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上就上-第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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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好点了吗？”男人突然来到他面前，脸上的表情有点不自然。
艾米这才留意到自己一直用某种可以称之为欲语还休的表情在望着他。
“嗯，没事了。”果然是走太久才会虚脱了。不过经历了那么多，他的体质已经不是普通的好了，托面前这个人的福……
艾米倒是真的不知道要怎么面对这个什么都不知道的很无辜的墨菲斯了。
“如果你没有要去的地方的话，就暂时呆在城里吧，黑雾已经开始蔓延出来了。”墨菲斯却是突然开口，眼神真挚。
黑雾？
艾米记得这样东西，城南的那片森林是终年冒烟没错啦，可是那雾气不是从来都只在森林里不会越出雷池一步的咩？
想着想着艾米还真不小心把这话给说了出来。
没想到墨菲斯用一种很怪异的眼神望着他：“黑雾每年11月都会蔓延出来，包围住整个罗德城，这种时候出城简直就是找死。”
哇咧，你不是圣骑士咩不是很厉害的咩……艾米差点吐槽出口。好吧他不是傻瓜，一眼就看出现在的墨菲斯绝对不是什么圣骑士，说不定连自己都打不过。
艾米觉得自己有些太过自信了，虽然说他怎么说也是个圣骑士的徒弟。
又想起伤心事，艾米很用力地抹掉内心的抵触。毕竟面前的这人，什么都不知道，他毕竟不是他……
“艾米？”男人问道。
“嗯，反正我也没地方去，就只能求包养了哦。”艾米勾起唇角。
☆、心乱
在墨菲斯家里住了下来，艾米每天游手好闲，这个时候墨菲斯都还没有成为圣骑士，甚至那身武技垃圾得他一根手指头都可以打败，咳，好吧，在给用枪的情况下。艾米倒是很好奇这个人将来是怎么成为大陆顶尖的战士。
然后就从自己身上找到答案了。
“你很厉害。”某天吃饭的时候，墨菲斯突然这么开口。
“纳尼？！”艾米差点一口饭喷到对面那人脸上，幸好是为了形象总算忍住了。
他、很、厉害？！被一个未来的圣骑士这么称赞让艾米险些脸红，尤其是在知道面前这个人将会（？）成为自己的老师的前提下。
好吧，那件事之后，他确实成长了很多，再次去骑士协会认证估计也能够拿到六级的徽章了。
不，这不是重点。
“所以呢？”艾米望着对面那个看上去很诚恳的人。为什么他突然有一种不是那么好的预感？
“我想，你能够教我。”墨菲斯一脸正经。
这次艾米真的忍不住了，一口紫菜蛋花汤华丽丽地洒向了桌子。
“艾米？”墨菲斯皱眉。
艾米摇摇头，好不容易顺过气来，同时提醒自己不要被面前这家伙一副无害的样子骗了。
已经栽在他手上一次，绝对不会沦陷第二次了。
“艾米？”
抹掉内心那小小的悸动，艾米终于还是点头答应了。
所谓因果轮回，该不会就是这样吧？
12月，黑雾散去，银色很快覆盖了整片森林。罗德城在西陆偏北，气候还是比较寒冷的。
冬天雪纷飞，艾米淡定地将当初（？）墨菲斯扔在自己头上的那份训练计划原封不动地砸了回去。
这种感觉很奇怪，但很爽。
和自己当时的抱怨比起来，墨菲斯却是默默地接受了这份恶心到极点的训练计划，每天天没亮，根本不用艾米去督促、甚至是艾米在赖床的时候就已经自己出去晨跑了。
结果等艾米找到他的时候，男人已经是一身伤，甚至根本就是惨不忍睹。
