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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江海余生作者:酥蓝-第2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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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海背对着他,面具底下的嘴角勾起无奈的笑:“对不起,小舟。”

云舟知道他非走不可,他阻拦不了他,但是心中那个压抑了多年的问题横冲直撞急于寻找答案,使他鼓起勇气,勇敢地提出了一个要求:“大侠,可不可以……让我看看你的脸?”

江海的身形略略一僵,只听他几不可闻地叹息了一声,很快就吹散在了夜风里:“小舟,我怕你会失望……”

云舟摇摇头,他走到江海的面上,脸上挂着淡然的笑,眼底却是毅然决然的果敢:

“不,大侠,我不会失望,无论你的样貌是俊美还是丑陋,是平凡还是卓绝,你都是我心目中的大侠,永远不会改变。我想我已经做好了接受这一切的准备,所以,求你答应我这个不情之请,让我的人生不会留下遗憾。”

说罢,云舟深吸一口气,伸出手,在漫天灯光的映照下,慢慢地,掀开了江海脸上的面具……





第28章 第 28 章
面具下是一张年轻的脸庞。

星目剑眉,鼻若悬胆,嘴角边带着一丝苦涩的笑,灯光落在眼里映出别样的柔情,余生凝视着云舟,轻轻地问他:“对江海的长相还满意吗?”

云舟看着他的脸,痴痴地望着,望着,忽地笑了,笑容很深。良久方才开口说道:“和我想象中的一模一样呢……”

所有的恐惧和忧虑在一瞬间化为心头奔涌的潮水,余生一把抱住云舟瘦削的身体,用欣喜若狂来形容他此刻的心情都不为过:“你是什么时候发现的?”

云舟叹了口气,悠悠道:“可能是很早以前,也可能就在刚才的一念之间吧……当你第一次出现在我面前的时候我的心脏怦怦直跳,直觉告诉我,你也许就是我要找的那个人,可那时候的我太胆小了,也很懦弱,我怕我多年来的期盼是一场空,我也怕我接受不了你身份的转变,所以一次又一次,我努力打消心底的那个可能性,固执地给自己灌输你不是他。我怕面对你,更怕面对我自己的心,所以我一直在逃避,甚至,还把别人当成是你……呵呵,现在想起来,是我太傻了,一心倾慕的人就在我的身边,可我直到现在才找到面对他的勇气……”

余生压制住内心的那阵心疼,微笑着,将怀里的人抱得更紧了:“不要这么说,毕竟你是不知情的,真正懦弱的人其实是我。我不是你喜欢的那个顶天立地的大侠,我只是一个籍籍无名的小书贩,我很害怕,你不能接受这样的一个我……”

“不!”

云舟用手捂住余生的嘴,摇着头,眼里露出激动的光芒:“曾几何时,我经历过这样的挣扎,可是现在我明白了。侠之大者,为国为民,这样一个有理想抱负的人,如何就不是顶天立地的大侠呢?不管你是江海还是余生,这都不重要,我只知道,你是我的大侠,你永远都是我心目中的大侠!”

听了云舟的一番话,余生心中激荡万分,一股狂热的喜悦几乎就要冲破胸腔,覆上云舟的唇,云舟也主动响应着他,两人在满天天灯排成的星斗之下动情拥吻,缠绵悱恻,就连时间的流逝都变得苍白。松开箍紧的臂膀,彼此的呼吸还交缠在一起,凌乱的气息,滚烫的温度,余生轻抚着云舟绯红的脸,低声说:

“小舟……我爱你……”

云舟听他嗓音低沉沙哑,饱含着绵绵情意,不由听得痴了,反复品味了好几遍,终于流下泪来,这是感动的泪水,所以他依旧在笑,努力想扯出一个完整的笑容,可始终零零碎碎地,拼凑不起来:

“等你回来,我要再听你说一次……”

余生亲吻着他的泪水,笑道:“一言为定。”

云舟不知道他这是要去往何方,也不知道接下来会出什么事,但他直觉接下来会是一个不眠之夜,在这个灯火通明的中秋之夜里,有一样惊天动地的大事即将发生。

小墨悄悄带他回到西郊的马厩,路上的气氛着实有些怪异,路上静悄悄地,他们两个的脚步声显得格外明显,伸手不见五指的江海县仿若一座空城,和那个欢声燕笑的灯会会场完全是两个世界。主仆两个坐在一片黑暗之中,谁也没有说话,但能感觉彼此的紧张。

