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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青楼秘史:媚心计(出书版)+番外 作者:miss苏(王侯将相、一女n男)-第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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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都这样说了,他日后还舍得瞒着她么!

    ——可有些事,不能不瞒。

41、花明月暗

    春日真是个让人心浮气躁的季节,小黑驴都睡不着,怪异地细捋自己心事的浮躁。

    那日随主子去张阁老府上,阁老赠给主子一根白玉簪;被拴在廊下的它,也不小心瞄见了他……

    阁老家人说它是“月下青骢”,绝世良驹。

    她不过扭头望了他那么一眼,结果他就冲她竖起鬃毛来,跩得不行。

    切,真是怪道了,干嘛在这大春天的想起那家伙。

    小黑驴摆着脑袋,下意识瞥向主子的房间——哎?主子这是干嘛去?

    方才分明已经熄了灯,还以为主子睡下了,怎么转眼又裹着披风向外去。

    主子的眸光还警惕地向它这边瞄了一眼,黑丫赶紧垂下头去,装懵懂。

    清笛看四周无人,这才提了裙裾跨入花园去。

    亭台楼阁,花影扶疏,全都浸在月色里。浓淡之间,仿佛丹青勾勒。

    亭檐之下,一人起身,恍若一片月光轻荡。照亮花影。

    “花明月黯笼轻雾,今宵好向郎边去。怜儿,让我好等。”

    竟是凤熙。

    白衣公子今晚敛尽邪佞,只含笑望花影间的倩影。长眉轻颤。

    方才那一刻,一直担心她不来。这才知道,他竟那么怕失去了她。

    清笛微微一叹,将掌心罗带展开。褶皱里细细密密的梅花小篆:杏花疏影里,吹笛到天明。

    你若不来,我便整夜等你;只让杏花与笛声,诉我相思。

    “小侯爷,又是何必?”清笛清冽抬眸。

    “就没一点好脸色给我,唉。”凤熙从亭上跃下,衣袂翩跹,直到清笛面前,“对我好一点,就不行?对那胡儿,倒是恁般温柔。”

    “忘了,当年我也是这般,只是你的宠物?”。

    清笛阖上眼帘,“往事不可追,小侯爷又何必纡尊降贵?”

    “既然都是你的宠物,为何你对他那般好,却对我冷眼相向!”凤熙薄怒,捏住清笛下颌。

    “那孩子……”清笛被迫高仰下颌,却在月色里轻柔而笑,“他自有一份痴,我都拗不过他;哪里比得起小侯爷?小侯爷心思玲珑,百毒不侵。”

    “你是说我没他真心!”凤熙咬牙。

    “小侯爷记着奴,不过一份恨,不能报仇便心下不舒。”清笛并没躲避,“那孩子却心甘情愿被我欺负……”

    清笛又是轻轻笑起,恍若轻雾罩着杏花。

    “怜儿,你既然肯来,就证明也是忘不了我!”凤熙几近绝望,却仍不肯放弃,“你念着我,我也念着你。当年雄关征尘,你一眼便看见了我,我也只看见了你。”。

    清笛却轻轻退后,别过头去,“小侯爷,奴来是为大事。杨将军乃是小侯爷旧日家臣,奴家不能不多一句嘴。”

    “杨将军带兵连克五府十三县,朝廷上下额手相庆,都相信这一回用兵,是终能战败契丹了——可是奴却不这样看。”

    “杨将军带兵乘胜深入,再往前就是契丹草原。我宋军多步兵,草原则是骑兵天下。倘若我军深入草原,恐怕就是契丹设好的砧板!”

    “五府十三县,只是契丹诱敌深入的一块钓饵!”

    凤熙闻言也是悚然一惊!

    “朝中精锐都在杨将军麾下,一旦杨将军有失,契丹骑兵趁机南下,我大宋便已空虚——届时,大宋家国都只是待宰羔羊。”

    清笛捉紧凤熙衣袖,“小侯爷,应为家国计!”

