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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伴君记.缘木求鱼+4番外 作者:绿意生凉(晋江vip2014-06-25正文完结)-第2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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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着跪在面前,衣衫有些不整的女人,弘昌帝的手忽然就伸了出去。
  看着那双伸向她双臂的龙爪,裴嫊的心跳都快止住了,下意识的便往后躲去。
  她的身体刚一动作,就意识到自已犯了一个错误,再不情愿,她也不能就这样公然躲开圣上的龙爪。
  似是有些跪的不稳,女人的身子微微晃了一下。
  弘昌帝眼中有微芒闪过,他的手终于触到女人的双臂,微一用力,将女子扶了起来。
  裴嫊再料不到有朝一日竟会有这样的殊荣,弘昌帝居然会亲自扶她起来,可是她一点也不想要啊!
  更过分的是,为什么那双龙爪沿着她的小臂往下滑,竟然握住了她的手?
  裴嫊的心跳开始加快,她很想把手抽回来,却被握得更紧。
  弘昌帝揉捏着掌中的柔荑,看着女人一张粉面颜色渐渐加深,连雪白小巧的耳垂都染上了一丝嫣红。
  弘昌帝手中微一用力,裴嫊便朝他怀里倒来,“爱妃用的这是什么香,怎么这般好闻,让人心旷神怡,如至仙境。”弘昌帝低低在她耳边道,那唇似有意似无意的轻轻挨擦着裴嫊那粉白圆润的耳垂。
  裴嫊初时不妨,一瞬的怔愣过后,也不及多想,便从他怀中挣了出来,后退一步,紧靠着妆台而立。
  弘昌帝轻笑道,“爱妃就没有什么话想对朕说吗?”
  说,说什么?说说为什么我这个失宠已久的小才人怎么突然又变成了你口中的爱妃?
  裴嫊好半天才挤出一句话来,“圣上怎会在,在妾的闺房之中?”
  “朕今日无意中路过这幽篁馆,一时兴起,便进来瞧瞧。”
  裴嫊突然想起来,这幽篁馆可不是自已的,这宫里的一切都是圣上的,人家不过是出现在属于自已的屋子里而已。
  裴嫊唯有垂头不语,她完全没想到弘昌帝会突然出现,自然也就没有及时含服那药丸,只觉心跳的越来越快,呼吸也有些艰难。
  弘昌帝扫视了一圈裴嫊的闺房,笑道:“想不到爱妃倒是个爱书之人,这一半的卧房都用来做了藏书之地,朕方才还看见有张瑶琴,朕记得爱妃弹的一手好筝,想不到爱妃也会弹琴?
  裴嫊完全没想到自已闺房的一切,包括刚刚沐浴完毕,衣衫不整的自已就这样毫无防备,猝不及防的一下暴露在弘昌帝面前。
  她固然弹的一手好筝,但却没人知道其实她的琴艺比之筝技却更为出色。她同样不想让弘昌帝知道,轻声道,“不过略懂一二罢了。”
  “朕倒是还记得旧年端午节宴上看你弹筝时,那一双纤纤玉手,翩然若蝶。”弘昌帝说着便低头看了一眼手中那对柔荑,不觉皱眉问道:“爱妃的手这是怎么了?”
  裴嫊沐浴完后,见纱布上沾了些水,又见手上抓痕已然不再渗血,便把纱布拆了。此时那双肤白如玉,指如葱削的素手上,左手背上三条红痕赫然在目。
  “回圣上,这是妾方才不小心被猫儿抓伤的。”裴嫊勉强答道,趁着弘昌帝此时松开掌握,裴嫊急忙将手抽了回来,缩在袖子里。
  她的呼吸越来越急促,已经有些支持不住。
  弘昌帝终于注意到了她的异样,“爱妃这是怎么了?”
