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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澄奈--昔花笑颜-第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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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花晨皱眉:“这不是理由。”是的,年龄不是理由!她太清楚了。“他爱你吗?”
  
  “是的。”起码那时是的,空羽很清楚。
  
  “那你为什么?……”花晨瞪大眼睛,不可置信也不可了解,“你知不知道,如果你爱的人也爱你,那是多么幸运的事?而你……”
  
  忽然意识到自己无端变得这么激动,花晨缓缓调整呼吸,才又试图平稳地说道:“我和你一样,也是逃到这里的。只不过,原因太不一样了。”
  
  然后,她说起许朝颜、许夕颜……说起那一段应该算是过去的事。心还是会疼痛,只是很淡很轻了,而疼得最多的,竟是为了对许夕颜的愧疚。
  
  她流泪了。她想起,上次哭泣的时间是在许夕颜睡着后,居然像过了很多年似的遥远。
  
  只是,她不明白,为什么夏空羽也哭了呢?
  
  就在她对夏空羽说起许夕颜的那段话时——“我无法爱你,不是因为年龄、家世或者别的差距,理由很简单,那就是我的爱早在很久以前就给了另一个人。我在等她,也在寻找她。一直都是。包括一年前的离开,并不是为了躲避你,而是因为我在美国的朋友告诉我几个月前在纽约看见了长得像她的人。我便去了,甚至走遍全美国,却依然没找到她。我已经爱了她快十年,即使其中有三年她已经离开。我是无法再爱上别人的,因为我爱她,并且打算一直爱下去。你懂吗?花晨。”
  
  ***番外2——夏空羽VS许朝颜
  
  那一年,我二十五岁。正准备结婚。
  
  我的未婚夫是个相当出色的男人,青梅竹马一起长大,从小双方的父母就有结为亲家的意愿。所以,在我大学毕业后,我和他就订了婚。
  
  中指上的钻戒挡走了所有企图追求我的人。
  
  他应该是很爱我的,因为他看我的眼神从始至终地温柔,很英俊,性格温和,对我很好。他具备了一切让女人爱他的条件,而我却不知道自己是否爱他。
  
  无所谓的,我对自己说,爱上他是最好,不爱也是无用的,反正一出生就被决定了这样的命运,我这种随遇而安的性格注定无法反抗。
  
  我也懒得反抗。
  
  母亲和父亲当初的结合就是如此,在结婚后恋爱,现在还不是一样幸福甜蜜。照理说,这样温暖的家庭应该培育出开朗单纯的女孩,满脑子都是积极美好的梦,能够轻易地爱上一个男人,和他共度一生。
  
  我却不。从小到大,也许是所有的东西都太轻易就能得到,所有的愿望都能得到满足。我变得无欲无求。这不是褒义和夸奖,这代表了不思进去和消极颓废。
  
  不是自己的也懒得争取,是自己的如果不是太重要就放手送给别人,或看着它从眼前消失。对于爱情,没有亲身体验的我亦是这种态度。
  
  也许,我会爱上他。有时我也会这么想,很自然的把他当作生命中的一部分,产生依恋,进而生爱,这便是我的幸运了。这个的可能性也还是有的吧,而且不少,足够让我满足了。
  
  心中却时常空落落,不知该用什么去填满。
  
  但在结婚前的两个礼拜,我却把婚戒弄丢了。那是特别订做的婚戒,价值二十五万,以后将会是我婆婆的人笑着说,这种东西就应该奢侈一下。
  
  对于她来说,对于我们两家来说,二十五万不算什么。可当这二十五万化成婚戒,我又把它弄丢,事情可就严重了。
  
  我想不出它掉在了哪里。订做的婚戒尺寸完全合适,它没理由自主地滑落,所以只能是我把它摘了下来,又忘了戴上。
  
  到底在哪呢?……
  
  忽然想起几天前和罗小微去KTV的时候,喝多了酒,然后意识就始终处于混沌之中。就连怎么回家我都不记得了,只知道第二天醒来时我安全到家。
  
  我是相信小微的,她不可能趁我不注意把戒指拿走。她的家世甚至比我要显赫得多,而且她是我从高中起一直到大学的好朋友。
  
  那么,唯一的可能,就是我耍酒疯,把戒指摘下来故意炫耀?不会吧……头上仿佛划下三道黑线——也不是没有可能,不是很多人喝完酒就会变成另外的样子吗?
  
