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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2章

外国中短篇科幻小说1000篇 (第十一辑)-第11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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遍?”
  短暂的沉默。最后仪器旁的语言专家开腔了:“我看那段磁带用得太过分,我们还是放内森与飞船上的无线电报务员调整波束时开玩笑那一段吧。我猜那报务员是在搞业余例行通话,是在进行‘一——二——三——试验开始’这种老一套无线电计数。”
  有人在半明半暗的屋子里乱摸,银幕上又有了镜头。
  这是闪光灯拍摄的银幕前坐有大批观众的镜头,同时还放了一段听来耳熟的、改编过的交响乐曲。“我对斯特拉芬斯基和莫扎特有一种狂热,”戴耳机的语言专家扶正耳机,对《时报》记者说。“对格希温我是不能容忍的。你会奏那曲子吗?”他又把注意力转向出现了正式内容的银幕上。
  《邮报》记者正好坐在他前面,他转身对《时报》记者说道:“他们的外表多么像人!真有意思!”他做着笔记,准备用电话发出报导。“那人的头发是什么颜色?”
  “我没注意到。”他不知道是否应该提醒《邮报》记者:内森说过,他是凭自己的想像为各波段配色的,选择的是有助于形成最合理图像的颜色。客人们来到之后,将证明他们原来是长着蓝头发的鲜绿色的人。只有颜色的浓淡度、异同及其相互间的关系才是确实可信的。
  银幕上又一次传来别的星球的人的话音。这声音一般地说比人的声音更为深沉。他喜欢深沉的声音。他能在报道中这样写吗?
  不行,这里头也有些问题。内森是怎样为声音确定正确音调的?是及时调节音频呢?还是通过正音器进行外差调频呢?可能确有问题。
  内森只是选择了深沉的声音罢了。这样假设也许倒保险一些。
  当他正坐在那儿犯疑时,以前所观察到的内森的不安情绪又转过来使他自己更无把握。他还记得这种不安情绪是多么近乎于一种克制的恐惧。
  “我不理解的是他为什么要不厌其烦地搞电视录像,而不直接与他们接触,”《新闻报》记者抱怨说,“节目倒是好节目,但那又有什么意义呢?”
  “可能这样我们也就可以学习他们的语言。”《先驱报》记者说道。
  银幕上现在是一个青年正在操作一排仪器,情景逼真,毫无矫揉造作之意。他转过身去,挥着手,并把嘴张开呈有趣的O形——《时报》记者开始发现他们笑的时候就是这个样子——然后又转过身来,尝试着讲解仪器,态度是那样认真,手势是那样笨拙,讲话又是那样咬文嚼字。
  《时报》记者悄悄站起来并向外走去,进了明亮的、白色的石头走廊,又顺原路折回来,一边深思,一边把眼镜折起放在一旁。
  无人阻拦他。机密制度在这儿并不严格。陆军的沉默从更大意义上说是一种习惯——他们都在情报部呆过,养成了一种固定的思想方式——而不是出于什么明确的保密规定。
  主房间比他离开时更拥挤了,电视摄影与音响人员守在各自的仪器旁。参议员找了一张椅子,正坐着读东西;房间顶头,8个人围坐成一圈,热烈而专心地争论着什么。《时报》记者认出了自己知道的几个人——都是场论专家,在科学界颇有名气。
  他偶尔听见这么几个字:“——作为比率的普适常数——”这也许是一次关于不同数学之间公式变换方法的讨论,目的是为了迅速交换情报。
  他们有专心致志的理由。他们知道,新奇的观点一旦为他们所掌握,就能够产生一连串深刻的见解。他倒很想走过去听听,但距离空间飞船到达已经没有多久了,况且他还有一个问题要问。
  手工制作的无线电收发两用机仍在嗡嗡作响,它将从在上空盘旋的飞船上接收发送波段。那位青年——事情的发起人——正坐在电视平台的边缘,一只手托着下巴。《时报》记者走近时,他没有抬头看,但这不是失礼,而是一种全神贯注时表现的冷淡。
  《时报》记者坐到电视平台上年轻人的身旁,掏出一包香烟,但又想起即将开始的电视广播,以及不准抽烟的禁令。他把烟收了起来,沉思地望着雨淋淋的窗户外正在变小的雨点。
  “出什么事了?”他问道。
  内森轻轻点了点头,表示自己的礼貌与友好。
  “还是你告诉我吧!”