  裴嫊捂着胸口,喘着气,艰难地道:“妾有些晕,想是方才沐浴的有些久了。”
  弘昌帝似乎有些扫兴,“那你好生歇着罢,朕不扰你了。”也不待裴嫊行礼,便转身走了出去。
  裴嫊弯了弯膝,等弘昌帝一转出门,便急忙扑到妆台上,从一个绘着兰草的瓷瓶中倒出一粒丸药送入口中,便再也支持不住,瘫倒在地。
  许是那粒丸药开始发挥效力,心跳渐渐缓下来,呼吸也不再那么艰难,那种心慌惊恐的感觉也在慢慢消退。
  足足过了两刻钟,裴嫊才缓了过来,她扶着妆台,缓缓立起来,她看着镜中自已撑着妆台的手臂,心里一阵嫌恶。
  它们刚刚被一个男人的手摸了,这让她无法忍受。
  她朝净房走去,将双臂双手用澡豆洗了足有三遍,却觉得还是不够,又走到门口高声唤道:“云珠,云香,再给我送几桶热水来,我要沐浴。”
  云珠、云香虽然奇怪这位不是刚刚沐浴完吗,怎么又要再洗一次,但知她素来爱洁,最喜净手净面,便也没有多想。因裴嫊沐浴洗漱之时从来不要旁人服侍,送了热水进去后便出来了。
  裴嫊先在一只净手的铜盆里倒了热水,将外面的衫裙和里面的素纱僤衣一并褪去,只着诃子和亵裤,立在盆边净起手来。
  她也不顾左手背上的伤,足足用澡豆仔仔细细洗了五次手,觉得心里稍稍不那么难过了,才褪上小衣泡到浴桶里去再把身子又洗了一回。
  等这回裴嫊泡够了再从浴桶中出来,勉强自已擦干了水,穿好了衣服就晕了。
  慌的云珠和云香急忙把她扶到床上,正在纠结要不要去请个太医,太医已经自已送上门了。
  等第二天裴嫊醒了,才知道昨天弘昌帝居然派了一位太医来给她诊脉,而且还给她送了一盒药膏。
  云珠一脸笑意地捧着手中碧玉雕成的盒子道,“送药来的那位小公公说这盒子里装的是玉髓雪肤膏,才人的手不是被猫儿抓伤了吗,抹了这个在那伤口上,十日之内,那红痕便消下去了,再没有一丝儿疤痕的,最是神效不过。只是,圣上怎么会想起来派了太医过来。”
  云香也接口道,“是啊,不但派了太医过来,还巴巴的遣了位小公公特特给才人送治抓伤的药,圣上怎么知道才人伤了手的?”突然想到一个可能,惊喜道,“莫非圣上昨儿来了咱们这里?”
  裴嫊躺在床上,听了二婢言语里的疑问,更感头痛,想了想,问道:“你们昨日没看见吗?”
  除了病中,她从不要二人值夜,也不喜二人的居处离她卧室太近,便将她们安排在另一头,想必昨夜她们应该没有听见自已和弘昌帝说了什么。但是弘昌帝进来和出去时有没有看见,那就难说的很了。
  二婢对视了一眼,吞吞吐吐地道,“昨日似乎见到有一个身穿紫袍,头戴金冠的人从院里走了出去,才人,那便是圣上吗?”
  裴嫊心里一沉,果然被她们看到了,只得点了点头,问道,“圣上过来的时候你们都没看见吗?”
  二婢一起摇了摇头,脸色有些发白,“若是看见了,奴婢们怎会不知道接驾。”
  裴嫊揉了揉额角,“我正在梳头,听见有脚步声,回头一看,没想到却是圣上。圣上说他在宫中随意走走,不想竟走到了幽篁馆,便进来瞧瞧,看见我手上的抓痕,便问了几句。”
  云香一脸欢喜,“才人这可是天大的福气,说不定才人马上就要得获圣宠了。”
  裴嫊最怕听到这样的话,皱眉道,“我们裴家只要有一人得宠便是了,咱们为什么会呆在这幽篁馆,当初为了圣宠遭的那些罪,我现下想起来还后怕。也不知是不是这个缘故,昨晚我见了圣上,心里只觉得害怕,全身发冷,这才又要了热水沐浴,方觉得暖和了些。”
  二婢见她说的滴水不漏,再也问不出什么,裴嫊只说要再睡一会儿,将她们打发了出去。
  好容易终于清净下来,这卧室里只有自已一人,裴嫊却睡不着,睁着双眼盯着床顶帐子上的花纹发呆,弘昌帝这样做究竟是什么意思?
