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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隐隐雪色 作者:墖塔(起点2013-03-28完结)-第2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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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嗯。”
  “嗯,风格一点没变呢。”
  她从卧室里拿出一个木盒子,盒子下角一朵黑色的雏菊十分显眼。她把盒子举起来,笑着对展原颢说:“喝几杯吧。”
  两个人坐在小阳台,吹着秋夜的凉风,任凭发丝在这凉夜里飘荡凌乱。梅酒的清幽飘得好远好远。
  已经喝了好几杯,展原颢开始阻拦她再喝,昨天才醉过,今天说什么都不能让她多喝。他夺过她手里的梅酒,放在自己的身后,她开始死缠烂打要他还给他,两个人就疯打起来。笑着笑着,她突然安静下来,眼泪就淌下来。
  他不觉得惊讶,只是低下头。
  “原颢哥,我是真的迷路了。”
  “迷路了,是已经忘记了自己到底在干嘛,为何而来,为什么会在这里。跌跌撞撞,连目的地在哪儿都不知道,所以会一辈子都走不出去。”
  他看着好远的地方,说完后舒了口气。
  “那要怎么办?”她低下头,声音没有哽咽,只是低沉。
  “不要再走,停下来,想清楚自己在干嘛,为什么要来这里,你要去哪里。等你知道了,再继续走。”
  “你呢?你有迷路过吗?”
  “嗯,有啊。现在,就是……我想,我也要找到我的目的地以及我的初衷。”
  “真好,你已经走了一半了。”
  “你也可以啊。”他笑着,转过头来看着她,摸摸她的脑袋。
  “嗯。”
  半个月之后……
  她一个人去领了亲子鉴定的结果。
  笑着,不用启封,她就将它放入包中。
  这是她毁灭白森宇精神的最好利器,她现在只要等待,等一个最好的时机,最大化给他的折磨。这才是她最大的目标。一定是这样!这才是!
  雪莉逃到那棵樱花树下。因为是秋季了,树叶染上黄色,有的变成暗红色,已经不能完全地挡住阳光,地上是斑斑驳驳的光点。周围还是绿色的蔷薇枝和藤萝,像瀑布一样倾流到土地上。
  樱花树下的那株可爱的小宝贝,已经含苞待放了。
  柔软的茎,支撑着雪一般洁白的花瓣,好像很难想象那么柔软的花茎要怎么样才能支撑起大大的花蕾。没有人能想象得出大雏菊的坚强和坚韧,只有神才能有如此想象力创造出它们。
  她蹲下身,看着那株雏菊,笑。
  她说它是天注定要它活下来的。它接受了尹夏那么多的希望和爱才活下来。
  现在是它天然的花季,它就要微笑盛开。
  她把欧阳景约到一家茶餐厅见面,说要当面谢谢他陪她无理取闹。
  “欧阳叔叔,谢谢你同意去做亲子鉴定。我没别的意思,只是想还我妈妈清白,该得到折磨的人,一定要接受痛苦的洗礼。”
  她说得毅然决然,不容半点迟疑。
  “雪爱,以后你会想明白的,你会发现你这样做,其实最后什么都没有得到。相反的,你这样做的危险,你想过吗?或许你会毁了自己,也毁了别人。”
  “处理好不就行了吗?毁了自己不足惜,我不想放过应该被惩罚的人。”
  “为什么做错了事的人一定要接受惩罚?”欧阳景喝了一小口茶,淡淡微笑,像是心怀大释的隐者。“惩罚是无法挽回曾经的过错的。我们惩罚别人的目的只是要让做错事的人改正自己的错误不要再犯,可是有的错误,一生中只能犯一次,改正了也没有用了,他不会再有机会去那样的错误,你只要告诉他他是错的,却没有必要惩罚他。”
  “可是,”她情绪有些激动起来,“可是我不能这样想,您永远无法想象我妈妈临走前的痛苦有多深重,她放不下我和白雪,放不下白森宇,放不下我外公,放不下你,甚至连苏晓她也在担心着。”
  他听到这儿,心脏又有触动。那样一个女人,要怎样才能让他舍得从生命里抹去?
