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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章

三国九-第5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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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涌起,四面八方都是斧影,关兴大骇,只觉风声中斧刃已到面门。正自危急,徐晃陡然收斧,黯然道:“此云长所传拖刀计也,内中有神鬼莫测之机,冲天忠烈之气,无愧天下第一刀之名!”关兴闻得此言,不觉落泪。
  徐晃一挥旗,众军掩杀而前,又将此道防线破了。此时众军已折了数千,余者亦已疲累不堪,寻得一处,各自倚树而卧。赵云半途返回九里山,正好徐晃过去,懊悔不及,收军返回。
  一夜无事,翌日,徐晃于禁又领军往梁都进发。迎面一军来到,但见得马如龙,人似虎,乃是叶飘零座下最精锐之士陷阵营也,当先一将,乃是高顺,两边臧霸、陈到,剽悍英武之极。魏军相顾骇然,心有惧意。徐晃看在眼里,问于禁道:“将士胆寒,难以一战,今暂投降,以保性命,可乎?”这正是:方言虎落平阳里,何堪一豹大显威。毕竟于禁如何回答,依旧下回分解。
  第八十五回 用诈降踏平陷阵 装鬼怪威慑女儿
  却说徐晃于禁被困下邳,收到曹操退兵之令,当下引军力破三道防线,来到梁都地界,却遇上了陷阵营。这时魏军奔走数日,军力已乏,心下皆有惧意。徐晃乃问于禁道:“可降乎?”于禁答道:“此刻力战难胜,唯有暂且依之。”于是二将齐声长叹:“魏王明鉴,此战非吾等之罪,乃天灭魏也!”引军向前,伏拜于地。
  高顺大乐道:“十面埋伏,皆为名将统领,未料毕竟大功属我陷阵营!”臧霸在旁道:“彼等数众,虽然归降,倘养足气力,难以御之。将军虽受降,不可恤之。”高顺从其言,受了徐晃于禁之降,分散其军,又赐酒饭,却不使饱食。三军当下返回许昌。
  是夜,月黑风高,虫未唱而枭已鸣。高顺诸将正卧在中军帐中,小卒急来报道营中火起,高顺、臧霸、陈到急披衣而起,但听得喊声大作,徐晃于禁乘夜起事,各裨牙将校四处放火,魏军聚集,直往中军帐上杀来。
  高顺大呼道:“各归原位,不得擅动,军士乱者与我立斩!”臧霸、陈到四面弹压,陷阵营皆久经训练之士,立时安定。徐晃等不敢恋战,杀出营墙,直投西北而去。高顺清点营中,折了数百余人,不由得拔刀大怒。这时孙权尚未脱身,高顺且令监下,这边商议。陈到道:“魏军虽然歇息半日,终是远道而来,可速追袭,必然破之。”臧霸笑道:“不必枉劳士卒,徐晃往前,自送死也,何足道哉!”
  高顺问道:“此为何言?”臧霸道:“前方道上,有神翎飞将引女儿军拦截。张将军武艺天下无双,更兼女儿军雷火弹药威势惊人,徐晃强弩之末,焉能穿透泰山?”高顺等亦大笑,道:“虽是如此,吾等上前助张将军一功。”话音未毕,喊杀声又起。小卒急来报道:“徐晃引军复回,踹破了我大营!”高顺急出主帐,但见得那彪军猛如虎,疾似豹,往来冲杀,虽在陷阵营中,如入无人之境,只杀得血汇成海,不知来了多少人马。
  你道徐晃如何又回?原来魏军奔出一程,于禁陡地惊觉不见了孙权,急叫道:“仲谋失陷军中,可速救之!”徐晃疑虑道:“三军疲累,能脱陷阵营之围已是万幸,若返回虎口,恐再难全身。”于禁叫道:“孙仲谋投降魏王,天下皆知,若不能庇护,教魏王颜面何存,亦淡了天下降者之心!公明不愿去时,吾自领一军前往。”徐晃奋然道:“吾岂此等无义之辈?但事成之后,高顺必来追赶,吾等如何归魏?”于禁道:“吾自有策退之,公明可速去!”
  于是徐晃高叫道:“丈夫建功,正在今日!谁敢与我去救孙权?”座下军士颤栗,只有数百人闪出,皆当日孙权麾下倭土之士,齐声道:“吾等愿与君侯共存亡,万望徐将军鼎力相助!”
