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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9章

幽冥仙途-第29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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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珣没有说话,仍将全副精力放在那穿行不息的线条上,只是耳边玉散人的低语也环绕不去。
  “你对这“困龙锁”很感兴趣?也好,那我们就看看,它是怎么来的……”
  话音方落,识海中再度改换天地,千万条禁纹随之扭曲变动,李珣正为之目眩之际,眼前忽有一片鲜嫩绿意,有如初春之芽,破土而出,轻易牵去了他的全副心神。
  嫩绿颜色已经烙在了他的眼中,并舒缓的扩展开来,偶尔透出一些光线,纯净无瑕。
  可是,这不是他应该待的地方,他应该在……
  在哪儿呢?
  答案,似乎就在他的脑子里闪灭,却无论如何都挖不出来。便在此时,耳边传来轻柔的话音,像是轻风下摇晃的风铃儿,荡人心魄。
  “叹什么气啊?”
  女人的声音仿佛是风过竹林的天籁之声,低沉悦耳。他舒服得几乎不想睁开眼睛,只是心底深处,那一团燃绕的毒火,却又是如此炽热。
  他偏过头,窗外枝叶缝隙间透进来的阳光,照射在眼前芙蓉玉面之上,光辉灼灼,令人目眩神迷。
  光影摇曳中,女人放下手中的笔,微微后仰,却是向他索吻。竹叶的阴影轻轻覆在她眼睑上,深幽迷离,他笑着低下头,两人唇瓣相接,半晌,女人才再度开口:“是看我画的不好吗?”
  “我可没资格说你,莫说是我,便是全天下,能有几个有资格的?”
  恭维的话信手拈来,全天下也没几人能比得上他。
  女人果然笑了起来,干脆掷下笔,身子向后靠,直接偎进他怀中,嘴上却是轻瞋:“顾左右而言他的本事,你必是天下第一。”
  顿了顿,女人的声音几不可闻的响起来:“仍在担心?”
  短短的四字,便让屋内气氛为之一变,似乎连窗外的绿意都蒙上了一层灰。
  半晌,他才笑了起来:“能谈笑赴死的,天底下能有几人?我那乖侄女,当真是不愿再给我活路。但话又说回来,她能把主意打到你师兄那里,也算是看得起我。”
  女人淡淡回应:“应该是师兄太看得起她才对。”
  “看得起?不,应该是志同道合才对,我本以为阿音的想法已是天下独步,却没想到,钟隐似乎来得更激进些,至少,阿音做不到的,他能做到,阿音能做好的,他能做得更好!”
  说到这里,他不知为何心情转好,搂着女人纤细腰身的手臂更加了些力,凑在女人耳畔,微笑道:“唯一可以肯定的是,钟隐能有这样的想法,一定是因为我的乖乖吟儿,只可惜,无论他做得再多、做得再狠,也无法将你从我身边夺去!”
  女人似乎有些感触,朝他怀里偎得更深,却不再说话。
  他迟疑片刻,又低声道:“也许,你能再和他分说……”
  女人打断了他的话:“师兄既然已经亲口承诺,便绝不会更改!”
  “他对你总是不同的。”
  这是他心里的实话,却不应该在这时候说出来。话一出口,他便十分后悔,然而心里烧灼的毒火却又让他有一种别样的快感。
  他很清楚自己的心境,如果有可能,他很想大声宣告:是的,钟隐再喜欢你、照顾你,也只能看着你在老子胯下呻吟发浪……除了这个,他又能怎样?
  他终究控制住了冲动,不过,女人的心情还是受到了影响,从他怀里脱身出来,低头看桌上的画纸,末了拿起笔,在画纸角落里写上“困龙锁”三字,随后笔锋挪转,在密集而有序的线条之上,划下了一个触目惊心大大黑叉。
  “怎么把它毁了?怪可惜的。”
  女人不说话,手上轻拂,真息透入,画纸当即化作飞灰,从窗口散出,之后又回眸一笑:“我说过,这是画给你看的,既然你看过了,留它又有何用?”
  顿了顿,女人又道:“若你真的在乎我,这禁纹,你必是能记得的!”
