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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7章

名门纪事 作者:天光映云影(起点vip2013-12-14完结)-第15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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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很认真的回答李湛:“我绝不会去跟大嫂争管家这事的,你放心吧。”

    李湛看她如此正式的保证,觉得自己说的有些多了,毕竟女人的天地就这么一个院子,男人尚且想大权在握,又有哪个主妇不想自己亲手打理家宅。

    他笑了笑转移了话题:“你跟我说说,那个曲当家是怎么把那张琴卖了你三千两。之前我听你弹,还觉得音色不好来的。你怎么就出了那钱呢。”

    涵因心里一动,他随意的语气里听不出试探的成分,但是曲惜柔必然是跟他之间有些自己不知道的事情。于是,她把曲惜柔如何卖她这张琴,如何想借着自己跟卢李两家的关系让这琴出名,自己又如何不愿意欠她人情,所以干脆出了三千两说了一遍,只是把曲惜柔想要跟她做的另一笔交易略过不提。

    看到李湛的脸色果然沉了沉,于是趁机试探的问道:“上次长公主的旧物就出自她之手,她不是约夫君一谈么,到底有什么图谋?”

    李湛瞳孔缩了缩,笑道:“哦,无非是她的靠山坏了事,要让我这个京兆尹做她的新靠山,这个女人不简单,你往后不要总和她接触。免得惹上麻烦。”

    涵因见李湛回答敷衍,就知道他并不想告诉自己,笑容深了深,答了声:“好。”

    “猜疑、撒谎、小道消息,这就是真实的婚姻。”涵因忘记上上世在什么电影里听到过这个台词,这句话用来形容李湛和她现在的关系再恰当不过了。

    不知道是出于好奇心还是什么,她很想探究李湛的那个秘密,到底曲惜柔是用什么要挟住了李湛,让他把长公主的旧物又收了回去,又或者曲惜柔还掌握着什么她上一世都不知道的东西,让李湛觉得拿着那些东西也无关紧要了,他们到底达成了什么样的协议?李湛跟这个曲惜柔到底是什么样的关系。

    猜疑就像种子,一旦在心里种下就会生根发芽,更何况涵因现在有个更恰当的理由关心这些事情——她是李湛的妻子。

    李湛沉默了好久,就在涵因以为他已经睡着了的时候,他忽然问道:“今天你碰上你舅父舅母一家了?”

    “嗯,是啊。怎么?”涵因一个激灵,刚刚泛起的睡意又全消失了。

    李湛欲言又止,最后只笑道:“没什么,问问,听说你表嫂怀孕了……”

    “嗯……”涵因知道他想要问什么,他没问,让她松了一口气,心里却憋得难受,其实她恨不能想要把事情跟他说清楚,但她却有很清楚,她什么都说不了,也没法说,这种事情总是越描越黑。

    黑暗中,李湛的手探入她的衣襟,今天他的动作带着一种烦躁的粗暴,涵因迎合着他,两个人都想试图证明些什么,但却不知道对方能明白多少。(未完待续)

正文 第二百三十四章 隐秘

    因涵因送出的那张琴,韦氏又心里不痛快,这日众媳妇陪着太夫人说话,她又开始不阴不阳的冲着涵因:“听说妹妹慧眼,怎地不给府里寻几样传家的东西,你侄子的聘礼都尽是些俗器,人家婚事送什么不是送,你不早和我说,我就把那琴买下,添到你侄子的聘礼里,议婚的时候也体面些。”

    涵因瞥了她一眼,随着韦氏掌家,说话越发没了顾忌,但她此时哪会任人揉捏,当即冷笑道:“现在雷威的琴大约两三万两,不过恐怕早就被人订下了,嫂嫂若是真心想要,拿个三万两出来,我想曲当家这个面子还是要给我的。”

    “……”韦氏只是想在太夫人面前排揎涵因一通,骂她不顾亲戚,谁知道反被涵因噎住了,她哪来的三万银子买一张琴呢,李令桓聘礼再多,满打满算不过五六万两,还是要把韦氏带来的嫁妆和府中出的钱全加起来。

