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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0章

(京城四少第二部)玩的就是心跳 作者:泽无旁代(晋江2014.2.28完结)-第10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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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的坚决,更有份苦恼的矛盾。世间怎么会有如此复杂的一张脸?如此美妙绝伦的一幅画?如此哭的时候不仅哭的人肝肠寸断,看的人也肝肠寸断?
  “怎么样?怎么样?”可儿问,她的眼泪疯狂地往外奔流。谭东城在挣扎,在犹豫,时间每过一分钟,对她都是煎熬。一切都在一念之间,一切的改变都在瞬息,命运就会从此改写,幸福从此也扭转了方向。她摇摇欲坠地站在那儿,残留的酒精在她身体里肆意乱窜。她的脸白的一点血色都没有了。她无助而悲戚地望着他,等着他宣判她的命运。
  谭东城想要说话,决定权在他这么?好像是,好像又不是。他想要她么?就这么要么?他思想里有两个念头在挣扎奋战。但是,来不及了,他兜里的电话不合时宜地响了起来。这么寂静诡异紧张的时候,那电话不知起了什么作用,反正,他的神经骤然松弛了下来。
  他没做多想,掏出了电话。接通电话,电话那端,乔风的声音冷静而严厉地传过来。“我不管你现在在哪?天上还是地下,你是人是鬼,你马上给我回来。你给我半个小时,我也给你半个小时。如果你半个小时不回来,我乔风从此以后就没你这个儿子。”
  谭东城挂断电话,白着脸看着她,“我无法做决定,你给我时间,我爸找我。”他随后转身走出了房门。临出门的那个间隙,他停在那,僵硬了一会儿,没有回头,对着那扇门,脸色复杂地抛过来一句。“你先不要胡思乱想,好好休息,我——明天过来找你。”
  
                      
作者有话要说:  




