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在下水道的男人作者:茭白-第1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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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得了吧你。就你那身鸡毛，哈主任都懒得扑你，土了吧唧的。快走快走。”
　　隔壁小熊猫家的门开了条缝隙，露出熊米毛茸茸的耳朵，他小心翼翼看了眼立刻打了个哆嗦。“奶奶，外面好可怕！”小朋友被这么多鸡血状态的狗叔叔们吓坏了，嗷嗷哭着关上门。
　　终于清净了！此时此刻，被雷得外焦里嫩的林肖只有这一个感受。赶紧去睡个回笼觉，说不定睡醒了就会发觉这个玄幻的世界只是一个噩梦而已。
　　早晨七点，雷打不动上班生物钟敲响，林肖抱着被子翻滚了一圈，下意识抬脚往边上踹了一脚。平时哈景文喜欢蹭床睡，每天早上把家犬踹下床他都快养成习惯了。脚踹了个空，才后知后觉想起来家犬拆房子去了，不由嗤笑一声。
　　于是裹了个被子磨磨蹭蹭坐在沙发上看电视，社区频道上一头狒狒正在进行直播报道，嘉宾是一头上了年纪的藏獒，两个人正对着大屏幕讲解今日拆迁的技术难点。
　　林肖挖了勺燕麦粥，斜眼瞥着电视上高清杂货店内部构造细节图。
　　“臧先生，以您专业的角度来看，今天拆迁最大的难度在哪里？”狒狒主播一副明星主播范儿，非常专业。
　　林肖咬了口酱菜，仔细看了看桌上的名牌，“超人气主播：费专业。”为什么名字看上去如此扯淡。非专业？这倒是推卸责任的好理由。
　　“以鄙人之见……”专家藏獒沉吟三十秒，吊足观众胃口，“还是在于控制队员情绪上。”
　　“怎么说？”狒狒主播也是一副被吊住胃口的样子，身体微微向前倾。
　　“要知道，杂货店里东西可不少。”藏獒义正言辞，“一不小心队员就容易情绪特别激动。尤其是带声响的，容易撕碎的物品。”
　　“噗。”林肖一口粥没含住全喷在桌上，他推了推眼镜只见藏獒桌前的名牌上写着，“万寿小区原拆迁办主任，臧威猛先生。”
　　狒狒沉默了一下估计也被囧得不轻，面色狰狞地转移了话题，“下面我们来看一下现场传来的画面。我台特约记者已在拆迁现场守候多时，现在我们来现场连线。小熊你在吗小熊？”
　　“费主播我听见了。我现在正站在小区一号入口处的杂货店拆迁现场。我们的拆迁队员们正昂首待发，现在是七点，稍后在哈主任的宣布下拆迁将正式开始。让我们先来随机采访一名队员。啊，这位先生，您对今天的任务怎么看？”
　　一头貌似凶恶的黑犬在镜头前吐着舌头，“早点收工老婆说今天煮排骨吃，啊老婆我爱你汪！”
　　“真是顾家的好男人。”镜头切换回黑熊的脑袋。“现在我们把镜头还给主播室。”
　　林肖去给自己倒了杯牛奶，重新回到客厅时电视里正在播放哈景文生平。作为万寿小区历史上最帅的拆迁办主任，报道穿插了大量哈景文的生活照，尤其是那双漂亮的蓝眼睛被无数次特写。
　　“臧主任。”主播室洋溢着八卦的粉红泡泡，“听说哈主任现在还没对象？这是为什么？”
　　“咳，一个连换个窗帘都能把房子拆掉的男人，你还能指望他什么。”
　　哈景文的开工宣言倒是相当简洁，在主播室里两只还在揣测他会以什么样的风格开场时，这家伙仅以“拆”一个字拉开了拆迁的大幕并且身先士卒冲了进去。于是狒狒又是乱夸一通哈士奇爷们儿。
　　拆迁场面简直惨不忍睹，当初都是狗狗兴奋的叫声和乱甩的尾巴。木屑与狗毛齐飞，时不时扔出一个大件，数只狗狗兴奋地扑上去磨牙。
