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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观尘镜 作者:一侬(晋江2014-06-02完结)-第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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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半仙盛怒,灌了他一碗孟婆汤,继而又送了他一脚,直到确认他进了人道才略微平息。
  此时此刻棋里再次勾起我的回忆,又让本半仙微微狂躁了。
  狂躁的本半仙阎王爷也挡不住。于是,本半仙急急策马奔腾冲到了柳澄源的家。
  “来看清君的吧?”棋里春风一笑,摇开折扇,“渍渍,当真病入膏肓了,竟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啊三秋。”
  四周无人,本半仙阴恻一笑:“岂止是三秋,三万年都有了。”
  “你拉我作甚?”棋里瞟了一眼我的手,神情颇似怨妇。
  “公子深陷泥潭,老身身为公子工作伙伴,有义务为公子洗心革面重新做鬼。”
  棋里低声笑道:“这么说你专程来此是为了我?”
  本半仙咬牙:“你以为呢?”
  “这位是?”
  清君稍显稚嫩的嗓音震得本半仙颤了颤。方才为了配合棋里,本半仙未曾隐身,于是此刻彻底曝光了。瞥了一眼远远躲开的棋里,本半仙干干一笑:“想必您就是柳公子了,小女子来此是为找寻……表哥,对,表哥。是吧,表哥?”
  棋里抽了抽嘴角:“对对对,少公子,这是在下的表妹,衡云。”
  柳澄源略有深意地看了我一眼,点头道:“衡云姑娘。”
  我笑答:“公子有礼。”
  本半仙做了三千多年的鬼,未曾奢望能与文风清君和瑶池仙子同座一席。话说突然这么实现了,本半仙真真不太适应。
  是时,张谣枫坐在我的右手侧,时而轻蔑地把我望着,时而又似要吃了我。棋里居左,笑意满满的目光在我和张谣枫之间来回扫荡。柳澄源坐于对面,低头沉思。
  颇为沉静且尴尬的气氛恰到火候地煎烤着本半仙。思及奈何桥,本半仙快哭了,玩忽职守是大罪,阎王爷的账本上恐把本半仙记了个满。
  暗暗扯了扯棋里的衣袖,本半仙腹语传音:“你快一掌劈死老身,老身必须得回……”
  棋里不动声色地抓住本半仙的手,回道:“有路北在。”
  “……”
  路北是棋里的跟班,一百年前被棋里从路边捡回来。孩子是个死心眼,唯棋里命是从,呼之即来挥之即去,简直是居家旅行杀人放火的最佳小伙伴。也罢,莫名其妙的消失委实不妥,既有路北本半仙也只能稍稍宽心了。
  张谣枫瞪着我,问道:“恕谣枫直言,衡云姑娘长得实在不像先生的表妹。”
  像就怪了!本半仙摸了摸面皮,干笑两声:“衡云与表哥是远房亲戚,所以看着不太像。”
  柳澄源忽地问道:“姑娘何时来的京城,看着有些面善。”
  本半仙的小心脏咯噔一声,悲痛万分道:“衡云家在偏远小镇,双亲皆亡,寥无生计不得已来此投奔表哥。昨日才到的京城,在普陀寺歇了一晚,今早在集市里打听了丞相府所在,这才见到表哥。”他大爷的,老子丧心病狂地胡诌起来腹稿都不用打,惭愧惭愧!
  张谣枫见柳澄源对本半仙莫地产生兴趣,更是坐不住了:“千里迢迢舟车劳顿,姑娘的行李在哪?谣枫吩咐小厮去拿。”
  本半仙感激涕零:“不必劳烦小姐了,衡云的行李都在表哥那里。衡云家贫也只一个包袱而已。”
  柳澄源不怕死地又道:“男女终究受授不清,衡云姑娘与先生虽是表亲,同处一个屋檐下难免招人非议。谣枫提议甚好,我现在就命小厮给姑娘在先生居所附近再打扫一个房间,姑娘住着舒适,柳家也不至失礼。不知姑娘意下如何?”