连心跳都听得异样清晰的夜里,云舟先是听到外面掠过一阵阵惊雷似地脚步声,整齐划一的步伐,可能是来自于军队,一群又一群的士兵从门外飞奔而过,焦急步点像是踩在他们的心上,等他们全部整列完毕,好不容易外头又陷入了短暂的静谧。没过多久,眼前火光一现,远处传来的模糊的喧闹声,听声音来源地应该是灯会现场,喧闹声越来越大,后来夹杂了人的惨叫声,兵器的碰撞声,声音由远及近,由近到远,好几次就像是冲到了门边,杯子里的水面在抖,房梁都跟着格格摇晃,小墨害怕地抱着脑袋躲进云舟的怀里,云舟看到窗外的火光也渐烧渐旺,从山头烧到了山尾,红艳艳地映在窗纸上,像是一大片泼洒的血,这场大火烧了足足有十年那么久,直到东方的苍穹重新亮起来,那绵延了一夜的厮杀和惨叫才逐渐地息止,剩下的,就只有熹微晨光里小墨无助的抽泣声……

在这胆战心惊的一夜里,云舟想到了很多东西,他想到余生,那一片片红艳艳的火光之中,一声声惨呼声中,会不会有他的身影?只要一想到此,心脏就要被揪紧一样地痛。他还想到了完颜均,那个看似强大的男人,他会不会还留在他俩走失的地方?还是已经被吞没在了这熊熊烈火之中?若是余生和他狭路相逢,他们两个……云舟不敢再往下想,心里堆满了烦闷,无数的矛盾纠结在了一起,随时都会爆炸……所幸的是天亮之后没多久,他们就听到了清晰有力的敲门声。

云舟忙不迭地跑去打开门,第一眼就看到余生站在门外,衣服上沾染了几处血迹,除了脸色较为苍白还有神情憔悴以外还算得上是安然无恙,云舟一颗心终于得以放下,又是感动又是喜悦,扑进了他的怀里,余生抱住迎面扑来的人,亲吻他的额头,说出那句属于彼此的约定:

“小舟,我爱你。”

沉醉在他深情的爱语里,云舟甫一张开眼睛,这才看到余生身后还跟着一小群的人,虽然大多数都灰头土脸地,神情疲惫,但是不妨碍他们不约而同地露出默契的微笑,尤其是为首的张狂和宁玉麟,两人交换了一个会心的眼神,笑得比狐狸还要得意。云舟一愣,离开余生的怀抱,脸红得跟虾子一样,看都没脸看他们,反是余生坦然地多,大方地揽住小书呆的腰往里头走,还朝后使了个眼色,示意后面这群家伙先别忙着笑,赶快跟上来。

一群人进了屋里随处坐下,小墨见他们安然回来十分高兴,跑前跑后地端茶送水,众人休憩了一阵子,然后由余生首先开口说话:

“灵蟾教那一伙经过这次重创,怕也难成气候了,多亏了榜眼冒险送信去京城,及时搬来救兵,不然凭我们的微薄之力,还不知要和他们纠缠到什么时候,榜眼,真是辛苦你了。”

宁玉麟听罢只笑道:“辛苦倒也算不上,那一浪头打过来差点没把我拍晕,后来我活着到了京城,去将军府求见,王将军是我的旧友,七年前还以为我被那刘仝害死了,猛一听宁玉麟来找他,还以为我是冒牌货,差点把我打出去,后来多亏认出了我这杆老烟枪,关键时候救了我一命,否则我可真要‘提头来见’了。”

这番经历确实九死一生,但宁玉麟说得却是诙谐轻松,丝毫不提惊险波折之事,众人听后皆大笑起来,余生打趣他道:“别人是烧的是香,你烧的是烟,人家有菩萨保,你自然就有烟神保。”

宁玉麟装模作样地念道:“阿弥陀佛,善哉善哉。”

张狂捶了他一拳:“别看你这老烟枪平时温里温吞地,发起威来倒挺狠,把那完颜狗打得丢盔弃甲,真有你的。”

乍一听到“完颜”两字,云舟心里一个咯噔,手中的茶杯一晃,茶水泼到了身上,有只手比他反应还要快,接过茶杯,擦干他身上的水迹,云舟听到余生在自己的耳边温言问道:“怎么了?”