　　林肖看得嘴角直抽，镜头一晃还扫到周边住户拉出的横条幅，“严重抗议暴力拆迁！还我小区一片清净！”下一个镜头，一只兴奋过度的田园犬冲了上去把横幅撕得粉碎。
　　看着电视机里那群兴奋过度的狗，林肖打了个寒颤，深深为一号入口片区的清洁员鞠了一把同情泪。一片狼藉啊！简直！
　　灾难拆迁活动开始后一个多小时，光荣拆迁归来的哈景文心满意足地回到自己家中。
　　“林肖我回来了。”男人吸了吸鼻子，轻松找出正在卧室擦玻璃窗的人类，立刻化身树懒拦腰抱好。“好想你。”
　　下巴在青年的脖子上蹭了蹭，林肖瞬间石化。不是吧，运动完立刻变身超级乖狗狗？这也太吓人了！
　　作者有话要说：　　
　　小熊猫兄弟：奶奶外面好可怕！
　　家犬：愚蠢的儿童不懂得欣赏老子的风采！
　　某菜：上面的图就是小熊猫啦，不是大熊猫幼崽哦！小熊猫草鸡萌的！
　　　　
　　　　☆、万寿小区高级攻略·一

　　一条平时欲求不满的狗在疯玩一通发泄完精力后会变成什么样？参考一下现役超级粘人乖狗狗哈景文就知道了。
　　“哈景文，您老松松爪行吗？”林肖抑郁地翻搅锅里的菜。
　　“不好。”男人坚决不啃松开环在对方腰上的手，还撒娇地贴着蹭了蹭。
　　“盐给我。”
　　男人抽出一只手在料理台上翻翻，找出一个小瓶子递了过去。
　　那么乖？林肖得寸进尺，“去把菜洗了。”
　　高大的男人在拥挤的厨房里局促地转了个身，老实拨弄水池里一朵朵菜心。
　　没有撕咬，也没有扑腾！简直乖得令人发指。
　　“顺便把客厅的地拖了。”
　　“不好。”男人瞬间放弃菜心变回树袋熊状态抱好。“我不要去没有你的地方。”
　　林肖深吸一口气，满足玩耍过后的乖狗狗哈景文简直令人发指！关键是你卖乖请用犬形好吗！这么大个男人搂搂抱抱成何体统！
　　哈景文继续蹭。“林肖你脸红了。”
　　“滚。”他妈的长那么大还没见过这么粘人的男人。
　　吃饭的时候林肖故意把哈景文的今日股市换成了家犬最讨厌的邻里纠纷节目，家犬眨眨眼露出一个乖到爆的无辜表情老实扒饭。
　　一米八几的大个子做这个表情真的可以吗？抵挡不住美人诱惑，林肖扶额又把电视频道给换了过去。
　　“我警告你，你给我正常点。”林肖捧起碗筷走进厨房，男人立刻又磨磨蹭蹭跟了过去，黏糊得不行。
　　“我帮你洗。”男人把长发撩到耳后撸起袖子三下五除二把碗洗了。洗完还露出特别期待的表情看着林肖。
　　“不……不错。”居然一个碗都没碎，林肖觉得今天一天都过得特别科幻。
　　最后洗澡的时候还莫名其妙被硬挤进来了的男人强行享受了一把搓背服务，两个大男人挤进一个浴缸里导致浴室里到处都是水。“靠，你负责拖地。”林肖趴在浴缸边上闭着眼睛享受男人骨节分明的双手在肩头揉捏按压的感觉。
　　“好。”
　　“往左一点。恩。”
　　自然也就没有看见哈景文突然敛起笑意变得幽深的眼，和落在发梢上蝴蝶羽翅般轻柔的一个吻。
　　第二天早上醒过来的时候林肖发现自己整个人都睡得窝进男人怀里了，虽然睡觉前拳打脚踢也没把蹭床的家犬赶下去，可是就算不停安慰自己大型犬比较暖和抱着舒服，这姿势也太主权沦丧了。
　　偷情似的飞速滚下床套上衣裤，胡乱擦了把脸，林业主忧心忡忡脸颊绯红出发去上班。
　　这种魂不附体的状态直到下班都一直持续着，他心不在焉走进死鬼街尽头的入口。
　　“亲爱的住户，欢迎回家。”伴随着悦耳的女声，电梯门缓缓在他头顶合拢。
　　电梯轿厢里乱七八糟的小广告似乎被清理过了，一张巨大的新海报覆盖了整个墙面。林肖推测了一下，大概是某种减肥药广告，海报上那几条细得跟绳子似的蛇拧巴在一块儿看着就让人揪心。这群妖怪的健康观念好令人捉急啊。
