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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幽冥仙途-第2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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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阴散人淡淡地应了一声,却是不怎么愿意搭话的样子,李信也不见怪,又把目光移到李珣身上,这让他的心脏不争气地急跳了两下。
  “这位是……”
  阴散人将先前唬弄隆庆的话稍做改动,又说了一遍,只是这能让隆庆深信不疑的话,放在李信这里,便不知有几分作用了。
  从李信脸上,看不出他心中的想法,阴散人也不怎么在乎;倒是李珣,手脚有些发麻,幸好脸上表情的僵硬与冷硬本就分不太清,这才没有出丑。
  他眼看着李信向他点点头,侧开身子,让后面的官员与他们打招呼。明知现在绝不能露出半点异样,可是,目光却根本不受控制,总是跟着李信打转。
  直到另一个人出现,他的注意力才转移了过去。
  那是一个比他还要小上几岁的少年,个子比周围的成年人要矮上一个头,他一直跟在李信身后,被李信魁梧的身体挡着,并不引人注目。
  而当李信侧开身子,才让他身形显露出来。
  他穿着一身青色绣竹纹的袍服,头上玉冠,缀着明珠数颗,衬得他华贵无比。脸上虽稚气犹存,但一双眼睛,却冷澈得有如深秋的湖水,一眼探不到底。
  看着他脸上依稀熟悉的轮廓,李珣不知怎地,猛打了一个寒颤。
  或许是那少年感觉到他的目光,也向这边看来,脸上恰到好处地露出了些许的好奇神色,但一双眼睛,却是冷冷地上下打量,一丝一毫的细节都不放过。
  看着这少年,李珣像是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就像是还在王府中,从未接触过真正强权的自己。
  轻轻地将胸口中积郁的冷气呼出来,李珣恢复了冷静,迎着那少年,他眼中冷芒一闪,当即使少年忙不迭地避开目光。
  “还太嫩了……”
  在心中下了一个评语,李珣的心情忽然好了很多,但几乎就在同时,他背后一凉,颈上的汗毛也为之倒竖。
  李珣的脖子僵硬了起来,即使不回头,他也可以感觉到,阴散人那已是兴味盎然的目光。
  完蛋了!
  朝野上下,谁都知道皇帝眼前的红人,就是那个有倾城倾国之美貌,又有深不可测之法术的女国师。
  皇帝对她的待遇,单从赏赐的宅第中便能窥见一二。
  平日里朝廷所封的,多是居于京城附近的道观,而唯独对阴散人,是由皇帝钦点府第──京城七大名园之一的静园,乃是已告老回乡的老相爷在京城的故居。
  不过,虽然居所不凡,但国师平日里,也并非如何豪奢,偌大的国师府中,数百名下人已被辞退了七成,只有数十人负责洒扫清洁,平平淡淡地过活。这所大宅子,也显得清幽古静,透出了些仙气来。
  只不过在李珣眼中,走在空旷的院落里,听着自己脚步的回音,这感觉也太阴森了些。尤其是在他知道,这重重的院落之后,有一个无异于地狱妖魔的可怕人物在等待的时候──阴散人,大概是通玄界三百万修士中最难以摸清的人了。
  她名列三散人,是通玄界赫赫有名的邪魔。可与玉散人的好色、血散人的嗜杀不同,她是因怪异莫测的行事,以及常人无法忍受的残忍性情而列名。
  玉散人好色,但却文采风流,为通玄界当之无愧的第一声律大家,或许能稍稍冲淡其淫威;血散人嗜杀,却也做得干净利落,死则死矣,不会受什么折磨。
  然而,落在阴散人手中的修士,却一个个死得惨不堪言。
  阴散人擅采补,精通男女之道,无论男女,均能采补精气;且又极精刑名之道,更依其喜好,创出“莲花八密”,传闻中,这全是折磨人的密法,能将一个铁汉化成一滩稀泥!
