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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贾童年年年华-第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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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啊……”她撇撇嘴,“是啊。”

  她承认得这么坦然,舒雯愣了一下:“他有女朋友了?”

  “好像,没有吧。”

  “那怎么不行动呢?”

  “现在这样的时间,哪里会有空闲谈情说爱啊。”

  贺崇愚不无担忧地看了一眼手里的书本,沉得要命,她们可是要高考的人唉。“何况老师们,也不会赞成这么做。”

  “那怎么办,你想等到考完试以后,再去跟他表示自己的心意?那个时候谁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最有可能的就是他被人抢走了,或者另谋出路了,变数那么多,你还不快抓紧时间?” 

  贺崇愚笑了笑,舒雯哪里知道,她已经注意他六年的时间了。

  语文课上,年迈的老师站在讲台上,威严地扫了一眼在座的所有学生。

  “死定了,这个老师狂严的,我看这学期的日子肯定不好过了。”坐在前排的一个女生小心翼翼地对旁边的人说。

  头发花白的老师咳嗽了两声,“我看过你们交上来的作文了,简直就是狗屁!你们是小学生吗?姑且不论内容思想,只看看你们的潜词造句就对你们的水平一目了然。小学和初中没上过作文课是不是?现在我把你们的玩意发下去,给我订正了再交上来!” 

  满教室中顿时充溢着哀叹声,两千字的作文啊,光是把字数凑齐就要死很多脑细胞了。

  贺崇愚静静地叹了口气,这所学校里的学习生活真让人无所适从啊。她这么想着时,老教授走到前排,说了一句:“谁是贺崇愚,举手给我看。”

  教室里顿时安静下来,大家都在寻找老师所说的人。

  贺崇愚的心里“咯噔”一下,莫非她写得太差劲了,需要老师当面点名批评吗?

  “贺崇愚,来了吗?”老师不耐烦地问。

  虽然心里怕得要死,她还是举起手,然后站起来点点头,“我是,请问,我是不是写得很糟?”

  “谁说你写得糟?你们每个人都给我听好了,不要以为写作是不重要的课程。别忘了高考它可是占据三分之一的分数呢。我告诉你们,虽然我并不指望你们每个人都达到像卫嘉南这样的文学造诣,可是努力一点,要追上贺崇愚还是有希望的。” 

  满屋子的人都沸腾了起来,不由自主地看着贺崇愚、卫嘉南,这两个名字,忽然好像变成了熟悉的事物,成为大家争相讨论的对象。

  “被夫子表扬了,好厉害嘛!”

  ……贺崇愚哭笑不得,她是被表扬吗,怎么听怎么不像。

  “好吧,今天就到这里,回去好好修改。”老师合上讲义,抬腿走出了教室,剩下的学生立即作鸟兽散,纷纷奔出去找饭吃。

  几乎是条件反射地,她看了一眼他的方向。他正巧抬起头来,目光相接,他朝她笑了一下,好像是相互鼓励似的,非常温和。

  她也回应了一个笑容,然后,深深地低下头去。

  天下雨了,进入深秋之后,即使是下下小雨,天气也一阵凉过一阵。

  今天是礼拜天,室友都回家去了,下午才会回来。整个宿舍里只剩下她一个人。坐在窗户前,贺崇愚手里拿着前两天自语文老师那里借来的卫嘉南所写的评论,细细翻看。

  当初一拿到这叠厚厚的纸时,贺崇愚就对他产生了敬畏的心理。一手行云流水般端正写意的楷书,散发着淡淡的笔墨之香;文辞之间足可见作者的渊博学识和深厚的文学功底,当看到他列举的十八条《鲁兵逊漂流记》的逻辑错误并加以详尽的分析后,贺崇愚自叹不如地摇摇头。

  一般说来,一个读了如此多书的人能够在写作的时候避免堆砌华丽的辞藻,做到真实自然,本身就是一件难能可贵的事了。何况他还能对任何典故运用恰当,言谈收放自如,可见他应该是从小就受过极其良好的教育而且在这方面造诣非凡。