“你找死啊，谁叫你一个人跑进黑雾森林那么深的地方啊，魔兽一堆不说就你现在这样一不小心就被吃了！”艾米忍不住教训他。
虽然知道这个人绝对死不了他将来还要成为传说中的圣骑士的怎么可能夭折，但艾米还是会担心受怕。
毕竟还是放不下这个人么……
艾米叹了口气，望到对方那种无所谓的眼神，突然心里痛了一下。
这个人，什么都不知道，凭什么左右自己的心情……凭什么自己一个人抱着回忆去面对他……
“以后不准自己一个人偷偷乱跑。”艾米沉下脸色，瞪着那个一点都不懂得爱惜自己的人。
只可惜，这种表情出现在他脸上显然不能起到什么作用。
墨菲斯很冷静地望着这个比自己还小却板着脸教训自己的人，一言不发。
艾米拿他没办法，最后还是只能叹气，认命地帮他包扎伤口。
为什么，就算回到了过去，他还是栽倒在了同一个人身上呢？
日子就这么一天天过去，艾米却仍然搞不清自己对面前这个男人到底是什么感觉。恨不起来，却也爱不下去，又不甘心什么关系都没有。当把所有忘掉的事情都记起来之后，才发现自己对于那个男人的感情比自己想象的更加复杂。
到底要怎么面对现在是什么都不知道的他？
艾米第一次发现自己竟然是这么优柔寡断。
角色互换之后，艾米这个伪导师（？）当得还是不错的，至少在墨菲斯出事后开始变得尽职起来，每天早上陪跑陪游下午还要一招一式地教。
原本他以为，像圣骑士这样百年不世出的高手，在武学上怎么说也要是个天才吧。然后他发现自己非但错了还要错得很离谱——这家伙，根本没有半点天赋！
一年下来，未来的圣骑士居然连最根本的斗气都放不出来！
虽然在自己的尽心指导下（？）把剑术练得炉火纯青，但没斗气的剑术就好像武林高手没有内力一样根本就是外强内干的软角色！（这货在洛淇的熏陶下迷上了金庸古龙……）
难道是自己教的方式不对？
院子里，看着男人认真地劈柴，动作干净利落，这个怎么看都是高手级别的人，怎么会发不出斗气呢？
墨菲斯本人倒是像无所谓的样子，在艾米都快抓狂的时候反而淡淡地安慰他：“我会努力学的，不要着急。”
“你不想快点练会斗气我想啊！”艾米瞪了他一眼。这家伙再不快点变强的话要怎么成为圣骑士然后成为自己的老师然后……心突然抽搐了一下，艾米眼神一冷：“你给我快点学会，我可不想就这样跟你耗在这里。”
既然结局都已经知道了，也没有必要现在还在这里温存了吧。
墨菲斯默默地望着态度突然转变的艾米，脸色突然变得黯淡。
“你那么想我快点学会斗气，是不是因为，你要等到我学会就离开？”就在艾米受不了那突然沉闷下来的气氛而转身离去时，突然听到背后传来的低沉声音。
心漏跳了一拍。
然后，他淡淡地回答：“没错。”
没错，他不应该一直跟这个人耗下去。墨菲斯，会加入神圣教廷，会成为没有心的圣骑士，会……成为亲手杀死他的人。就算现在的他，什么都不知道，能够跟自己和平共处，也不是自己应该爱的人。
死心吧，艾米。
进屋的艾米并没有留意到，身后，男人突然将手中的柴刀狠狠地砸在了地上。
☆、黑雾
再次进入11月，看着窗外的天空渐渐被雾气染成漆黑，艾米才发现自己竟然跟当年的墨菲斯已经相处了整整一年了。
自从上次闹翻了之后，他已经整整两个星期没有跟墨菲斯说过话了。之前装作若无其事都是假的，他根本不可能再正常地面对墨菲斯。
或许，是时候该离开了。
当艾米向墨菲斯提出要走的时候，他清晰地看到了对面的男人露出了那么一秒钟呆滞的——不敢置信的表情。
“为什么？”墨菲斯最终只是淡淡地开口，声音沉着却仍旧不可抑制地带着颤抖。