  接下来的几天,裴嫊都过得有些提心吊胆。
  虽说弘昌帝再也没突然就跑到她这幽篁馆来,那日圣驾亲临,还请医送药的事儿似乎也并没有传出去,但她心里还是有些隐隐的不安。
  因此便整日窝在幽篁馆里,闭门不出。此时御花园中仍是姹紫嫣红,花团锦簇,她也没心思去采摘香花,至于端午节宴,更是避之唯恐不及。
  可谁知她想要躲清净,偏有人却要她端午节宴那日一定要去,这人不是别人,正是她亲妹子裴嬿。

  作者有话要说:两只的互动来了,这只是一个开始哦!感谢留言的亲,对每一个码字的人来说,写文固然是快乐的,但是看到有亲对自己的文字的回应,那种快乐,妙不可言,比红牛还提神醒脑。
  谢谢你们让我不是孤独的一个人在敲键盘。


☆、第29章 羊车彩蝶龙舟幸

  裴嫊看到裴嬿居然一大早就亲自到她的幽篁馆来看她,真真是大为诧异,要知道这地方裴嬿自从搬出去后就再也没回来过一次,何况近来她们两姐妹已经疏远了很多,不过是在太后处请安时碰见了多聊几句,私下里却是几乎再没什么来往了。
  一想到前几天弘昌帝突然就从她卧室里冒出来;今儿又一位从不上门的贵客也来看她;裴嫊深深的怀疑起最近这幽篁馆的风水是不是有些问题。
  裴嬿穿了件银红衫子,下系一条碧玉罗裙,臂上挽了一条鹅黄色绣芙蓉的帔子,仍旧梳着双螺髻,上缀着数颗明珠,整个人看起来鲜亮逼人。
  裴嫊不由赞道:“顺媛娘娘如今是出落的越发标致了;不过几日不见,怎么又美了几分?”
  夸赞自已美的话;哪个女人不爱听;裴嬿听了这话,心中欢喜,口中却道:“嫊姐姐你就会嘴甜哄我开心。”
  “我若是瞧不出来你又美了那我才是个睁眼瞎了,不知妹妹今儿怎么想起来到我这幽篁馆来了。”既然裴嬿喊了她一声姐姐,那她也不必总是顺媛娘娘长顺媛娘娘短的称呼她,听着到底有些生分。
  “自然是无事不登三宝殿了;我来可是求姐姐帮忙来了。”
  要说裴嬿这人也有个好处,就是够直率,若是这会儿坐在对面的是裴婧,那是少不得要跟裴嫊嘘寒问暖,客套半天,绕上好一圈才会涉及主题的。
  裴嫊笑道;“这可不是在逗我顽吧,妹妹如今贵为九嫔;又得圣上宠爱;想要什么宝贝没有,想做什么事没有人帮你去做的。”
  裴嬿眨眨眼睛,“可是这件事就是得要姐姐帮我才成?”
  裴嫊便问她究竟是何事,裴嬿便有些得意地道,“昨晚圣上到我的撷英殿,说起再过几天的端节节宴,圣上便抱怨道每年都是那些个花样,看的人怪腻味的,倒不如民间赛龙舟还有些意思,瞧着也热闹些。我便跟圣上说咱们在宫里也可以赛龙舟啊,圣上便问我如何赛法,找何人来划龙船?”
  裴嬿说到这里故意停住,拿眼看着裴嫊,那意思分明就是你快点问我呀,你要是不问我就不说。
  裴嫊有些无奈地问她,“不知妹妹是怎生回答圣上的,我可也想不出这宫里怎么赛龙舟呢,难不成找些太监、宫女的来划船吗?”
  裴嬿小嘴一撇,“让他们来划船有什么意思,倒不如咱们自已来划船玩?”
  裴嫊疑惑道,“妹妹的意思是?”
  “自然是咱们这些嫔妃分成几队亲自来一场赛龙舟喽!”
  裴嫊倒吸一口凉气,让妃嫔们来组队赛龙舟,这主意也真亏得她能想得出来。
  “这法子太过大胆了些,只怕圣上不会同意吧?”裴嫊有些底气不足地问道。
  “圣上才不像你这样畏手畏脚的呢,圣上听了我的主意可高兴了,直夸我聪明出的主意好,还说,若是哪队妃嫔得了第一,那圣上便会临幸她们每人一次。”
  裴嬿说的兴高采烈,裴嫊却是听得郁闷不已。
  为什么这些帝王天子们吃饱了没事干,净琢磨着这些临幸女人的花样。裴嫊喜欢读史,读历代的后妃传时曾读到过不少帝王们别出心裁的临幸之法。
  晋武帝喜欢坐一辆羊车,羊拉着他停在哪位宫人门前,他就临幸哪位宫人。唐代玄宗皇帝后宫里的女人太多,实在不知道该挑哪位美人宠幸,每逢春秋时节,令后宫女子们在门前栽花,再放出一只彩蝶来,玄宗皇帝一路跟着,看那蝶儿落在谁家门前的花上,当晚便宿在该处,还美其名曰蝶幸。
  等到他弟弟明帝继位时后宫的女人据说有四万之众,明帝每天将一众美人聚在一处,投中者中最优胜者,便能当夜侍寝,于是私下里宦官们都把骰子称为锉角媒人。
  等到明帝的孙子敬宗皇帝时,更是在他祖宗的基础上又发明了一种新的侍寝之法,美其名曰风流箭,乃是用竹皮做弓,纸做箭,纸中间密贮龙麝末香。再将宫嫔们聚在一起,敬宗皇帝搭箭一射,中箭者浓香触体,了无痛楚,宫人们还戏言道“风流箭中的——人人愿”。
  如今弘昌帝又来玩了这么一手,是希望后世关于他的野史中也给他来一笔龙舟幸吗?
