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玄遁仙-第20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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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山峰上回荡，煞是凄惨。
澹台嫣儿不忍再听，惨然说道，“陆青，这死法也太惨了。”
陆青愤然说道，“他们将大雪山数百弟子杀死的时候，又何曾怜悯过别人的凄惨之处。他们今日所受的，不及所造孽之万一！”他口上这么说，却还听了澹台嫣儿话将真阳灵火收了。刘雁昭和楚南星两人身上灵火熄灭，不再翻滚，哀号声也渐渐变得嘶哑低沉，听起来十分怪异。
陆青和澹台嫣儿从空中飞落，来到刘雁昭和楚南星面前，澹台嫣儿不敢多看两人样子，便自去将玉歌遗蜕平放在一边，自己也不再走过来。
刘雁昭和楚南星被真阳灵力灼透了通身主要脉道，修为已废，身上又多处受伤，伤及脏腑，已是奄奄一息。
见陆青一步步走近身前，刘雁昭苦笑一声，面容凄惨，“你竟然炼成了先天法宝……咳、咳、咳，在下死而无憾，我这就能去见兄长了。陆青，只求你给我一个痛快吧……”
陆青语调平和，“我想问几件事，你们说清楚了，便可轻松上路了。”
刘雁昭和楚南星齐齐点头，自忖自己现在这副模样，也不存留着性命的念头，只想快点借兵解阴神逃遁，或许还能搏得转世重修的机会。
陆青想起刘雁昭最后使出的那件法器，不禁说道，“刘雁昭，为何你和刘雁飞两人都有一件冰魂蚕丝炼制的法器？冰魂蚕乃是大雪山才有的异虫，你们又从何得来？”
刘雁昭回道，“我和哥哥两件法器‘千丝缠’，是师父妙玄道人从大雪山采撷的冰魂蚕丝炼制而成。至于师父何以有幸能上了大雪山采到冰魂蚕丝炼制法器，师父既然没说，做弟子可也不敢问。”
陆青觉得此事甚是蹊跷，真一派和大雪山隔着千里之遥，妙玄道人是真一弟子，又哪里来得机缘上大雪山上采撷冰魂蚕丝呢？但看刘雁昭不似说慌，陆青便不再纠缠这个问题。
“刘雁昭，我再问你，真一派大举屠杀大雪山宗门弟子，那掌门冰玉仙子哪里去了？也被你们杀了么？”冰玉是陆青费尽心机才扶持上位的盟友，若也死在此役之中，那实在痛心之极，陆青越说越是气恼，居然有些声色俱厉。
刘雁昭和楚南星对看一眼，面露难色，支吾说道，“那个……冰玉掌门……”
忽然澹台嫣儿在身后惊呼，“陆青……玉歌姑娘好像没死！”
陆青下意识猛然回头看去。突然身旁冷风凛冽，一道杀意近身，透骨生寒。陆青身子自发跃出躲避，那股杀意竟然瞬间消失。他转回头看去，刘雁昭和楚南星各自胸口裂出一个大洞，鲜血喷涌，已经死于非命。
突如其来的变故，转瞬间已被人做了手脚。
……
第400章 是敌非友
“什么人？”竟然有人在自己眼皮底下将刘雁昭和楚南星杀死，而自己竟然毫无察觉，陆青大吼一声飞身而起，极目四望，除了满目废墟和遍布云霄宫上下的尸体，竟然毫无异常。
那人从何处放射的剑光，居然无法察觉。这般修为，陆青自愧不如。
他向下直飞十几丈，落在一处石阶平台上，小心的四处查看。虽是寅卯春月，但云霄宫位近大雪山峰巅，依然是冰雪覆盖，霜寒如刀。一阵冷风荡过，陆青衣襟猎猎作响。突然背后刀匣内的流风冷焰电呜呜吟鸣，不断振动撞得刀匣咔咔轻响，有作势欲飞之兆。
陆青心里一动，难道法宝发觉了敌人藏身之处？他手指向后轻轻一弹，冷焰电便悄悄滑出了刀匣，一道冷光慢慢凝结在他的掌心，映得他通体生辉。冷焰电光芒伸缩不停，在掌心跃跃欲试。