　　他随手去按一层的按钮，手却在划到某处时震惊地停下。那个传说中的坏了的五层按钮居然颤巍巍亮了？他清楚地记得第一次来万寿小区时看房时侯先生对他说过，万寿小区电梯的第五层按钮是坏的，电梯无法到达。一时间好奇心战胜了理智，毫不犹豫地他按下了微弱闪着光的五层按钮。
　　电梯瞬间急速下沉，林肖注视着电梯内的屏幕显示他们正在经过一层二层三层，然后是死寂般的下沉，不知道过了多久电梯终于停下来了。
　　“五层到了。”依旧是悦耳的女声，不过听在林肖的耳朵里不知道为什么带上了一丝恐怖的味道，他这回是彻底回过神了，忍不住有些后怕起来，在万寿小区过得实在太安逸居然忘记这是座妖怪小区。连妖怪们都视作未知之地，那究竟是怎样的地方。
　　奇怪的是，五层到了电梯门并没有自动打开。林肖伸手去按开门键，电梯门发出吱嘎吱嘎的声音竟然打不开！这下他有些急了，连连敲着小小的按钮，电梯轿厢发出几声悲鸣突然在一阵声响之后所有的亮光都消失了，就像是停电一样。
　　恐惧在漆黑中无限发酵。
　　这时候林肖背上已经出了一层冷汗，他暗骂自己没事手贱什么。要是被困在这个地方，说不定到死都没人能发现自己。用手指摩挲着按钮，无望地把每一个都按了好几遍，却仍旧毫无反应。
　　黑暗的密闭空间像一头张大嘴的巨兽贪婪地吞噬恐惧。
　　他绝望地停下手上的动作，惊觉自己四肢凉得可怕。万寿小区第五层的温度似乎出人意料得冷，这里也不知道是在地底多深的地方，凝神细听似乎能听见潺潺的水声。
　　他揉搓手掌想让自己暖和一点，蹲在地上蜷缩起身体，思考着接下去应该怎么做。不知道哈景文会不会来找自己，自己向来是一个人没想到这种时候居然会想到那个妖怪。开什么玩笑，那条狗鼻子应该不会有那么好使吧？不知道为什么，那双漂亮的蓝眼睛却总在脑中挥之不去。
　　突然电梯的按钮亮了一下，林肖仿佛看到救命稻草般扑上去一通狂按，电梯开始缓缓上升。他猛地松了一口气，试图回到一层，但似乎一层的按钮失灵了，只能胡乱按了几下，最后电梯在三层停下了。三层就三层，总比被关在五层要好得多。他这样安慰自己，走出了电梯。
　　万寿小区的地下三层是水属妖怪们的安居天堂，在这一层小区与A城的地下河流、水管以及蓄水池相连。这是当时万寿小区的介绍手册上写的，但当自己亲眼瞧见时，还是说不出的震撼。
　　请告诉他刚才路过的那个一望无际水池里蹦跶的东西不是虎鲸是什么？你们到底偷了A城居民多少水！！！
　　小区三层与一层比起来虽然面积似乎差不多，但是三层完全没有绿化，这就导致了每个居民的住宅都非常大用以容纳每家必备的游泳池。可能由于是靠近地下河流的缘故，三层潮气非常重，到处都湿漉漉的，林肖才走了没一会儿就觉得头发有些潮湿。
　　撸了把由于寒气激起的鸡皮疙瘩，不知道要走到什么时候才能回家。这里有没有什么能连通一层到三层的楼梯？打死他都不想坐电梯回家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那种奇怪的感觉又回来了，就像是上次在一层被人窥视的那种感觉，它又出现了！到底是什么东西？林肖打了个寒颤，三层实在是太冷了，再加上那道让人毛骨悚然的视线……他忍无可忍凭着直觉朝着一个方向狂奔。
　　不远处传来一声匆忙的关门声，那道视线竟然消失了。吓跑了？他可从来不觉得万寿小区有什么胆小的妖怪，当然一层那几个神经病可以忽略不计。
　　“林肖！”熟悉的声音伴随着脚步声由远及近。
　　哈景文气喘吁吁出现在他面前，一头长发凌乱地披散在肩头，一见着人立刻把先前担心的样子收起一脸凶恶地问，“你没事乱跑到这里干什么？！”
