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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破烂事儿+1番外 作者:时无两 (高干,晋江vip2012-04-17完结)-第2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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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骆喜欢中国菜,所以每回来我都叫人特意做些他爱吃的。来,王冰和初夏你们都不要客气,都是自己人。”
吴楚坐在主位上,若不是知道他的真实身份,乔初夏几乎都要以为,这不过是个有钱的男人,在招待他的家人和朋友。
“王先生这么年轻,怎么如此深谙赌石之道?干爹是在哪里找到这样的奇才为自己做军师的?”
果然,乔初夏面前碟子里的几口菜还没有咽到肚子里,就听见了骆苍止的问话,知道他那样多疑的人开始主动出击了。微微掀起眼皮,她看向坐在自己对面的徐霈喆,他脸上的表情丝毫没有任何能叫人抓到把柄的地方,就像真的是吴楚口中的玉石商人一样。
无声地弯了弯嘴角,口里异常可口的饭菜此刻也尝不出什么特殊的味道,她知道,单从背景资料上看,徐霈喆是不会出纰漏的,他和他的团队一定做足了准备,无论是家世还是档案,这个“王冰”都禁得起任何的推敲和调查。
但是,她很担忧那些复杂的专业知识,而吴楚和骆苍止都算得上是见多识广的人,她怕徐霈喆露馅儿。
“阿骆,说起这个,干爹可要好好给你讲讲!”
吴楚放下筷子,优雅地拿起餐巾擦擦嘴,“去年秋天,我在腾冲那边见一个老朋友,他年轻时胆子就大,哪知道我去看他时,这老家伙居然病倒在床上了,原来是‘赌石’时,玩得太刺激,心脏病发了!我这个气啊,数落了他几句,哪知道他跟我说,老哥哥,你不知道这里面的乐趣,我一瞪眼睛,这有啥乐趣?!他见我不信,就介绍了王冰这个小朋友给我认识,我去了一趟老矿坑,嘿你还别说,这个‘赌石’可比赌钱刺激多了!”
说到兴奋处,吴楚两眼放光,手也比划上了,一副容光焕发的样子。
骆苍止手支着额头,也含笑看着干爹那兴味盎然的样子,不时点点头,似乎很感兴趣的样子。
“第一次玩,我也不懂,不敢亲自等着结果,就在附近的庙里拜神,还是王冰替我和北边的玉石商人做的生意。结果,一刀剖开,那成色,那水头!你还别说,干爹我玩了一次就彻底迷上了!”
吴楚大笑两声,举起面前的杯子,高兴至极,自己抿了一口酒。
“哦?这么说,王先生还真是行家里手,不知道是后天兴趣,还是家族承袭呢?”
骆苍止的笑意不减,将头侧过来,依旧用手支着,另一只手轻轻地扣打在桌面上,一下,一下。他每次敲着那光滑的桌面,乔初夏都觉得自己的心在跟着抽搭一下,一下。
“实不相瞒,祖上在明朝万历年间,因受朝廷贪官迫害,举家从云南瑞丽迁移到缅甸密支,由于迁移后无法从事老本行,又无意间发现这里的玉石珠宝很受内地达官显贵的喜爱,于是全家老少就做起了玉石生意。到了清朝,我们王家已经成了朝廷御用的商户,当年内务府大臣荣禄的一支翠玉翎管,便是在下的曾祖亲自制成,作为贺礼送往京城的。到了我这一代,王冰不才,迷上了赌石,家中长辈曾当面斥责我‘不学无术’,真是惭愧啊!”
徐霈喆一席话,说的不疾不徐,有理有据,饶是骆苍止多疑狡诈,怕是也挑不出什么纰漏来。
果然,路苍止咂摸了几遍他的话,没说什么,眼神却是放松缓和了许多。霎时,餐桌上的气氛重新回归了之前的友好和轻松,吴楚是个很风趣的人,抛开他毒佬的身份不谈,他居然是个很有吸引力的老男人。
之前在徐霈喆说话的时候,乔初夏一直盯着他的脸,她发现他在笑的时候,左边的一侧眉眼几乎是稳稳的不动的,而另一边的眉峰微微挑起,深邃的双眼微眯,很有些大家族里纨绔子弟从骨子里透出来的那种风流不羁的模样儿。
她不得不赞叹一句,这样的人不去当戏子,有些糟蹋天赋了。随即,她又有些迷惑,这个男人是如此的多变,他不动声色地用心理医生的身份接近自己,逼迫自己亲口承认自己的病态和耻辱,而最后,他却一本正经地告诉自己,其实,我是一个警察。
这真是一个荒唐的世界,什么是真的,什么是假的?!