  雪莉继续说:“妈妈她,谁都宽赦,临死还想着自己带给别人的伤痛要怎么抚平,还在嘱咐我不要记恨别人,还在担心我会为她报仇,担心着你和苏晓之间的矛盾会因为她而日渐恶化。可是,别人呢?他们依然活得光鲜亮丽,依然活得洋洋得意,所有的错都推在妈妈身上,我妈妈到底做错了什么呢?错,只错在她太过善良,善良到懦弱。”
  他沉默不语,眼前这个小女孩满心都是怨恨,迫不得已的怨恨,却也是满心的爱,痛苦挣扎的爱。他知道她其实是喜欢苏晓的,她其实是爱白森宇的,可是她不能原谅自己爱的人犯下那么大的错误。
  良久,他只说了一句话:
  “雪爱,是你隐藏了你的善良,让你自己都看不见它的存在。”
  她愣住,低下头喝着暖暖的奶茶。
  心里的一颤,让她有了想告诉这个灵魂内涵极为丰富的叔叔一个秘密的冲动。
  “欧阳叔叔,下周一,我就要走了。”
  “走?去哪儿?”他一惊。
  “我要去东京大学。”她微笑,似乎是解脱。
  “东京大学。”他眼神迷离,想起了好远好远的某一段记忆。那里是他和雪娜认识,并且彻底爱上她的地方,也是他最快乐的地方。“是吗?那是个好大学啊,你妈妈很爱那里。”
  “嗯,所以,我一定要去那儿,让那儿成为我的乐园。”
  “那么……尹夏……”
  她表情一下子凝固,却努力保持僵掉的微笑。
  “不要告诉尹夏,我和他的朋友情分,可能就到这里了。尹夏现在回到您身边了,他会幸福,苏晓……尹夏回到您身边她也会开心的,会好起来的,那么你们一家以后可以幸幸福福地走下去。我这个伤害他和他妈妈的朋友,就不要出现在他未来的生活中了吧。”
  “可是,雪爱,知道吗,苏晓她……她活下来的几率,可能不大。”
  “为什么!”她眼睛瞪得大大的,心里竟然涌起一番惊恐。
  “医生说她肾脏急需更换,可是,肾源真的不好找……现在只能靠透析尽可能延长她的生命,等待肾脏的捐献。”
  “是吗……”她低下头,心里已经乱成一团。“欧阳叔叔,我……还要去办理转学手续,就先走了,谢谢您抽空出来。还有就是,希望您不要把我们今天的谈话告诉别人,拜托您了。”
  ……
  她离开的背影慢慢被人群吞噬。欧阳景就看着她小小的身影无力地消失在视野里。她和她妈妈很像,固执,可爱,善良。
  他微微一笑,又抿了一小口清幽的茶。
  尹夏整日坐在医院里陪着常常昏睡的妈妈,每天等待着她醒来和她说说话。当她沉沉睡去的时候,他就一个人发呆,脑袋里一片空白,什么也不敢想,一昧努力抑制自己的思绪到处乱飞。
  一只手温暖的大手突然之间轻轻放在了他的肩上。他回头一看,是爸爸。欧阳景一脸浅浅的笑,让他不安的心沉静下来不少。
  父子两又静静地陪了苏晓一会儿,欧阳景示意尹夏回家休息下再来。
  两个人坐在车上,尹夏还是沉默不语。
  欧阳景先开口了:“尹夏,这个周日,家里有个聚会,你那天一定要出席,好吗?晓晓这边,我会叫人小心照看着,只是一天,不会有什么事。”
  “不去。”他冷冷地回答。
  “我知道你现在心里大部分都是你妈妈,但是,只是那一天而已,挤出点空间来吧,你心里不是还有另一个人吗?”
  尹夏心里一怔,扭过头看向窗外。
  欧阳景继续说:“有的事情,今天不把握,明天就只能成为叹息,让你永远也弥补不了。”
  “还有什么好把握的。”他的声音冰冷得像三寸冰棱,“十几年前就已经晚了。”
  欧阳景不再说什么。尹夏还在迷雾中,还是没有在那件事情上信任他。他一定要趁此机会让他清醒,这样对谁都好。
  “雪爱啊,周日有空吗?”