  他为之愕然。
  这一刻,他忽然发现,眼前女人的笑容非常陌生。
  而这陌生的感觉,正扩散开来,从她眉眼到轮廓、到气韵、到所有的一切……
  是啊,他从来没有见过那样小鸟依人般的乖乖吟儿,他见过的,只有高傲的、虚伪的、冷酷的青吟贱婢!
  李珣猛的打了个寒颤,从这冗长的梦里惊醒过来。
  他似乎再一次陷入到了玉散人的陷阱中,听着那些莫名其妙的话,可那话里深藏的意味,他心里却又一清二楚。
  那不像是玉散人灌输进来的,反而像是从心底深处浮上来,再填充到它应该在的地方去。
  是的,他知道那对狗男女在说些什么,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这时候,玉散人的低笑声响了起来。
  “不错,你比我想象的更容易接受一点,现在,你明白困龙锁的来历了吗?”
  李珣不愿去想,可是那答案就深刻在他脑中:困龙锁,是青吟在两百年前、更准确的说,是在四九重劫来临前四个月的时候所画。
  那天,是玉散人最后一次同她幽会。
  而在那之前,事情的发展早从常理中岔开,进入了荒腔走板的境地里。
  那一天,已经距离玉散人连续两次“玄婴度劫”的尝试失败有四百多年了。
  第一次,古音怀胎之后决绝发难,将玉散人以“血融之术”培育的胎儿,做成了修炼造化魔功的胎鼎。
  第二次,玉散人和羽侍的骨血刚生出来,便让阴散人突入夜摩天,强行夺了去。
  玉散人非常清楚,如果说第一次还是他挣扎于宗门与自我的分岔口,睁一只眼,闭一只眼,那么第二次,若没有古音暗地里的配合,以阴重华之能,也不可能将事情做得如此顺利。
  把时间拉近一些,古音孤身登上坐忘峰,与钟隐论道三月,畅谈天下大势,至此将一身造化魔功与妙化宗法门融而为一,修为突飞猛进,一举进入赤子真一的境界,成为天底下有数的高手。
  而此时,玉散人却只能在阴暗的角落里,通过青吟这唯一的途径,来宣告他对钟隐的心理优势,也从那一刻起,古音开始在通玄界布局,交游天下,暗中串联。
  在修为上,玉散人只能艰难的维持对古音的些许优势,但整体而言却已很难压制古音的野心,而双方的仇怨也在两种截然不同的思维碰撞中,愈发深重。
  再把时间拉近,十四年前,正是天芷上人一辈子最耻辱的日子。那次事件,也是玉散人与古音修好的最后一次努力。
  他听任古音驱使,制住了天芷上人,后又故作大度,主动承揽下天芷的怨恨,以此暗示古音的计划已经被他识破,可这一切也只能在表面上缓和关系,而古音决绝的念头,并未稍移。
  从那一刻起,玉散人在夜摩天的势力便彻底落入下风。
  李珣觉得非常疲惫,这些绝大部分他是已经知道的,也有一小部分更关键的消息,却是刚刚才冒出来,然后如同一条绳索,将他之前支离破碎的揣测串联在一起。
  对此,他没有一点恍然大悟的畅快感觉,心中那无以名之的压抑,反而愈发的沉重。随着外层迷障逐步剥离,事实越来越清楚,而这事实,他绝不喜欢!
  只可惜,事情的发展并不顺从于他的意志,或者说,他已经控制不住局面。
  无数个场景片断涌上来,又在某种力量的规拢下,形成条理清晰,前后有序的整体。
  而他,只能被迫知道那些讯息。
  仍然是以那天为界限。那一天的前两日,古音再上坐忘峰,争取钟隐的支持,虽然直接的要求被钟隐婉拒,不过古音仍然得到了相当的承诺,其中,便有决定玉散人生死的一项。
  玉散人的命运,已经被预定了。
  正因为如此,玉散人从青吟处得到消息后,立即就连夜奔上坐忘峰,乞求青吟相救。而青吟从钟隐那里得来的答复是:“我给他一个洗白重来的机会!”
