织心-第4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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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才发出一个字,他已经挥挥手,用很轻很疲惫的声音说,“你马上走!”织心再醒过来时,绝不能再让她见到颜晓晴。
原来,吕医生说对了一半,也说错了很多,但是,他是最清楚织心身体状况的人,但是,他也是最不了解织心的人。
她的病,根本是因为他而起。
他给她的打击太大,施加她的精神压力更大。
隶眼看着父母隶因为她失去工作,失去房子,失去沈家的传家之宝,她无能为力。
因为不服输,她只能一直无所谓的坚强微笑,难道她的心理不会痛?不会愧疚?不会哭泣?
颜晓晴不安地看他最后一眼,发生了这么多事情,即便脸色苍白,他的表情依然还是如此坚硬,仿佛永远风吹不倒。
这个男人,曾经因为他母亲的阐述,让她怀胎的十月里对他幻想、痴迷。真实的接触以后,那只在妻子面前展露的浅短温暖,让她觉得又畏又敬、渴望接近、渴望拥有、渴望取代。
但是,她现在才发现,即使拥有一切,他还是个性格糟糕的男人。
所以,他最爱的人,急于逃脱他。
她又再次醒过来,巳径不在急诊室,而是一间装演很豪华、温謦的VIP病房。
被子下,她的掌间,有暖暖的温度。
她的手,被人牢牢握着。
许彦琛趴在她的枕边。
连一幕,如此熟悉。
去年的五月,曾经也这样上演过。
她昏迷多久,?
转过脸,膛着目,她好努力的回想。一会儿,她又转过脸,用指尖轻轻碰碰他的发。浅眠的他,果然马上睁开眼睛。“要喝水吗?我替你去倒。”松开她的手,他起身,神情自若,好像急诊室内的一幕都不曾发生过。
发现真的很口渴,她点点头。
他倒了半杯水,温度适宜,他扶起她,将温水递到她的唇边。她喝了一口,胃很不舒服,没有再喝下去。
他也不勉强,将水杯放在一旁。
“你留她下来,不是因为她是朗朗的亲生母亲?而是,她和我同一血型?”想了很久,她终于问出了心底很意外的猜测。
“恩。”他只是很平淡的应一声。
她惨淡的一笑,胸口闷着发痛。
看着她这样,“织心,都是假的。”突然,他开口。
她看向他。
“我说过,从喜悦到失望,这样周而复止地结局,我已经厌烦,我说过,我不能再因为你身体的关系,继续害死许家的血脉……都是假的,当时,我是故意这么说,想让你断了生孩子的念头。”
他想了很久,也许,那天他的话,确实很伤。
她没有吭声。
“你说得没错,我是传代机器。象我们这种大富之家,不可能接受一个没有儿子送终的继承人。”突然,他也觉得,很悲哀。
她眼睛红红的,别开目。
“你昏迷的一天一夜的时间里,我一直在想,我是不是犯了很大的错误。任何事情,我只是自己做决定,从来不会去想,你需要得是什么。”
“我想过,和你一起去做试管婴儿,把我们的胚胎放到颜晚晴的肚子里。但是,我看过太多的报导,代孕妈妈根本不重视肚子里胎儿的健康,因为,孩子和她根本没有血缘,她们没有可以联系感情的东西,她们只是拿钱借个‘房子’给我们。可能她会滥用药物,可能她会做很多过分的事情,我们孩子在她们的肚子里,能感觉到得只是冰冷的感情。我不希望这样!”他选择将一切坦诚。
“然后,我心存着,也许,我们会遇见一个很好很好的代孕者,也许钱能让她改变态度,我顾忌得一切,都不会发生。我是真的想要你的小孩!我去找医生,问了很多很多事情,取卵手术并没有我们想象的简单,它的痛楚很大,对人体的伤害也很大,长达二公分的探头会让你出血,有一部分人还会在取卵手术以后,刺激过度,有严重的腹积水,可能危及生命。”
“我知道,每个医生,都只是将最坏的‘万一’扩大成无数十可能告诉我们,但是,我真的是被吓唬到了。”轻轻的揉抚她的发,他以为,这些事情,他一辈子也可能告诉她。
“我去过病房,有两个女人,她们都已经取完卵在等移植,我问她们,可以忍受吗?你知道。她们怎么说吗?”他看着她的眼睛,一字一顿,“下辈子,宁为男人。”
她一震。
“取卵,不是一瞬间的疼痛而已,他们都很痛,几乎三天下不了床,这就是生育的代价。”他继续说着,情绪还是很平静。
“如果是这样,织心,我不希望你付出这样的代价。”
她咬着唇,阖着目,睫毛颤抖不已。
“我承认,我很自私,我迫切需要一个儿子来稳固我的地位。但是,你嫁给我,因为想替我生个儿子,不断怀孕,不断流产,没过一天好日子,我不想你再受苦。”他终于说出了心里话,“如果,再来一次,我依然不后悔自己的选择。”
她将脸捂住,不让他看到,自己在哭。
“我答应你,以后我会慢慢改,再也不去控制你,去伤害你,多听听你心里的声音。”他真心的恳求,“织心,我会改,我们都一人让一步,好吗?”