  无力地拿起手边的电话,我打给小微:“你能告诉我那天我在KTV做了什么吗?”
  
  “啊?哈哈哈哈哈!”那边传来她震耳欲聋的狂笑,我心中立刻涌满不好的预感,“你怎么想起来这事了?”
  
  “哎,你就先说吧……”
  
  “话说那天夏大小姐也许由于要结婚心情太亢奋、唱歌太忘我之故,声称要与小友大喝一通,不醉不归。于是让服务生端来一瓶高级洋酒,牌子小友也不记得了,只是目瞪口呆地看着夏大小姐不要命地一杯接一杯的喝,不出三盅,你的双目就泛出异样的色彩,红光满面。先是抓起麦克风让服务生点了一串英文快歌,又点了一堆流行歌曲,无音不全也就算了,词跟不上也算了,在桌子上跳舞更是不提了,你还拉着那个可怜的年轻服务生让他和你跳舞,遭拒绝后你就拉着我跳,跳累了,你又开始唱,你猜你最后以什么歌收尾?”
  
  “什……么……”我气若游丝地摊在床上,谁告诉我这是罗小微自己做的梦?
  
  “千年等一回,我无悔啊啊~”话筒那边穿来小微作怪的歌声,让我鸡皮疙瘩冒了一身。但那显然不是最重要的——
  
  “啊!!”我抓狂了!
  
  “反正嘛,喝醉了做这些事没什么大不了的。有的人还跳脱衣舞呢,有的人爱拉着人接吻做爱呢,你这样算不错啦。你不用担心别别人知道,我一定为你保密!话说回来,你这几天都没想起问我,怎么今天忽然想起来了?”
  
  “我婚戒没了。”是了,这才是重点。我打电话找她的重点。还是停止自怨自艾吧,以后决不再碰带酒精的东西就好了。
  
  “婚戒?”小微在短暂的沉默后,忽然大叫一声,“我知道了!”
  
  “什么?”我翻身坐起,终于有了重生的感觉。
  
  她又笑了几声后,才清清嗓子道:“我和那个服务生架着你出来的时候,你拽着人家不放,硬要给他小费。我劝都劝不住,你嫌拿钱包太麻烦,干脆把手指上的戒指摘下来硬塞给他,无论他怎么拒绝。还说‘小弟,把这个拿去送女朋友吧。今晚谢谢啊!’你没看那个服务生脸都绿了,却还好涵养地没说什么。我还想呢,你怎么那么大方,不过反正对咱们来说一枚戒指又不算什么,再说你喝醉了爱怎么样就怎么样吧。先把你弄回家才是要紧事,于是就这样了。那个……真是你的婚戒啊?”
  
  我有气无力地应了一声。尽管受了大打击,但也不是没有收获的。起码,我知道戒指的下落,也有找到的希望。只是……“那个服务生长什么样?”
  
  “很年轻的一个男孩。嗯……大约十八左右吧,长得很俊秀,身材高瘦。”她也记不太清了呢。
  
  “你知道他叫什么吗?”
  
  “我怎么会知道?你不会以为我连那么嫩的小子都会下手吧!”没好气地顶过来,“需不需要我陪你一起去?”
  
  当然好——“那我开车去接你。”
  
  “现在?那可不行,我马上要去约会哎。明天吧,我把明天的约会推掉!”
  