☆、第 161 章

   半个小时,谭东城已经坐在了他家的客厅里。父子两个两两相对。乔风从来没有过的生气。一改往日的沉着和淡定,他怒容满面地瞪着谭东城。“你说说,你在玩什么?三更半夜,你为什么要去拦许桡阳的车?”
  谭东城特别安静,乔风的反应没有出乎他的意料,因为意料,一切就没了悬念。记忆中,他很少看过父亲这么生气,这么不稳定。但是,他没有害怕,不论对方怎么生气,到底是自己的父亲。血浓于水。这个世界没有人可以改变这个规律。
  突然间,他浑身发酸,似乎走了很久的路,那满身的风尘重的他全身都发麻了。怎么会有如此折磨人的感情?怎么会有如此让人扯不断理不明的关系?怎么下个决定如此困难?他在这种心力交瘁中,真的走不动了。他急于想找个温暖的地方休憩一下,把自己藏起来,而眼前的乔风,在这一刻让他感觉到了前所未有的温暖。这就是家的意义。他眼珠发红地瞅着乔风,好像一个迷了路的孩子在毫无方向的时候看到了有份灯光。父子两个对视着。
  乔风锐利地盯着谭东城。那种父亲的直觉让他察觉出不对劲,非常的不对劲。这是三十年来,他在谭东城脸上第一次看到的那份迷茫,无助,沮丧而心灰意冷,这比败北0947的那一次更加深重。那一次至少还是矛盾的,这次没了矛盾,满脸都是绝望。好像一个犯了十恶不赦大罪的人,上一次还对生存有希望。这次似乎已经被判了死刑,全身一点没有活的气息。
  “爸,”他疲惫倦怠地把自己送进沙发的深处,用手支着额。他苦恼而虚弱地说:“我知道这次我不说,你不会放过我。可是,我真的不知道我该说什么。我输了那块地,我还侥幸以为我会拥有别的。我赢了这场赌,可是我却输了整个身家,整个世界。我现在一无所有了。”
  乔风蹙着眉头困惑地瞅着他,“你在说什么?”他口气依然严厉。“你又准备和我打哑谜么?你又准备这么糊涂过去么?”
  谭东城摇摇头,手掌揉在头发里辗转了几个回合。再抬起额头的时候,他脸色悲戚,神情落败地注视着乔风。“爸,我完了,我真的完了,你半个小时找不到那辆车,我完了,你找到了那辆车我也完了。这是一场没有希望的战争,毫无悬念的战争,是我自己一直痴心妄想,以为可以有转机,以为自己有这个能力,谁知道我从来没有拥有过希望。”他的眼睛潮红了,鼻腔哽塞了。他挣扎困难地去看乔风,挣扎困难地迸出了一句。“爸,我输了宁可儿。”
  乔风心头一震,原来真的与感情有关,原来自己的猜想都是对的。三十年,谭东城第一次这么不镇定,不平静。所有让人控制不住情绪的都与感情有关。他微微喘了口气,语气放平了。但是,他的脸色没放松。“发生了什么事?你们两个是成年人,总不至于飙车这么幼稚来决定胜负,决定宁可儿归谁?”
  真的幼稚!谭东城忽然间笑了一下。他闭了闭眼,摇了一下头。真的幼稚,怎么会这么幼稚呢?他想继续笑,可是他没有笑出来。热气没头没脑地冲进眼眶,他控制不住了。他从沙发上挣扎着起来,埋着头坐在那儿,用拳头抵住鼻端,努力控制鼻腔里奔涌而上的东西。
  乔风说不出话来了。他心惊肉跳地瞪着谭东城,完全没有料到他是这个反应。他知道他在谈恋爱,知道他认真了,可是,他绝对没有想到他认真到如此地步。他那勉强控制伤心的模样让乔风心疼了。他脸色缓松了一下,语气和蔼了下来,又忘了他要责骂他的那个问题了。“不会说宁可儿移情别恋,喜欢上许桡阳了?”谭东城沉默地垂着头,没有立即回答他的话。
  乔风安静地等着,等着对方平复情绪。然后,他看到谭东城抬起头,眼球湿润,眼眶发红地看过来。“不是她移情别恋,”他沮丧地说:“是她原本就属于许桡阳的。这是一段说不明的关系,我在这其中到底扮演了一个什么角色,我自己也说不清楚。爸,”他忽然皱起眉头,脸上有了一份迷惘懊恼的神色。“如果只得到一个女人的身体,却得不到她半点的心有意义么?”
  乔风深切而冷静地注视着他,琢磨着他脸上的神色,然后,他明确地回答:“男女之间,最悲哀的就是躺在一个人的身边,心里却想着另外一个人。”他眼里闪过一丝矛盾的痛楚。“不要让这种事情发生,因为这对谁都是悲哀。”
  谭东城默默看着他。他在思索,他在和自己心里的某个念头抗争。同时,他也没有忽略乔风眼里那份不易察觉的矛盾。半晌,他注视着乔风突然轻声问:“爸,你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爱过的人就是妈么?”