　　“还不是那个破电梯……”林肖搓着手臂，顿时安下心来，一反常态地夸奖道，“你这狗鼻子还真好使啊，这都能找到。”
　　哈景文瞪他一眼，“还不是因为，算了……”见林肖冷到不行，只得把身上的夹克脱下盖在对方身上。
　　林肖觉得暖和了一点，冻得发白的脸颊好不容易有了些许血色。“你怎么会出来找我？”
　　“家里狗粮吃完了，晚饭呢？”男人凶巴巴问。
　　……早知道就不问了！林肖扼腕叹息。“不是刚给你买了一大包，你这什么胃口。”
　　正说着，一种巨大的声响袭来，仿佛从地底深处传来的咆哮声回荡在小区中。哈景文神色一凛，拉着林肖的手就往电梯口走。
　　“等等，那是什么声音。哎，我不坐电梯！”家犬二话不说直接把人推了进去关上门。
　　“那是五层。”
　　又是五层！“到底是什么东西？”
　　哈景文摇了摇头，“不知道，没人下去过，除了会长之外没人有这个权限。”
　　“会长？那个忧郁羊驼？”
　　哈景文忍不住白他一眼，“一层离得远平时听不见，三层也不常见，只是似乎最近越来越频繁了。”声音中隐含着一丝忧意。
　　“一层到了。”地铁门再一次打开，透过阳光管大片倾斜的日落余晖尽数撒进电梯内。
　　“走了。”家犬把林业主从里面拽出来，“那什么……”他揉乱一头长发，“先说好，你回去别生气。”
　　“你又做了什么！”林肖一下气陷入暴跳如雷模式，立刻把刚才被哈景文拯救的那点感动抛到脑后，“你是不是把房子拆了！”
　　“我没有。”男人非常委屈。
　　“还是你饿得把沙发啃了！”
　　“我……没。”哈景文的蓝眼睛流露出一点心虚和讨好，“好像就一点点。”眼见林肖要发怒，又立刻道，“我要说的不是这个。”
　　“哟，林业主。”麻小蹲在一根路灯上向下看，“你家好热闹啊。”
　　“什么？”林肖怒甩家犬飞奔回家。
　　“啊呀小林，你回来啦？”挤进沙发的灰驴开心地露出他那口黄牙打着招呼，“快进来，我们可是等你好久了。”
　　作者有话要说：　　
　　无良菜：其实有人是一见钟情（抠鼻）
　　家犬：林肖爱上这一章的我了吗！
　　无良菜：麻烦您老要点脸好吗？
　　
　　　　
　　　　☆、万寿小区高级攻略·二

　　“小林啊。来吃个梨。”在灰驴热情洋溢地招呼中，林肖后知后觉发现自己被按进了柔软的沙发里。
　　“吕，吕部长……”林肖无语道，“你还真空啊。”随便一扫，立刻捕获眼睛不用瞪也很大的青蛙和什么都不懂的专家鹩哥一只。“几位今天来是有什么事吗？”
　　辽达远从他家微波炉里撤出自己智慧的头颅，很懂行地飙了句洋文，“surprise！”
　　哈景文横他一眼，辽达远立刻缩着脖子假装用痴迷的眼神研究起微波炉。林肖琢磨着男人的眼神大有把鹩哥塞进微波炉里烤上几分钟的冲动。
　　“小林啊。其实我们今天来是有事相求。”吕品德变成人形张开嘴露出他那口龌龊的黄牙。
　　“不敢，不敢……”
　　“来，我先给你介绍一个人。”吕品德手指向茶几，“这是我们对外交流部长，邱部长。”
　　林肖顺着他的手指看去发现茶几上摆着一盆花草。“什么？邱部长是根草？”
　　“咳。”哈景文用手挡住上扬的嘴角，在一旁冷冷提示，“你往下看，看仔细点。”
　　花盆里扭出一根蚯蚓。那蚯蚓团成一团，似抱拳状，就有隆隆声响传出。“鄙人邱很长，字太长，江湖人送外号土上飞。”然后又很羞涩地把自己扭成波浪状，“林业主也可以叫在下长长。”
　　林肖在心里默默吐槽，给蚯蚓上加两坨红晕说不定这假货还能伪装一下少女。“敢问邱部长找我有什么事吗？”
　　“其实是这样的。”一句话都没说过的秦嘹声终于开口了，“小林你有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