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文业外传之时空之缘-第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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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呆呆地坐着，天色开始阴暗起来，雨水一滴一滴洒在我的身上，不久，雨点变得像黄豆般大颗，我全身都被沾湿了，脑海里变得一片空白，只是倾听着雨水的“沙沙”声，简直凄凉极了。

　第三章　绝处逢生



　　　　真的是越穷越倒霉，好好的天气居然下起大雨来。雨声就像催眠曲一样，睡意飘来，我抱着双膝盖，缩成一团睡着了。睡的过程中，我做了很多零碎的梦，这可以说明，睡得不好。当我醒来后，天色已经完全黑下来，不过大雨还没停下来，身上被雨水粘得糊糊的，那种感觉真的很难受。

　　　　现在应该是晚上了，睡了近八个小时，体力恢复了不少，我活动了一下全身，双脚还是有点麻痹。我挨着墙站了起来，肚子传来了“咕咕”声，我用手摸着空空的肚子，心慌得很：肚子空得打鼓，怎么办呢，马上到街上找吃的吗？那可不行，不但会被警察发现，而且自己这个样子，在大街上会被人注视的，若是不找点东西吃的话，肯定会饿死在这里。

　　　　“这样不行，那样又不行，难到要吃这里的垃圾吗？”

　　　　我用力地扯着自己的头发，大声地发泄了一句。雨开始变小，我放松了手，抹去脸上的水痕，心想还是乖乖地坐着，静下心来想想办法为好。可能是口渴了，我不自觉地用舌头舔嘴边遗留的水珠，这一举动使我想到一个应急的办法，我可以到另外一些巷子里找些清水喝，喝饱水也可以顶肚子。

　　　　有了这个想法，我顿时精神起来，立即动身去寻找水源。从这里走出去，是一些日本传统的平房住宅区，街道分布错落有致，真的很有地方色彩。因为下雨，所以四周显得很僻静，街上一个人也没有，只有淡白色的街灯，而每家房子里都灯火通明，看到这种景象，我不由得叹了一声：

　　　　“唉……差不多九点钟了，如果在家的话，我现在应该是在玩游戏机，又或者一边看电视，一边品尝妈妈做的宵夜了。”

　　　　我现在的样子，就像一个健全的乞丐，衣服破烂，脚步缓慢，就算被路人看见，也不会觉得我可怜。我一边走，一边想：这种事怎会发生在我的身上，我现在的遭遇，十足一些奇遇小说里的体裁，竟然现实世界也会发生这种事。我离家都快一天了，妈妈和徒弟们一定会很担心我，我要尽快与之联络才行。

　　　　不知拐了多少个弯，走过多少个街口，最终被我找到了一间澡堂，可能是因为下过雨，生意不太好，找不到半个人影。我绕到澡堂的后面，幸运得很，找到了公用的水龙头。我扭开水龙头，大口地喝着，角不断流出清水。一连喝了几十口，尽管已经不渴了，但还是不断将水灌进肚子里。日本的水过滤得很干净，水龙头一开就即可饮用，这就是我可以尽情把水灌进肚子里的原因。一个劲喝饱后，我还把全身都冲了一次，将身上由雨水变成的污点洗去。装着满肚子水，有一种很不好受的感觉，但总比空着肚好多了。我揪了揪衣服，甩去衣服上的水，自言自语道：

　　　　“虽说喝了很多水可以顶住一会，不过下次肚子饿之前一定要想个办法。最主要的是打个长途电话回家，但怎样才可以打电话呢？我身上不但没钱，况且我根本不知道区号，该怎么办？”

　　　　其实我算是个未熟透的大孩子，今年十八岁了，就连一点点成熟的迹象也没有。说的也是，每天都离不开妈妈，衣来伸手，饭来张口，妈妈不在的话，就连饭也不会煮，只能挨一整天饿。

　　　　雨后的天气非常清爽，我又穿过了几条街，找到了一条比较干净的窄巷躲了起来。说是比较干净，可也是满地垃圾，只不过那些霉臭味没有刚才的巷子那么浓烈罢了。这巷子里只有一个出口，是条死巷，我走到尽头找了个比较干净的地方，躺下来准备睡觉。我就是这样，无论遇到什么事，只要一躺下就能睡着，从不理会后果和处境，只要此刻过得舒服就行了。