  三皇剑宗的“天君”何志彦,是通玄界出了名的硬朗汉子,曾单人力拒冥王宗数十高手,在天冥阴河阵中,几乎被化得骨肉成灰,依然谈笑自若。
  然而这样一个人,两百年前,侥幸从阴散人手中逃生后,只要听到女人声息,便瘫成一堆烂泥,痛哭流涕,成了废无可废的孬种。
  如此手段,当真使人谈之色变,也让人忍不住怀疑,她是三界前所未有的恶魔,凶名还在其它二散人之上!
  面对这样一个人,李珣还能正常走路,便足以自傲了!
  此时,他应召前来,心中完全可以肯定,阴散人肯定从他对李信的神态中,发现了什么。
  而现在,就只剩下他态度坦白与否的问题了。
  看着不远处那虚掩的房门,李珣有种想掉头逃难的冲动──即使他明知道,在阴散人手里,恐怕逃不出一里地!
  一咬牙,他快步上前,敲响了房门。
  “进来吧!”阴散人悠悠地回应。
  李珣低着头,走了进去。
  这是一间书房,房内采光极好,光线与外面相比,只略暗少许,李珣一眼便看到阴散人正坐在书案那边,手上持着青玉,细细打量。
  阳光打在书案上,如虚似幻的光束散射出来,在她肌肤上铺了浅浅的一层,光华隐蕴,让人不敢直视。
  这样的美貌佳人,又怎会让人和臭名昭着的邪魔联想在一起呢?
  李珣无法理解。
  他垂手立在案前,叫了一声:“师叔……”
  这是阴散人教他唬弄隆庆的托辞,本来也只是个形式,可在这种情形下,李珣却找不到比这更合适的称呼,只好将错就错用了出来。
  阴散人却也没纠正,只是随口道:“坐!”
  李珣缓缓吸了一口气,坐在一边的圆凳上。
  阴散人纤细的手指从剑锷处一直抹到剑尖,李珣可以看到,这一抹的轨迹,与他当日刻上回龙槽的轨迹,一般无二。
  只听阴散人道:“这把剑,应当是青玉吧?明玑成名的那把。”
  李珣小心地点头。
  “青玉也就罢了,通玄界比这剑好的,还多的是。不过,那凤翎针、玉辟邪,可都是好东西呢!”她对李珣身上的佩饰宝物,倒也是如数家珍。
  李珣弄不清她想说什么,只能唯唯应是。
  此时,除了青玉剑在阴散人手上,凤翎针和玉辟邪,都还在李珣身上,只不过,若阴散人想要,他绝不敢有违就是了。
  “凤翎针,近千年来,通玄界只出了一根……这是林阁给你的。还有玉辟邪,是出了名的万邪不侵,其澄心定意之功,在通玄界无出其右;传说中,还是你们那位神剑钟隐,送给青吟仙子的定情之物,连这个你也有。”
  阴散人终于抬起眼看他,眸光里似笑非笑,更是难以捉摸,“看来,你在连霞山上很吃香呢!”
  李珣勉强露出一个笑容,却不知该说些什么。听得阴散人的神情语气,便知道她话中有话,想必对方心中也是明镜似的,不管他如何狡辩,都抵不过对方穿魂洞魄的眼神。
  他完全不想尝试那骇人的“莲花八密”!
  转念间,李珣心中已有决断。
  便在此时,阴散人笑吟吟地继续说下去:“和通玄界相比,这人间的习气,还是有些用处……”
  “师叔救我!”李珣扑通跪了下去,口中呼救,叩头不止。
  这举动倒是新鲜,阴散人说话间被打断,却一点也不生气,只是拿眼瞧他,兴味盎然。
  李珣连叩了三个头,接着直起身来,一把撕破了外衣,坦露胸口,连那玉辟邪也露了出来。
  “师叔明鉴,还请救我一命!”说着,他已流下泪来。
  阴散人口中轻哦一声,站起身来,走到他前面,弯腰探手,玉笋般的食指轻触他胸口的肌肤。
  冰凉的触感直透心底,李珣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寒颤。
  阴散人脸上的笑容渐渐敛去,她分明是从中找到些不一样的东西。
  “这气息,倒是颇为熟悉……”
  李珣尽力收束胸口的阴火,使血魇的气息越发浓厚,多亏他《幽冥录》已有小成,又有鬼先生在其中下的种种隐秘功夫,才能做到这一点,但数息之后,便有些支撑不住。
  此时,就算他不装,嗓音也开始发抖了:“不敢相瞒师叔,弟子在上连霞山修道之前,便居住在这嵩京城里,乃是……乃是当今福王之子!”
