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歌未央 作者:安敦恬澈(晋江2014-07-08完结)-第1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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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北地，回匈奴。顺便带回大汉春季的部署，人数，将领情况，当然还有你们的新阏氏。”卫青说着便看向冷心恬，那人依然面无表情，可冷心恬断定他心中已经有了起伏。
“伊稚斜真想……让你回那苦寒之地。”卫青道。
“将军，您是去过草原的。”
“比长安好？”卫青轻轻蹙眉。
“对！长安复杂透了。”冷心恬一副抱怨受够了的样子，卫青嘴角似乎稍稍上扬，除了上次庆祝胜利，还真是难得见他一笑；冷心恬就像在和家人说话，随意自然，她从不曾对卫青有半点怀疑。
“当初我，不该让你去匈奴。”卫青的声音变得很低，有些后悔有些自责，他又恢复了往日的严肃，“几位壮士，卫青有个请求。”匈奴人看向卫青，他接着说：“你们能否作证，说她与匈奴没有任何关系，这样才能保她平安，这也算是完成任务的一部分吧。”
“没任何关系？”
“她没有透露给你们任何军事消息。”那人想了一想，接过冷心恬手中的水袋，一饮而尽，又拿些食物分给他的兄弟们。
“卫青谢过各位壮士了。”军队离长安越来越近，大军不能驻扎的离长安太近，此时只有这些匈奴人犯和一小队军队。冷心恬也骑上马，跟在卫青身后。过了这个小驿站马上就可以到长安郊外了。
卫青吩咐大家稍适休息后，就加速赶往长安进宫面圣，为冷心恬洗脱罪名。冷心恬照例送水给匈奴人。
“阏氏，谢了。”冷心恬听到他们又称她阏氏，开心地一笑。
且说冷如尧寄得信都未见回信，心下着急冷心恬的去向，“这是什么破地方，怎么也联系不上心恬；于单，你说我们该怎么办呢？”
“小尧，今天我倒是收到了伊稚斜的信。”
“伊稚斜？跟他又有什么关系？”于单把冷心恬在长安的遭遇一一告诉冷如尧，又说伊稚斜会去救她。冷如尧更焦急道：“带她回匈奴？不行，于单，我想去长安找小恬。”
“你去吧。”于单回答的很痛快，“我是不允许进长安城的。”
“你一个人留在这儿真的行吗？”
“我不是小孩子。” 于单怕冷如尧有所顾虑，又对她轻松地一笑，转身又见林扬进来，便道：“师父，您来了，你要和如尧一起去吗？”
“嗯。”林师父点了点头。
“好，要她一个人，不好。”于单的汉话还是简简单单，多了不会。
“师父，谢谢您陪我去。”冷如尧感激林师父次次都为了他和心恬的事情颠簸涉险。林扬自明白冷如尧的意思，解释道：“这次也算是为我自己吧，去长安认孙女。”
“您找到孙女了？”
“你们都认识，就是玲儿。”
“玲儿！？”冷如尧有点不太相信，“您怎么如此确定？”
“这次的匈奴之行，我寻访了很多以前的故人。说起以前的故事，以前我见她时也觉和我的媳妇有几分神似，如果她再有一枚内嵌有红宝石的匈奴族徽，那么就是她没错了。”
“这样……”说起玲儿，冷如尧的确高兴不起来。
“于单，这个锦盒你拿好，如果有什么困难，就打开它去找云中城西的那个守墓人。”于单接过锦盒。又向林扬道谢，要他们放心。“不要相信别的人，切记。”行装很轻便，只为快些赶到长安。
