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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护花铃-第1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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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南宫平忍不住大喝一声:“什么权力?师傅虽然令我好生看待你,你却无权在我面前如
此说话!”
  梅吟雪冷冷道:“我有权!”
  南宫平大喝道:“你再说一遍试试!”双拳猛握,跨前一步,与梅吟雪相距,几乎不及
一尺!
  梅吟雪凝望着他,冷冷道:“我有权,因为我无辜地被他损害了我的名誉,击伤了我的
身体!我有权,因为我苦心练得的武功,曾被他一掌毁去!我有权,因为我为了他的刚愎与
愚蠢,浪费了我的青春,浪费了我生命中最最美好的十年岁月,日日夜夜,时时刻刻,僵卧
在那具不见天日的棺材里,过着比囚犯还要痛苦千万倍的生活!”她越说越是悲愤激烈,本
是冰冰冷冷的语声,此刻却已变做声嘶力竭般的大喝!
  南宫平越听越觉心寒,本是挺得笔直的身躯,此刻已不自觉地有了弯曲。
  只听她语声一顿,突地一把抓起南宫平的手掌,转身狂奔。
  南宫平武功不弱,轻功犹强,但此刻却觉手上似有一股大力吸引,两旁林木如飞倒下,
飞掠的速度,竟比平日快了数倍!
  他暗中运行一口真气,大喝道:“你要怎地!”手腕一反,方待挣脱她的手掌,却见她
身形已渐渐放缓,奔人那片停放棺木的山林。
  林中已几乎没有天光,那具平凡而神秘的紫檀棺木,仍然阴森地放在地上,她一掠而
前,猛然掀开棺盖,大声道:“就”就是这具棺木,就在这里,我度过十年,除了夜间你师
傅将我扶出,解决一些生活中必需的问题之外,我便没有走动的机会!“她语声又一顿,但
根本不容南宫平插口,便又接口道:“你不妨闭起眼睛想上一想,这是一段怎样的日子。我
只要你在这里面度过十天,只怕你便已不能忍受,何况是十年……十年……”
  南宫平呆呆地望着那具窄小而阴黯的棺木,梦吃般地低语:“十年……十年……”忍不
住机伶伶打了个寒噤!
  树梢有初升的星光漏下,细碎地映在梅吟雪面上,她深长地吸了口气,又幽幽地叹了口
气,缓缓道:“我在棺中时时刻刻心中希望着的,便是每天晚上那一段自由的时间快些到
来,纵然这段时间你师傅也不过只让我在他那间没有灯光、没有窗户的房间里,耽上片刻,
但我已心满意足!”
  南宫平心中一动,懔然忖道,“难怪师傅他老人家将卧室设在庄中最后一进房中最偏僻
的一个角落!难怪他老人家夜晚不容掌灯,房中不设窗户!难怪他老人家每晚将棺木抬进卧
室,放在床侧……”他长长叹息一声,不敢再想下去!
  梅吟雪目光不住移动,似乎在捕捉林木间漏下的那些纲碎光影,又似乎在捕捉脑海中那
一段黑暗、痛苦而悲惨的回忆。
  她口中缓缓叹道:“幸好我每天都有这一个希望,否则我真宁愿死于千刀万刃,也不愿
死于这极痛苦的绝望,但是……这种希望和期待,其本身又是多么痛苦,有一天,你师傅无
意间打开房门,那天大概是满月,从门隙射入的月光极为明亮,我那时真高兴得要死,但月
光下,我看到你师傅的样子日渐苍老,我心里又不禁难受,日子一天一天地过去,我想我也
该老了!”她语声又变得无比的幽怨和温柔,就像是有一个聪明而多情的诗人,在晚风中、
山林内,用七弦的琴,奏起美丽而哀伤的调子。
  美丽而哀伤的琴韵在晚风中飘舞,于是,南宫平心底似乎也不自觉地升起一阵蓝色的忧
郁。
  南宫平不觉忘记了她的冷血和孤僻,因为他此刻已开始同情起她悲惨的遭遇。他不由长
叹一声,缓缓地道:“往事已矣,过去的事,你也不必……”
  梅吟雪截口接了句:“往事……”突又放声大笑了起来:“不死神龙已死,我又奇迹般
留住了我原该早已逝去的青春,我再也不必像死人似的被困在这具棺木里,因为世上再也无
人知道我真实的身份……除了你!”
