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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枯骨美人-第1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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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魔鞭李飞虽已身死,但是北邙十凶自然知道,他那长短双鞭,长鞭一丈有七,短鞭也六尺有余,他长短配合,长鞭取敌,短鞭奇袭。死在他鞭下的不知有多少高手,所以号称魔鞭,但他却丧命在何无畏神剑一招之下。”
  李飞在临死未死之际,连连叫道:“我不信……我不信 ……信什么……”
  白衣美妇道:“李飞太自信自己的长短鞭和一寸长一寸强的道理,哪知他一鞭飞出,剑已扫过咽喉,所以他临死还在说:‘我不信……’因为他根本就没有看到剑影,触到剑气,不知剑自何处飞来,是以临死之际尚不瞑目。”
  张一鞭闻言之下,顿时闭上了嘴。
  白衣美妇突然向舒丹道:“丫头,你还不走!在这里看什么!”
  舒丹闻言,这才想起自己怎么傻了,不趁机会快走,等着人家来杀呀!??于是手中长鞭一挥,“刷刷”两声,车辚马啸,鞭声响亮。
  就当她驱车策马,方敌疾围而出,忽见几条人影扑来,眼前白影一闪,倏觉手上一紧,长鞭已到了人家手中。
  就在这时,已看出左侧来人乃是无情剑葛良,他人已扑向车上。
  耳边突听一高冷笑,跟着只听“刷”的一声,长鞭起处,那葛良惨叫一声,被摔了下来。
  到这时,她才看清坐在身边的乃是那位白衣美妇,她轻笑了一声道:“小丫头,你瞧我这鞭上的功夫如何?”话音未落。
  舒丹却惊叫了一声道:“小心身后!”
  原来是那张一鞭,手中挥舞着八尺长鞭,朝着白衣美妇背后打来。
  白衣美妇闻言,不慌不忙,左手一抖一翻,也看不出她用的是什么劲。
  而那张一鞭似已受到了克制,只见他人在空中打了个大旋转,突有一团寒光,疾如电掣,又袭向了白衣美妇的前胸。
  他这兵刃暗器齐施,可说是歹毒已极,简直就是要将那白衣美妇置之于死地。
  舒丹见此情形,越发惊恐,急得眼泪都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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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 八 章  地府幽瞑
 
  正当小丫头焦急得神智将乱之际,泪眼模糊中,奇景突现。
  只见一条灰影从山岩上疾扑而下,两只双袖抡起,激得劲风呼啸,一阵“叮叮当当”,金铁交鸣之声方息,跟着又是一声惨叫。
  一条青色人影断线风筝似的,直掉出去老远,“砰“的跌在地上,一连几挣,“哇”的喷出一口鲜血,大概没有死也差不多了。
  同时,车上落下一人,竟是一阵风赌怪谷半瓢,她连忙招呼了一声道:“谷爷爷,你来了,我爷爷呢?”
  谷半瓢哈哈笑道:“他呀!他在潼关等我们。”
  舒丹笑道:“谷爷爷来得正好,方才被人给截住了,不是这位……”
  话未说完,人却呆住了,原来身边空空的,那白衣美妇不知什么时候走了,而且挨得这么近,自己竟然毫无查觉。??谷半飘看了他一眼,笑道:“鬼丫头,怎么啦?丢人了,对不对?”
  舒丹笑了笑,道:“她走了,怎么走了都不知道。”
  谷半瓢道:“谁走了?鬼丫头,你在说些什么嘛?”
  舒丹苦笑了笑道:“我也不知道……”
  谷半瓢道:“好了,好了,快驾稳了车,咱们冲!”