  乔风震动了一下,他迎视着谭东城,脸色微微一变,“你为什么总问我这个问题?”谭东城身子向后靠过去,他的目光没有从乔风脸上移开。“因为我始终觉得你对妈太客气,实在太客气了,男女之间太客气反而就疏远了。而且,”他向楼上瞄了一眼,整栋房子都很安静,这个时间,母亲应该还在睡眠中。他犹豫了一下,还是坦白地说了出来。“我始终觉的你心里似乎有个地方是我们进不去的。”
  乔风沉默了一会儿,抬眼深刻地看着他,直看到他的眼底。“你又是以什么立场问的这个问题?”父子两个深深地对视着。半晌,谭东城清楚而干脆地回答:“我以朋友的立场。”
  乔风依然看着他,看了一会儿,突然间心里有份强烈的冲动让他控制不住了。因为谭东城的这份沮丧,因为对方的这份悲伤,加上他自己一直以来压抑的那份情绪,在这样一个晚上忽然莫名地勾起了他想要说出来的欲望。
  二十年了,整整二十年。时间过的多快!又是多慢!他把身子也向沙发后面僵硬地靠过去。这回轮到他的情绪不稳定了。他皱起眉头,没有闪开目光,仍然望着谭东城。“如果你是以朋友的立场,那我告诉你,”他把眉头虬结了起来。眼底飘过一抹谭东城从来没有见过的痛楚和矛盾。他注视着他,声音很轻却坚定而清晰地说:“这二十年,我躺在你妈妈的身边,可是,我的心里却从来没有停止想过另外一个女人。你自以为道貌岸然的父亲其实是个感情上的懦夫。”
  谭东城脸色凝定了,被震惊了。尽管他有过无数次的猜测,但是,如此被乔风说出来,他仍然有份复杂的情绪触动。他错愕地盯着乔风,后者语气不重,音浪里面沁着的感情他抓不到,直接听过去,几乎是轻而没有起伏的。但是,他却明确地感觉到了其中有着相当的份量,连着乔风脸上那一闪而过的神色让他心里有根神经被狠狠挑了一下,攥住了他的注意力。以至于他几乎忘记他自己的那份伤痛了。“那是什么人?”他紧跟着问了一句。
  “那是什么人?”乔风喃喃地自问了一句。同时,用手身不由己地摸了摸裤兜,有些空落地想要抓点东西。谭东城匆忙掏出烟盒抽了一支烟递给他,帮着他点燃。他面色凝重地坐在那儿,等着乔风说话。
  乔风仓促地连吸了两口烟。他努力让自己保持稳定,努力让自己看起来云淡风轻一些。他得提醒他自己,对面坐着的人身份特殊,尽管他一再声明,他以朋友的立场,而且,他也相信对方会有一个公正的中立的态度。但是,毕竟到底对方还是他的儿子,他不能表现的太过于激烈。可是,谁说的,情绪的闸口一旦拉开,想要控制,需要的就不是一般的能力。他有点控制不住了。
  “时间已经有二十年了。”他轻声吐出了一句。他收回了目光,专注地凝视着他面前袅袅上升的烟雾。他的眼神虚茫了,放远了。他的脸在烟雾里时隐时现,声音在烟霭里层层起伏。“我认识她的时候很偶然,那时候,我还在盛丰,有个公益演出,我作为赞助方的代表去参加,她作为舞蹈学院的学生去参演。公演有三天的时间,我们同住在一家酒店,却不是在同一层的。有一天,我一打开酒店的门,看到有个女孩站在我门口一脸的犹豫。看见我出去,怔了一下,随即摊开手里的那个纽扣,羞涩地问我:“请问这是你的纽扣么?”我当时很奇怪,这个女孩我并没见过,不知道对方怎么就知道纽扣是我的?她说:“她看见过我,注意过我西服上的扣子。”
  他停下了话来,表情怪异地注视着谭东城,问他:
  “你想象出来她说这句话时候的表情么?”他没等谭东城回答,艰难地笑了一下,“有些镜头,你这辈子都不会忘,她的那个表情我这辈子至死都忘不了。很羞涩,很难为情,似乎对自己说出的那句话有可能暴露的秘密而不安。这句话不言自明,如果她不注意我,她不会知道我身上的纽扣是什么样子的。”
  他的眼睛眯起来,眼神里有份难解的神色,似乎陷入了某种情绪中,“我们就这样认识了。我不相信什么是一见钟情,但是,我必须承认,当她就那么站在那儿,手足无措,紧张不安,面对我的时候,我真的心动了。那是一个满腹才情的女孩,有一手漂亮的毛笔字,精通古诗词,喜欢中外读物,性格坦白,真实,毫不做作,心里有什么就怎么说,她毫不掩饰对我的崇拜与欣赏。初始的时候,我努力用各种理由阻止自己的念头,我每天都在和见她与不见她中挣扎,到最后,我真的扛不住了。”
  他又吸了两口烟,吐出的烟圈在他面前更加深重。他的脸色更虚茫,眼神更惘然,往日的种种悲伤,种种矛盾都一股脑地冲了出来。他起身将烟灰弹到烟盅里,停住了话,抬眼注视着谭东城。少许,他的表情复杂,声音发涩地说:“你是我的儿子,你有你的立场,这段感情中,我对不起你的母亲,你可以发火,我无话可说。但是,我必须告诉你,她是我这辈子唯一喜欢过的女孩。”
  