想不透的时候,她只能低下头吃饭,不时地冲着男人们笑笑,扮演着花瓶的角色。
菜过五味,三个大男人也不知道是谁先提议,居然开始行起酒令来,顿时,餐桌上响起了“五金魁、六六顺”之类的调子,不知道徐霈喆是有意放水还是真的玩得不好,很快输掉了好几把,连连被灌了四五杯酒。
都是上了度数的酒,不免酒酣耳热起来,喝过酒的徐霈喆眼神有些迷离,却毫不推辞,输了就是输了,喝得干脆。
乔初夏不做声,她自然是知道他的酒量的,莫说现在这么些,就是再喝个十倍二十倍,徐霈喆也不会有事,部队出来的哪有不能喝酒的,她曾经笑话过他是“无底洞”,因此只是坐得端正,心里揣测着他为何故意做出微醺的样子来。
一边的女佣频频为三个人斟酒,很快,不管是吴楚还是骆苍止,大家都是有输有赢,酒杯满了空,空了满。
最后的甜点终于端了上来,因为热带地区的燥热,这最后一道冰镇的奶酪确实是一道不可多得的美味,又凉爽又能驱除饭菜的腥膻,乔初夏等了好久。
奶黄色的奶酪盛在瓷碟子里,上面淋了桂花蜂蜜,又甜又香,等那表面微微渗出一层水珠来,她执起手里的小勺子,剜了一勺,就着那颗颤巍巍的红色枚果,就要往嘴里送。
说也巧,就在这时,对面的徐霈喆又输了,不知他为何有些激动,端着杯子就站了起来,身子这么一撞,餐桌被顶了一下,他对面的乔初夏没有防备,手上一抖,那勺子没握紧,就跌落在地上。
“哎!”
她不妨,叫出声,可惜了没吃到嘴里,那蜂蜜汁还滴到了纱笼上,好大一块污渍。
“抱歉,我先失陪一下。”
乔初夏低声道歉,赶紧站起来,在一个女佣的指引下匆匆前往洗手间。
“吴楚先生,抱歉,我太激动了!”
徐霈喆握着杯子,身子有些打晃,舌头也发硬了,说罢,一口饮尽了杯子里的酒。
“无妨,无妨啊,咱们今日,爷们儿三个喝尽兴!”
吴楚毫不在意,拉着骆苍止又满上杯子,骆苍止的脸也微微泛起了红,只是一双眼里毫无醉意。
“我、我要去方便一下……”
徐霈喆拍了拍胀痛的小腹,摇摇摆摆地离了席,抓起了身边的一个女佣,叫她在前边带路。
见他走远了,吴楚这才换了一副神情,摩挲着下巴,靠在椅背上,一挑眉正色道:“阿骆,我知道你对传闻中的那批货感兴趣不是一天两天了,怎么,这次回来,是有把握了?”
骆苍止只是轻笑,玩着手里的杯子,转来转去,眼神专注,语气里似乎并不像人前那么尊敬了。
“干爹,我既然打算要它,那么它就是我的。况且,这本来就是我们骆家的。”
吴楚的胸膛剧烈地起伏了几下,脸也一下憋得通红,好半天,他才平复了呼吸,压低声音道:“你这是一定要打破东南亚的平衡了?”
骆苍止放下玩了好久的杯子,抱紧双臂,也学着吴楚的样子,靠在椅子上,眼睛里有一抹毫不隐忍的贪婪。
“干爹,你们岁数大了,好好在家颐养天年不好么?现在是我们年轻人的天下了。您是看着我长大的,我什么样儿您还不知道?”
他冷酷地笑着,自信的同时也分外嗜血。
“骆苍止!我、我真是瞎了眼,我……”
吴楚气得浑身哆嗦起来,抬起手,指着骆苍止的脸,半晌说不出话来。
后者轻而易举地拍开他的手,面含嘲讽,将上半身凑近,用只有两个人才能听见的音量开口道:“干爹,当年你把我压在身下,任意亵玩的时候,会想到现在的我是什么样子么?”