“于单，再见。”冷如尧依依不舍，又难诉心中不安。
“呵，我养兔子，在这儿，等你回来。”
“好。”冷如尧跑了两步，紧紧抱住于单，然后不敢再多看他一眼，上马南下。
作者有话要说：
☆、第二十一章 平息
车队快进长安的时候，这队人马变得异常安静，霍去病一阵风似的赶来，见卫青边骑着马边牵着冷心恬的马往前走，冷心恬只在马上发呆，
“舅舅，快带心恬去面见陛下吧。”
卫青脸上毫无表情，只是看向冷心恬道：“别担心，我再想别的办法。”抓获的匈奴人全部被人杀死，没留下一个活口，
“证人死了。”
“怎么会这样？”
卫青摇摇头接着道：“不过，皇上既然答应我，等战争开始后，就会放冷姑娘自由，她不会有事的。”霍去病点点头道：“舅舅，我信您。”卫青又看了看冷心恬，把手上的缰绳放在霍去病手中，便令车马继续向前。
霍去病牵起马，马突然向前，害得冷心恬从马上摔了下去。霍去病忙是跳下马扶起她，帮她拍着衣上的灰尘，却见手上有点点泪水，
“生我的气？”冷心恬止不住地流泪，也不答话，“心恬，你别吓我。”霍去病抱紧冷心恬，不知怎么安慰她。
“他们都死了。”
“冷大小姐；怎么突然不坚强了？”
“其实我本来也不坚强……”冷心恬依然不停的流泪，霍去病倒是笑了起来，“以后在我面前最好别太坚强。”冷心恬不解地抬起头，却不料霍去病来吻她，泪水还不停地从脸颊滑落，周遭却有阳光的味道。
“都不给我安慰你的机会啊。”冷心恬一怔，忽又瞟到不远处站着看守她的士兵，更有点不好意思，这二人倒是知趣，装做在看周围光秃秃的树干，霍去病倒也装作没有那二人，跨上马道：“我带你骑马。”伸手就要拉冷心恬上马。
“我还是犯人呢。”
“犯人？刚才舅舅还替你牵着马，而且龙吟也很开心吧。”霍去病拍拍龙吟，黑亮的水龙吟好似真的点了点头，又露出笑容，发泄完又哭累了的冷心恬就靠着霍去病睡着了。直到身边的声音越来越嘈杂，她也听到了一个似曾相识的声音——前来宣旨的太监。汉武帝不知又有什么事情，命卫青带着冷心恬火速进宫。冷心恬心下的确有些紧张。
“皇上没说让我也进宫吗？”霍去病有些不满，质问着宫里的太监；那老太监摇摇头道：“皇上倒是常问起您和羽林军的事情呢。”霍去病不好再说什么，只得送卫青和冷心恬向皇宫的方向去了。
汉未央宫
卫青跨过层层台阶，走得飞快，冷心恬在后面拉起裙摆紧紧跟着，卫青上到最高层站定，看着后面一路小跑的冷心恬道：“等会儿见了皇上，我来答话。”冷心恬点点头，习惯性地道了句谢。
汉武帝今天仍然是平日的便服，他虽正襟危坐却似乎饶有兴致地看着卫青带着冷心恬进来。
行罢君臣之礼，汉武帝便道：“证人可带回来了？”
“臣没能保护好他们。请皇上恕罪。”
“那冷姑娘就先回廷尉府吧。”汉武帝的语气像是在玩什么游戏。
“皇上，臣断定她不是匈奴奸细，能否……”
“卫青啊，你从不怀疑你身边的人吗？”这句问得卫青有些奇怪，连冷心恬也抬起头来看向汉武帝。
“来人，带人犯。”羽林士兵押着人犯走上前来，铃儿瞟过冷心恬，跪在大殿之上，卫青有些惊讶地看着铃儿，微微蹙眉像是在思考些什么。
“廷尉，你说说吧。”
“诺，臣从人犯身上搜出的族徽有翔鹰图案，这种族徽应属于有身份的匈奴人；并嵌有红宝石一枚，是后期镶嵌上的，应该是个人特有之物。而从冷姑娘那里搜出来的，是近期打造的，或许是工匠粗心的关系，多打造了红宝石处的凹槽，这是普通的族徽不应有的。另外，臣还抓获了打造这块族徽的工匠。”