  我咬唇,恐怕等不了那么久了,就连多一天也不行。“我还是自己去吧。谢谢你啊。”
  
  “说什么谢,你……呵呵,加油吧。”
  
  挂上电话,我长长地叹了口气。只能孤军奋战了,丢了戒指的事除了小微还没告诉任何人,我也不打算告诉任何人。因为那样,会很麻烦。
  
  ***
  
  走进KTV,前台接待的人立刻用诧异地眼光看我。毕竟大中午来这里的人,而且还是一个人来这里的人,怎么样都算稀有动物。
  
  “你好!”接待生诧异过后,还是礼貌地打招呼。
  
  我僵硬地笑:“你好。”
  
  “一位?”
  
  “哦……我不是来唱歌的。”
  
  “那……?”
  
  “是这样的。我几天前来这里时,有些东西落在了包厢里。”我尽量委婉地解释。
  
  “哪间包厢?”
  
  惨了……我暗中翻个白眼,绞尽脑汁回忆:“我不记得了。”然后我看见接待员瞬间呆滞的脸。“让我问一下吧。”
  
  拿出手机,我打算再次求助小微,就在拨完号码响起“嘀——嘀——”声的时候,一个高瘦的身影从楼梯下走上。他抬起头,清冷的双眸望向我。
  
  很年轻的一个男孩。大约十八左右,长相俊秀,身材高瘦。重要的是,我觉得他面熟。
  
  应该是他,我很确定。而且,他看我的目光并不陌生,冷冷地还带着些讽刺和笑意。他居然在嘲笑我!
  
  我指着他对接待生说:“当时包厢里的服务生就是他。”
  
  “许朝颜?”训练有素的服务生立刻安排,“你带这位小姐去你负责的包厢里,她说遗落了些东西。”这个时间,任何包厢都是没有客人的。
  
  “好。”他淡淡地应道,冲我做了个“请”的手势,不带一点温度,便领着我走下楼梯。
  
  我看不见他的脸,却可以猜出他眼中的冷讽一定又多了些。在他眼中,我一定是个挥霍无度,且酒风极差的千金小姐,却还在事后寻找所谓遗失的东西。
  
  我想,他也应该知道,那所谓遗失的东西是什么了。所以,在到达那间包厢后,我开门见山:“那晚失态了,对不起。”
  
  他微微扬起俊眉,眼中闪过一道惊讶的光芒。仿佛没料到我这种无药可救的败家子会开口道歉。但年轻的脸上却还是一副冷冷的表情,深沉得和他的年龄完全不符。
  
  “你还记得……我硬把一枚戒指塞给你吧……那是很重要的戒指,所以请你能不能……”我垂下眼帘,强作镇定并且还算流畅地说完。
  
  “还给你?”不带任何感情的冷澈声音响起,完全没有变声期特有的沙哑。
  
  我轻轻点头。
  
  一片静寂。
  
  我于是抬眼看他,正望进他深沉的眼底。连眼睛,也不像个年轻的孩子呢。他不过十八岁,却在这里打工,大多数男孩的十八岁正是泡女孩打游戏的年纪。什么样的经历让他如此早熟?在我的世界里,没有这样的人。
  
  起码我没有见过。
  
  “扔了。”两个字如重锤般砸在我的心上。
  
  “什么?”
  
  “我说,扔了。”
  
  全身力气一下被抽空,我大脑一片空白,愣愣地把视线停驻在他的眼睛上没有移开。
  
  “能轻易送人的戒指应该不会太值钱的,不是吗?”他环着胸,借着身高优势居高临下地看我,“而且……显然,它对你并不重要。”
  
  “我那时醉了!那戒指很重要的!”不关他的事,他当然可以用豪不在意的语气说出这些话,拜托,那是婚戒,婚戒!结婚是人身大事好不好,那婚戒很值钱的好不好,怎么?就因为这些自以为是“认为”就被他扔掉了?
  
  “珍贵的东西,无论如何都不会轻易送给别人的。”
  
  我哑口无言。
  
  许久,才重拾自己的声音:“告诉我你扔到哪里了?”
  