卷四『离婚进行中』第二十八章
“吃点樱桃。”他将洗得干干净净的紫红色樱桃,递进她的唇边。
樱桃能抗贫血,促进血液生成,每百克樱桃中含铁量多达59毫克,居于水果首位,更能治人体虚症。
她正依靠在床头,望着粉白的墙面发呆。
唇边有点湿润、不可忽略的触感,让她低头。
“谢谢。”她细声道谢,想接过他的好意,却发现,自己一只手正在吊点滴,而另一只并没有什么力气。
张嘴就可以了。”他提示她。
呆了一下,她还是选择扬唇,就着他的指,慢慢吮嚼着樱桃。
从昨天到现在,他都在亲自照料她的饮食,不逼她吃太多,但是少食多餐,每次都得吃一点。
也许是因为生病的关系,她的心情很低落。
她才刚食完那颗樱桃,正在为难着该不该将小子核吞下,他已经伸掌,轻声道,“吐在我掌里就可。”她一向不喜吞籽。
犹豫了一下,她选择顺从。
她过去就常常这样,她看电视,身旁的他一边看书或一边看文件,他的掌可以拿来让她当垃圾筒。
但是现在,这样的举止,已经让她浑身不自在。
命名没有多长的时间,但是他们已经走得太远。
昨天。
她没有摇头,也没有点头,是否重新开始的答案,她给不了决定。
一只手里还有小籽,他的另一只手,已将另一颗樱桃递到她的唇边。
命名才吃了一点点水果,她的胃部已有饱胀不适的感觉。
望着她微微颦起的眉头,“再吃一颗,晚饭前,我不逼你。”他的要求很简单,每隔一两个小时吃一点点水果,以助恢复。
知道他是为她活,即使,整个人已经反胃,她点点头,还是顺从的吞下这颗樱桃。
继续,吐籽到他摊开的掌。
他果然很守信用,她吐出籽以后,他起身去洗手,不再逼迫她。
她邹了邹眉,思索再思索,静静打量他的背影。
“你都不用去上班吗?”算起来,好象应该有整整两天。
这两天不是周末,他应该公事比较繁忙。
步伐顿了顿,“你睡觉的时候,我让心语把文件送来了。”现在是关键的时刻,父亲在逐步将一部分重要公事移交给他,很多公事不是一时半会儿就能放下。
如果可以,他也想清静的陪着她。
而事实上,在她每次睡觉期间,他已经通过手机,指挥了很多事情。
她知道他有这个能力,只是
“其实,你不必如此,让看护陪着我就可以了!你还有很多事情要做,不用刻意在我身上浪费时间。”一口气说了这么多话,她有些喘,依靠着床背,静等晕眩感自然过去。
他沉默。
一会儿,她发现两个人的对话,根本无法持续下去。
有些亲昵,早已经在他们之间悄悄流逝。
周围,又安静了下来。
再次阖阖眼,她都不知道该说什么。
其实,她不是这个意思,一说出口,话语就变成了这样。
尴尬着,她只能找话题,“医生有说,我要住院多久?”
他不明显地扯了下唇角,掠过淡不可察的惘然,“应该要一个月。”真正出院的时间,要看她调养的情况。
一个月。
那她的工作怎么办?
工作…发生这种事情以后,她还回得去杂志社吗?不,如果她不回来,不是等于间接承认了别人的指控?即使要离开,她也得在得到肯定以后再离开!
她是凭关系进入杂志社,但是,她不是靠职场的暧昧,来维系工作的岗位!
“其他的都别想了,养病最重要。”他打断她的思绪。
她目前的身体状况,再去跑新闻,只能一次又一次晕倒被人抬着回来。
只是,现在,他们的关系变得如此小心翼翼又敏感,很多事,他不能强势干涉。
即使,他心急。
“这是错从吕医生那开得药,你从今天开始就服用吧!对你身体的恢复比较好。”他倒杯水,掩饰自己不安的情绪。
她看在眼里,却不能多说什么。
“恩。”就着他的掌,她什么也没问,吞下药丸。
这是抗抑郁的药,她以前服用过。
她的唇因为服药,柔唇的凉凉的体温,熨上他的掌。
让他情不自禁地抚向她的颊,盯凝着她的唇。
那短暂的接触,让他很想很想将她拉回怀里,很想很想攫取那抹柔润。
很想很想强迫她,给他一个肯定的答案。
我们都一人各让一步,好吗?我们重新开始,可以吗?
明知道,她还需要考虑,但是他真的很想很想
一个人骨子里的强势,根深蒂固,不是一刻说改就能改变。
她不自然的别开脸,让他的掌落空。
他别过脸,不去看她的眼,“我回家一趟。”心虚、不自在得步履行开。
房间里有沙发可以当床,如果她要住一月,换洗的衣物,自然要取来放在医院。
而且,他还想…
她一项不是没有交代的人,找不到自己的手机,她只好请看护帮她报平安。
但是,她没想到,景和非凡会马上赶过来。
非凡一看见她,就靠过来,早熟的眼眸写满忧虑。
“烧都退干净了吗?她也很担心他,使劲全力,抬手抚抚他的额。
前端日子,这孩子的烧还在起起落落,让她很是担心。
“他都好了。”景代为回答。
医院到底不是让人舒服的地方,妈妈病了?会不会死?