  言下之意,就是要让玉散人转世重修,但在重修之前,却要击碎他的元神——仅是一个比“形神俱灭”稍好一线的结局而已。
  这与杀了他有何区别?
  “困龙锁”便是在这个时候,由青吟画出,以那样一种方式,转交给了玉散人。
  “世人都道乖乖吟儿无所作为,只是我或是钟隐的附庸,有谁知道,她非但修为精湛,便是在禁法一项上,也是顶尖一流?就是这东西提醒了我,困龙锁,一个仅适于安置在识海之内、泥丸宫中的小小禁制,青吟不会无缘无故提起来。”
  玉散人似乎已经不满足于之前那种诡异的沟通方式,他的声音似乎无处不在,又好像把源头直接安在了李珣心中。
  “那法子极妙,除了照镜分身太伤元气之外,已经没什么瑕疵了。所以……”
  所以玉散人开始配合古音,算计妖凤、青鸾。两大妖魔走投无路之下,被古音画下的大饼吸引,定居在夜摩天,忍屈受辱,等待玉散人施展秘术,为妖凤和她的孩儿消除四九重劫的威胁。
  却不想,在她们入住的第一天,便着了道。
  玉散人将自家分化的元神注入到刚刚成形的胎儿之中,至于惑神曲的植入,倒算是细枝末节了。由于胎儿灵智未开,他所分化的元神——也就是眼前这位,很轻松的藏匿到泥丸宫深处,与胎儿逐渐萌生的意识缠在一起,在后来的两百多年里瞒过了妖凤等人的感知。
  这真是……
  李珣忽然有些感慨,在那个时段里,玉散人的命运被掌握在钟隐手里、掌握在古音手里、甚至掌握在青吟手里,唯一缺乏掌控力的,恰恰就是玉散人。
  这与曾经的自己是何其相似!
  只不过,他早受够了这样的日子,到了今天,没有人再能够控制他,他也绝不会给人这个机会!
  心意萌发之际,便如春雷初绽,撼人心魄。坚定的意志通过神识彰显外化,在漫无边际的识海中掀起了前所未有的风暴。刹那间,这一方天地好像整个颠倒过来!
  玉散人似乎又投来了什么消息,但在这呼啸的风暴面前,转眼便给吹散了。
  风暴的冲击还不止于此,李珣分明感觉到,禁锢他元神的“困龙锁”竟然松动了少许。
  李珣自己也没料到,本人意志的外化,会造成如此结果,但他绝不会浪费机会,当下他全力鼓荡元神,不惜自伤,立刻斩断神识投影的路径,要与那玉散人的元神彻底隔离。
  在林无忧识海的感应瞬时断绝,李珣全身一震,被困龙锁禁锢的元神重新与肉身元气汇合,水乳交融。
  只是,他元神的震荡不可轻易消却,影响到元气流动,当下就损了内腑,一口鲜血呛了出来。
  他猛力睁目,外间景物尽收眼中,只见水蝶兰和阴散人都用极惊讶的目光看着他。他苦笑一下,正想说话,忽的发觉不对,喉咙的振动、嘴唇的张启这些平日里最自然不过的事却突然变得艰难起来。
  他像是被扔进了极深的海底,在庞大的压力下,一举一动都要花费比平日多出百倍的力气,而在一次震荡过后,混浊的水流便遮蔽了一切,耳目口鼻舌齐齐失了效力……
  轰然一声响,他又回到了混沌苍茫的识海内。
  只不过,这次的识海却是他自己的。
  之前已化为雾气的玉散人元神,此时却凝成一体,笑吟吟的停在虚空中,尚有闲情为他解惑答疑:“你我本就是一体,而这副身躯,亦与你我最为契合,经过小姑娘识海之中的相会,神识接触,咱们早就是难分难离,你去哪,我自然也就跟到哪。”
  不需多说,只看此刻识海中再度掀起的风暴,便知李珣对此“一体”之说有多么排斥。然而在这里,玉散人竟然更增神通,识海风暴扫过,竟是撼他不动。
  “我等很久了……”玉散人笑道:“快点让我把这冗长的日子结束掉吧。”