42、强整罗裙

    “怜儿,你身在青楼,倒是心系江山。”凤熙眯起凤目,“果然有袁将军遗风。”

    “小侯爷……”清笛心一沉。他每回这样提及她爹,便是讥讽。

    只因,当年正是爹带兵毁了他家国。

    “你的担心有理,却也未必。”凤熙抬眸望月,“契丹派使臣和谈,已经快到霸州。听说这一回,来的可是位皇子。”

    “朝廷上下认定契丹是顺降来了,礼部连给契丹可汗的封号都拟好了。”

    凤熙清冷一笑,“南唐后主被封为违命侯、吴越末帝为淮海国王,你猜朝廷要给契丹可汗个什么封号?短命公?”。

    花影一转,墙外走过人影去。

    走得远了,那人儿才啐了声,“还以为幽会私语,哪里想到说的竟是这些。真没意思。”

    月光幽转,照亮静箫的脸。

    张大娘跟着点头,“白白花了银子买通巧儿,还以为能捉奸,倒是失望。”

    “捉不得奸倒也无妨,反正横波早已将清笛视作眼中钉。”静箫冷笑,“我倒是更好奇那个胡儿。平素清笛看得严严的,我都摸不着边儿,这会儿正好过去。”

    张大娘一颤,“静箫啊,那胡儿狂野如狼,莫招惹。”

    “大娘知道什么!”静箫敛了裙裾,“方才安公子所言你也听见了,契丹要派皇子来和谈。怕是,要变天了!”

    张大娘也是一惊,“那该怎办!”

    静箫冷笑,“趁着来得及,早早攀附上契丹人,方保你我性命。大娘也说过,这胡儿可成一重靠山。这靠山,又岂能让清笛独享?”

    “阁老大人是朝堂上主和派的领,契丹皇子来,自然要到他府上。大娘忘了,阁老是买了清笛夜的?说不定耳热脸酣之际,便成了好事了。”

    “我倒要看看,清笛被阁老破了身子,那胡儿对她是否还那么情深款款。”

    张大娘也是一讶。

    静箫径自抬步向前,走向清笛的院子。

    青楼里最贵重的不是清倌儿的身子,不是金子银子,而是真情——凭什么清笛就得了那胡儿的一片真心去?

    况且那个孩子……恁般好看。

    那日偶然看见他梳顺了头,边簪了榴花,惹得她呆呆望着他良久。

    哪有女儿不怀春?那胡儿的相貌又有何人比得上?。

    清笛房里黑着灯,静箫摸进去。

    那胡儿睡在清笛榻边地下,她知道。

    冷不防外头却有驴声嗯啊喊叫起来!

    “谁!”夜色里传来胡儿冷声。

    静箫咬碎银牙,却也赶紧娇声一吟,扑倒在小六的身上。

    他果然,早已不是个孩子。青涩的气息之下,是坚硬的男儿身。

   
43、狂呼浪叫

    夜色浮沉,窗外远远近近的灯影浮荡,映得杏花上仿佛起了轻烟。半空里仿若响过振翅羽声,扑棱棱飞向云霄去。

    静箫一声嘤咛,伸开藕臂缠紧了小六的脖颈。

    青楼里的男人,没一个好东西。正人君子,何必进青楼来?只难得,这个胡儿天生几分情痴,倒是将这怜香院里头所有的男人都比过去了。

    想清笛究竟哪里吸引了这胡儿?不过一副汉女的风流标致。比之契丹胡女,汉人女儿的娇羞无那自然新鲜;可是清笛有的,她静箫也全都有。

    加之,契丹本就男女大防不严;静箫笃定,小六自不会推开。

    所有的清倌儿心里头都会在开苞前,生出有生以来第一回抵抗,都想豁出一切去,拼得将第一次留给中意的少年郎;至于日后要怎样,那都是命。可终归这一回,要自己选。

    静箫嘤咛婉转,送上自己滚烫的唇……。

    院子里头的小黑驴急得呀,差点没驴急了跳墙!

    静箫进去那么久了,里头怎么没有反抗?狼崽子干嘛呢?他这回怎么这么乖!

    那个死女人,之前听见它叫,还狠狠瞪它一眼。不是娉婷若三月春柳么?怎么能露出那么狠毒的神情?假惺惺!

    终于瞄见主子回来了,小黑驴急得大喊,“主子,快进去瞧瞧吧,狼崽子干坏事儿啦!”