  “猜想,”《时报》记者说道,“纯粹是猜想。一切都过于顺利了。人们都是异想天开。”
  内森略为轻松了一些,“我正在洗耳恭听呢。”
  “他们走动的方式有些……”
  内森转身看了他一眼。
  “对此我也感到费解。”
  “至于他们的速度你是肯定调对了吧?”
  内森把双手在身前握成拳头,又深思地盯着这副拳头。“我不知道。当我加快磁带的转速时,他们就都是在奔跑,你就会问,为什么他们的衣服不在身后飘拂?为什么这样快就把门关上,却听不到关门的声音?为什么物体往下落得那么快?我若是减缓磁带转速,那他们就好像是在游泳。”他认真地斜视了《时报》记者一眼。“没有听清你的名字。”
  “土包子”——《时报》记者心里想道。“雅各·卢克,《时报》记者,”他回答道,并伸出一只手去。
  内森迅速而有力地握了握这只手,同时记起了这个名字。“《星期天科学专栏》的编辑。我是该栏的读者。在这儿见到你很意外。”
  “本人也有同感。”《时报》记者微笑道,“请问你有没有借助于公式对下面的问题进行过推理……”他从口袋里找到一支铅笔,“显然,我们对于他们的体重——速度——动量比率的判断是有些错误的。也许这是个很简单的事,比如飞船上万有引力很低,或者他们穿有磁鞋。也许他们行走时确实有点轻飘飘的。”
  “何必操心?”内森插话说,“我看现在不必费力把这件事搞清楚。”他笑了,并紧张地向后推着自己黑色的头发。“20分钟内我们就会看到他们的。”
  “是吗?”《时报》记者慢吞吞地问道。
  一片沉默。参议员翻动一页杂志时发出轻微的窸窣声,科学家们在房间的另一头争论着问题。内森又一次把自己平直的黑发往后推了推,好像那头发存心要技到他眼前阻挡他的视线似的。
  “肯定,”年轻人突然笑了,并急忙发起议论来,“我们肯定会见到他们的。怎么不会呢?政府的欢迎词已经拟好;全军都出动了,正在山上隐蔽着;记者们云集在这儿;新闻电影摄影机——所有的一切,都准备好报导这次空间飞船的降临。总统将亲自与我握手,在华盛顿等候……”
  他连气也没有喘就马上变得冷静下来。
  他说道:“见鬼,不,他们不会到这儿的。总有个地方搞错了。总有什么事出了毛病。昨天我开始作补充汇报时就应该对高级军官们说明这一点。不知道为什么我竟哑口无言。害怕了,我想是。大人物太多了。惊慌失措了。”
  他抓住《时报》记者的衣袖。“你看,我不明白什么……”
  收发机上发出绿色的闪光。内森没有看,但停止了谈话。
  仪器上的扩音器响起了别的星球的人讲话的声音。参议员站起来,紧张地看着扩音器,理了理领带。声音却停止了。
  内森转过去看着扩音器。他的担忧好像烟消云散了。
  “怎么回事?”《时报》记者迫不及待地问道。
  “他说他们已经足够地减缓了速度,就准备进入大气层了。我估计他们将在5~10分钟之内到达。刚才是布得在说话。他太兴奋了。他说‘天哪,你们居住的这个星球显得多么肮脏’!”内森说道,“他是在开玩笑。”
  《时报》记者困惑不解。“他是什么意思?肮脏?地球上不可能许多地方都在下雨呀。”外面,雨下小了,一片片蔚蓝的天空在云层中间显得格外明朗,窗户外面的雨滴也闪着蓝色的光。《时报》记者试图寻求解释。“也许他们想降落到金星上。”他意识到这种想法大可笑了。空间飞船正在追踪内森发出的波束,不会找不到地球的、布得肯定是在开玩笑。
  仪器上又一次闪起了绿光。他们中止了谈话,等待着将信息加以记录、缓速及演播。阴极银幕上突然出现一个年轻人坐在发送机前的镜头,他背朝观众,注视着另一边的银幕上闪现出一片渐渐逼近的宽阔而阴暗的平原。当飞船向平原降落时,实体的外观骤然化为一团翻腾的乌云。这团乌云呈墨色漩流扩张,一瞬间显得十分庞大,跟着,整个银幕为黑暗所吞没。那来自别的星球的青年转向摄像机,说着话,并又一次张开嘴呈O形一笑,然后关闭了开关。银幕成了灰色。
  内森的声音突然变得单调而紧张。“他好像说了些取出饮料之类的话。他们来了。”
  “从气氛上看不像是这么一回事,”《新闻报》记者随便说道,但发觉自己讲了句大实话。“我不是说地球上的气氛。”
  一些人站了起来。“他们说了些什么?”