“嗯”汉武帝示意他先退下，看向卫青。卫青微微侧身对铃儿轻道：“就算有人说过，但我从没怀疑过。”铃儿对着卫青浅浅一笑，尽管没有了华丽的汉服，她依然美丽，她收起笑容转对汉武帝道：
“我叫其木格，是匈奴伊稚斜单于的妹妹。”伊稚斜的妹妹？从来没听他提起过，不过他又怎么回把这些都告诉他人，冷心恬想着。
“那她和匈奴？”汉武帝质问铃儿，铃儿刚要张口，又重新看向卫青，二人相对而视许久，铃儿轻轻一笑：“我还是赌输了，她从没参过。”然后铃儿闭上双眼，等待汉武帝的裁决。
“启禀皇上，霍去病带两位证人求见。”
“宣。”霍去病并冷如尧和林扬走上殿来，三人还弄不清当下的状况。
“皇上，臣带来两位证人。”
“帮你的人真不少。”汉武帝撇了冷心恬一眼；林扬一上殿便看见一身囚犯服的铃儿，又瞧见太监手中捧的红宝石族徽，便也不顾什么礼仪，直径走向她。
“孩子，你是铃儿，对吗，那……那族徽当真是你的？”林师父的声音有些颤抖。铃儿还不知情况，依然紧紧闭着眼睛。“孩子，如果这一切都是真的，我总算找到你了。”
铃儿发现这老人家一直对自己说话，随口答了一句：“我叫其木格。”
“不，不……你叫林棠。你是我的孙女。”铃儿听了这话，方才把目光移向林师父，眼中还满是怀疑。“也许你根本不记得我，可是你看……”林师父拿出那块嵌有另一半红宝石的玉佩。
“廷尉，将人犯带下去。”汉武帝许是看够了这场戏，有些不耐烦起来；两旁的士兵得令立即将铃儿带出，林扬便追出了大殿，口中不停地说起以前的事情。
“卫青，你也算是大义灭亲了。朕今天也累了，回去好好整顿军务，带着去病一块儿备战去吧”，汉武帝顿了一顿，又道：“冷姑娘和她的姐妹还是暂住皇姐那里，退下吧。”霍去病听到冷心恬终是无罪释放，很是开心，大声地喊着谢恩，冷如尧则跑过来拉起冷心恬的手，也开心地笑了。冷心恬长吐了口气，这次算是自己命大，可是再回平阳公主那儿，又让她觉得万般不自在。卫青依然眉头紧锁，一声不吭就要离去，
“将军……”冷心恬开口叫道。
卫青也明白她的心思，道：“救不了她。”
汉武帝下旨令铃儿自尽，已是给足了卫青面子。
作者有话要说：
☆、第二十二章 天机
平阳公主出府来迎接冷心恬和冷如尧，她面带笑容恭喜冷心恬被无罪释放。这次再见，平阳好像更加热情，可冷心恬心内却比以往更加了一层戒备，
“心恬，你的房间我已经叫人打扫干净了，你看，贞儿也在呢。”
“谢谢您了，公主，我和如尧就是先回来跟你打声招呼，我们想先去找干爹。”平阳公主感觉自己被驳了面子，笑容僵在脸上，只轻轻应了一声。
林扬在卫青府中灵堂上，坐在铃儿的棺材旁，接受不了刚刚才找到的孙女就这样死去。冷如尧、冷心恬赶到，不知该说什么。正逢卫青领着一班孩子走了进来，把这些孩子带到林扬眼前，道：“您，以后就和我们一起住吧。”
“师父，您还是和我回云中吧。”冷如尧道。
“干爹，您……”冷心恬话说了一半又噎住了，小尧还有在云中的家，而她自己现在也没有能力再重开药铺，帮着林扬，不禁有些难受。
林扬微微抬眼，望了望站在眼前的这些人，忽然想起些什么，轻道：“大家的好意，我心领了。只是老朽想趁着还能走，到天南地北去转转。”听了这话，众人也不好再劝，只得散去，林扬单单叫住冷如尧，
“师父，您又要走。不管我和心恬了。我们俩在这儿……”
林扬道：“心恬，暂时有小霍那孩子陪着他，更何况还有卫青将军；倒是你应该更加小心，那两本书要继续研读，而这一瓶是可以救命的灵药，这个则是骨笛，可以用来招集狼群。”林扬又拿出一暗红色的陶瓶并一只小巧的笛子。