非凡也点点头,渴望地伸出手,寻求一点点的安全感,来抚平恍然的心。
“别怕,我会好的。”
她也很怕住院,她也很不自在,不仅是环境,更因为…
“非凡,去把手洗一下,我们在这用晚餐。”
“恩!”非凡点点头,乖巧地自己去找房间内的洗手间。
他将带的稀饭,一一布在她床头的餐桌上。
医院太冷清,三个人吃饭,活跃的气氛,应该能让她好下腹一点。
“你这两天常常动不动就消失,他很担心。”支走了孩子,景叹气。
她愕然。
非凡是被自己的亲生母亲丢弃在孤儿院里,他没有安全感,她的不归家,让非凡惶恐不安,以为是自己的原因。
“其实,我也会不安,生怕是因为那天晚上的话。”他浅笑者,将自己这两天不安的感受也说出来,幸好,他白操心了。
只是。
“织心,如果是因为我的话,你不敢回家,我可以搬出去。”
她看他一眼。
这象话吗?她都躺在这里了,象故意不归家的人吗?!
原来以为他够成熟了,根本心理还是住得不安的小孩,和非凡简直是同一国的。
别过脸,她浅浅笑开。
刚才因许彦琛而紧窒的气氛,顿时散开。
“我答应你,如果有一天我躲起来谁也不想见时,等到心情平复,愿意联系人群时,第一个联系的人,肯定就是你!”这样,可以了吧?!
他也轻轻笑开。
非凡洗完手,跑回来,他小心翼翼的爬上她的床,将筷子递给她。
她摇摇头,她身体里的能量仿佛用光了一样,太虚,根本握不住筷子。
“非凡,你要喂妈妈吗?”景趁势问他。
非凡犹豫只有一秒,点点头。
她唇畔的笑容,深了。
非凡细心的将热粥吹吹凉,吹气鼓鼓的小小脸颊让她心情变得很好,她张唇,任他喂进一口粥饭。
非凡喂一口,她咽下,又吃了一口。
很快,一小碗的粥,居然快要见底。
“好了,非凡,别喂了。”怕她消化不了,他急忙拉住孩子。
孩子停下喂粥的动作,跳下床,在房间里找了张纸巾过来,小心翼翼地擦试她的唇角。
她好感动,好感动,泪花凝结在眼眶。
“非凡明天就得回孤儿院了,他今天是来和你告别的。”景告诉她,今天之所以带非凡来的目的。
非凡的病已经痊愈,不可能再住在她的屋子里,必须回到属于自己的地方。
她的心,好不舍。
但是,即使再不舍,她也明白,这孩子不属于她。
“你要等我。”她对非凡说。
“恩。”非凡认真点点头,想了又想,说出,“不想看见妈妈生病。”
一声妈妈,让她大震。
“我会很快好起来。”她又哭又笑。
“妈妈要勇敢。”早熟的眼睛,静静地注视着她。
“你身体健康了,就可以去孤儿院看他了。”见她情绪波动太大,怕影响她的休息,景抱回非凡,“你早点休息,我明天再来看你。
她不舍,却只能扯出牵强地笑容。
她点点头。
抱着非凡,景步离病房,病房门刚一打开,就迎面碰上提着便当的许彦琛。
许彦琛看着他,再看看他提在手里的空壶,目光变得很复杂。
“她吃过了。”
僵硬地扔下一句交代,景与他擦身而过。
“叔叔,他是谁?”快离开医院的时候,非凡迟疑了很久,终于轻声问。
他刚才趴在景叔叔的肩上,听到简简单单的“她吃过了。”四字,哪位叔叔就僵杵在病房前。
那个的背影,很寂冷、孤单。
“他…应该是你妈妈很喜欢、很喜欢的人…”叹口气,他不得不承认。
被拒绝,年龄不是最重要的问题,而是她的心,还空不出来。
卷四『离婚进行中』第二十九章
医院的卧室里,太安静,他进屋到现在,一直在用笔记本电脑处理公事,几乎一言不发。
她慢慢坐起身,感觉体力恢复了一点点,至少可以自己下床了。
“去哪?”他蹙蹙眉。
“我想洗个澡。”她很不好意思的告诉他。
现在是九月的天气,即使一直在空调房里,依然酷热,她已经两天没有洗澡,不想还没治好病,已经臭死在这里。
“我帮你。”他跨步朝她走去,瞥见她光裸的脚丫,居然无力的踩在地板,他的步伐更快了。
“地板很凉!鞋呢?”
“没有拖鞋…”她住院前!穿着高跟的凉鞋,现在这么虚弱,她怕会摔断自己的脑袋。
垂着眸,她缓慢的走几步,靠着墙,细喘着,休息着。
他跟在后面,竟然将她拦腰一横,揽在怀里。
虽然现在是九月,但是她太虚弱,赤足踏着冰冷的地板,可能会感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