  “真的很重要?”终于冰块脸仿佛融化了些,声音也带着隐隐的歉疚。大概是我失魂落魄的样子打动了他,让他的“自以为是”开始动摇。
  
  其实连我自己也不知道那婚戒对我来说究竟是否重要。我知道他说的没错,他的自以为是并不是单纯的自以为是。我认为婚戒的重要,只是因为它在未婚夫、亲家和父母严重很重要,它对这婚姻很重要。我如果丢了它,我的下场会很惨。其实从头到尾,我对它的重要性只是感到无所谓,反正带就带了,带上也很好看,不会轻易弄丢,也没想着怎样保存。
  
  在我心中,代表了神圣婚姻的婚戒,竟廉价到当小费送给了KTV的服务生。是这样的吧,因为对于婚姻,我的态度又何尝不是这样?
  
  “是很重要。那是我两周后结婚要用的婚戒,特别订做价值二十五万,你说重不重要?”嘴上却还是这样说着。
  
  他眼中在快速闪过惊讶后便又盛满了讽刺:“谁让我见识短呢,把这么值钱的东西当成废物扔了。”
  
  心莫名地痛了一下。
  
  他好像是第一个用这样的眼光看我的人。从小到大,围绕在我身边的目光都是羡慕或爱慕,嫉妒或友善,从没一个人会这样讽刺地看我,表情像我欠了他二五八万。
  
  而这个人,不过是个小鬼而已。
  
  但此刻,我根本没有教训他和愤怒的力气。也知道自己根本不想教训他。错在我,失态在我,他的讽刺很自然。我收回目光,绕开他准备走出包厢。
  
  “你不想知道我把戒指扔在哪了?”
  
  我的脚步微顿:“反正也找不到,算了。”
  
  就在我前脚迈出门的那一刻,许朝颜清冷的声音再次响起:“我骗你的。”
  
  我猛然回头。
  
  一点灿烂光亮在他手心闪耀。
  
  “还你吧。”他把手伸到我面前。
  
  这么说,他是在开玩笑了?这个人,还真没玩笑的天分呢。看他现在的脸,还是跟没温度得像雕象一样。
  
  我无声地微笑,拿过戒指却没戴到手指上。“谢谢啊。”
  
  他轻扯嘴角算是笑,眼眸中滑过一丝我看不懂的情感。也是生平第一次,我对一个人起来好奇之心,我想了解他——许朝颜。
  
  那是我和许朝颜的第一次见面,不知道算不算就此认识。
  
  我在拿走戒指后和他道别,就回了家。对他的好奇和想了解他的心情也被自己认为一时兴起。
  
  我只知道他叫许朝颜,而且刚开始却还不知道朝颜这两个字怎么写。他也只知道我两周后要结婚。
  
  谁也没想到,从此以后我们的人生回有交集。我们本是两个不同世界的人。
  
  ***
  
  两周后的婚礼,没有如期举行。
  
  很简单也很俗的理由,我的未婚夫和一个女人闪电恋爱,身为父母宠爱到极致的独生子,他轻易说服父母解除了与我的婚约。
  
  父母感到痛心却也好风度地没和他们撕破脸,毕竟是多年的好友,生意上的伙伴。只是回家后,才把羞耻和愤怒发泄到我的身上。
  
  我得以离家出走,自立门户。
  
  完成了很久以来的夙愿。
  
  几年前大学毕业后,我并没有如父母所愿进入家里的公司工作。不是因为太有志气地像许多人那样想靠自己的力量打出一片天地,而是纯粹的反感。虚伪的应酬,刻板的笑脸,朝九晚五,要多无聊有多无聊,而且在一定程度上,我是孤僻的。人多,喧闹都会轻易地让我心烦意乱。 
  
  所以,我窝在家里,除了定期给一家杂志社写影评,成了很多人眼里的米虫。
  
  现在这个米虫不仅遭未婚夫抛弃,还被家里赶出来,在罗小微的嘴里我听到了关于我的几种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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