  话声中,舒丹一抖手中长鞭,马嘶车辍,飞奔了下去。
  夜色朦胧中,他们进了潼关,进城走没多远,就停在康裕银号门口,这家钱庄当然是商老九所经营的,钱庄正对面有一枯槐,干上有一大洞,据传说为三国时马超追曹操至此,长枪误刺其上,曹乃得脱,故曹操封之为树王。
  康裕钱庄就在树王对面,隔壁就是复太药店,掌柜的乃是远近闻名的毒手华陀齐云。
  车方停下,商娟就跑下车来,进入钱庄,掌柜是她大姊夫方子雨,一见来的是三姨妹商娟,当然是尽情的招待,商娟摇手道:“别尽忙着招呼我,还有我的朋友呢,他们也是我爹的朋友。”
  于是,商娟命方子雨腾出一座小跨院,他们先将小赌王秦圣抬了过去,跟着又请来了名医齐云,在他的调治下,三天的时间,秦圣已然康复,剩下的只有调养了。
  可是有一点令他觉得奇怪,那就是一向在耳边聒聒噪噪的鬼丫头不见了。
  平日她在耳边聒噪着,实在嫌她太烦,现在两日不见她了,却又觉得十分寂寞。
  于是,连忙找来商娟来问,原来她也在找舒丹,最初判断,她必是跟着谷半瓢去长安找她爷爷去了,也没在意。
  黄昏时分,由于走了舒丹,秦圣深觉无聊,就一个人在房中独饮。
  突然,房门倏然轻轻开启,门口像标枪般,站着一名壮汉。
  秦圣冷然一笑道:“朋友,既来之则安之,有兴共饮一杯否?”
  那人冷冷的道:“我是来要命的,不是来喝酒的!”
  秦圣闻言缓缓的起立,道:“既是来要命的先报个大名如何!”
  那人道:“我是神刹几刀中的老七,人称飞刹斩吴强,够你瞑目了吧!”
  秦圣道:“在什么地方?”
  吴强道:“城西北桃林渡口。”
  秦圣昂然道:“好,咱们就在桃林渡口见面。”
  吴强闻言之下,转身就走。
  秦圣又喝了两杯,自言自语的道:“毒伤刚好,运动一下也不错。”
  他自语着,穿上外衣,扎好裤脚,束好自己的刀鞭,往外边走去。
  潼关城外黄河万涛奔流,背山峭壁处,而作九十度大转弯,水急而有漩,漕渡至难,船夫均为多年老手,深识水性,渡者置身于凶涛怒漩,屏息不敢出声,景象庄严沉肃。
  此处正是桃林渡口,断魂刀姜军眼望着前去的是吴强,后面跟着秦圣,两人施施然而来。
  姜军目光注视着秦圣,冷冷的道:“小子,看你今天还往哪里逃!”
  秦圣淡淡的一笑,道:“难逃了。有什么能耐请全施展出,划下道来,小老子接着就是。”
  “好!”姜军喝了一声,身形陡然飞起,手中青钢在阳光下倏化成一道金虹,凌空向秦圣击下。
  凌空下击本是以强凌弱之势,第一招就用这样的攻势,秦圣不禁有些怀疑。
  说时迟,那时快,金虹已经临头,但是秦圣毒伤初愈,的确不宜冲动,因此他身形一矮,手握鞭柄。
  就当他那神龙软鞭欲出未出之际,陡见眼前又是一道金虹,劈面击至。
  那竟是吴强的厚背刀。
  原来姜军的攻势,竟是掩护吴强的攻击,真正的致命煞手,刀柄中,一支三寸兵刃已由机簧弹出,刺向秦圣的咽喉。
  须知,罗刹谷的武功的确不同凡响,尤其神刹几刀的功夫,也有独到之处,这一招的威力、狠辣确是少见。
  两道金光疾击的刹那,陡然亮起一片寒光。
  白色的光芒就那么一闪而没,一柄金刀应秦圣面前跌落地上,姜军的躯体在秦圣抑步闪身之际,竟扑向了吴强。
  吴强凌空下坠,脚刚沾地,倏然转身,紫金厚背刀再度挥出,一见是自己兄弟扑来,惊叱一声,急忙收刀,道:
  “老六,你……”
  叫声未落,却见姜军人已俯扑地直,一既不起。
  “老六……”吴强惊叫一声,弯腰伸手翻过姜军的身体,却见咽喉上一道血痕,这时才喷出一股鲜血,喷得吴强一脸一身,像个血人般。
  可是姜军的双目未闭,似乎还想说话,无奈气管已被割断,怎还能发出半丝声音。
  吴强凛然直起腰来,狰狞的望着秦圣。
  秦圣的神龙斩刀鞭仍然缠在腰中,仿佛他根本就没有用过。
  好快的鞭法,好准的招式,一个十五六岁的年轻人,居然会有这般超凡的身法,吴强不知是惊是恶是俱,木立犹如泥人。
  秦圣冷冷的道:“姜军已死,你是不是也想死?”