  老师说的没错,他和其他学生是一天一地,常人要赶超他的水平真的不大可能,起码不是朝夕之间的事,而且决不是单靠努力就能办到的。

  又翻过一页,她正准备专心往下读,眼角的余光似乎瞟到了他的身影。

  贺崇愚稳稳神,定睛一望,真的是他,沿着小路慢慢走着,也没有打伞,就那样在不小的雨中以散步的速度走着。

  他在干吗?贺崇愚的第一个反应就是赶紧拿伞冲下去,事实上她也是这么做的。

  单靠跑根本追不上他,贺崇愚只好喊出声来:“卫嘉南——等一下!”

  他并没有听见,不过好像有所走神,微微绊了一下,趁此时间,贺崇愚赶上了他,把伞撑到他的上方。

  “为什么连把伞都不打?这雨可不小,不是能让你寻找闲情逸致的那种。”她半开玩笑地说,故作轻松地摇摇伞柄。

  “是你啊,”他抬眼瞥了一眼伞,笑容淡淡地绽放了开来,“咦,你怎么会在这里?还有……”他盯着她身上的睡衣。

  “刚刚在宿舍……不好意思。”贺崇愚扯了扯匆忙之间套上的外套,不好意思地把脸别开。

  “原来不知不觉走到这里来了,真是巧啊。”卫嘉南瞅着那栋宿舍楼自嘲似的说。

  “什么东西巧?”贺崇愚发现他话中有话,“你在想什么?我叫你你都听不见。还有,你怎么不打伞?”

  卫嘉南伸出手,雨点轻柔地落在他的掌心,“又下雨了,这雨一停,天气可能就会冷起来了。”

  “你有事要出去吗,我把伞借你吧——这雨还没有要停的意思呢。”

  卫嘉南为难了一下:“你可不可以,再借我一把伞?”

  “喔,好像有多余的,你等我,我去拿。”

  “我等你。”他点了点头。

  贺崇愚不假思索地把伞塞进他的手里,两只手遮着头顶跑入了雨帘中。

  来不及喊住她,卫嘉南只好抬头望着手中的伞,白色,近乎透明,在灰色的天幕下像一朵花般忧郁地开放着。

  他身上的衣服几乎湿透了,可是在这样一朵小小的忧郁的白花保护下,他竟生平第一次感到母亲怀抱以外的安定。

  “给你。”

  看着撑了把伞向他跑来的贺崇愚,白色的身影从朦胧的雨帘中渐渐清晰,像一个梦渐渐地实现并靠近,卫嘉南不知不觉感到眼睛里塞满了苦涩的液体。

  “不用急着还给我,再见。”

  她刚要走,却被他喊住了:“喂。”回头一看,卫嘉南拿着一把伞,撑着一把伞,“你呢,要淋着回去吗?”

  “我……”她低头一想,对啊,自己反而没有伞了。

  “和我一起去吧,办完事我和你一起回来……好吗?”他和气地问,贺崇愚点点头,“没问题,就是……不耽误你吗?”

  “不会的,就在学校拐个弯。”

  “好,那就走吧。”

  贺崇愚正要从他手里接过伞柄,被他轻轻避让开:“我来打吧,省得你踮着脚。”

  “呵呵,你这是笑话我矮?”她仰起脸轻松地问道,素面朝天,细嫩的肤质清晰可见。清灵的眼睛不加任何掩饰,笑容更是玲珑剔透。

  “难道不是?”他将目光定格在她额前一枚粉色的发卡上,口气轻松地反问。

  “谁跟你站在一起不显得矮?”贺崇愚把伞往他那个方向推了推,“你别光顾着给我打啊,你都淋湿了。”

  “我本来就湿了。”卫嘉南执意地将伞朝着她那边。

  贺崇愚连忙低下头在宽大的衣兜里找出一张折叠得整整齐齐的手绢递过去,“擦擦吧。”

  卫嘉南接过手绢,却不急着擦脸,光是端详着上面的图案,一丛兰花,已经洗得看不出原来的颜色了。

  贺崇愚顺着他的眼光看了看,马上明白过来,窘迫地说:“旧是旧了点儿,不过我一直洗得很干净的。那个——”