  “有事吗?欧阳叔叔。”
  “嗯,周日是我生日,来帮我庆祝吧。”
  “啊?生日?!”
  “你这一去日本,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周日来帮我庆祝生日,也让我再见你一面。”
  “可是,叔叔……”
  “地点我还没定好,到时候让人去接你就是了。”他多留了个心眼,“就这么说定了。”
  雪莉还想说什么,电话那头却只剩下急促的“嘟嘟”声。她只能叹口气,心里又开始不安起来。
  连要走了都不放过她吗?
  不对,那不正是个好机会吗?她一直等待的好机会。
  瞬间,她冷笑起来,像是路西法的转世。
  她要他们就算想补偿却也无计可施,备受后悔的煎熬,让他们就算想求得宽恕也无计可施。那才是最沉重的折磨。
  寂寞墓园,是喧嚣中被人们遗忘的世界。那边在笑,这边在哭。逝去的人,不管曾经多么光彩照人,照样被时间褪下色彩,以极快的速度黯淡下来。
  雪莉披着那一头曲卷微乱的头发,身袭春天所穿的一件白色荷叶边的衬衫,海洋一般深蓝的热裤,一双青黛色帆布鞋。初秋的凉意只是轻轻笼在头顶的空气中,周遭的温度不算太低。时间流逝的速度她是清楚的,只是这一年,快得超出了她的意料。
  再是沧海桑田,再是白衣苍狗,她也想不到竟然会那么快。
  母亲的墓前,是多盆雏菊,它们在微凉的空气中吐露鹅黄的花蕊,如雪花瓣舒展得像小妖娇柔的纤指,可爱之极。她今天来,再添上一株雪白雏菊。
  雪娜的脸庞在花前和花一同绽放,静美温婉。她就好像童话里不恶毒的美丽王后,终究会因为完美而早早逝去,留下孤苦的公主一人过活。
  雪莉蹲下身,伺弄着几盆雏菊,说:“妈妈,我要走了。参加了欧阳叔叔的聚会后,午夜我就会离开。我想赶到东京的第一天就能见到日出。我要去陪着外公,我要去念东京大学。离开这里以后,我能来看你的机会就很少了,不过,你放心,我会把这里告诉欧阳叔叔,告诉白森宇和白雪,他们今天晚上以后一定会来看你的。亏欠你的那些人,一定会痛哭流涕着跪在你墓前求你的原谅。”她看着母亲恬淡的笑,不由自主也微笑起来。
  “妈妈,你看看你这笑,一定不用他们忏悔就已经原谅他们了。你怎么就那么宽容呢?我甚至觉得你是懦弱,可能是恶魔都被你感动,所以才派了我这个小鬼来保护你。”她笑起来,用手轻抚过母亲的小相,歪着头细细地看着她的眉眼。
  连她都开始艳羡母亲的美丽。
  连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她又偷偷去了医院,透过病房门的玻璃,远远地看着房间里仍旧昏睡的苏晓。
  她憔悴得就像一把骨头,好像已经老了十岁。
  苏晓也被折磨得够惨的,她是不是过分了?毕竟,苏晓她只是在守着自己的爱情啊。
  苏阿姨……
  黄昏晓,白森宇带着白雪,自以为大度地来参加欧阳景的派对。昂首挺胸地走进大厅,目光只剩下傲慢而不曾容下过谁。
  白雪一身黑色丝绸齐膝抹胸礼服裙,裙上没有任何修饰,光滑黑亮,贴着她雪白的皮肤和苗条柔美的身材,高贵美艳。项链,耳饰,手链,全是白家独一无二的出品。她的光彩,是黑夜都无法吞噬的,这一点深得母亲真传。她一步步往前走,就像是一束光在缓缓向前移动,使得周围都暗淡无光起来。无可挑剔的名媛,就连爱在别人背后品头论足的女生都不会细语她的不是。
  欧阳景站在大厅门口,亲自迎接每一位到场的宾客。
  这场提前的生日派对,意义诸多。他还是选择了在自己家里举办。那满院的雏菊,孤寂了那么些年,今天也该重生,为着一个新的意义而活。
  欧阳尹夏换好了衣服仍旧坐在自己的房间里,听着楼下大厅来传来的不算太大声的音乐声和人们的哄哄的谈话声,心里浮起厚厚一层烦躁。
  今天根本不是父亲的生日,为什么要开晚会?更何况,父亲也从来不是喜欢那种热闹的人。邀请各个合作商,邀请各个自己曾经不多往来的旧友……
  他也一样讨厌这种晚会。
  病重的妈妈还在医院里躺着,家里却开始了充溢着欢愉的晚会。
  还有,听说父亲邀请了白家,她会来吗?