    它知道,它半夜这么大叫,明儿一早它准挨揍,还得被带上嚼子七天以示惩戒;可是它真的顾不得,它得护着主子啊!。

    刚进院子,本是小心隐藏行止,岂料小黑驴这样闹。清笛赶紧冲它竖起手指来,“嘘……”

    小六是狼般警醒的人,她夜里出来,想要瞒住他,真是难上加难;好在之前骗他喝了“角梳粉”。那假的角梳粉,实则是她暗下的安息香药,能令他安睡。

    可是哪儿想到,还在花园里呢,就听见自己院子的方向传来黑驴嚎叫。她只能赶紧回来。

    郭婆婆听见了驴叫,也披衣从厢房出来。刚想说话,却被清笛止住。

    清笛细细闻着门廊上染着的香,微微皱眉。那是“折柳”,正是静箫身上独熏的香。取其“新折柳枝”的青嫩香气,最有江南意趣,乃是静箫独创。

    清笛示意郭婆婆回房,她敛了眉,无事一般跨入门槛去。

    房内夜色吞涌,远远近近的幽暗里,传来静箫幽咽的喘息与呻。吟……清笛努力压抑心绪,手指已是在袖口不自觉地攥紧。

    “外头黑丫狂呼,你替我出去抽它几鞭子,叫她在夜里安生些!”黑暗里静箫坐在妆台前,背身儿对着床帐方向。

    若小六是个聪明的,赶紧裹着静箫离开便罢。

    岂料后头并无小六声响,反倒传来静箫捏着脖子一般的低呼,“救、命……”

    44、青霄凌厉

    这声音不对!

    清笛也顾不得避讳,急忙吹开火折子,将灯点上。

    房中大明,清笛也被眼前的情景惊到——只见小六如野狼般蹲伏在静箫身上,双臂前伸,狠狠掐着静箫脖颈!而静箫被他强压在地,颈子上被活活缠了数匝铁链!

    静箫反抗不得,又说不出话来,只能在暗夜里踢蹬、低吟。

    “快放开!”清笛惊得赶紧去扯小六。

    小六猛回头,竟是满面戾色,牙齿尖利。映着红灯,仿佛一头被激怒的恶狼!

    清笛心下沉沉一震,忙柔下声来,“是我!”

    小六这才长喘了口气,眼瞳中冰蓝退去,手渐松开。竟是噩梦醒来般,满头大汗。

    静箫得了自由,大哭着起身抱住清笛,“吓死我了!我原是夜里睡不着来找你说会儿话,看你房里黑着灯,便想偷着进来吓你一下,谁知,谁知他猛地扑过来,对我欲行不轨……”

    静箫哭得梨花带雨,“咱们几个的身子又哪里是自己做得主的?若是被他破了身子,我便死无葬身之地……清笛,妈妈惩治姑娘的手段,你又不是没见过……”

    清笛微微一个踉跄,向后退了半步,却扬手就给了小六一个耳光,“你找死!”

    小六本想辩解,却被清笛一巴掌给甩得懵了。那样温软的小人儿,甩出的耳光竟有千钧之力般,让他半边脸都火辣起来。

    嘴角一咸,一线黏腻流下。

    小六悲愤至极,便想怒吼!

    “还敢顶嘴?”清笛抬脚便踹到小六脸上去!。

    清笛这样声势将静箫也吓着,外头郭婆婆都急急奔进来扯住清笛,“别闹了,掌院那边都过来人问这边闹腾什么呢。”

    静箫一听也赶紧敛声,扯着清笛衣袖低声哀求,“闹大了,恐怕咱们都得受罚。你切莫将此事说出去,我就也当,也当什么都没生过——咱们姐妹都是青楼女,这点委屈,我还受得。”

    清笛也垂泪,抱着静箫,“今儿都是我的错,没想到这狼崽子这般畜生。郭婆婆先送静箫回去歇着,明日我再过去请罪。”

    郭婆婆扶着静箫出去,小六一双眼睛已是吐了火一般,“你信我,我没有!是她自己钻进来……”

    清笛闭上眼睛,身子微微摇晃,“你以为我打你是为了静箫?我单问你,这是什么!”

    清笛俯身,将方才被自己裙子遮住的一个物件儿举到小六眼前,“你说!”。

    红灯影落,青羽如翠。

    小六一见清笛手上的羽毛,便面色大变!