  话都被他说完了,本半仙也只能无力附和:“公子小姐盛情,衡云就不推辞了。”
  棋里在丞相府的待遇不错,有一个单独的小院,院中三间客房,他占了一间,本半仙占了一间。棋里性喜安静,平时除了丞相的召唤,很少有人叨扰。如此倒也方便了本半仙。
  “你打算玩到什么时候?”本半仙坐在棋里的榻上,享用着棋里备好的糖葫芦,观赏棋里煮茶。
  他放下茶叶,略抬了抬头,思考了片刻:“不着急,反正我回去也没事。”
  本半仙吞下一个糖球:“再不回去,老身就要被瑶池玩坏了。”
  棋里一去丞相那边开小组会议,时常顺手把本半仙扔给柳澄源,以致本半仙不得不饱受张谣枫语言以及身体上的摧残。譬如凡间时刻的今天下午。
  小厮摆好笔墨纸砚,庄严肃穆地迎了柳澄源和张谣枫的大驾。本半仙幸得殊荣,观赏二人作画的同时吃了两大盘水果。
  众所周知,鬼魂只食香火,不能像凡人一样吃寻常东西。但是本半仙说了,老子是半仙!你当老子开玩笑的么?当然幽冥司里,不仅老子一个半仙,判官、棋里、黑白无常,以及牛头马面,都是半仙。更惶论阎王爷,他身为鬼君,两万年前就已经是个仙了。阎王爷这个仙,除了不用日日上天宫给天君老爷请安,与其他神仙也没什么不同,甚至见到太上老君也可以直着腰板客套地唏嘘两句:“许久不见,天气真好啊!”
  扯远了,再说今天下午。
  见本半仙吃的痛快,张谣枫不太痛快了,放下笔酸溜溜道:“棋先生才华横溢,衡云姑娘是他的表妹,想必也是出众的女子。谣枫画技不佳,还请姑娘不吝赐教指点一二。”
  一颗葡萄卡在了本半仙的嗓子眼,娘的,老子装的是没有见识的村姑,画你一副丹青即便不是难事却也不合情理啊!
  本半仙咳了两声,吐出几粒子儿,笑道:“衡云自小不曾读过诗书,委实愧不敢当小姐的出众二字。但因跟表哥学过一年的画,虽然许久不碰笔墨,描朵牡丹也是可以的。”
  于是本半仙在张谣枫微微震惊的目光下真的画了一朵牡丹。
  “这,这,这是牡丹还是雏菊?”张谣枫被震得结巴了。
  本半仙干笑,呃,比铜钱略大,凑合看吧。
  柳澄源掩嘴轻笑:“花虽小却是形象生动。姑娘画风独特技艺纯熟,清天佩服。”
  “……”
        
第四章
  思绪飘回来,本半仙愤愤又吞了一个糖球。
  棋里轻笑:“糖葫芦再好吃,也不带你那样吃的。过来,喝杯茶。”
  本半仙瞟了瞟他,哼了一声,想了想,转过身背对他,又哼了一声。
  良久,棋里也不说话,正待本半仙回过头,忽听他惊讶道:“司命星君?”
  太假了,忽悠人都不会,本半仙懒懒道:“司命星君最近正忙着替白浅上神奔波劳碌,哪有功夫来这。你若是说天君来了,老身还有可能信一信。”
  棋里依旧没有回话,渐渐的本半仙有点发怵了。其实,其实,司命星君也是有可能来的,他总来人间顺道看一看文风清君,也在情理之中。
  怎么办?是装睡呢还是装死呢还是再死一次呢?本半仙为难了。抹了抹嘴,本半仙僵着脸回过身跳下床拱手涎笑:“司命星君深夜来访,不知所谓何事?”
  “你这腰弯得太没诚意了,再低点。”
  “……”你大爷的,棋里!本半仙缓缓直起身,哪里来的司命?世风日下道德沦丧,不认真地教训一下后生小辈,本半仙可能以后都要失眠了。于是,本半仙冲过去了。可是,话说这个状况……即便本半仙总自称老身,这副身子骨还是年轻的很啊。
  话在脑子里滚了几遭,本半仙咬牙开口:“公子,你放开老身。”
  棋里略略惊讶:“你确定?”