  会吗?
  如果见到了,要怎么办?是点点头算是打招呼,还是若无其事地过去和她像从前一样聊天,亦或是形同陌路,视若无睹?
  她呢?
  她又怎样了呢?她心里的怨恨是消散不了的,她大概永远都不会再出现在他眼前,她会很不想见到他。
  秋天,梧桐上满是铜黄的叶子,夕阳染过之后像是血液漂洗过一般。想起她说的那个关于红蜻蜓的传说,想起西苑的日出日落,想起可爱的小伊子……
  短短的三个季节时间却长得让她有足够的时间住进他的灵魂。
  整六点,她出现在欧阳本邸的门口。
  “欧阳叔叔,生日快乐。”
  她走过去拥抱了一下欧阳景,让他有些措手不及。她笑得很甜,眼睛弯成峨眉月,即便没有酒窝,也一样甜美。
  “谢谢。”欧阳景也笑,“你是今天第一个对我说生日快乐的人呢。走吧,我们一起进去。”
  “嗯。”她点头笑笑。
  进去,他在吗?
  应该不在吧,他妈妈还在医院呢,他怎么会舍得留妈妈一个人在医院?
  她悄悄叹了口气。
  场内的她身着便服,在贵重华丽的礼服中间显得有些唐突,可她就是希望这样,希望自己与他们格格不入。
  “你看呢,那个就是白雪的妹妹。”
  “两个人差别未免太大了吧。”
  “亏得白家还是珠宝世家,她除了耳朵上几颗钻石就没有首饰了,衣服也那么寒酸,这算什么?!”
  “白雪怎么会有这种妹妹,不可能吧。”
  “该不会是领养的吧。”
  “呵呵……肯定是……”
  又一阵窃窃私语后不怀好意的哂笑。
  她听见了,不看她们,就径直从她们面前慢慢走过,满眼的傲气。
  白森宇没有正眼看她,心里却微微一颤。这样的随性,还是一点没变。她自小的那种傲气,随心所欲,即使经过四年的挫磨,也没有减少。她还是很像他,倔强固执,桀骜不驯。他也在想他是不是真的错怪了雪娜,可是,每一次疑虑都会被自己心里深切的恨做出否认的结论。
  他就是觉得,他被欺骗了,被那个光彩照人,追求者甚多的女人气玩弄。如果这些不是真的,欧阳夫人凭什么冒着那么大的风险带着儿子离开家?这对她有什么利益可言?
  这些年来,他也受尽了折磨。
  撕毁了所有雪娜和白雪爱的相片,却在面对全家福的时候已经没有力气再撕下去。他把全家福藏在枕头底下,却从来不敢拿出来看一眼。
  可是,这些痛苦折磨只不过是序曲,真正的惩罚现在才正要开始。
  晚会已经开始好一会儿了。
  大厅里灯光酒色,还有摆动旋转的裙摆,各色佳肴,舞曲……把这本宁静宽敞的大厅扮得混乱不堪。
  一楼大厅是年轻人们的天下,二楼才是大人们的饭局。欧阳景也真是煞费苦心。
  白雪站在大厅里最不起眼的角落,专心看着独自背倚厅柱上的展原颢。他手里端着还剩半杯酒的三角酒杯,目光穿过落地窗,停留在坐在庭院里的雪莉身上。雪莉则是面对着雏菊坐着,一动不动,像是一尊蜡像。
  还有几个小时,她就要走了,无声无息地走,等到大家发疯似地要找她的时候,却谁都找不到她了。她相信欧阳景不会把她的行踪告诉别人,他理解她是想过安静的日子。
  明天就要开始全新的宁静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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