他慢慢坐正身体,脸上的表情在同时飞快地敛去,叫人根本不知道他说了什么。只有吴楚的脸色一下子变得死灰一样,极其难看,像是被噎到了似的。
“你、你……”
他“你”了半天,也吐不出一句完整的句子,血全都冲到了脑子里,叫他的血压瞬间飙升。
骆苍止站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他哆嗦的脸,“好心”地大声提醒着:“干爹,注意身体,我还有事,先走了,下回再来看您。”
说完,他转过脸,对一边的女佣呵斥道:“干什么吃的?先生不舒服了,快去叫医生!”
然后,他又看了一眼吴楚,眼神里充满了厌恶和恨意。
在女佣的引领下,乔初夏在洗手台边上用湿巾擦拭干净了纱笼,虽然还有一块印迹,但是不仔细看就不是很明显,她吐出一口气,双手撩了点儿水,轻轻拍打在脸上。
跨出洗手间,她谢过了那女佣,示意自己一个人走走,女佣迟疑了一下,思及她是贵客,便点头同意了,自己先回了餐厅。
乔初夏沿着来时的走廊慢慢地走着,在一个拐弯处发现了一扇窗,她走过去,轻轻推开了窗。
她知道,其实这里到处都有人在注意着她的一举一动,不过她只是想静一静,由着人去看。
身后忽然传来衣料摩擦的声音,她一惊,以为是骆苍止找来了,回头一看,却是徐霈喆。
脸上一滞,她很快反应过来,一点头道:“王先生出来透口气?”
她的反应令徐霈喆眼底现出了一丝赞赏,似乎在夸奖着她没有轻举妄动,也没有说什么不该说的话,但是很快,乔初夏就在他的眼中看到了责怪。
她很快明白过来,因为不仅是她吃惊,想必第一眼的时候,徐霈喆的惊讶完全不在自己之下吧。
她没法在这里跟他解释,自己和骆苍止的关系,于是只好沉默。
而她的沉默,在徐霈喆看来,就是心虚和默认。
“是啊,喝多了,出来走走。”
徐霈喆随意扯了扯领口,他的喉结以下的部位因为刚刚喝过酒,而显现着一种奇怪的红色。
乔初夏不敢直视着他的眼,而只好盯着那一大片的红。
徐霈喆清楚地看见,她的瞳仁在微微地抖动着,上面覆盖着一层薄薄的水膜,他很想跟眼前的女人一起挣脱这种种束缚,去他的任务,去他的毒品!
可是,他不能,他肩上没有肩章,但是他心里有肩章,他所受的教育和他一直秉承的信念,叫他只能继续,一条路走到黑。
这次的任务太重要了,以至于他和他的同事,部署了至少两年,埋了无数条线,最终,由他亲自出马,接近毒品集团的核心人物。
受不了这令人起疑的沉默,乔初夏惊慌地转过头去,再转过来时已经调整好了表情,淡笑道:“王先生,刚才在饭桌上听你讲赌石的趣事,有机会真想亲眼见识一下。”
徐霈喆凝着她的眼,也收敛了情绪,温和有礼道:“那是自然。只是,王某能够看清那隐藏在石头里的翡翠,却是看不清皮囊下的人心呢。”
话音刚落,转角处出现一个人影,不知道是刚刚到此,还是已经来了片刻。
好听的男声响起,带着宠爱,尾音有些上挑,很好听。
“初夏,有些晚了,我们回家吧,改日再来拜访干爹。”
乔初夏做出吃惊的表情,冲徐霈喆一点头,飞快道:“王先生,再见!”
徐霈喆同她道别,转过身来,微微冲骆苍止颔首。骆苍止也依旧向他回了礼,一把握住乔初夏的手。
她喘着气,眼中潋滟。
有些事情,尽管没有说出来,但是也能感知到。比如此刻乔初夏就担忧地偷偷瞄了一眼身边急行的骆苍止,知道他生气了。
他们的车子等在外面,两个人沉默着穿过走廊,一言不发地走出这栋戒备森严的楼,乔初夏不习惯在穿着拖鞋的时候还走得这么快,右脚一滑,她“啊”一声,鞋子落在了台阶上,身子往前栽。
“没那个本事,就老实点,别藏心思!”