    李令桓名声坏了,就不能要求女方家的有多少嫁妆,娶妻一定是亏本的,韦氏心知肚明,她却想既然注定是亏钱了,就一定要找一门自己合意的儿媳妇来。

    但其实这聘财虽多,也不及那些庶族小姓的大富之家,这些人为了攀附贵姓,哪个不要准备个十几万两的嫁妆。那些落魄的贵姓之家反正都是买女儿,不如卖个更好的价钱。

    只是好在李令桓到底还是唐国公世子,将来是要袭爵的,只可惜韦氏自不量力,还把自己儿子当个宝贝似的挑来拣去。

    前一阵子看上个弘农杨氏旁支的女孩,都已经说得八成准了。那家却又变卦了,给女孩定了别家,韦氏气了个倒仰,媒婆为了推卸责任,又不好说人家夫人看不上你家那个不成器的公子,就说那家老爷最好古董,人家定的那家聘礼虽然不如你家,里面却带着两块汉代的玉龙。于是那家就同意了。

    韦氏越想越气,又听说涵因送给卢李两家的礼物,一出手就是一张名琴,心中更是不忿,之前她唠叨这些事的时候,明明她已经把琴买下来,却不吱声。不声不响的就把这种好东西送了人,觉得她胳膊肘向外拐,忍不住又讥讽了起来。

    涵因这些日子已经准备好了,让韦氏大大的吃一回憋。不过昨天跟李湛的关系变得有些微妙,他又刚刚嘱咐自己莫要跟韦氏计较,想必就是知道韦氏为什么不痛快。此时若再掀事端,恐怕夫妻之间会起嫌隙,那又是不值得的事了

    涵因吸了口气,将碗中的茶汤饮尽,也反省了下自己,随着地位的提高,她原本争强好胜的心性又渐渐的暴露出来,到不像没嫁之前那般能耐得下性子隐忍克制了。

    二夫人笑道:“我听说大嫂您的嫁妆里是有件东汉的青铜爵。还以为您看不上这等当代的东西。”她虽然看似夸韦氏,实际上是在点透,人家并不是看不上古董,而是看不上你儿子。

    韦氏的脸白了白,转过头去不说话。太夫人看了看这几个不让人省心的儿媳妇。叹了口气,她现在年纪大了。越发短了精神,也没什么心力再去整治这些儿媳妇们。说道:“往后孩子们聘礼嫁妆若是不够,上我那里挑一样就是了。”

    韦氏面色缓了下来,李令桓是嫡长孙,肯定要先娶,自然是她来先挑,老太太又素来心疼他们母子,多要几样也没问题。顾氏脸上也挂了笑,她这一房子女最多,每人一样就不少东西,有了这样东西,自己又能光明正大少出些聘礼、嫁妆。

    李湛和涵因的关系似乎归于了平淡,两个人都存着心事,却又都不愿意再进一步试探对方,生怕打破好容易维持住的平衡。

    天子即将亲征,各项人事都动了起来,整个长安都弥漫着躁动不安的气氛。这样的气氛让一些人血气上涌,在城中各个角落寻衅闹事的人也多了起来。让主管长安治安的李湛大为头痛,每天不停的处理这些杂事。而手下的胥吏们并不好用,但处置那些繁冗的文书却还要靠他们,他们借机故意拖延,让李湛衙门中的事务越来越多,因此李湛才想到把李谛的岳父封冉从万年县提上来,做了自己的主簿。

    封冉是个老油条,跟京兆府的功曹参军熟识,那位参军还是他侄女的大媒,他很明白这里头的事,自然也明白李湛提拔他的原因。于是很快发挥了自己的长处,帮着李湛拉拢了一匹中间派,又踩下去几个不听话的,让李湛的政务顺手了许多。