　　　　一觉睡醒后，已经是大白天，肚子再度传来响亮的打鼓声，实在是好饿，就连站起来也很费力，看来只有再去喝水了。当我走出巷口，看到路上布满了行人，我差点忘了外面是大街大巷，有人在路上走是必然的事。外面这么多人，绝不能就这样走出去的，我只好忍耐着回到巷子里去，等待时间的过去，一到了晚上，就立即离开这里。

　　　　就这样白白等了一天，我终于理解到相对论的真意了。在这天里面，我不知睡了多少次，虽然都能入睡，希望醒来后已经是晚上，但每次只睡得不够一个小时。因为没东西吃，胃部开始有点不舒服，还有点刺疼的感觉，我只能强忍着，盼望快点到晚上。熬这一天真的很不容易，但始终被我熬过了，随着入夜，路人变得越来越少，但我还是没走出去。

　　　　等到了夜深，我才敢偷偷地再一次绕到澡堂后面。我把水龙头开尽，喝个痛快，这次比上次喝得更多，一直饮至肚皮发涨，我才肯停下来。喝饱后，我又像蛇一样爬回小巷里。我真的是无可救药的了，到了这地步我还不自救，以为会有神仙打救自己。

　　　　结果到了第二天的早上，胃部越来越疼，我用手捂着肚子，就连救命也叫不出来。那种疼痛真的很难受，胃里就像被一把极锋利的刀乱切乱裹一样，连口液的味道都变淡了。我躺在地上缩成一团，痛苦地呻吟着，过不久就晕过去。

　　　　不知过了多少时间，我慢慢地恢复知觉，当时我以为自己死去了，因为胃已经感不到疼痛，不过肚子空空的，还有饿的感觉，当时我在想：难道我成了一只饿鬼吗？

　　　　原来到了晚上，身体开始自我调节起来，胃部暂时不会再疼。我吃力地站起来，实在不能再拖了，要立即出去求救才行。我扶着墙，一步一挨地走着。突然，我听到巷口传来了急促的脚步声，我马上停住脚步，生怕是警察找上门来了，转身躲回巷末最黑暗的角落里。

　　　　我抱着脚，尽量将身体缩小，让黑暗包裹着自己。脚步声越来越近，随即看见一个黑影出现在巷口，而且还向我这边跑了过来。脚步声和我的心跳声交织在一起，脚步声越来越响，我的心则越跳越快。这巷子窄得很，只容得三个人并肩站着，如果那真是警察的话，我绝对逃不掉。

　　　　奇怪的是，从那黑影的动作看来，绝对不像警察，我看到黑影的脚步急促，慌慌张张的。当跑至离我大约七八公尺时，我终于可以看清她的身型了，只见她身材纤小，跑步时毫无力度，一扭一扭的，简直就像个女孩。

　　　　她一直向这边跑了过来，而且还没发现我，当跑到巷尾时，竟然学我一样，蹲在角落里，抱着双脚，缩成一团躲在黑暗中。发生了这种事，真的是令我哭笑不得，可能是因为她的眼睛还没适应黑暗，所以看不见我，虽然我也看不清她的样子，但从她的身形可以看出，躲在我旁边的的确是个女孩。在同一条窄巷里，我和那个女孩，一左一右地蹲在黑暗中，而且还是做同一个姿势，如果我不是饿坏肚子的话，肯定会大声笑出来。

　　　　我静听着那女孩发出的喘息声，看样子她比我更紧张，像是被人被追杀似的，如果她发现身旁多了个人的话，准会吓她半死，所以我还是维持着姿势一动不动，心里很想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思想之际，忽然飘来了一阵香味，这种香味很熟悉，好像在哪里闻过。瞬刹间，脑际闪过一张女孩子的脸，还有一把柔长和闪亮的头发。我忍不住脱口而出道：

　　　　“是……是你！”