  徐晃道:“如此,真万幸也!”于是杀回梁都大寨,一阵救出孙权,高顺忿怒叫道:“徐晃无信之人,反复之辈!”拍马来战徐晃,马未到时,先被徐晃弯弓一箭射倒,左右急救高顺而走。徐晃保着孙权杀出重围,方见得人马甚少。高顺换马大恨道:“徐晃,吾誓杀汝!”急起余军追出。
  奔过十余里,两边山林之中喊声大作,羽箭射出,喊声铺天盖地,正如千军万马一齐涌到。大旗从林中竖起,乃是“征南将军都乡侯张辽”。高顺、臧霸一齐呆住,齐声道:“文远前来接应,如之奈何!”但听得四面齐声呼喝道:“江南鼠贼,中我大魏张文远之计也,还不投降!”
  一干江南兵卒魂飞胆裂,互相践踏,尽皆遁走。高顺臧霸亦不由自主,圈马急奔。这边于禁令收了张辽旗号,与徐晃合兵一处,众军大笑,反追数十里,夺了梁都营寨。高顺等不知张辽真假,一溃千里,探得张辽还在西川时,梁都营墙已是失了,只得无奈归去。
  这边魏军再歇半夜,夺了梁都军粮,酒足饭饱,又往陈留进发。徐晃喜道:“诸军锐气高涨,吾等返回有望矣!”于禁道:“公明且莫欢喜,前方道路,恐有不便。”徐晃道:“如何?”于禁道:“吾闻再往前行百里,便有张清儿引吴越女儿军当住,吾等千里奔行,孤军深入,恐难抵敌。”徐晃着色道:“此何言也。五体不全之辈,弱质深闺之流,此战场不容也,何足道哉!”
  于禁苦苦相劝,徐晃方应允寻一小村,先将后军安顿好了,免得溃败,失了锐气,这才往张清儿寨前搦战。清儿闻讯,失声道:“当此之境,徐晃不思退避,犹来请战,真勇将也!”桂英道:“吾等先往战之,方见师叔神威!”清儿颔首道:“桂英木兰先去探其虚实!”
  这边徐晃正在骂战,忽见营门开处,两员女将出马。徐晃高声叫道:“报上名来!”两人叫道:“吴郡木兰!”“柴桑桂英!”“特来取汝首级!”徐晃大笑:“弱女敢出大言,两人一齐上罢!”木兰桂英大怒,各执银枪,直往徐晃而来。徐晃大斧在手,策马迎上,战三十合,清儿寨中金锣鸣响。
  木兰桂英欲退,只是脱不了徐晃斧刃,心下大急。徐晃失笑道:“好男不斗女,可速归去,唤汝家主将让路,饶汝等合营女子性命!”木兰桂英羞惭而退。
  这边连声梆响,但见得营中无数红颜玉女,身着红袍,背负宝剑,手挽强弓,腰怀劲弩,整整齐齐奔出营来,往两边一分,一骑白驹从中闪出。马背上那将虽然颇有风霜之色,然而眼波婉转处更觉楚楚可怜,挽弓佩剑时不失娇柔万状。两军临阵,抿不了弱女羞颜,铁马纵横,遮不了桃花美貌。徐晃心下称奇,叫道:“来者莫非神翎飞将张清儿否?”张清儿微微欠身道:“吾正长沙张清儿是也,贱名不足动听。汝视我等女儿有如草芥,今日教汝知其谬误!”一拉缰绳,那马缓缓踏步,便往徐晃逼来。
  徐晃心下一动,知来将身手不凡,不敢大意,纵斧迎上。忽然清儿跃起,翻身下马,身形疾闪,那剑已及马腹。徐晃大骇,将斧当头劈下。清儿早已退开,两人交战,翻番滚滚,顿时斗了三四十合,清儿二十年来战遍四方高手,武艺大进,思及当年大战虎牢关时,只觉微不足道,唯剩隔世之感,但看得她将双剑舞开,那足下如踏庆云,手中似有长缎,凌波而来,前刺马头,后拉马尾,剑式变幻,不可捉摸,木兰桂英,但觉得目眩神离。想那徐晃斧重,如何能及清儿左右驱驰似风,前后进退如电?眼见要败,急把马一拍,驰出十余丈。清儿徒步赶来,徐晃回身一箭射去,清儿轻笑一声,也弯弓搭箭,啪的一下,将来箭射作两截。徐晃正惊间,眼见风生,顺手将箭接了,但听得嗤嗤声响,连珠箭到,直往面门而来,无法尽数接住,只得左右闪避。
  魏军急忙赶上。清儿往回便走,女儿军涌出,弩箭齐飞,雷火轰鸣,徐晃只得下令暂退,清儿也不追赶,笑道:“好女不斗男,可速归去,招众人来降,饶汝等三军将士性命!”徐晃退回,与于禁道:“此时方信文则之言,张清儿武艺神鬼难当,毕竟此关如何通过?”于禁道:“且暂歇村中,再思良策。”
  大军仍然居于户外,歇了半日,忽然风向陡转,大雨忽至。魏军皆落泥水之中,苦不堪言。孙权道:“军士劳苦,不如且入民宅避之。”于禁道:“苦难之际,方见真心。吾等倘若惧苦扰民,天下人必道魏王法令,不过欺世盗名也。昔日魏王误见麦田,尚且割发代首,何况我等?但有私入民宅者立斩。”旁一牙将启道:“当此饥寒交迫之际,恐军心哗变。何妨事急从权?”