艾米没有错过这个细节，淡淡地扫了他一眼，没有说话。
“跟我在一起，就这么难受？”男人倒是直接，终于还是面无表情地开口。
艾米不置可否。
墨菲斯的脸色终于还是变了——那种深深被刺痛的表情，让艾米一下子有种欺负人的感觉。
他还是第一次见到墨菲斯露出这种表情，一句“好吧我不走了”几乎就要脱口而出了。
突然想起了那个时候，被墨菲斯赶走。那个时候的他肯定是绝望彻底的吧，但是墨菲斯还是赶走他了，甚至做得更加彻底。
艾米终于还是什么都没有说，只是用举动证明了他离开的决心。根本就没有说任何话，直接出门——毕竟他来的时候根本就没有带什么东西来。
“艾米！”墨菲斯追了出去，然而茫茫黑雾中，根本见不到少年的身影。
高大的身影颓然坐倒在地。
明明是白天，但空荡的街道却是一片冷清，阴森得有点恐怖，天空甚至完全被雾气染成了墨色。
艾米叹了口气，他就这么跑了出来。虽然想起墨菲斯痛苦的表情，还会有小小罪恶感，然后就没有任何机会让他去想别的了。
黑雾弥漫的大街上，游荡着各式各样的魔兽，甚至是平时在森林边缘都不能见过的高级品种。虽然说以他现在的能力只要不被围殴就应该没有问题的，但是看着巨型蚊子在不远处飞来飞去还是觉得毛骨悚然。
出了城，游荡的魔兽反而少了。兴许是因为城镇人气旺，反而吸引了这群饥渴的家伙。
艾米为了避免麻烦，躲过了几只游荡的三眼魔狼，往树林深处走去。
他要去看看，到底为什么黑雾会那么奇怪地蔓延到到处都是。记得10年后，这里的黑雾可是很稳定地不越出森林一步的。
顺着风的方向走去，林间出现一条很古老的小路。虽然已经长满了荒草，但是很明显可以看出，这里曾经繁华过。
艾米越走越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直到后来，他看到了那座塔。
“What the ＇bi——＇！”艾米一个激动之下冒出了母语。面前，是一座有点像教堂的塔类建筑，墙上雕刻满了圣符。然而，应该是圣光流动的地方，却是凝聚着丝丝粘稠的黑色液体，不断气化变成黑雾向四周飘散。
这，不就是祈福塔吗？
故地重游，艾米顿时知道是怎么回事了，看来又（？）是憎恨之神孟斐斯德的杰作了吧。只不过，现在的他好像比未来的他更加猖狂啊，黑雾都蔓延到城里了，神圣教廷那帮家伙到底在搞什么鬼！
原本就对教廷没什么好感，在发现自己竟然被那些人列入黑名单后艾米更是不爽，而现在，看到他们那么有能力去追杀一些无辜的小朋友比如自己而对于真正扰民的黑暗势力却视而不见，艾米对教廷的厌恶之情更深了。
为什么墨菲斯要加入神圣教廷啊！
停，不是说好不要再想那个人了么？
虽然很想进去试下看能不能解决黑雾每逢11月蔓延出来的问题，但想到祈福塔说不定已经连接着憎恨神殿了，艾米还是不太敢进去。
就在少年犹豫不决的时候，面前的塔却已经帮他做出了决定——
紧闭的大门突然打开，带着一股浓烈气味的黑雾喷涌而出，像是示威一般扑来，让艾米受不了地调头就跑。
黑雾像是受到了刺激一般，又像是被什么控制着一样，竟然逐渐质化，左右包抄阻隔了他的去路。
艾米冷哼一声，竟似不把那看似威胁十足的黑雾放在眼里。
手中，不知何时出现了一台看上去像是迫击炮一样的东西，黑漆漆的炮口逐渐闪烁起流动的纯白莹光。
黑雾停顿了那么一下。
也就是同一瞬间，一道白光有如闪电一般蹿出、势如破竹地驱散了早已凝固的黑雾，重重地击中了祈福塔大开的门户！
一瞬间，白光充盈了整座塔身，犹如银龙般吞噬了盘踞在塔身上的黑雾。只有这么一刻，“祈福塔”才算是真正称得上它的名字。