此时，一道流风打着漩涡聚在冷焰电刀芒之上，赤色的刀尖红得如血。
陆青眸子异光闪动，已经盯住数十丈之外的一股淡灰色的烟尘，一丝不经意的笑容悄悄挂在他的脸上。他手掌猛然张开，爆喝一声，“斩！”冷焰电化作一道电光向着那道烟尘劲射而去，刀光破空，发出尖厉的吟啸，摄魂夺魄。
刀光瞬间便斩到那股烟尘漂浮之地，快若闪电。“噗”的一声闷响，冷焰电势头凝滞，刀尖如同斩入水中，空气中现出一道道的圆形波纹，急速的向外荡开，好像平静的湖面落入一块石头，掀起道道涟漪。接着一个灰色身影从烟尘中化出，急速的向峰下飞去，轻如烟尘。一串笑声从那人口中发出，“好小子，竟然能找到本座的藏身之处，笑天云死在你的手中，也不冤了。”
“什么人？留下名来！”陆青吼道，身子飞起便去追赶，疏忽间追出几十丈，那人身影闪了几闪竟然越逃越远。陆青连忙打出几道指诀，流风冷焰电现出“寒月”灵慧人形，快若疾风般追杀过去。那人头也不回，长长的袖子连摆了几下，几道无形结界便挡在身后。
“寒月”每前进数丈，便与一道结界冲激到一起，刀光闪耀，“波光”荡漾，便如陷入纯净透明的水浪之中。“寒月”与无形的“水波”斗法拼杀，等得打散几道水波结界，那道灰色身影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寒月”眸子圆睁如同要喷出火来，疾速的在云霄峰上下左右飞来飞去，想要寻找那人踪迹，但折腾了半天依然一无所获。那人显然已经遁出了法宝灵智的感应范围，只怕此时已经走得远了。
陆青收了法宝，站在刚才最后一道“水波”结界消散的地方，静心用神识体会身周的灵力变化。他有过妙香洞天的那一番历练经历，鼻识圆明，明显的感到空中有一层淡淡的湿气。这道湿气虽然淡到了极致，很难发觉，但祝三娘在天狱崖上修炼水系神通道法的时候，陆青经常待在她身边，所以对水灵力的变化感觉灵敏。那道湿气虽淡，他还是敏锐的捕捉到了。
陆青可以断定，那人与祝三娘一样，修炼的是水灵力神通。而且修为高深之极，连慧光法宝的追杀都能从容避开，以陆青眼下元神境胎息期的修为都看不出他的深浅。陆青暗想，此人修为应当在金丹期之上。他既然出手杀死刘雁昭和楚南星两人，显然是不想让自己知道冰玉仙子的下落，与自己应该是敌非友。
陆青心中还是有一件事想不透，这人连慧光法宝都不怕，修为远高过自己，既然是敌人对头，为何不对自己出手，难道他还有什么忌讳么？还是不到出手的最佳时机？
陆青心里带着疑问，快速的返回到澹台嫣儿身边，只见澹台嫣儿正扶着玉歌坐在石阶之上，望着自己眸中都是关切。
见陆青回来，澹台嫣儿紧张的神情终于有所放松，连忙开口说道，“陆青，玉歌姑娘身体柔软，心口尚有余温，应该是没有死。”
她在西丽山通天殿旁绣阁呆着闷的时候，经常在内门四堂走动，曾在华阳子那儿学了不少医理。刚才在云霄宫主殿中与刘雁昭等人厮杀，她一抱住玉歌身子的时候便立刻觉察异常。
陆青大喜，暂时抛去心中疑窦，俯下身子伸出三指搭在玉歌腕上，将细细一道真阳灵火注入她的脉道之中，循着她周身脉络走了几圈，给她暖脉。玉歌有了外来热力，不一会的功夫身子便暖了起来。消失的脉动也微弱的浮了出来，只是绝闭的呼吸依然毫无动静。
“她四肢冰冷，气息闭绝，属于阳厥之证。显然是被敌人打得封闭了心脑脉道，还得用丹药吊她阳气。”
陆青说着从金刚指环中取出两枚“九转还魂丹”，轻轻撬开玉歌口唇，将灵丹压在她的舌尖之上。这次出山之前，华阳子特意给陆青炼制了一批应急丹药，以备不时之需，没想到刚上了大雪山便用上了。