  本半仙狂点头:“没有比这更确定的事了。”
  棋里恍然,亦点了点头。手一松,本半仙未做心理准备,只感身子不受控制的向后倒,继而手又不受控制的搂住了棋里的脖子。完了,本半仙的颜面粉末性骨折了。
  本半仙哀叹,尝试性翻了翻眼皮看看上方的棋里。这距离,简直没有距离啊。棋里的脸与本半仙的脸只隔了一寸,在本半仙眼前无限方大,其略显红润的唇轻抿,嘴角微扬似笑非笑。纵使本半仙浸淫棋里美色多年,这般躺在美色里打滚却还是头一回。看久了,本半仙甚是丢脸地吞了一口口水。要不……就一下,只来一下。
  几千年来,棋里总在本半仙之前抢了先机。这一次也没例外。舔了舔本半仙的嘴唇,末了还笑意不减地评论道:“难怪你喜欢吃糖葫芦,的确比较甜。”
  “……”
  棋里蹙眉:“唔,你咬我做什么?”
  本半仙站直,按着他的双肩退后一臂之远:“你该!”
  棋里又笑:“难道你不是那样想的?左右不过是我先亲了你,而不是你先亲了我罢了。可是我以为,这事没必要太讲究先后顺序。”
  热意一股脑地蔓延了本半仙全身上下,本半仙被他的一番见解震得许久吐不出字。许久过后,本半仙微张了张嘴:“你赢了。”继而,本半仙颇为落寞地抬脚欲逃离此地,又听门外似有动静。果然,片刻就有小厮敲门道:“棋先生可还没睡?”这腔调让我想起从前逛妓院时,路过花魁的房门,总能听见房里传出的猥琐笑声:“星月姑娘可还没睡?”
  但又见棋里肃颜,本半仙也敛了笑意,竖起耳朵聆听二人对话。
  棋里风轻云淡道:“没睡,何事?”
  小厮似斟酌了一番,低声道:“府里出大事了,老爷去世了!”柳大丞相死了?
  棋里也颇为惊讶地看了我一眼,沉声道:“你先回吧,我随后到。”
  打发了小厮,我和棋里收拾了一番就过去了。路上棋里跟我说了一些最近朝廷里的事。
  柳大丞相突然驾鹤应该是被气死的。十几年过去了,如今的皇帝已不再是当初那个畏首畏尾的年轻人了。先是裁剪丞相的羽翼培植自己的人脉,比如三省长官,早就换成了皇帝的亲信。再是反间离叛,丞相的长子、柳澄源的爹,就是与皇帝穿一条裤子的兄弟。三日前,南夷来犯,丞相主和,柳澄源的爹就主战,二人甚至在朝堂上争得面红耳赤,几乎捋起袖子就要干起来。据说今日也没怎么消停,上朝回来后,两人又吵了一架。接着宫里就传来消息,皇帝下了诏书,边关情况危急,已经任命古长安为大将军、肖南为副将,即刻赶去镇压。
  古长安是皇帝的人,两朝元老,威名赫赫。肖南是丞相的人,一个文官,被皇帝派到边官当副将,很明显没有打算再让他回来。于是,这么一安排火上浇油气死了丞相。
  我和棋里赶到灵堂的时候,一进门就看到柳澄源的爹坐在棺木旁,怀里还抱着牌位,我仔细瞧了瞧,牌位上刻着吾妻张氏之灵位。
  女子嫁人后都会冠上夫姓,柳澄源的娘却还只是姓张,满门抄斩一事果真让她恨透了柳家人。柳澄源的爹柳焕城对此也一直是耿耿于怀。
  想来柳丞相做了不少好事,除去柳焕城没哭,柳澄源的二叔也没哭,柳澄源张谣枫就更不用说,我私心以为,张谣枫是来确认丞相是否真死了的。只有丞相夫人,两个小妾,以及丞相幺女在一旁嘤嘤哭泣。
  见我们到,有小厮持了香过来,我和棋里象征性地拜了一拜。丞相作恶多端,到了幽冥司也必定是上刀山下油锅。是了,没看见丞相的鬼魂,该是被黑白无常带走了。黑白无常向来是嫉恶如仇,交给牛头马面之前肯定是要□□一番丞相的。想想,我就有点激动了。
  转身,棋里跟柳澄源出去了,剩了我和张谣枫。张谣枫面上一副大仇得报的快慰,又略带了点不该有的空虚。我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她,只好静静站在旁边。
  无意瞟到柳澄源的二叔,听说他是断袖,年少时爱慕身边的书童,一日偷摸着与书童行鱼水之欢时被丞相抓个正着。他没多大的事,可怜的书童却被残忍杖毙,弃尸乱葬岗。从此,二叔一蹶不振,成日流连烟花柳巷,至今正房空立,只纳了一个小妾。该小妾貌美如花,形容颇似书童。
  这些八卦都是我从更八卦的棋里那边得来的,闲的发闷时,棋里就拿这些段子安抚我。当然,有时候也会讲一讲他云游四方时的趣闻轶事。
  天明之前棋里回来了,摸着黑进了我的房间,一身酒味,眼睛倒是明亮得很。也不说话,坐下后倒了一杯几天前泡的冷茶,小啄一口,表情僵硬譬如饮鸩。
  我笑:“喝醉了?”