  “正进入大气层,5~10分钟就会降落。”内森对他们说。
  屋子里回荡着一阵高度的兴奋情绪。摄影记者开始再一次调整镜头角度,打开并检查话筒,最后打开了泛光灯。科学家们站了起来,靠窗户站着,并继续交谈。记者们从大厅中涌进来,走向窗口,好在伟大时刻来到时一睹为快。进来了3个语言专家,推着1只带轮的大箱子,箱子里是翻译器;他们监督着把翻译器接上了播音系统。
  “在哪里降落?”《时报》记者粗暴地问道,“你为什么什么事也不干?”
  “你先告诉我有什么可干,我再来干,”内森一动不动地镇静地说道。
  这并不是反唇相讥。《时报》记者雅各·卢克斜着眼睛看了看内森紧张得刷白的脸,换了个调子说道:“你不能与他们联系吗?”
  “他们在降落的时候不好联系。”
  “那现在干什么呢?”《时报》记者掏出一包香烟,但又想起了不准抽烟的禁令,把烟放了回去。
  “等着就是了,”内森将胳膊肘撑在膝盖上,一只手托着下巴颏。
  他们在等待着。
  所有的人都在等待。再也没有人交谈了。科学家中一个秃顶的人在漫不经心地、一遍又一遍地用软革擦指甲,然后又看也不看地检查擦过的指甲。另一个科学家心不在焉地擦着眼镜,擦完后拿到亮处照照,又戴上了;过了一会儿,又取下来擦了起来。电视人员全神贯注于自己的工作,轻轻地、高效率地忙碌着,精益求精地整理着不需要整理的东西,检查着已经检查过的事项。
  这将是人类历史上的伟大时刻之一,人们都竭力忘却这一事实,像称职的专家那样,冷静的、专心致志地解决着工作中的问题。
  过了很久,《时报》记者看了看手表。3分钟过去了。他屏息片刻,侧耳倾听遥远的、渐渐逼近的飞船喷气的雷鸣声。什么声音也没有。
  太阳从云层后探出头来,像聚光灯照亮空荡的舞台那样,把附近的原野照得通明。
  突然,仪器上又一次亮起绿灯,表明收到了一次尖叫信息。录音机把这一尖叫声记录下来,减缓了速度,再输送至扩音器。
  只听见“喀嚓”一声,这声音在寂静而紧张的房间里显得特别响。
  银幕仍是灰色的,布得以别的星球上的语言讲了几句话。他停了下来,扩音器又是“喀嚓”一声;绿光消失了。显然不会再发生什么事,对布得的讲话也无人加以说明,于是房间里的人们都回到窗口,继续议论开来。
  有个人讲了个笑话,独自笑了起来。
  有一个科学家始终面对着扩音器,然后又看看窗户外一片片伸展着的蔚蓝的天空,表现出困惑的神情。他曾经是明白的。
  “天黑了,”瘦削的情报部译码员对《时报》记者低声翻译道,“你们这儿空气稠密——布得正是这么说的。”
  又过去了3分钟。《时报》记者正准备点燃一支香烟。他默默地诅咒,熄灭了火柴,把香烟放进了烟盒。他侧耳倾听火箭的喷气声。该是火箭着陆的时候了,却仍然听不到喷气声。
  收发两用机上亮起了绿灯。
  信息来了。
  他本能地站了起来。内森突然站到他的身旁。他开始认为信息是布得的声音。声音一会儿又停了。《时报》记者突然明白了。
  “‘我们已经着陆’。”内森低声重复道。