    李湛这些日子琐事繁芜,整日忙于政务,干脆让涵因把铺盖送到了三余阁,处置完从衙门带回来的公务,就直接在那里歇下了。

    他倒不是有意要和涵因置气,尽管他自己并不承认,在他总有那么些介意,因此对着涵因的时候那种感觉让他憋难受,他下意识的不想面对她,可以说是借着公事逃避。

    数日,李湛都没有会正屋。涵因心里也有些毛躁,这些日子又被韦氏夹枪带棒的话弄的心烦,行事说话不由带了火气。

    慕云和祈月都小心翼翼。

    一个小丫头扫撒时不小心推到了床边的博山炉,香灰撒了满床。涵因从太夫人那边回来,正觉得困乏要补个午觉,正撞见这番情景,当即就发作了:“这等粗笨,是谁让她进来的,赶紧领出去。”涵因素来定了的事毫无转圜,原来做姑娘的时候,生气起来,慕云和祈月都不敢轻犯其颜色,如今做了一品夫人,威压更甚。

    慕云和祈月连大气都不敢出,更不敢劝,忙叫婆子领人出去。她两个赶紧将床单、被褥换过。

    发作过后,涵因也渐渐冷静了下来,自己又何必跟个小丫头置气,更不该跟李湛这样一直别别扭扭的。两个人终究是要相处一辈子的,这样继续下去,两个人最终关系会冷淡下来,那样受损的终究是自己这个处于弱势地位的女子,而李湛照样该干什么干什么,分毫不会受影响。

    何况,总要有个人来打破僵局,她不是需要别人哄的小女孩,现在也不是她能够耍性子的时候。涵因拿定主意,倒头躺在新铺好的床褥上,闭上了眼睛。

    晚间的时候,涵因亲自到厨房做了些点心,装到食盒里面,让慕云提着到了三余阁。

    三余阁第一层、第三层的灯都灭着,只在二层点着灯,那里是李湛的起居之处。

    涵因把食盒接过来,叫慕云回去,自己一个人走进了三余阁,她还没想好说辞,不过她不想再想了,想着车道山前必有路,到时候看李湛什么反应再说。

    屋里很黑,周围尽是高高的书架,楼上的灯光从房间里透出来,让人隐约能看清楚台阶。

    涵因拾级而上,到了二层房门前,她是给李湛安排了两个丫头在这里伺候的,虽然这些日子知道李湛不是那种好色之人,却难保男人的天性,为了免得遇上什么尴尬事,她先敲门:“老爷可在屋里?”

    连敲了数下,却无人回应,连那两个丫头都不在。

    涵因奇怪,推了一下门,门没有锁,轻轻一碰就开了。屋子里面明晃晃的点着灯,却空无一人。

    涵因更是不解,这个时间,李湛去了哪里,并没有人回他去了前头或者有什么事出府,难道是去外面散心了?涵因又想到那日的阁楼,脸红了红,于是将一个小烛台上的半截蜡烛点了,照着亮向楼上走去。

    走到阁楼的梯子前,忽然听到三楼的房间里传出了声响,她下了一跳,却忍不住过去瞅瞅,这里她并不常来,尤其是三楼的屋子,门窗都一直紧闭着,每次上来都上着锁,她便以为是杂物,因此也不曾在意。今天却发现三楼屋子的锁不知道什么时候被拿掉了,房门虚掩着。

    她忽然有一种很不安的感觉,想要立刻离开这里,就好像自己从来没来过一般,但好奇心却又一次驱动了她的步伐。

    “吱呀”一声,她推开了那扇门,烛光照亮了屋子。李湛坐在屋子榻上,直直地望着墙上的画像,几只空酒瓶七零八落的堆在榻前的小几上,一只空杯滚落在地上。听见响动,方转过头来,看见是她面色沉了下去,眼中蓄着阴云。

    涵因此时却没有办法主意李湛的表情,她的目光完全被墙上满挂着的女子画像吸引过去,所有的画像画的都是一个女人,那是一个明艳动人的女人,天姿国色,倾国倾城,画中人或坐或卧,或嗔或笑,不论何种姿态,她的神情那般高傲、自负,仿佛天下都掌握在她手中。画像传神灵动,看得出每一根线条,每一处晕染,都倾注这作画之人的情感与心血。

    在房间正中摆着一张供桌,上面设着灵位,香炉中的线香袅袅散着青烟,香炉的旁边赫然摆着那只刻着“??瓠斝”的玉杯和秋蝉桐叶笔洗,正是那日她从贺兰氏手中所得,周围的架子上摆放的器物,无一不是她上一世用过的东西。