“没……没什么……”

云舟闪躲着,不敢对上他温柔的视线,心乱如麻,余生见他不说话,也就不追问了,只是悄悄握住他的手,手心里的温度像是给予他宽容的慰藉。而那一边,没人注意到他俩的小动作,大家继续就完颜均的下落展开了猜测:

“嗨,要我说这完颜狗逃不到哪里去,八成是投靠他们蛮夷的王去了,丢下灵蟾教这群没鸟用的乌合之众,溜地倒还挺快!”

那个男人……逃走了吗?……

不知为何,听到完颜均下落不明,没有死于杀戮,也没有葬身火海,云舟的心里隐隐浮上一种解脱的感觉,可能私心里,他还是对那个男人心存愧疚的吧,如果他真的因此而死,这件事就会成为他的心结,一辈子背着罪恶感活着……

“我看他未必是仓皇而逃,你们这段日子闭塞于江海县这小小一隅,不知外面的情况,其实外头早已是水深火热,比江海县好不到哪儿去,塞外的王已经率领部众攻破函谷关,直取京城而来,一路上烧杀抢劫,相比较而言,江海县还算是受灾最小的一支。完颜均此人虽然手段阴险,但说句实在话,比起塞外那些凶狠残暴没有人性的将领而言,他是最理智的,手法算是最温和的了,现在中原就没一块安生地方,就连京城也是人心惶惶,虽然皇上下令封锁消息,但民众之间天天都在传塞外的王即日就会攻进城来,如果传闻是真的,我想完颜均定是率残部前往京城,与他们的王会师去了。”

宁玉麟的话就像是一块巨石,压得人们心头也沉重了起来,众人表情凝重,赶走了一头豺狼,又来了一群猛兽,中原岌岌可危,若是连京城都守不住了,这小小的江海县早晚也会落入蛮夷的手里,这一时的胜利又能保住多久呢?不一会儿,就有人愤怒地站了起来,喊道:

“绝对不能让京城被蛮夷攻陷!现在灵蟾教被攻破了,江海县的封锁已解,我们这就乘船赶往京城去,为京城出一份力,拼得性命也不能让蛮夷攻进来!”

“对!到京城去!把蛮夷赶走!”

“赶走蛮夷!”

随着呼应的人越来越多,余生从方才起就眉头深锁,他及时制止住了他们群起振奋的情绪:“你们安静一下,你们拯救国家危难的迫切之情可以理解,但是你们可曾想过,京城一去千里,你们一走,江海县怎么办呢?你们的妻儿家小还留在此处,完颜均部队虽然撤退,但他残留在江海县的毒还未解,现在江海县正是需要你们的时候,说走就走,未免过于冲动了。”

余生的话在情在理,说得那些冲动的人也内疚起来,一个个垂丧了脑袋,也就没再叫喊了,张狂见他们这模样,哈哈笑道:“你们这群乳臭未干的臭小子,好好留在这儿照顾爹娘妻小吧,去京城这种差事,就该交到我们这种一人吃饱,全家不饿的人身上。”

说罢,他问宁玉麟:“榜眼,你和那王将军是故交,明儿个他驾船回京,你定是会跟着去的吧?”

宁玉麟耸耸肩,没承认也没否认,只笑着说:“你说呢?”