  “嗯。”他承认的挺快。
  片刻他走到我的榻旁,坐下道:“你还记得三千一百年前,你在刑场救了一个被判车裂的孩子吗?”
  我大惊:“啊!”
  他盯着我的眼睛:“不是清君。”
  我了然点头:“哦!”
  “你记得?”
  我干笑:“这个,还真不记得。”末了,我又补了一句,“我记性不好。”
  本半仙的确不记得,可棋里却像不满意更似不相信,正襟危坐的样子搞得我有些紧张。于是紧张的本半仙不觉脱口道:“我的记性真不好,不信你可以去问判官,黑白无常也行。我跟他们认识的时间最久,要说了解我,他们退居第二,无人敢称第一。他们……”
  “不用了。”打断了我的话,棋里就大摇大摆地出去了,没有后续,结果本半仙莫名的紧张了好几天。
  第七日晚,柳府烛火通明,众人各怀心事再次聚集到灵堂里,为的是柳丞相头七回魂。可又哪来的魂呢,打入炼狱的鬼魂只有在刑满出狱时才能回到死前的地方看看。到时物是人非,看了也罢不看也罢,都没有意义了。是以,大多数的鬼都会选择直接投胎,不做其他要求。
  折腾了一夜,什么征兆都没出现,天将将亮,众人打着哈欠又各自回去了。正打算回去补觉的本半仙我,又被棋里拉着去了一个地方。
  因为累极,本半仙直接飞上了山顶,省略了攀爬过程,棋里跟在后面也飞了上来。
  “太阳就要出来了,来这是打算魂飞魄散吗?”一天中除了正午,日出时对鬼魂的伤害也十分大。
  棋里从袖中取出一把伞,挡在我的头顶,春风一笑:“近日柳府的气氛太过凝重,憋坏你了吧?”
  我撇嘴:“是啊,可是棋先生却没有要走的打算,这叫老身如何是好。”
  棋里轻笑:“在这里带的时间回去不过弹指,既然出来了何不暂时忘记一切,认认真真地做几天人,左右你已经擅离职守。当了近四千年的孟婆你还没当够?”
  我怔愣,又一想深觉他言之有理,继而就笑开了。
  棋里又道:“再则,万事有我,即便阎王爷杀了过来,大不了,我就陪你去十八层走一遭。”
  我愣了一愣,抬头看向他。许是我看走了眼,棋里说起十八层炼狱时眼里竟有一瞬在愰神,我打哈哈:“不至于,老头子耳根子软,这种小事判官一说,黑白无常再念叨念叨,兴许他只罚我去地藏王菩萨那听两天经,净化一下头脑,两天一过就给抛在身后了。”
  棋里点头:“嗯,我也没打算真去十八层,只是欢乐一下气氛。”
  “……”
  已经记不清有多少年没这么看过日出了,太阳从云海里跳出来,柔和的光芒遮盖了烟霞,一瞬间天地都变得温暖。虽然有伞挡住,我还是忍不住抬手遮了遮眼。风渐起,云海翻腾。棋里伸手招了一团,我觉得有趣,便拿手戳了戳,整团云立马就缠住了我。那种似有似无的柔滑触感叫我欣喜,从前也驾过云,却未曾像这般在手间把玩。
  我笑道:“谁教你的?这么好玩也不早点跟我说。”
  棋里微微思索道:“以前被杜白拉到这来过,这个还是他无意提起的。”
  酸腐文人果然馊点子多!我大惊:“如此花好月圆良辰美景,除了玩云团,他就没对你做出点其他猪狗不如的事?”
  棋里笑出声:“这个还真有。”顿了顿又道,“即便他拉着我从这里跳了下去,你也不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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