    再看那灵位,赫然写着:“大隋镇国明昭华阳长公主杨熙之神位”(未完待续)

正文 第二百三十五章 缓和

    “你来干什么?”李湛大不同于往常,面色阴沉的吓人。

    见到屋子中的一切,涵因第一次感到不知道该做什么反应,甚至想要由着性子来,都不知道该由什么性子。

    李湛带着戒备和冷意的问话传入混沌的大脑中,她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哭?笑?道歉?发怒?她向来以反应快自豪的大脑,头一次无法下达任何指令。

    作为妻子,她该为自己的丈夫爱着别的女人感到嫉妒;作为一个杨熙的灵魂,她该为上一世自己的魅力自得;作为长公主的仇人,她该愤怒的责问李湛当初有没有吃里扒外出卖郑伦;作为李湛的同盟,她该关注李湛到底跟曲惜柔私下里有了什么交易,或者落了什么把柄在她手里……

    但她现在只觉得老天这回这个玩笑开大了,让她哭不出也笑不出,也答不出一句话。

    茫然间,她忽然想到自己主母的身份,对了,她还是唐国公的夫人,一府的女主人,她所要关心的只是唐国公的起居问题。想到这里,她忽然一下子平静了下来,仿佛只是来到了一件普通的屋子,没有看见那墙上姿态万千的美人,更没有看到李湛因为隐秘被揭破,脸上那尴尬的表情,轻轻展开笑脸,说了一句:“老爷,妾身把点心放在楼下了,你近日公务繁忙,很是辛苦,莫要饿坏了身子。”说罢,施施然的转身出去下了楼。

    当她走下楼时,听见楼上瓷器碎裂的声音。

    直到出了三余阁,她才忍不住跑了起来,晚间,花园里面没有穿行的丫头。她沿着湖边的小路不知跑了多远才停下,倚着一块假山喘着气,至于自己到底怕什么,她自己也不知道。

    画中人那高高在上的情态刺痛了她的眼睛,曾经的她就是用这样的神情迎接那些或迷恋或憎恨,或钦佩或轻蔑,或深情款款或别有用心的目光。这些年的小心谨慎,谨守规矩。几乎让她忘了曾经那不可一世的张扬,那时的耀眼与辉煌骤然从记忆的深处呈现在眼前,把现实映照得得格外残酷。从一个夹缝,辗转挣扎到另一个夹缝,她凭着一己之力如鱼得水,这些日子,她甚至有些飘飘然起来。然而和过往的巨大反差让自己实际上仍然尴尬的处境一下子无所遁形。

    她坐在岸边的石头上,湖面吹来带着水汽的凉风,平复了她的心绪,过分沉湎于记忆会让自己陷入自怨自艾的情绪,她一下下的深呼吸,终于将那些纷乱的念头逐一排出脑海。随着思绪渐渐理顺,神智也愈发清明,当她从石头上站起来时,又恢复了平时展扬大方的姿态。

    她回到正屋,慕云和祈月都瞪大了眼睛,相互看看,她们本以为夫人回和老爷一起回来,或者干脆就不回来了。她们已经备好东西,准备第二天早上去三余阁伺候。

    此时却见涵因回来了,心下揣测八成是有什么事,却又不好问。

    涵因却对她们笑笑:“上次不是说要赶围棋玩,今日正好得空。不如拿出来咱们耍耍。”

    慕云和祈月见涵因神色如常,才松了一口气。忙把棋拿了出来,慕云笑道:“祈月上次输惨了。气得哇哇叫唤。”

    祈月一边瞪她一眼,一边往外走说道:“哼,谁稀罕那点子钱似的,今天我手气正旺,倒时候你们输光了,可别耍赖,我叫沁雪和盼晴去。”

    涵因看她们笑闹,心情也好了大半。

    这边涵因在赶围棋取乐,李湛却在三余阁并不好受。

    按理说,隐私忽然被揭开,他是最尴尬的,心里着实恼怒,他已经在爆发的边缘,酒精的作用,让他根本不想控制自己的情绪,也不想分辨这样的尴尬到底该如何化解,但她竟然木然的半饷之后,轻轻巧巧的说了一句给你送东西吃,然后就好像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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