第一次跃起之时,那种轻功实非三五年可成。
  故一手拉梦云师太,一面安慰道:“师太,请暂安定,你内腑受伤甚重,必须修养,千万不可凭一时之忿,而误大事,据贫尼所见,令徒并非夭折之相,必有奇遇。
  尤其她本身功力已臻上乘,虽在骤不及防之下,遭人暗算,纵那千仞岩奇险,也不致坠下去就能粉身碎骨,大不了受伤而已。
  贫尼虽是依常理推测,但见兰儿曾在坠崖之际跃下千仞岩去寻救,连踪影也未见,千仞岩是兰儿平日游戏之地,路途又熟,故贫尼判断,令徒在下崖之后,

返回目录 上一页 下一页 回到顶部 1 0

你可能喜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