                      
作者有话要说:  




☆、第 162 章

  谭东城沉吟未语。乔风停了一下,继续往下说:“对于我和你的母亲,你有一部分是清楚的,但也有你不清楚的。谭家的条件并不好,甚至比你想象的还要糟。为了培养我,你外公牺牲了你妈的前途。知道她对我一往情深,你外公把她许给了我。我没的选择。你如果问我对你的母亲是什么感情,我必须负责任地告诉你,那是一种手足之情,亲切熟悉的像你的左右手。我从四岁那年,我和你的母亲就生活在同一个屋檐下,甚至是同一张床上。我们亲密的像姐弟。我请你原谅,我无法对这样一个亲人产生男女之情。但是,谭家对我恩重如山,他们砸锅卖铁供我留学,他们没有拖我后腿,没有让我操一点的心把你抚养带大。可以说,没有谭家,没有你母亲,也就没有我乔风的命,换言之也就没有我今天。”
  他停下话,连吸了两口烟,那层烟雾又包住了他的脸。他的眼神被那烟雾迷蒙了,声音透过那层烟雾飘出来,被熏涩了许多。“我早就认命,我们的日子从此就让它在这种平平淡淡中过去。认识她实属意外,那时候,我并不成熟,三十岁的年纪和你现在差不多。我明明知道有些事情不可为,可是,我却没有足够的能力来控制它。我看不见她的时候常常在纸上写下了她的名字,后来有一次写完忘了收走,被你妈看到了。她质问我,我坦陈此事,她大哭大闹,搬出前尘往事,说我对不起她,对不起谭家,不惜以死威胁我,觉得没有把握,她又搬出了你,她说,如果我敢走出这个家一步,敢和他离婚,她就立即抱着你从楼顶跳下去。于是,我害怕了,那个时候,你已经十岁了,我可以什么都没有,我却绝对不愿意失去你。所以,我没有另外的选择,既然不能给她婚姻,我就不想耽误她,最后,我把事情和她说了,求得她的原谅,想不到她理解了我。”
  他停住了话,望着他。他脸色激动,眼色潮红,他毫不掩饰他眼中的那份深切的痛楚。“你根本想象不到,一个仅仅十九岁的小女孩表现的是如何的坚强,她果断地和我提出了分手。然后,她就失踪了,带着她全家搬离了原来的地方。”
  乔风收住了口,他与谭东城对视着。他蹙着眉头苦涩地看着他笑了一下。“你没想到吧!你的父亲曾经背叛过你的母亲,背叛过责任,就是现在,他仍然背叛着他自己的感情。这么多年,不是我心里有个地方你们走不进去,而是,我心里那个地方,实在愧对你们。”
  谭东城听的心情混乱。这个故事让他有点震撼,有份感动,更有份复杂的情绪。他有两个立场,可是他不知道应该站在那一面,一边是母亲,一边是父亲,理智是属于母亲的,感情是属于父亲的。这样一个晚上,他自己的那份悲伤,那份无可奈何,加上父亲的这份他从来没有见过的痛楚和矛盾,让他挣扎着到底还是把感情倾向了父亲这一方。他用舌尖湿润了一下嘴唇,艰涩地问:“那你事后有没有再找过她?”
  乔风吸了两口烟,怅然地摇摇头。“那个时候,通讯没有现在这么发达,找个人没这么容易,我找了她几次,没有找到,我就放弃了。找到了又怎么样?我能给她什么?”他叹了口气。长时间的讲述让他精神疲惫,眼神有些寥落。他起身将烟头掐灭在烟盅里。整理了一下情绪,抬头去看对面的人。
  “我对不起她。也许这个世界上,有很多事情我们都无法抛弃,亲情,责任,道义,原则,尊严。爱情是我们生命中最重要的,它左右我们的情绪,引导我们的幸福,可是,却往往都是被我最容易放弃的,因为,它是一把双刃剑,它不能够建立在别人的幸福之上,否则,它带来的一定不是幸福,它带给我们的痛苦会成倍翻长,而让我们生不如死。”
  谭东城目光发紧地注视着他,“可是,分开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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