  她看着卫嘉南把它凑到鼻翼旁,垂下眼帘,好像在轻闻着上面的味道,这一举动不由得使她的窘迫感更深,“如果用不习惯,就……就别用了。”

  他抬起眼,“真是怀念这样的手绢,现在市面上好像已经不再生产了。”

  “因为现在的女孩子都喜欢用印了流行卡通图案的小毛巾了,我的三个室友每人都有好多块。”

  卫嘉南看看伞外的天空,轻叹口气,“你真是个不可思议的女孩,总让我跌入现实和回忆的夹缝中。”

  他原封未动地又将手绢还给贺崇愚,在她伸手接的时候抓住了她的手,“走吧。”

  他们在学校附近的车站等了大约有二十分钟左右,那里只经过一班车,就是72路,这是惟一把他们和市区联系起来的公车,大约十五分钟经过一班。

  卫嘉南,他好像在等什么人。

  又一班72路来了,只下来了一个乘客,那是个女孩,贺崇愚认得,她是温倩。

  她没有打伞,一跳到地面上,卫嘉南马上就喊了一声:“倩倩!”

  温倩抬起头来看见他们,笑了,连忙跑过来,卫嘉南也迎上去,她钻进伞下,他忙着撑开伞,架在她头顶上。

  “我都没有想到你的学校会这么偏……”

  温倩笑着说,她被淋得湿湿的,“从勉骅搭车过来,我倒了三趟哦。”

  “这是贺崇愚。”卫嘉南轻声说,“伞都是她借我的,我本来打算去超市里买——幸好遇到她。”

  “阿愚,谢谢你。”温倩微笑着表示,“下个礼拜我来你们学校,把伞还给你,好吗?”

  “不用急,我们的伞只是应付雷雨天的。”她很温和地说。

  “你怎么都淋湿了,不是一直在车上吗?”卫嘉南忽然皱着眉问,而温倩则吐了吐舌头。

  “我刚才不是告诉过你了吗,我倒了三趟车,郊外的车站都没有可以避雨的棚子。”

  “要感冒——”他没有说完,贺崇愚轻声说:“去我宿舍里换一换吧。”然后看了他一眼,打趣道,“男生宿舍恐怕不可以进去。”

  他释然,同意了,“那好,我在宿舍那边的快餐店里等你们。”

  温倩的身材和贺崇愚差不多,就是个子稍高些。她换上衣服,用干毛巾擦了擦头发,舒服地呼了口气,“太谢谢你了,阿愚,不然我可能又要穿着一身湿衣服回去。”

  “别那么客气,我们是好几年的同学了。”她还是软声细语地说着,收起那些湿衣服,装进塑胶袋里面,递给温倩。

  “和我们一起吃饭吧,我还没吃饭呢,嘉南在电话里说他也没吃。”温倩说。

  “我吃过了,你们去吃吧,伞借你,拿着。”

  “一起吃吧,喝杯咖啡也可以,总得让我请你点儿什么吧,不然多不好意思啊。”

  温倩盛情难却,贺崇愚只好跟着她到快餐店里,里面的人不多,放着轻松的音乐,卫嘉南已经点好了三人份的餐点等待在靠窗户的四人座位里,那把伞被他整齐地折叠好了放在桌子上面。

  “我可是饿了,不管你们。”

  温倩有条不紊地吃起汉堡包,贺崇愚扫了一眼,拿过一杯热咖啡,撕开奶杯把淡奶倒进去,又把糖包撕开,全部撒进去。

  “不甜吗?”

  “啊?”

  卫嘉南用搅拌咖啡的小棒,敲了敲她的咖啡杯,一脸温和地望着她,“放了奶又放糖,不会很甜吗?”他重复地问道,她微微地笑起来。

  “嗯,不会……我,很喜欢甜。”

  “那,要冰淇淋吗,还是奶昔?”