  于禁急起道:“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况上天早已预示,吾等突围可以成功。持身若正,此次返回洛阳,人人封官进爵,光耀门楣。何不忍一日之苦,受百年之福哉?”牙将无言,忽然一道闪电劈下,天地也似乎抖了一抖。众军尽皆心惊胆颤。徐晃忽然笑道:“吾有一计,可破张清儿也!”
  于禁急问何计。徐晃道:“彼乃女儿,纵有勇力,必无胆识,只可如此如此,不战而胜!”于禁道:“诚妙计也。”谕示三军,夏日暴雨,终不久长,眼前虽然困顿,徐将军已有破敌之计,愿诸军严守军纪,早日归魏。
  却表张清儿击退徐晃,合营喜乐。劳军之际,忽然雨下,电闪雷鸣。众女儿心下惊骇,桂英叹道:“朝中奸佞当道,神器无踪,今日雷公震怒,国中必有妖孽也。”清儿笑道:“自然之理,何有妖孽之说?”乃令众女儿各回营寨,免受风雨之苦。
  时当六月,天气无常,只须臾间,雨过天晴,长虹贯日。但见得原野坦荡,一望千里。远远听得两声枭鸣传来,几只苍鹰探巢归去,划过云空。四面清气冲天,夜幕渐降,万籁俱寂之际,忽然异声大作。
  清儿便亲上牌楼观看。但见得一队人马,尽皆披头散发,手舞赤幡,身着皂衣,一步一跳,缓缓行来,口中皆发悲苦怨望之声,又望得远方无数火点,纵横来去,飘行不定,清儿便口中尖叫,脸色仓皇。众女儿各出,尽皆惊疑不定。
  木兰切齿道:“此乃徐晃装神弄鬼,可前往击杀。”清儿强自凝神,引一军杀出,正遇当先一队神兵,只见得赤面獠牙,口中喃喃不绝,四下里尽是鬼哭狼嚎之声。众女儿肝胆碎裂,转身便走。那一支怪物随后缓缓赶来。一众女儿,魂飞魄散,尖叫之声此起彼伏,合营大乱。忽然四面喊声大起,徐晃、于禁两路兵杀到,冲突来去,女儿军大乱,自相践踏。
  徐晃只来寻清儿,两人交战,此时清儿早已魂不附体,敌不住徐晃,勉力奔走,陈留营寨,落入徐晃之手。众鬼物洗去脸上鲜血,又宿陈留营中,略取其粮草衣物,余者放火烧之,又往官渡而来。慕容秋水闻得清儿落败,便趋象狼虎豹,来捉徐晃。堪叹神翎飞将自临阵以来,单独领军,未曾一败,却终是负于徐晃、于禁之手,毕竟徐晃如何抵挡象兵,总是下回分解。
  第八十六回 飞跃浅滩龙变色 冲出关隘豹翻身
  却说徐晃妆神吓退一干女儿,在陈留营中歇息一晚,携其雷火弹药,却将营寨放火烧了,随后引兵出营,问于禁道:“此去两条道路,一往中牟,一往官渡,均可通往洛阳,吾等应走哪一条?”于禁道:“叶飘零料吾等必取中牟,抄近道而向洛阳,中牟必已有重兵守备,不如绕往官渡过河而行,河北已非叶飘零辖地,正是鞭长莫及也。”徐晃从其言,当先开路,便往官渡而来。
  既料叶飘零必不在官渡设防,于是众军飞速前行,非止一日,到得官渡地界,其时骄阳似火,四面原野热气熏天。魏军人人汗如雨下,徐晃便令众人就地安营歇息。忽然前方烟尘大起,如有雷鸣。哨探急速来报:“前方一彪人马,不计其数,驱赶象群,正自操练,声势惊人,请将军定夺。”徐晃急起,失声道:“乃是何方军马?”于禁在旁道:“定是叶飘零夫人所驱象兵,如何到此!”