陆青伸指弹了一道真阳灵火打在灵丹之上，灵丹顿时炁化成一团橙色雾团，“咕嘟”一声滑入玉歌的腹中。
大约过了一盏茶的功夫，玉歌喷出一口浊气，剧烈的咳嗽起来。澹台嫣儿忙轻拍她后背，全力施救。过了半晌，玉歌终于止住咳嗽，睁开双眼，面色也变得红润起来。一见陆青站在自己面前，先是一愣，接着明白过来，哭着跪伏在地：
“玉歌多谢陆公子救命之恩……掌门师尊被敌人掳走，陆公子，您要速速前去救下掌门师尊！晚了……晚了只怕就来不及了……”说着一着急，一口气没上来，竟然又晕了过去。
澹台嫣儿临急不乱，右臂托了玉歌头颈，左掌轻轻在她胸口逆推几下，玉歌长出一口气，又悠悠醒转过来。
……
第401章 玉龙殿祖师墓
陆青压制住急躁的心境，平静的问道，“玉歌，你不要着急，速速把事情讲清楚，到底冰玉掌门被哪个人劫走了？又掳往了何处？”
“掌门师尊被真一派妙玄道人擒住，已经向冰塔林去了，我实在无能，未能阻止住敌人，反被他的‘七火玲珑塔’砸得昏死过去。若不是陆公子来得及时，弟子怕再也见不到师尊了。陆公子，求求你，快点去救掌门师尊吧！”玉歌泪珠飞落，挣扎着站起，却因虚弱之极又要摔倒，被澹台嫣儿一下扶住。
玉歌性子刚烈，硬是从地上拾了一柄极冰玉剑器，紧紧的握在手中，面色发白，身子不住颤抖。
“先前往寒极峰冰塔林，救人要紧，其他的一会儿再说。”陆青雷厉风行立刻做了决断，他打出天灵骷髅，和澹台嫣儿一起扶着玉歌跃了上去。接着催动道诀，天灵骷髅化成一道黑烟，向着寒极峰飞去。
冰塔林位于寒极峰西侧，是宗门历代弟子埋骨之所，在冰塔林之巅建有玉龙殿冰墓，供奉的却是玉龙剑派历代掌门和长老的遗蜕遗骨。
玉歌有内伤在身，刚刚救醒身子虚弱无比，陆青不敢操御天灵骷髅飞得太快，等飞到冰塔林外，却用了一刻钟的时间。玉歌也平复了激动的情绪，在路上将事情的来龙去脉讲了个清清楚楚。
原来数月前陆青和赵天霸等在大雪山击败龙剑，又留在大雪山逗留了十数日，直到为冰玉仙子炼制成了“玄牝丹”方才离开。之后不久冬季来临，万年积郁的寒煞透地而出，将大雪山封禁起来。每到这时，也是玉龙剑派弟子闭关加紧练功的最佳时候。
冰玉仙子带人收拾了大战中死去弟子和敌人的尸骨，将孤晴仙子关在“寒潭冰室”。之后带着寒梦仙子和门下弟子回到云霄宫闭门思过多日，便开始了静心练功。直到转年春暖花开才重新开启宫殿，众弟子出关，迎接寒煞消退大雪山开禁的时刻。而且按照惯例，每年这一时候，封闭一个冬天的护山“冰刃九杀”大阵也要关闭七日以休养生息。
护山大阵休养生息到第七日的时候，也就是三天前，真一派五杰首座妙玄道人带着门下弟子突然出现在山门之前，一路长驱直入杀上山来。原来他们是早就伏在大雪山外等了足足一个冬季，就等着万年寒煞消退护山大阵修养关闭的良机。
大雪山弟子全无防备被杀了个抽手不及。冰玉仙子带着门下弟子与妙玄道人等人拼死血战，终归因修为与真一派相差太远而全军覆没，寒梦殉派，门下弟子几乎尽皆战死，而真一派也损失惨重。最后冰玉仙子被妙玄道人擒住掳往了冰塔林。推算起来，时间已经过了三天，现在还不知是死是活。
听完玉歌的话，陆青长长叹口气，看来自己料敌不足，而且慢了一步，还是被敌人抢在头里。按妙玄道人藏在大雪山外的时间推算，他和笑天云等人带着门下弟子，应该是一起从西昆吾山出发行动的。
其中笑天云、妙香、段铁塔是一路，主要是杀往大东海夺取虚极宝殿。妙玄道人却取道直接杀奔了大雪山，在寒煞冰封的雪山之外等了足足一个冬天，一俟万年寒煞消退，“冰刃九杀”大阵关闭修养，便杀上山来屠尽了玉龙剑派弟子。