  他平淡的语声,缓缓逼近的步伐,居然使得名闻江湖的神刹八刀之一的厚背刀吴强,连连后退的四五步。
  秦圣又笑道:“放心吧!我找的只是罗刹王一个人,本不欲多伤无辜,可惜你们步步进逼,偏又不肯放过我,这是所为何来?”
  吴强身躯轻微的颤抖着,眼见自己拜弟毁在一招之下,魂归黄泉,发觉自己一人实非对方之敌,已经心寒胆颤,毫无斗志。
  须知,人,谁不怕死,可是他又不能丢下了拜弟的尸体,不顾而走。
  秦圣轻叹了一声道:“我不难为你,你走吧!不过请把尸首带走。”
  吴强闻言呆了一呆,弯腰正想抱起尸体,倏然一声娇叱传来:“不能放他走!”
  一条红影凌空飞落,是商娟的大姊商惠。
  商惠一身红衣,鲜明夺目,如花娇容,却罩着一股凌厉的杀机。
  秦圣抱拳道:“大姊,你怎么也来了?”
  商惠道:“方才长安传来快报,舒丹妹妹下落不明,现在怎能放他走!”
  秦圣听了,脸色一变,道:“吴强,舒姑娘人在何处?”
  吴强冷冷道:“不知道。”
  商惠娇叱道:“难道你想死?”
  吴强闻言一凛,沉思片刻,道:“舒姑娘可能在我大哥飞刹刀刘俊手中,如你们想救人,不妨到武关朱家镖局去看看,是生是死,我就不知道了。”
  秦圣微一寻思,道:“姑且信你一次,你走吧!”
  商惠愕然道:“你竟然让他走?”
  秦圣道:“我不能言而无信!”
  吴强抱着姜军的尸首,缓缓离去。
  商惠气得直跺脚,秦圣陪笑道:“大姊,别气了,还是救出舒姑娘要紧,我要赶去武关。”
  商惠突见秦圣胸前隐现血迹。失声道:“你又受了伤?”
  原来秦圣刚才运气出鞭,伤口进裂,他看了一眼笑道: “这点伤不算什么,我这就走了。”
  商惠道:“秦少侠,总得找匹马呀!”
  秦圣摇手,笑道:“救人如救火,没有时间了!”话落,人已飞起,奔驰而去。
  从应关到武关并不很远,只须翻过少华山就是武关。
  武关地方不大,却十分险要。朱家镖局并不大,只是一座二进三合院的小镖局,在关中道上。它是飞刹镖局的中间站,完全凭罗刹谷替他撑腰。
  秦圣赶到时,已是起更的时分,他先在围墙外巡视了一遍,再只身飞上门口的旗杆,居高临下,探望一阵,见院中除了二进左厢有灯火外,其他屋子都是黑漆漆的,像都已入睡。
  秦圣思忖了一阵,突然长身飞掠而下,飘落在二进院的檐角下。
  不错,眼前的屋子的确有一丝灯光漏出,四周静悄悄的毫无动静。
  秦圣突然感到情况似乎有些不太对劲。
  须知,他是个绝顶聪明的人,这几年来在江湖上闯荡,遭遇过各式各样的事,已磨练得像警犬样的机警。
  现在,令他感觉奇怪的,是这朱家镖局太静了,因为他们既然扣住了鬼丫头,就不会这般的毫无警戒,任人来来去去。
  否则,只有三种原因,一是吴强撒谎,二是已得警讯离开,三就是设下了阴谋陷井。
  到底是什么情况呢?秦圣也说不上来。不过,秦圣却觉得不论是哪一种情形,人既来了,好歹也要探他个水落石出。
  于是,他悄悄走近窗前,用指点破窗纸,向里望去,不禁全身血液顿时加速起来。
  他见这间屋里设备颇为简陋,一张木床上坐着一位少女,不正是鬼丫头舒丹。
  她双手双足被反绑着,双目紧闭,面目憔悴,看样子似受了不少罪,已忧极而睡,可手脚被绑,偏偏又躺不下来。
  秦圣想了一想,轻轻一推窗户,窗户并没有挂上,应手而开。
  秦圣轻声叫道:“鬼丫头……鬼丫头。”
  坐在床上的舒丹,一点反应也没有,依然垂首闭目,一动不动。
  就在这时,从窗外突然吹进来一股夜风,桌上油灯被吹熄了,屋中顿时一片黑暗。
  垂首闭目的舒丹,突然睁开了双眼,惊叱道:“你是谁?”