  她本来不想要他花钱,可是温倩说:“好,来三个奶昔吧,我要草莓的。”

  “草莓的,”他点头,又看着贺崇愚,温和地说,“给你香草的好吗,那个最甜。”

  她不由自主地点点头,“好,我要香草的吧。”

  他又微笑了一下往柜台走去,边走边回头说:“那,要大杯了喔。”

  “大杯……算了,大杯就大杯吧。”温倩摇摇头说,“本来小杯就足够了——顶多也是个中杯嘛,他做事情就是这么没有数的,哎。”

  三个人安静地吃着东西,忽然,餐厅里放起一首歌曲,对于贺崇愚来说,实在是熟悉得不能再熟悉了——

  我从来不曾抗拒你的魅力,虽然你从来不曾对我着迷,我总是微笑地看着你,我的情意总是轻易就洋溢在眼底……

  她马上就很自然地哼唱起来,直到卫嘉南说她:“原来你也喜欢王菲。”

  她才骤然惊觉,笑起来说:“是啊,特别喜欢这一首。”

  “我也是。”

  “呵呵,我只听国外的歌,总觉得国内的,就算是港台,水平也差好远,不够专业呢。”

  “王菲的很不错。”他说,看了温倩一眼,“像是静下心来做音乐的艺人。”

  贺崇愚只是笑了笑,不说话。

  把温倩送走以后,他随口问:“要不要走一走?”

  “好的。”

  他们沿着足球场,慢慢地走着,两个人都没有怎么讲话,好半晌,他忽然说:“温倩,她想高中一毕业就到国外去读大学,选的是西雅图,她说从现在起就开始办签证。”

  他想告诉自己什么吗?贺崇愚有点儿犹豫地看了看他。

  “如果出国,恐怕就不会回来了,多半是定居在那里——可是我不喜欢国外,我还是觉得我们的城市好。”

  “我也不喜欢国外……”她喃喃自语地说,如果他去了国外,自己是无论如何都不可能追去了,不是吗。另外她也下意识地认识到了他和温倩的关系,他们的父母也许是世亲,也许是至交,总之关系非凡。她不奢望别的,只要他们能够在自己所居住的城市里生活,自己就这么一直观望下去也就行了。

  “我想说服她,可是又觉得她有道理。”卫嘉南若有所思地叹息着说,“温倩那个女孩就是凡事都非常地有主见,对未来的规划也很清晰明了,思维缜密,几乎没什么漏洞可挑。”

  “你们去国外,准备读什么?”

  “嗯,她说要选历史,我倒还没想过。”

  贺崇愚想了一下,“那你的爱好呢?”

  “我没有什么爱好。”他苦笑着,意思非常明显,“根本没那个心思去琢磨爱好这玩意。”

  “那写作呢?”她想起来语文老师对他的表扬,“你的那篇评论,老师喜欢极了。”

  “那只是一时兴起。”他说,“我对那个又不感兴趣。”

  “可是我觉得你的文学功底很深厚,是家里的影响?”

  “算是吧,从我做出版商的爷爷那辈开始,就对这个研究乐此不疲。”

  “你和温倩是一起长大的吧。”

  “是啊,她爸爸是个很有名的作家。”

  “喔,真厉害呵。”她言不由衷地笑了笑,“难怪,你们都那么有才华。”

  “若说有才华,那是你,阿愚——叫你阿愚好吗?”

  “好!”她不假思索用力地点点头,又意识到这个动作有些唐突,“随便你怎么叫,不过才华这个东西我真的是没有。”

  “语文老师,其实更加偏爱的是你。”他轻声说。

  “啊?”她讶异地抬起头来。

  卫嘉南笑了,说:“私底下谈起你的时候,他总是说,贺崇愚的东西,有一份天生未经雕琢的朴实和灵韵。一个出色的作家需要的往往就是这个,很少有作家是大器晚成型,他们总是在学龄前,就已经显现出这种天分来了。这种天分,比后天的教育更重要,更难得,它会体现在作者的用词以及语感上,一些只可意会而无法言传的东西,语感强烈的人却能轻易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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