  言罢,咒音迸发,李珣识海之内风雷大作,玉散人元神再归于无形,然而那郁郁雷音,却是横扫识海,响至极处,澎湃震波更是无所不至,而这剧烈的波动,几乎是以不可抵御的姿态,再度切断了李珣元神与精气之间的联系。
  其实李珣现在六识隔绝,本不会有音波过耳,那雷音其实就是玉散人渗透进来的神念之力,可污染元神、遮蔽本性,正是夺舍的前奏。
  李珣却是惊而不乱,同样一串咒言显化,摇晃的识海中,随即亮起了十余个淡金符箓。这是他用出并不太熟悉的玄门定神术,暂时控制住了元神的震荡。
  李珣暂时很难分神去思考,在自己的识海内,怎么会被身为无根之萍的玉散人元神全面压制。他只能凝神聚意,困守泥丸宫!不论识海又或泥丸宫,在修道人眼中,虽有差别,但具体修行上,并没有分得太清,只是在释玄两种不同的修行体系上,运用效果不一。
  每个修士对此都有他自己的体悟,也不论对错,李珣兼修多门法诀,自然也有他本人的看法。
  在他看来,释门称“识海”者,可谓是元神的某种显化,却与肉身无干,泥丸宫却算是“元神”的洞府道场,关碍肉身,气机相连。
  李珣修身炼神,是以泥丸宫为元神藏储之根基,以识海为显化之门,识海若为海,则元神为其源,泥丸宫则是蓄积水源的海眼。
  因而李珣困守泥丸宫,虽然看似落入下风,但只要“海眼”不闭,活水自来。
  这一手果然有些效果,玉散人的如雷咒音一下子弱了很多。而此时他元神一跳,感觉到一线汩汩清流注入进来,丝丝凉意在泥丸宫处一转,洗涤心神,令他精神为之大振。
  他立刻知晓,这是为他护法的水蝶兰和阴散人发觉情况不对,正在对他施以援手。
  这也正是李珣仗持的最大后盾,有两位宗师相助,他不信玉散人这厮还能再翻出什么花样来!
  当下,他沉潜心神,并不急着借力将玉散人元神驱离,而是扣合虚静之旨,紧守关窍,以自然化生的途径,驱辟外邪,务必使玉散人找不到可乘之机。
  他的思路完全正确,玉散人的咒音渐渐不能扣关进来,而且神识清明之下,他甚至隐约觉察到了玉散人的元神所在。
  这时候,水蝶兰又使出了手段。化蝶归梦法袭扰心智,攻伐元神,最适合用在此处,随着她法力侵入李珣体内,李珣泥丸宫内外忽有轻烟缭绕,异香扑鼻。
  水蝶兰的幻术,最擅以“通感”之道破解神识防线,等受术者觉察到不对,幻术法力已经悄然渗入,伤人于无形。李珣与她心意相通,却是未受其扰,这迷幻之力却要玉散人生受了。
  李珣不知道玉散人的元神受到了什么损伤,但瞬息之后,如潮水般退去的压力,却是最好的消息。
  “厉害!”
  李珣不由赞叹水蝶兰出神入化的幻术修为,然而心思才起,玉散人的神识却不知通过什么途径穿透过来,化为一声冷笑:“诵祈仪轨,斩迷除幻,去!”
  伴此咒音,李珣心口处忽有一股清凉之气升腾上来,转关过窍,直透顶门,猝不及防之下,水蝶兰透入的幻术法力竟被一扫而空,余势未止,只在李珣颅脑窍穴间大放光明。
  此光正而不邪,明而不曜,正是最精粹的玄门清光。玉散人不知用了什么法诀,竟能驱此光华,如臂使指。
  他将元神裹藏在清光之中,只一闪,便如清风入林,无声无息渗透进来。李珣元神陡然跳荡,竟似守不住泥丸宫,关键灵窍不稳,周身气机登时大乱。
  “狗娘养的玉辟邪!”
  李珣已经知道乱子出在哪里了,他不惊讶,只觉得好笑,玉辟邪也能破除幻术?这么多年来,他却一直不知!
  他更好奇的是,青吟贱婢为了让玉散人顺利还魂,究竟还对他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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