  “除了你!”她的目光竟又变得异样的冰冷,冰冷地望在南宫平面上,这美丽的女子,
情感竟是如此复杂而多变,无论是谁都无法在一个言语和行动上,推测出她下一个言语和行
动的变化,在这刹那之间,她的变化的确是惊人的。
  南宫平愕了一愕,沉声道:“你奇迹地留住了你本该逝去的青春,你又奇迹般恢复了你
自由的生命,那么你此刻心中的情感,本该是感激,而不该是仇恨,我虽然……”
  梅吟雪尖刻地冷笑一声,道:“我感激什么?”
  南宫平沉声道:“你至少应该感激苍天!”
  梅吟雪道:“苍天……哼哼!”长袖一拂,转身走了开去,再也不望南宫平一眼!
  但南宫平却在呆呆地望着她潇洒的后影,望着她飘动的衣袂!
  只见她脚步虽然缓慢,但转瞬间已自走出林外,南宫平目光渐渐呆滞,显见已落入沉
思,因为人们在思索着一个难以解决的问题时,他的目光便定然会变得异样地呆滞与空洞。
  她淡白的身影,已将在夜色中消失,南宫平突地一步掠出林外,轻灵地起落两次,落在
她身畔,沉声道:“梅姑娘,你要到哪里去?”
  梅吟雪缓缓停下脚步,霍然转过身来,冷冷瞧了两眼,冷冷说道:“你可知道,世上笨
人虽多,却再无一人比你笨的!”
  南宫平愕了一愕,变色道:“是极,是极……”牙关一咬,倏然住口。
  梅吟雪冰冷的目光,突地泛起一丝温柔的光彩,但口中却仍然冰冷他说道:“你若是不
笨,方才我说‘除了你!’三字的时候,你便该转身逃去!”
  南宫平冷笑道:“但我虽这般愚笨,你高抬贵手放过了我,我还要赶来追你!”
  梅吟雪道:“不错不错,你当真是笨到极点了!”逐渐温柔的眼波中,竟又逐渐有了笑
意,只是南官平低眉垂目,未曾看到!
  她语声一顿,南宫平立刻正色道:“家师已将你交待给我,你若是如此走了,叫我如何
去向他老人家交待?”
  梅吟雪道:“交待什么?反正‘不死神龙’已经死了!”
  南宫平面色一沉,凛然道:“不管他老人家是否已然仙去……”他暗中叹了口气,忍住
心中悲痛,“我都不能违背他老人家慎重留下的命令!”
  梅吟雪道:“那么你要怎么样来照顾我呢?”
  南宫平嘴唇动了两动,却又说不出话来。
  梅吟雪伸手一拂,将飘落到胸前的几缕秀发,拂到身后,冷冷道:“你既然不走,又要
‘好生照顾’我,那么你今后是不是要一直跟着我?”
  南宫平道:“家师之命,正是如此!”
  梅吟雪突地微微一笑,道:“真的么?”
  南宫平耳中听得她这动人的笑声,却不敢拾头面对她的笑容,诚意正心,收摄心神,缓
缓道:“家师临去前,已曾令我不得离开那具棺木一步,他老人家的意思,自是要我时时刻
刻地保护着你!”口中虽如此说,心中却大惑不解:“她武功比我高得多多,师傅他老人家
为何还要我保护于她?她武功如此之高,原可随时随地破棺自走,为何她又不做?”
  他想了千百种理由,却无一种理由完全合情合理,只听她突又一笑道:“既然如此,你
就跟着我好了,我走到哪里,你就走到哪里!”一面说话,一面已向前走去,走了两步,回
育“道:“来嘛!”