　　　　在寂静的街道中，陡地传出了极大的尖叫声。在这种情况下，不要说是一个女孩，就算换了我，也会吓一大跳。我不知道她现在有多害怕，眼看她迅速地站了起来，惊慌地跑了出去，而且速度比刚才跑进来的时候快了许多。

　　　　我看着她的背影，楞了好一会儿，正想追出去，巷口两旁突然闪出了两个人影拦住了她的去路，那女孩见状，立即停住了脚，被逼后退回来。这时最惨的就是我，我不知道继续躲着，还是直接走出去好，总之就是进退两难，我惟有站着观看事情的发展。

　　　　两个人影逼着那个女孩退回巷尾，一直来到我前面才停了下来。她知道无路可退，转头过来看了我一下，当她看清楚我的脸后，神情变得更惊惶，失声道：

　　　　“你……你不就是那天那个男孩吗？”

　　　　现在连那两个黑影也发现了我，原来他们是两个高中生般年纪的男孩，他们抖了一下身子，站在左边的对着我喝道：

　　　　“你是什么人，躲在这干什么，识相的就快离开这里！”

　　　　另外一个骂得更大声：

　　　　“不想死的话就快走，小心老子把你的皮剥掉！”

　　　　那女孩猛地拉住了我的衣角，哭了起来：

　　　　“请你别走，救救我，我知道你能救我的。”

　　　　这时我心想：帮你？我自身难保，现在连走路也几乎没力气，再帮你的话就要横尸街头了。想罢，我甩开了她的手，一声不发地走了开去。那两个傢伙没理会我，笑道：

　　　　“哈哈，不会有人帮你的，你就认命吧！”

　　　　走过两人身后之时，突然闪过一个想法，如果把那女孩救了，说不定可以问她拿些食物，还能问她借些钱打个长途电话联络家人。有了这个想法，心中不由得涌起救她的冲动。虽然现在饿得很，但想到一会儿就能讨到吃的，身体就燃起了最后一份力量。

　　　　我鼓起勇气，转身站在他们背后，两人感到不对劲，立刻转过身来。我毫不犹豫地将左手向前伸，准确叉住了右边那个男孩的脖子，再用力一提，把他整个人举在半空，右手立即绷紧了拳头，往他的肚子击去，“噗”的一声，他就这样结结实实地挨了我的一记重拳。

　　　　我很有信心，他挨了我这一拳后，短时间内都不能动。果然，他低吟了一声后就晕倒了。我放松了手，让他跌在地上，然后再料理剩下的那个。谁料那傢伙反应极快，我才刚丢下他的同伴，胸口就中了他一拳。每个人打架时，身上的肌肉都会收缩绷紧，作用于抵抗攻击。他真的找死，明知胸部的肌肉是最具防御力的，也硬要打下去。

　　　　疼痛是免不了的，但并不等于能令我受伤，我瞪大眼睛，对着他的脸用尽全力一拳揍过去。可能是我太注重力度，忽视了攻击的速度，被他轻易地避开了。见到自己的同伴被一拳打成这个样。吓得他退后了两步，连忙问道：

　　　　“你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要救她？”

　　　　我还是一声不哼，向前激进数步，冲至他身前。他知道打不过我，闪身掠过我想逃，我哪会这么轻易就放过他，极快地伸手抓住了他后脑的头发，向后一扯，他整个人被我拉倒了在地上，差点连头发也被我拔掉，我迅速地拉住他的衣领，将之揪起。反正都打晕了一个了，就差不了这个，我一边想，双手已高举，重重地往下一劈，他两边的肩膀都被劈中，那种力量足可以将他整个人压得跪在地上。在不够一分钟内，我收拾了两个流氓，我想那应该是流氓，要不然也不会在追赶那个漂亮的女孩。站在一旁的女孩目瞪口呆。原来一个人到了绝境时所发挥的力量是如此惊人的，连我自己也不敢相信。

　　　　连最后的力量也为那个女孩付出了，我累得挨着墙身，身体慢慢地滑了下去，她随即把我扶稳，表情已经没刚才那么紧张，不过却为我投出关心的目光：

　　　　“真的太谢谢你了，不过……你没事吧？”