  一阵风吹过白色水泥铺就的、潮湿而空旷的飞机场的上空,湿漉漉的、发光的野草在风中摇曳。房间里的人们向外张望,想听到火箭的怒吼,想看到天空中飞船的银白色船身。
  内森开始动起来了。他坐在话筒旁边,把话筒接上插头预热,检查并平衡着拨号盘。《时报》的雅各·卢克轻轻地站到内森右肩后面,希望他能帮忙。内森头部稍微一动,好像是要转过来看他似的,然后又从充当自动翻译器的流线形盒子侧面卸下两副耳机,接上插头,并把其中一副递给了《时报》记者。
  扩音器里又开始传来讲话的声音。
  雅各·卢克匆匆把耳机戴上。他想像他将会听到布得颤抖的声音。一开始,恰好是布得以别的星球的语言在说话。接着,又从耳机里非常清晰地听到语言学家讲的一个英文字的录音,然后又听到一次“喀嚓”声,再接着是别的译员讲的一个英文字的清楚的声音,然后在扩音器中外部星球的人讲完话的同时,又听到一个英文字。这些缺乏热情的单个英文字只能勉强听清楚。全部声音如同变化中的思想那样重复而混乱,不熟悉的字眼都省略了,然而还是相当惊人的清晰。
  “雷达的侦察表明附近没有建筑物,也没有文明。我们周围的大气如同浆糊一样稠密。气体的压力极大,万有引力很小。一点亮光也没有。你以前描绘的可不是这样,你现在在哪里,约瑟夫?这不是在搞什么阴谋吧?”布得犹豫了一下,一个军官的较深沉的声音在催促他,他急促地说道。
  “假如这是阴谋,我们准备进行反击。”
  语言专家站在那儿听着。他的脸色慢慢变白了。他招手让其他语言专家走过去,并对他们轻声耳语。
  约瑟夫·内森以一种莫明其妙的深切的敌对情绪盯着这些语言学家,同时拿起手持式话筒,接上翻译器。“约瑟夫在喊话。”他以清楚而从容的英语对着话筒说道:“没有什么阴谋。我们不知道你们在哪里。我正尽力根据你们的信号定向。假如有一线可能,就请把你们周围的环境描述一下。”
  附近,电视平台上不断闪烁着泛光灯的灯光,准备为别的星球的客人的光临举行正式的欢迎仪式。全世界各电视频道已奉命中上预定节目,以转播一次尚未排定的伟大事件。长方形房间里,人们等待着,侧耳倾听渐渐增大的火箭喷气声。
  这次,绿灯亮起后持续了很长时间。扩音器里反复响起急促含糊的讲话声。后来发展为连续不断的瑟瑟声,几乎连一点微弱的话音也听不见。开始只听见几个单词,接着又是什么也听不见了。从耳机里可以听到机器在翻译。
  “试过了……好像是……修理……”声音突然变得清楚了。“不知道辅助部件是否也被烧坏。我们要试一试。也许下次就可以听清楚你们讲话。我降低了音量。降落地点在哪儿?再说一遍!降落地点在哪儿?你们在哪儿?”
  内森放下手持式话筒,在录音机上仔细地按上拨号盘,打开开关,仰着头说:“这样一来就是重复我上次说过的话。老是重复。”然后他坐了下来,一动也不动地显得很不自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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