  徐晃暗惊,道:“慕容秋水向在江陵,怎地也到此拦截?叶飘零真神算也,莫若转回中牟,倘被象兵逼到河边,自后冲击,吾等皆没水中矣!”于禁便下令各军南撤。方欲起行,南边虎啸狼吟,巨声动天,众军一起慌乱。徐晃见前军骚动,拔剑在手,厉声喝道:“吾等皆八尺男儿,岂惧牲畜乎!”乃令众牙将先护住孙权,自与于禁引军迎上。
  迎面百余虎豹冲到,魏军大骇,纷纷奔逃,战马因见猛兽,各自乱撞,一只猛虎直冲到孙权面前,于禁等吃了一惊,却见孙权赤手空拳,与虎相斗,翻番滚滚,并不落下风,这才放心,但见两边人唤马嘶,军型崩溃。两人大怒,舍了马匹冲上。风声响处,一只猛虎当先扑到,徐晃往旁一闪,开山斧起,直往虎头斩来,深深嵌入那虎前额。那虎头一低,当即趴下,左边跃来一只恶狼,张开巨口,白森森的尖牙便往徐晃左臂咬来。徐晃不及拔出巨斧,大喝一声,左手曲回,便迎着那狼血盆大口中探去,恶狼咬下,徐晃往前直入那狼喉管深处,抓到满把里温软一堆,翻身坐上狼背,弃了斧子,左手扳住那狼虎口,右臂猛抽,抓出一大把鲜红乱蹦之物来。
  那狼仰天一声惨叫,凄厉之极,一股鲜血仰天射出,群畜皆被震慑,一时驻足不前。徐晃被暖血喷了一脸,只觉右臂疼痛入骨,耳听得四面野兽轰鸣,不觉仰天狂啸一声,扑入兽群,左抓右斧,乱砍乱杀,口中荷荷乱呼,眼中只是白茫茫一片。四下里呼哨连连,豺狼虎豹,纷纷冲上。于禁杀了两只狼,心下惊骇已及,眼看着兽群中杀出一将,正太史亨也,乘虎而来,口中大叫道:“于文则,昔日你为我师姐与曹彰主婚,可曾料到今日否!吾比曹彰如何!”一柄画戟,直取于禁。
  于禁急闪归阵。这边徐晃狂性大发,杀得群狼辟易,血流成河,自身也受伤多处,忽然左手又被一狼叼住,但觉得奇痛攻心,陡然间神智清明,双眼圆睁,正看到于禁受迫,心下大急,忽然不知哪来的一股力气,左手一甩,那狼直飞出去,徐晃舌绽春雷,一声大吼,杀出兽群,徒步便往太史亨杀来。
  于禁喝令各军士举火向前,众军齐颤,只是退后,于禁大怒,一手夺了火把,执枪来取太史亨,救了徐晃,二将掉头便走,魏军奔走二十余里,折兵七八千,一应战马军粮尽皆丢失。徐晃潸然泪下,泣道:“可怜一干儿郎,随吾转战多年,今日竟丧于畜生之手,岂不可叹!”众军惊惶不已,悲声大作。
  于禁道:“公明休得如此,吾料慕容秋水随后必到,宜速定计。”徐晃道:“北有黄河,南有群兽,只可往西。”于是引得残兵,止住哭声,尽擦眼泪,徒步往东急奔。天色渐暗,众军又饿又困,实是乏力,更兼四面蚊虫叮咬,并无安身之处,虽是依林而卧,却又哪能安睡?人人已料到前方关卡必有慕容秋水驱象兵等候,此番终难突出重围,纵怀报效魏王之心也不可得,无数军士难耐此境,暗地奔逃。
  徐晃、于禁更悲,只护定了孙权,只待众军力气稍复,又往东而行。未行数里,早有关银屏驱赶象兵拒住,徐晃出阵,银屏迎来,下马参拜,礼数甚恭。徐晃不觉叹道:“侄女纵有容情之意,徐晃焉敢领受,坐视侄女为难?”回过马来,众军一齐哭拜于地,齐声道:“愿随将军共赴黄泉,誓不投降!”
  徐晃点头道:“真英雄之士也!”遥指银屏道:“侄女听了,吾与汝父虽有故交,身在敌国,不必容情,吾等自决,不死于叶飘零之手!”引军往北,银屏叹息而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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