陆青虽然心生感慨，充满愧疚，但对这个结果却也回天乏力。自己势单力薄，确实无法兼顾大雪山弟子们的安危。所谓自救者天救，大雪山的命运，却非自己一人之力所能挽救。若不是元雪真人遭遇小天劫而死，她门下弟子争权上位，哪会有今日这个劫数。
陆青忽然想起一事，开口问道，“玉歌，你师父闭关修炼数月，想必已把玉龙剑派祖师传下的掌门秘剑修炼成功，怎么与妙玄道人对敌之时依然一败涂地，难道妙玄道人也结了龙虎金丹？”
真一五杰中段铁塔结了金丹，笑天云在净虚洞天临战之际也成功缔结金丹。陆青想，妙玄道人是真一派二代弟子首座，入门最早，应该也有了金丹期修为。
“那妙玄道人修为虽高，但听师父说也不过元神境第二层性光期上下，只是……”玉歌摇摇头，欲言又止。
“只是什么？”陆青诧异。冰玉若炼成“玄牝剑”掌门秘剑法，妙玄道人这个修为阶段，根本不可能将大雪山弟子一网打尽。
玉歌咬了一下嘴唇，眼圈又红，“师父……师父她没有炼那品秘剑心法，您给炼制的‘玄牝丹’，她根本就没有服用炼化，所以才……至于为什么，弟子实在不知。”
“我明白了。”陆青点点头说道。冰玉仙子没有借着冬季大雪山寒煞冰封的绝好时机炼剑，凭她所学的道法，不习炼秘剑，若按着普通的修法便是修炼十年，也抵不上妙玄道人此时的修为。若不惨败被擒，反倒是怪事了。冰玉仙子为何没练秘剑心法，看来只有她自己知道了。
“妙玄道人为何擒你师父到冰塔林来？”
“那恶道人说是要来寻觅秘宝，便硬逼着师父来了。”玉歌说道。
陆青呵呵冷笑，“真是怪了，冰塔林中只有玉龙冰墓，除了元雪真人的秘剑心法，难道还有别的宝贝？”
玉歌摇摇头道，“弟子在门中地位卑微，实在不知冰塔林中还有什么宝物。”
陆青也不在追问，凭玉歌身份地位，不知道宗门密事全属正常。他驾着天灵骷髅在冰塔林外落下。此时玉歌气色恢复了许多，勉强可以自己行走，澹台嫣儿怕她跌倒依然腾出一只手搀扶着她。
陆青三人刚一走近冰塔林，不禁又被眼前的景况惊得呆了。冰塔林内外尸横遍地，血污横流早已凝成黑色，多数是大雪山弟子的尸体，间或有几具真一派弟子尸体，彼此交叠，惨烈无比，令人触目惊心。想来冰塔林是大雪山宗门禁地，门下弟子全力在此阻挡敌人，所以冰塔林的战况最为惨烈。
见了这一幕，陆青心中便是一沉，澹台嫣儿眼含泪花侧目不忍再看，玉歌不禁放声痛哭，一具具尸体看过去，几乎又要晕倒。
乍见这等惨况，陆青心中也是狂震不已，连忙收摄心神，仔细辨别地上尸首。寻了半晌，所幸没有冰玉仙子在内。陆青轻轻出了一口气，心道没有在此发现冰玉，那她生存的几率便多了一分。
冰塔林内满目疮痍，数千座冰碑冰塔几乎尽毁，寒风呼啸霜雪翻卷，将尸体都轻轻盖上一层薄霜，看起来十分萧索。在冰塔林尽头，地势高耸，有一座庄严肃穆的殿堂。
玉龙殿，大雪山禁地，玉龙剑派弟子心中的圣地。高耸威严，透着凛然不可侵犯的气势。
“走，上玉龙殿。”陆青沉声说道，大踏步率先而行，顺着冰塔林内石阶奔玉龙殿而去。澹台嫣儿拉起玉歌，从后紧紧跟随。
不一会便来到玉龙殿前，陆青伸手正要拍开殿门，玉歌突然抢在陆青面前，“玉龙殿是宗门禁地，非掌门和宗门长老不得入内，若要贸然入内，是要处以极刑的啊。”大雪山多年宗门规矩熏陶，竟然使她下意识做出这个举动来了。
“事出突然，救冰玉掌门要紧，宗门规矩权且放在一边吧。”陆青注视她眼睛慢慢说道，伸出手轻轻把玉歌拉到身旁。猛然弹出一腿，“砰”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