走在旁边的骆苍止手疾眼快,一把扶住她,将她抓到自己怀里,看着她那只白嫩嫩的小脚儿,语含深意地冷声警告着。
乔初夏一皱眉头,这话听起来实在太不叫人爱听,她不过是没穿惯鞋子,却被无缘无故地扣上了这么大一顶帽子。
也不知道是今天的遭遇太离奇,还是她骨子里就有着深重的叛逆因子,她只知道,这一秒,她不想隐忍了。
“放开我。”
她声音不大,甚至听起来还像是故意压低了声音一样,语气平稳,然而话语里却是有着不容置喙的坚决。
听到这三个字,骆苍止一瞬间展现出来的表情是透着古怪的:他没有想到,他的女孩儿忍不住了呢。
他早就知道,乔初夏不是善男信女一样的存在,自从离开北京,他就一直在揣测,她会在什么时候,什么样的场合下,露出本性来。而就在他有些气馁,对自己的猜测不抱什么信心的时候,她却露出了尖利的牙齿。
见骆苍止没出声,乔初夏却垂下了头,也避开了视线的胶着,其实她话一出口,便有些后悔,为什么不继续忍耐,装作一只温和无害的小宠物呢。
悔意令她紧紧地用牙齿咬住了下嘴唇,越来越用力,以至于很快,口腔里便充满了血腥味道来。
“别咬。”
从头顶传来他的声音,男人修长的手指按住她的唇,不许她再蹂躏自己,牙印在大门处的灯光照射下,清晰的一排,正在渗着血珠儿。
就在乔初夏不知道该如何是好的时候,缓缓驶来的车子解了围,戴着白手套的司机为她拉开了车门,她点点头致谢,然后上了车。骆苍止在她后面也上了车,就坐在她的旁边,车里的空间明明足够,他却故意就那么贴着她不可。
她知道他是故意的,却不想在司机面前戳穿他,只是沉默着,将头扭到窗边,看着那飞驰而过的风景。
“你对那个王冰,很感兴趣啊!”
然而,骆苍止却主动来触碰这个危险的话题,他说话的时候,明明是脸上带笑的,但是那笑容叫人看了,却觉得他还是不要笑更好。
乔初夏努力不叫自己的心从嗓子里跳出来,她觉得自己脆弱的神经束都在狠狠地一哆嗦,再来几次冲击就会断掉似的,可当她转过脸来的时候,她的脸上已经是带着点意外,又有些吃惊的“正常”反映了。
“怎么这么说?”
她的语气里带着点不解,隐隐又透着不悦,一丝一毫,都是她细心琢磨的,如果对方不是骆苍止这样的男人,她怕是也懒得这么用心的吧。
他没有立即接她的话,而是用一种高深莫测的眼神在她脸上逡巡着,半晌,才动了动嘴唇道:“他是个有魅力的男人,不是么?”
她失语,摇头苦笑道:“有魅力的男人多了,难道我还要见一个爱一个不成?”
她这副玩笑的语气,几乎将骆苍止的怒气在一瞬间就勾弄出来了!他原本平放在大腿上的手忽然抬起来,一把攫住乔初夏的下巴,惊得她伪装得很好的表情面具一下子出现了裂缝!
“我有没有告诉过你,与其看你温顺乖巧的伪装,我更喜欢看你愤怒却又无奈的样子呢!”
她被迫仰起头,喉咙绷得紧紧的,呼吸都有些吃力了,而令她真正震惊的是他的话,这句话表明,她一直是在他的谋算之下可笑的表演着,甚至在上一秒自己还有些沾沾自喜,真是可悲!
他的手,不带感□彩地覆上她的脚踝,沿着纤细而脆弱的脚骨缓缓地向上攀爬,来到小腿处,他掌心的纹路和温度几乎都印在了她敏感的肌肤上,但是此时,并没有任何的快感,而是叫人从心底猛地涌现出一股悲凉和恐惧来。
乔初夏知道,一旦骆苍止认定她有问题,那么无论她如何解释都是不可抽身的了,还不如保持缄默。可惜,男人和女人的思考方式永远不一致,他见她沉默,只当她是心虚,手上更加用力,她白皙柔嫩的脸部肌肤已经显出几道红痕来。
前排的司机,目不斜视,稳稳地开着车,好像聋了一样,对后面两个人的对话置若罔闻。
“是么?可是这回你的确冤枉我了。我从洗手间出来看见他,只是偶遇。”
淡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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