    “静箫是个什么人,我不至于不知道。若因为她而不信你,那是我猪油蒙了心;可是如果看见这羽毛,我却不知道你背着我在做什么,雪,你当我是傻瓜?”

    “你们契丹贵族都爱的猎鹰,名为海东青;最上等的便是这青碧羽毛的!”

45、飞鸟知心

    “一切可好?”见静箫回来,张大娘忙迎上来问。

    静箫冷冷一笑,“她骂那驴,叫它夜里安生些,我又岂听不出来,她那分明是在骂我!”

    张大娘一听就惊了,“被她堵着了?”

    “又怎样!”静箫扯掉饰,梳拢被小六扯乱了的丝,“反正那胡儿又不会说话。我说什么就是什么,他辩解不得,只能挨揍!”

    “哟!”张大娘听得一哆嗦,“清笛都动手了?”

    想着清笛踢打小六的凶狠,静箫开心一笑,“那胡儿又岂是任人打的?必定记恨清笛。我纵受了点委屈,却也让他们就此生分了;说到底,还是我赢。”

    “只是那狼崽子竟敢对我那般凶狠,来日必惩治了他!”。

    “这海东青据说是鹰中之神,契丹里也单贵族才能养;就为了这么个雕儿,你们契丹杀了多少女真人……”灯影摇红,却映不柔清笛眼底的寒,“这么金贵的雕儿,又是生性敏锐的,怎么会好端端飞进我的窗户?”

    “那日我见你仰头望着天上飞过的雕儿,怔怔出神,还以为你是想家;却原来,你是别有所图!”清笛说着,目中已是含恨。

    “却原来,你是契丹的细作!”清笛咬碎银牙。

    小六闭上眼睛。在她面前,他还能藏得住几分?

    “说!”清笛见他不说话,越恼了,伸手拔下头上的银钗,便将钗子尖儿抵在小六脖子上,“若真是契丹细作,我现时便扎死你,免得你们祸害大宋百姓!”

    那银钗……小六没躲没闪,“当日你为护我周全,不惜要用这根钗子划花了你自己的脸。怜儿,你若用这根钗子扎死我,我绝不闪躲。”

    清笛心下狠狠一疼,手上便松了三分,“那你说啊!”

    “我会驯鹰。那日天上见着的雕儿是我驯服的海东青。我听见它在空中哀鸣寻我,”小六阖上眼帘,“我离开契丹的日子,它竟然一直都在找我……我实在不忍,便趁着你不在,嘬唇唤它下来。”

    “宋兵都敌视海东青,它竟逞胆子飞过国境来,若是宋兵乱箭齐,它也有危险!我又怎么舍得让它冒险去做飞鸟传书?”

    “真的?”清笛听得也是心下。万物有灵,她信。

    当年娘养的鸟儿、爹的战马,都因为主人蒙难便从此不肯饮食,活活饿死了的……

    “明日,我唤它来给你看。”小六抬眸,眸子里有异样光彩。

    “为何给我看?”清笛微怔,“都说海东青凶得很。”

    “它不会对你凶。”小六轻轻握住清笛的手,“因为它知道,我对你的心。”

   
46、自投罗网

    朝日晨起,清笛早早去拜见湉娘。

    “昨儿晚上你的院子里倒是闹腾得欢,今儿这么一大早便来见我,又是为何?”湉娘面色清冷,显是疏离。

    “妈妈,女儿前来请罪。”清笛双膝跪倒。

    “请罪?”湉娘一哂,“清笛姑娘冰雪聪明,凡事都知明哲保身。又是何罪之有?”

    清笛阖上眼帘,“妈妈的怨气尽管使在女儿身上。放过那孩子吧。”

    “使在你身上?算了吧!”湉娘冷笑,“唇艺比试你自己认输,根本是猜透了我的用意;你已是金蝉脱了壳了,我哪里还能为难清笛姑娘你!”

    “妈妈训斥得是。”清笛垂,“女儿刻意想要逃避。总想着,晚几日……可是妈妈总犯不着让静箫去小六。那孩子,他什么都不知道。”

    “又是为了那胡儿!”湉娘冷哼,“为了他,你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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