“狼群？”
“上次心恬能顺利从匈奴逃出，正是有这些狼群的帮忙。”冷如尧接下了这些东西，又忙到：“您把所有东西都给了我们。”林扬也不做声，只是拍了拍冷如尧的手，示意她去吧。
“师父，我们定是后会有期的，对吧。”林扬淡淡一笑，接道：“嗯，若是有什么事情，一定冷静。”
日落的时候，卫青府中已再见不到林扬的身影；冷心恬和冷如尧慢慢走回平阳公主府，一路上两人也无话。
府邸已经在前方，冷心恬道：小尧，你什么时候回云中？
“我再陪你几天，就走。”
“冷姑娘？”是李敢下马走来。
“冷姑娘，李某之前多有得罪，请你原谅。”
“李兄，你看，我这不好好的。”
“你既喊我一声李兄，当兄长的就该为你去去晦气。”
“可……”冷心恬方才想跟小尧谈起于单，于单虽然投向了汉朝，但是历史上的结局终是：病死二字，这让她始终放心不下，所以她这会儿也没多大心思来应付李敢。
“你不给我这面子，就是不愿意原谅我。”一句话噎的冷心恬只好答应下来，三人一同去吃顿晚饭。穿过坊，来到长安繁华的市间。正准备寻个地方吃饭，几个士兵就把李敢叫住，说是让李敢速回营中，以便准备明日商讨部署安排。李敢悻悻地去了，还说下次有机会定要补回来。
看着这热闹非凡的长安街市，冷心恬想起了那句描写前门大街天桥的句子，她稍稍一改道：“酒旗戏鼓长安市”，还未说完，方听一男子接道：“多少游人不忆家”。冷心恬心内一惊，这里怎么有人知道这副对联。冷如尧也顺着向后看去。
转身一看，乃是一位算卦的先生，看上去有些眼熟，她忙道：“您怎么知道这句子？”
“呵呵，姑娘，我只是随口一接，先前并不知道。”冷心恬来自21世纪，当然不信算命算卦，听了这话也不再追究，正抬脚要走，又听那中年男子道：“姑娘，在下觉得你还是最适合雪青色的汉服。”冷心恬闻此话又觉奇怪，转身追问道：“平日里，我是最爱紫色，不过您何出此言？”
“你们来自哪里我暂时有些看不明白，但这位姑娘。”他指着冷心恬道：“你身上的那半玉佩，应该还给你的朋友，那是属于她的翠玉。”
“我们俩是一起的，什么我的她的。”冷如尧辩道。
那算命的笑道：“此时此地，你该去找属于你的那块玉佩，方能回到以前的生活。姑娘生命中一半带赤，一半见黑，合来正为雪青；如果我没猜错这墨色乃系那北部草原上的雄主，而这红色……。他微微笑着望向远处，冷心恬听见有马蹄声渐强，闹市中霍去病驾马带麒麟而来。人群密集，弄得他只得下来牵着马挤过人群。冷心恬当然是目不转睛，看着他，冷如尧却是回过头来找那算命先生，可那人已是消失在街市之中，不见了踪影，
“小恬。”她这一叫，冷心恬突然想起什么，拉着如尧的袖子道：“他是那个卖玉佩给咱们的人。”冷如尧一想，也不住地点头。
“你们俩这表情，遇见鬼了？”霍去病好不容易走到她们跟前。
“其实，比这还可怕呢。”冷如尧道。霍去病不解其意，只是把麒麟交给冷心恬：“心恬，明天……去军营吧。”他认真地看着冷心恬。
“军营？”上次举着军旗，被汉武帝检阅的事情，她可没忘；可霍去病也不移开目光；就等着她答应。
“你们俩还真是目中无人。红色……”冷如尧看着对视的二人；又见霍去病一身戎装道。
“你和心恬一起去吧。”霍去病转对冷如尧说。
“就这么请我。”冷如尧故意不屑地道，也不看他。
“在下望冷姑娘赏光。”霍去病俯身说。冷如尧笑着，点点头。
第二天，冷心恬和冷如尧又都换了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