也就是同一瞬间，塔深处传来一声凄厉的、听起来像是某种野兽的哀嚎，早已被驱散变得稀薄的黑雾重新凝聚了起来，仓促地龟缩回塔内，顺手带上来祈福塔的大门。
也就是一瞬间，森林恢复了平静，甚至，连黑雾都消失了。
艾米勾了勾唇，看来之前顺手从教廷圣地带出来的那颗据说是光明神遗留下来的圣光水晶面对黑暗势力还是蛮有用的。
如果教廷真肯把力量投入对付这些祸国殃民的黑雾而不是到处去找所谓的“异教徒”以立威，说不定他也会对教廷有多一丝好感。
解决了黑雾胡乱蔓延的问题（大概），他也该走了吧。
艾米这么想着，回头往罗德城的方向走去。
一路上，游荡着的魔兽果然发现了情况有变，再加上它们已经习惯了生活在黑雾深处，见到太阳出来更是难忍万分，纷纷逃回森林深处。
去找城主说明了情况、看着对方口中可以塞下一打鸭蛋的惊愕表情，艾米有种成为英雄的兴奋感。至于对方提出的谢礼，他自然是没有理由拒绝的了……
嗯，他也没有什么理由继续留在罗德城了，不如到帝都去碰碰运气，说不定可以遇到小时候的阿尔法之流的。
这么想着的艾米，直奔驿站。
路上，经过了那熟悉的院子，门没有关，似乎还保持着他跑出去时候的状态。
艾米心里有点小痛。
就这样走掉，墨菲斯那个家伙，该不会受刺激吧。毕竟，他，和当时的自己，处境似乎差不多呢。
还是去道个别好了。
这么想着的艾米，叹着气走了进去，一边在心中哀悼自己那种不舍的心绪——
果然还是放不下他。
☆、不要离开我
推开门，房子里静得可怕，所有一切都保持着早上自己跑出去时的样子。如果不是感觉到那种压抑的氛围，那丝淡淡的哀伤气息，艾米几乎要以为墨菲斯出去了。
可是，那种压抑的氛围又是怎么回事？
艾米无视掉空荡而凌乱的客厅，直接走进了墨菲斯的房间。
一进门艾米就呆了，男人一向整洁的房间竟像是被野兽肆虐过一般狼藉不堪，桌子被掀翻床几乎被砍成两半，地面遍布各种碎瓷砖瓦，还有不少凝固的污渍。整个现场很明显是被人狠狠地发泄过，然后又无可奈何地走掉。
艾米鉴定完毕，立刻停不住伤感了——
墨菲斯……？
那个男人到底是要多心痛多难过才会变得如此歇斯底里……然后艾米才发现，原来不管他如何催眠自己其实已经不爱这个男人了，到了最后，自己还是会心痛的。
隔壁自己的房间突然传来一声巨响。艾米一惊，下意识地跑过去，还没来得及进门，就突然被人扑倒在地！
“墨、墨菲斯？”艾米几乎是下意识地反应，反手搂住了那人，却感到肩膀上一片湿润。
他……哭了？！
艾米无法抑制住自己的惊讶，想要拉起对方，没想到墨菲斯的力气比自己还是大了许多，竟然一时动弹不得。
墨菲斯的头埋在他肩上，微微颤抖，只有闷闷的声音低低地传来：“不要走……”
他几乎是哭着挽留，声音颤抖着没有一点力度，简直就是在哀求。
一时间，不知道怎么就想起了仿佛已经是很久以前、自己被男人赶走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的样子。果然，自己还是没法像他那么狠心……
艾米还在想着过去，没有什么表态，墨菲斯已经急了，声音里也带了一丝哽咽一丝不顾一切：“不要离开我！”
不要离开吗……？艾米淡淡叹了口气。
如果现在还离开，他就跟墨菲斯那个混蛋一样了不是吗？
叫他怎么舍得？！
“墨菲斯，你很重。”突然开口说出的却是如此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