  南官平只觉心中怦怦跳动,亦不知是什么滋味,心中暗忖:“难道我真的要跟着她,她
走到哪里,我便跟到哪里?”干咳两声,沉声道:“为了师傅之遗命,你便是走到天涯海
角,我也只好跟着你。”
  梅吟雪轻轻一笑,道:“天涯海角……”又往前走了儿步,南宫平不觉面颊一红,却又
不得不跟了过去。
  这时他两人的心思,当真是谁也无法猜测,他两人之间关系的微妙,又当真是谁也无法
形容,梅吟雪在前,南宫平在后,只见她不住抬起手掌,抚弄着鬓边的柔发,似乎心中也有
许多心事。
  夜色更深,黝黯的树林中,一个最黝黯的角落里,突地漫无声息地掠出一条黑衣人影,
手中横抱着一人,似乎已受重伤。
  黑暗中看不清他的面貌,更看不清他手中横抱着的人是谁,只听他附在伤者的耳畔,轻
轻道:“你可觉得好了些?”
  他怀中的伤者立刻点了点头,道:“好得多了,若非阁下,我……”他语声之中,极为
明显地是在强忍着痛苦。
  黑衣人影打断了他的话头,截口道:“我实在无法将你送下华山,你重伤之下,也势必
无法留在这荒山上,但你只要强忍住痛苦,不发声音,按时将我放在你怀中的丹药吃完,数
日内你必可复原,那时你定已在山下,便可伺机逃走!”
  伤者咬牙忍住了一声呻吟,微声道:“大恩大德,在下……”
  黑衣人影截口道:“多言无益,他们此刻绝对也不会再重启此棺,梅吟雪也绝不会重入
棺中,只要你能忍住转侧时的痛苦,必能安全下山。”他一面说话,已一面将那紫檀棺盖掀
开,将伤者轻轻放了进去,又道:“我的丹药不但能够疗伤,还能疗饥,你放心好了。”
  已入棺中的伤者,挣扎着道:“千祈恩兄将大名告诉在下……”
  黑衣人影微一挥手,道:“我的姓名,日后自知!”缓缓阖上棺盖,目光四扫一眼,身
形忽转,闪电般向苍龙岭那边掠去!
  此刻梅吟雪与南宫平仍然漫步在如梦如幻般的星空之下……
  梅吟雪垂首走了许久,突地缓缓道:“你出身名门‘止郊山庄’在江湖中素称戒律精
严,你孤身与我同行,难道不怕武林中人的闲言闲语!”她头也不回,面上亦不知是何神
色!
  南宫平脚步微顿,沉声道:“只要你我无愧于心,又是家师之命,一些无聊小人的风言
闲语,又算得了什么,何况……”他于咳两声,便将“何况”两字下面的话掩饰了过去。
  梅吟雪道:“何况我年龄比你起码大了十余岁,根本毋庸避什么嫌疑!”
  南宫平走来两步,又自停止,望着自己的脚尖。
  梅吟雪突地转过身来,道:“你的意思是不是如此?”
  南宫平愕了半晌,道:“正是如此!”依旧没有抬头望她一眼。
  梅吟雪垂手而立,全身都静静浸浴在星光下,缓缓道:“既然如此,你还要答应我一个
条件!”
  南宫平道:“条件?……”
  梅吟雪道:“无论在谁面前,你都不能透露我的真实姓名!”
  南宫平道:“为什么?”
  梅吟雪冷冷一笑,道:“若是透露了我的姓名,武林中人知道我仍然未死,便是你师傅
也无法再保护我,何况你!”
  南宫平“哦”了一声,暗中忖道:“她仇家必定很多,若是知道她仍未死,定会向她寻
仇。”他耳畔似乎又响起了那高髻道人尖锐的声音:“……淫荡、邪恶、人人唾弃的荡
妇……”一念至此,他心中突地升起一种难以形容的感觉,愤然忖道:“她既是这种女人,
我岂能再替她隐藏掩护……”转念又忖道:“但师傅他老人家却已如此做了,又令我也如此
做,我岂能违抗师命!”一时之间,他思潮反来复去,矛盾难安。
  只听梅吟雪道:“你答应么?”
  他深深吸了口气,道:“答应!”