　　　　一直到现在，我一句话也没说过，是因为那已经是最后一口气了，说就要说些有用的话。我起失去力量的手臂挥了几下，道：

　　　　“我……有个请求，希望你能答应。”

　　　　她毫不犹豫地道：

　　　　“当然可以，你尽管说！”

　　　　听她这么说，我提起劲继续道：

　　　　“真的……太好了……自从上那天在学校见过你，整整三天我都还没吃过东西，你可不可以给我点食物，什么也可以，甚至是一块面包，我快要饿死了！”

　　　　可能是她觉得我的样子很幽默，一手擦去泪痕，一手捂着嘴笑了起来道：

　　　　“当然可以，不过……”

　　　　“不过什么？”

　　　　我摆出一副出奇的样子，以为她连一个面包也给不了我。她拍了拍口袋，样子尴尬得很：

　　　　“真的很对不起哦，我刚做完兼职回来，没把钱带在身上，如果你不介意的话，请到我家吃吧。”

　　　　那样好像不太好吧。虽然当时我是这样想，但是再不吃东西的话，绝对活不了多久，于是我便爽快地答应道：

　　　　“如果你也不介意的话，那打扰你了。”

　　　　以她的力气当然扶不起我，我还是靠自己的力量站了起来。望着倒在地上的两个傢伙，我心有余悸地道：

　　　　“快离开这里，只要他们有一个能站起来，我都会吃不消的。”

　　　　我们走出小巷时的样子很不好看，我还叫她尽量绕小街回去。她一边走，一边用一种像是紧张，又像是关心的眼神看着我。这样被女孩盯着还是第一次，我也趁机看了她几眼，她的却很美丽，有一头难得的黑发，因为到了这年代的日本，找到这么漂亮而且没把头发染黄的女孩是绝对难得的。一路上我们没有谈话，就是这样你看我，我看你的走着，有时候我尴尬得把头扭开去看别的地方。走了不久，她伸手指向不远前的公寓，微笑着道：

　　　　“你看，我的家就在那里，再坚持一下吧，马上就到了。”

　　　　我们很快来到公寓楼下，我抬头看了看那所公寓，楼高越20多层，还有个颇大的花园，看来这所高级的独立公寓里住的，定是些有丰裕经济能力的家庭。我在花院前停住脚步，心里有点担心，于是问道：

　　　　“被你家人见到我这副模样的话不太好吧，我还是在这里等你，你给我来两块面包就可以了，呃……如果可以的话，我希望你再借点钱给我打个电话。”

　　　　她犹豫了一会儿，没回答我的问题，拉住我的手就向门口走去，我被她突如其来的举动吓了一跳，被这么漂亮的女孩拉着手还是头一次，这时，我的脸顿时感到一阵烫热，心里莫明地紧张起来：

　　　　“喂……喂……你干什么？”

　　　　当走到公寓的大堂时，一位门卫迎面走来，打量了我一会，有点怀疑地问道：

　　　　“小姐。这个是什么人，怎么穿成这个样？”

　　　　被人用这种眼光打量着，我觉得非常地难堪，甩开她的手就向门外走去，谁料才走出两步，又被她来了回来，她一边向门卫示出住户证，一边道：

　　　　“这位是我的朋友，因为出了事故，所以弄成这个样，现在我要和他一起上去。”

　　　　门卫看过住户证，脸上露出无奈的神情，最后还是让开了。她随即把我拉到电梯里，按了按钮，电梯缓缓地向上升，我看到她按的是十九楼的键，无意识地随口道：

　　　　“哦，十九楼，住得也挺高的，要是没电梯可惨了。”

　　　　电梯内的空间很大，里面只有我们两个人站着，显得很静。她望着闪亮的层数指示灯，小声地道：

　　　　“我家里不会有人，我和家人分开了。”

　　　　“一个住吗？”

　　　　我随便应了一句。其实独居也不是什么了不起的事，日本人这么有钱，特别是有钱人的儿女，他们就是特别多要求。电梯停在十九楼，原来那女孩的家就在电梯门口的对面，她拿出钥匙把门打开，里面还没开灯，一片漆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