  秦圣轻声应道:“我是秦圣,这里没有人看守吗?”
  舒丹急忙道:“没有,快些帮我解开绳索。”
  “好。”秦圣应了一声,伸手先解开了她双脚上的绳索,方待会解她双手。陡觉眼前一花,一缕寒芒已挟着刀风当胸刺到。
  出手的不是别人,竟然是自己正在施救的鬼丫头舒丹姑娘,难道她双手没有被绑,莫非她不认识自己了。
  须知秦圣自从上次在洛阳受伤之后,人已学乖了,在救人之时,必先运起灭度神功护体,否则,这猝然偷袭他绝难避过,势必场送命。
  就在刀锋将要刺到之际,突有一股反震之力疾出,震得那行刺的刀子抛掷开去,他也顺势掠出窗外。再注视消房中,舒丹已是人影俱无。
  秦圣不禁倒吸了一口凉气,他发觉自己已踏入了陷井,四下挥目一瞥,仍是那样静悄悄的,没有其他警兆。
  但是,愈是平静,包涵的凶险就越大,秦圣背脊上的寒意越来越重。他虽然看不到,但却猜得到,在自己周围四面八方,不知有多少眼睛在暗中窥们自己。
  秦圣心中暗自寻思,自己干什么来了?不管有多大的凶险,也要查个水落石出,救出人来。如今要是逃走,今后在江湖上还能混么?
  心念动处,再度掠人房中,见房中左右各有一道门户,用布帘隔着,他想也不想,就挑起右边门户的布帘,闪身而人。
  房中仍是一片漆黑,但秦圣在黑暗中久了,虚空生白,仍可看出模糊的轮廓。
  这间房里没有床,只有一张桌子,四张板凳,桌上还放着一壶茶、三只茶杯,茶杯中还有茶水,茶壶很热,显然刚才有人在这里喝茶、而且至少有三个人。但是,人呢?
  就在他思索之际,一声阴笑传入耳中道:“秦圣,你死定了!”
  那阴恻恻的笑声,仿佛不是人的声间,而是出自明魂冤鬼之口。
  秦圣虽然出身鬼域,在封神台下过了童年,并不怕鬼的,但是一听对方那句话,也不禁汗毛直竖,手心发冷。他并不是怕这种装弄鬼的玄虚,可是仇敌一直在暗中,自己却在明处,这种滋味实在不好受。
  他飞快的旋身,历声喝道;“谁?”
  屋外一个阴侧侧的回答道:“是要你命的勾魂人!”
  秦圣此时想也不想,反手掣出刃鞭,就从关着的木窗口弹了出去。
  “哗啦啦”暴响中,窗门倒塌,跟着木头碎片飞出,小赌王秦圣已站在院中。
  现在,他看到了人,那是四个奇怪的人。
  这四个人每个都戴了黑色的头罩,只留下眼睛部位两个孔,一身黑色罩衫,腰上紧着一条白条带子,在这黑夜里,显得份外诡秘而恐怖。
  秦圣目光一扫,心中虽不恐惧,却大吃一惊。
  他虽不认识眼前这四个人,但却听说过。
  心忖:“这岂非是江湖中传言,行踪诡秘的幽灵派的人!罗刹王竟和幽灵一派有勾结,可知其卑鄙的程度了。”他忽然想起了一段掌故,哈哈一笑道:“听说碰到幽灵派的人一定没有命,这话不知是真是假?”
  “不错!”那四名幽灵派的人同声阴恻恻的回答,随着话声,人如流水行云般的分散开去,各居一方,把秦圣包围在中央。
  胆自己曾听义父千手菩提秦宗翰说过,幽灵教中有四个人,听说面目平扁,分不出眼、耳、口、鼻来,是以被称为“无面人”,他们是一胞四胎。
  于是他冷冷一笑道:“看四位的长相,就知是勾氏弟兄,但不知哪一位是老大?”
  正东方的一人接着道:“知道我弟又来历的人,江湖上不会超过三个人,你小子知道的似乎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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