  裴嬿一脸的兴奋,“我跟圣上都合计好了,如今这宫里大大小小的嫔妃总共不过三十几个,每条龙舟上若是划船的人太少便不好玩了,便商定每十个人一队,共分三队。圣上说他只先说给我一个人知道,等到后日再诏告后宫!”说到后一句,声音里满是欣喜难抑的得意。
  裴嫊在心里一盘算,今儿正好是五月初一,后日的话便是五月初三,这样一来,便是比后日才知道消息的嫔妃早了两天,而这多出来的两天自然可以用来好生练习一番,毕竟宫里这些嫔妃,说到琴棋书画,跳舞唱曲,那是一个胜似一个,可说到划船,只怕这三十几个宫妃里没一个会的,大家都是新手。
  “咱们裴家的三姐妹自然是一队的了,婧姐姐也答应我了,余下的人数我们也都凑的差不多了,如今只差姐姐你一个啦,你赶紧收拾收拾,呆会儿咱们去找个地方偷偷的先练起来。”
  言下之意是笃定了裴嫊是她们队里的一员,完全没想到裴嫊也是可以拒绝加入的。
  裴嫊苦笑道:“妹妹,你又不是不知道,我自从落水生了一场大病后,便怕水怕的厉害,一到水边便心慌心悸,喘不上气来,至于划船,就更是不用想的了,妹妹还是找别人吧!”
  裴嬿不悦道:“我最烦听姐姐说这些话,什么落水之后生了一场大病之类的,不过便是偶然掉到池子里一次,有什么大不了的呢?我小时候也掉进去过一回,也一样的生了好一场病,烧了好几天高热才退,如今不是一样喜欢到水边顽吗?依我说,姐姐就是太把它当回事了,老是想着这件事儿,整个人心事重重的,连性子都变了,再没有以前那么讨人喜欢了。”
  裴嫊目光一闪,装作低头喝茶,掩去面上的神情,她知道裴嬿说的都是事实,自已的确是太把当初落水这件事当一回事了,它就像一块大石头日日压在自已心上,再没有一日轻松过。可是她又要怎么跟裴嬿说明白,自已为什么会落水和裴嬿幼时的意外落水完全是天壤之别,那根本就不是一个意外。
  裴嬿继续道,“我小时候怕黑,母亲怎么哄我都没有用,是姐姐跟我说越是怕什么便越是要去面对它,一旦你真的有勇气去面对它了,便会发现其实你一直害怕的东西也并没有那么可怕。后来也是姐姐陪着我在不点灯的卧房里一起睡了好几个晚上,直到我一个人也不怕黑的时候才搬回自己的卧房。如今姐姐这么怕水,便该轮到妹妹来帮姐姐迈过这道坎了。”
  忽然听到裴嬿说起她们幼年时的事,裴嫊竟有片刻的茫然,然后才想起自己确实为了帮妹妹改掉怕黑的习惯,陪她住了有一个月之久。可笑的是自已幼时不怕黑,反倒是年纪大了之后卧房之中不点灯便无法安睡,这个毛病也是在落水之后落下的。
  “嬿儿现在应该再也不怕黑了吧?”裴嫊陷在往事的回忆里,轻声问道。
  裴嬿点点头,见裴嫊面上的神情似有一丝松动,忙又道,“更何况,姐姐不是有那镇心安神丸吗,若是到时候心慌心悸,服上一丸便好。若是姐姐怕丸药不够的话,我这里再送给姐姐一瓶。”说完便从怀中取出一个小小的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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