  他终于表明了身分,阴散人也极配合地轻哦了一声,算是感到了几分讶异。
  他借着好不容易累积起来的勇气,继续道:“本来弟子不想修道,哪知九年前某日,有一个人……”
  说到这里,他的话音戛然而止,只因他猛地想起血散人那狰狞凶厉的面孔,想到体内仍蛰伏着的血魇,刚聚集起来的一点勇气,便又消失的干干净净。
  说不定他刚刚如果真的吐出点什么,便会触动血散人的禁制,死得惨不堪言!
  他只能哭丧着脸,抬头看阴散人的面色:“弟子……弟子不敢说他的名讳,否则便会性命不保!师叔体谅弟子……”
  阴散人的眼神完全凝结,在这样的目光下,李珣只觉全身的毛孔透进来的,都是寒气,只一刹那的工夫,他的身体便僵得像冰雕一般。
  这情形只持续了数息时间,阴散人的浅笑便化开了满室的寒流:“你也不必说了,我已知道这是何人所为。”
  她微微一笑后,又道:“好,很好!想不到还能在这里见到故人!”
  说着,手指从胸口移开,却又停在李珣脸上,从已变得冰冷的皮肤上擦过,留下了一道淡淡的白痕。
  她淡淡地道:“你果然聪明!怪不得能在连霞山上过得风生水起,我昨日被你瞒过,却也不冤,聪明人总是这样子,我也清楚得很。”
  李珣听她语气,似乎是不准备计较的样子,心中一喜,正要说话,眼前却忽地一黑,接着便被一巴掌搧在脸上,整个身子腾空而起,直飞出门外,当即口鼻溅血,躺在地上爬不起来。
  阴散人的话音自房内幽幽传来:“既然聪明,便不要得寸进尺,好好想想,还有什么瞒着我的,不能说,便用写的!写出来给我看!但愿你的记性还过得去……”
  李珣捂着脸,只觉得半边脸上,麻麻的没了知觉,这一掌,怕是把脸上的肌肉都给打散了。
  他却不敢呼痛,急匆匆磕了一个头,掉头便去。
  阴散人的喜怒无常,他算是见识到了,再耽搁下去,难保那“莲花八密”不会被用在自己身上!
  他踉踉跄跄地走着,也感受到周围下人们奇特的眼神,却连生气或羞耻的力气都失去了。
  他只觉得,眼前天地一半深幽,一半血红。
  第三集 京华妖云 第五章 散人
  等李珣再次回到书房的时候,天色已经暗淡下来,书房内却被一颗足有拳头大小的明珠,照得如白日一般。
  珠光下,阴散人的芙蓉娇靥彷佛要发出光来,美丽不可方物。
  李珣不敢看她,低着头将写出来的“供辞”放在书案上,不待阴散人说话,便又跪了下去。
  “起来吧。”阴散人的语气懒散,真的听不出半丝火气──刚刚她搧出那记耳光之前,也是这个样子。
  李珣心中一寒,有心赖在地上不起来,却又怕弄巧成拙,迟疑了一下,终究还是站起身,躬身听训。
  阴散人正在翻看那一迭供辞,李珣生怕写不详细,又会被教训,几乎将他与血散人相处的每一个细节,全写了上去,亏他记忆力惊人,否则未必会如此详实。
  一时间,书房内只听到轻轻的纸页摩擦声,这细微的声音,便如同千百只小虫,在李珣心中蠕动着。
  是生是死,便在此时!