他们两人相视一笑,显然是达成了默契,然后又问余生:“状元,真可惜,这回可轮不到你出风头了,你和小书呆留在这里,咱俩去京城逛一圈,等那蛮夷走了,再回来看你们。”

余生握紧拳头,表情复杂,就在他两相为难之际,另一个声音率先说出了他的心中所想:“我们和你们一起去。”

余生错愕地看着云舟,却得到了对方一个淡然的笑容:“我本是漂泊之人,你去哪里,我便随你去哪里,不要为了我放弃心中的理想。”,见余生仍旧面有愧色的样子,云舟冲他顽皮地眨了眨左眼,凑到他的耳边说:“你忘啦?你可是我的大侠,大侠的使命就是要救国救民呀,所以,去吧,没关系的。”

原来这个小书生并不古板,关键时候,他比谁都要通达。
余生笑了,与他十指相扣,坚定地点了点头。

云舟去,自然小墨也吵吵嚷嚷地也要去,再加上江海余生之中还有一些自告奋勇的人也跟着一起去,收拾好不多的行李,第二天一大早,一行十多个人登上了王将军停泊在出海口的船,迎着微咸的海风,向着京城的方向出发了,云舟靠在甲板上,看着这座居住了七年的县城离自己渐渐远去,心中充盈着万千思绪。

“在想什么?”
神思恍惚之间,云舟已经被从后抱住了。

“我在想,你当初骗我说你叫江海,是否就是因了这座江海县之故呢?”

“是啊,我当时要回这里继承义父留给我的书坊,你问得我情急,灵犀一闪脑海浮现出江海县的名字来,便随口胡诌了个江海的名字,后来,就有了江海余生,再后来,我们绕了一圈,又在这里相遇了,说起来,这是我们的福地呢。”

云舟微笑着,望向海上那个即将消失渺小黑点,若有所思地喃喃道:“那我们什么时候又能回到这里呢?”

“很快,等到真正江海寄余生的那一天吧。”

……







第29章 第 29 章
出了江海县,去往京城这一路上周边城市的所见所闻,亲眼目睹之后才知道外头的城镇早已是哀鸿遍野,到处都有天灾人祸,流匪横行,饥荒遍地,民不聊生,四处可见灾民沿路乞讨,拖家带口辗转迁移,甚至还有人沦落到卖儿鬻女的地步,因为蛮夷作乱,再加上官府横征暴敛,青壮力被强征入伍,剩下的老弱妇孺饿死的饿死,病死的病死,各大州县十室九空,中原大地早已是生灵涂炭,满目疮痍。

塞外入侵,逐鹿中原,不管最后鹿死谁手,这鹿总免不了一死不是?所谓人为刀俎、我为鱼肉,当权者之间的斗争,受苦的永远只有黎民百姓而已。

目睹这凄惨景象,人人心中悲愤交加,恨不得将蛮夷扒皮去骨,直到踏上京城土地,这里的情况比起周边县城也好不到哪儿去,一个是垂垂可危的皇都,一个是寒鸦社鼓的边城,虽然这里的人民尚能勉强温饱,但是恐慌的情绪已经蔓延到了大众的心中,有人趁机煽动谣言鼓动叛乱,也有人终日愁眉苦脸不知如何度日。在余生他们踏足京城的第一天,就听闻消息说皇上皇后以及一干朝廷重臣已经带着一大批精壮部队还有国库财宝逃到西北避难去了,留下京城一众毫无抵抗能力的民众,坐以待毙。

“混蛋!大难当头带着大部队自己先逃了,怪不得那帮子蛮夷那么快就攻了进来,全是被这帮吃干饭的给害的!”

张狂用拳头捶着桌子,愤愤不平。其余的人也是忧心忡忡,愤慨不已,国难当头,皇帝和当官的丢下子民自个儿逃难去了,对混乱中的百姓打击是巨大的,剩下那么一座削去了军力和财力的空城,到时候塞外的军队打来,这座十朝古都将会轻而易举地落入塞外铁骑的手里,好比送入虎口的羊肉,任人宰割。

“现在不是发火的时候,先想办法调集军队要紧,京城这里除去王将军的这一支,还有端王府的一支自卫军,勉强可以抵抗一些时日,另外驻扎在贵州的总兵陈督头是我的朋友,我这就修书一封命人八百里加急送去请求支援,若他的大军及时赶到,可救我们于水火之中。只是当务之急是先平定京城百姓的恐慌,最好能自愿组织起一支地方军,局势会对我们更有利。”

听完宁玉麟的一番分析,众人心下稍安,但是现下要如何平复民众的情绪,这是一个艰难的问题,思索了好久都没有得到答案,就在大家一筹莫展之际,余生提出了自己的设想:“不如这样,我们几个写一份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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