  时间就在这生死交迫中,一分一秒过去,外面的天色已经完全黑了,中间有婢女送上茶点,李珣却还是不敢动弹。
  那一迭纸,阴散人从头到尾看了足有四五遍,看完之后,又闭上眼睛,细细思量,已经是半个多时辰没有动静了。
  李珣知道,这是她在估摸血散人这样做的用意,以做出最切合实际的应对之策。
  终于,他看到阴散人动了一动,宽大的袍袂掀起了一丝微风,便让这个书房之内温度陡降。
  “罢了,随我来。”
  她站起身,径直走出屋外。
  李珣心中惊惧,只能小心翼翼地跟在后面,直到庭院中,才勉强鼓起勇气问道:“师叔,我们这是去哪儿?”
  阴散人微微笑道:“这声师叔叫得正好,我们见你师父去!”
  “师父?”李珣刚开始还未转得过弯来,但不过眨眼的工夫,他便腿脚一软,又跪了下去:“师叔饶命!”
  阴散人停下脚步,饶有兴致地问他:“我怎么会害你了?”
  李珣看着她的眼神,忽然明白,阴散人从未把他当成一个可以正视的人物;李珣之于阴散人,便等于猫狗之于主人,养着好玩,不养,也不过如此罢了。
  只是,他目前毕竟还能在“逗乐”的水平线上徘徊,阴散人应该不至于轻言要了他的小命。
  他迟疑了一下,终于将心中担忧的话说了出来:“那人若见我领师叔前去,一怒之下催动血魇,弟子可是必死无疑啊!”
  “你不是带了灵犀诀吗?杀了你,他到哪再去找一份来?”
  听阴散人漫不经心的回答,李珣也只能苦笑,若血散人真能拿到一份灵犀诀后便饶他性命,那他又何必在京城里留连一月,且落到这步田地?
  他还想再说,阴散人忽地俯下身来,揪住了他的领子。此时,两人的脸相距不过数分,吐息可闻。
  李珣被吓了一跳,本能地向后退去,却被阴散人牢牢地固定在原地,动弹不得,只听到阴散人笑道:“你也算是聪明绝顶,却怎么连自己身上的宝贝,也不懂得用法?”
  “啊?”
  阴散人的手指点了点他胸口处的玉辟邪,悠悠地道:“玉辟邪、玉辟邪,万邪辟易,百魔不伤!有这块玉在身,除非那人真舍得百年苦修,承担那反噬之苦,拼了命杀你!但你觉得,他会吗?”
  李珣傻傻地低头看自己的胸口,怎么也想不到,这块玉竟还有如此功效。一时又想到坐忘峰上,那位态度奇特的清丽女子,他一时间竟是呆了。
  阴散人再不多言,手上拂尘一摆,继续前行,李珣慌忙跟上。
  东城虽是众高官王族所在之地,戒备相对森严,但此时仍有车马穿行其间。
  在车马代步的背景下,两个徒步行走的道士本就扎眼,又因为阴散人出众的仪容,很快就成为所有人的焦点。
  本来还井然有序的车流,立时混乱了起来,当今皇帝身边的活神仙,哪个官员敢轻视,不一会儿的工夫,便有十多名高官大臣停车下轿和阴散人招呼。
  李珣看着不对头,便找了个空档,低声问道:“师叔,我们要怎么去啊?”
  “去见你师父,当然是光明正大的去!不然你还想如何?”
  李珣闻言险些被活活吓死,情急之下,他出手拽住了阴散人的袍袖:“师叔,那人在福王府内,我们就这么找上门去吗?”
  阴散人并没有甩开他的手,只是微微而笑:“那福王府,我去不得吗?”
  她出口的话,并不怎么严厉,但仅此一句,便让李珣哑口无言。莫说是人间界,便是通玄界三十三宗门重地,这阴散人要去,也不是什么难事。
  蓦然间,他有点明白阴散人那句“你心里还算不上一个修真人”这句话的意思。
  像阴散人这般的人物,何曾将人间界的权势与武力放在心上。便如人观虫蚁,分明就不是同一个层次上的,又何必在乎?
  虽然实力上天差地别,但李珣在本质上,却也和阴散人相差无几,无怪乎阴散人会有这样的感慨,大概在她的眼中,李珣才真是一个奇怪的修士吧!
  很显然,李珣还没有做好凌驾于大多数人之上的准备。
  他和阴散人,终究还是来到了福王府的大门之外。
  阴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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