  梅吟雪道:“无论什么人?”
  南宫平道:“无论什么人!”
  梅吟雪上下瞧了他两眼,突地柔声一笑,道:“你日中虽答应,心里却有些不愿意,是
不是?南宫平目光一抬,浸浴于夜色中的梅吟雪,竟有一种出尘的美,美如仙子!他心中不
禁暗叹忖道:“她为什么竟会是个淫荡邪恶的女人!”
  梅吟雪道:“是不是?”轻抚秀发,缓缓走了过来。
  南宫平再次垂下目光,道:“我口中所言,便是我心中所思!”只觉一种淡淡的幽香飘
来,他纵未抬头,亦知梅吟雪已走到他身畔!
  只听她忽又柔声一笑,缓缓道:“你既然已答应了我,我知道你就永远不会更改的,可
是我要告诉你,我脾气怪得很,有时会令你无法忍受,到了那时候,你又该怎么办呢?”
  南官平剑眉微剔,道:“只要你不再做害人的事,别的我都可忍受!”他忽然发觉自己
如此跟随着她,除了遵守师令,看顾于她之外,还可以随时阻止她做出伤天害理、不齿于人
之事!
  莫非师傅他老人家令我看顾于她,亦是为了这个原因?一念至此,他心中忽觉一片坦
荡:“若我能使一个恶名远播的人改过向善,那么我纵然受些屈辱委屈,又有何妨!”于是
他抬起头,但然望着她,她柔声一笑,道:“现在天已很晚了,我们总不能夜宿空山吧!”
  南宫平道:“自然要下山的!”
  梅吟雪轻笑道:“走!”
  她身形似乎因她心情的轻盈而变得更轻盈了,宽大的白色长袍,飞扬在如梦的星空下,
再衬着她满头飞扬着的长发,仿佛只要一阵清风,便可将她吹送到梦境的尽头。
  南宫平仍然迟疑了半晌,方自展动身形,他无法追及她轻盈的身影,三两个起落后,他
轻呼一声:“梅姑娘,慢走!”
  梅吟雪长袖一拂,回顾道:“什么事?”
  南宫平身形飞掠,直到掠至她身前,方自停下脚步道:“我此刻还不能下山!”
  梅吟雪微微变色,道:“方才说过的话,难道你此刻便已忘了?你不是说我走到哪里,
你便跟到哪里么!”
  南宫平道:“我只希望姑娘能等我一下,因为我还有些事未曾……”
  梅吟雪展颜一笑,截口道:“你是不是还要回去将那具棺木取来?”
  南宫平道:“正是!除此之外,我还有一些同门兄妹留在山上,不知下山了没有,我好
歹要等他们一等!”
  梅吟雪道:“同门兄妹,他们若见了你身边突然多了个我,又该怎么想呢?”
  南宫平怔了一怔,半晌说不出话来。
  梅吟雪缓缓道:“他们若要寻你,方才便该已经跟来,只怕他们早已下山了!”
  南宫平心中暗暗叹息了一声,不知道本来情感极为浓厚的同门,现在为何对他如此淡
漠。
  梅吟雪又道:“至于那具棺木,此刻早已没用了,带不带下山去,都没有什么关系,我
们又何必在这空山里受苦,还是早些下山去的好,寻个幽静的地方,我可以将你直到此刻还
没有十分清楚的故事,源源本本地告诉你。”
  南宫平微一沉吟,霍然抬起头来,朗声道,“无论如何,那具棺木是家师的遗物,我定
要将之带下山去!…”他语声微微一顿,又道:“还有我的同门兄妹,无论他们怎样,我也
定必要等上一等,也算尽了我的心意!”
  梅吟雪道:“我说的话,你难道一点也不听?”她温柔地望着南宫平,似乎要以自己如
水般的秋波,融化南宫平铁石般的心肠。
  两人目光再次相对,良久良久,都未曾霎动一下,这两人之间,淮也不知道彼此究竟谁
是强者。
  此刻星光更亮,夜却深了。
  同样的星光下,同样的夜色中,龙飞目光所对的,亦是同样温柔的如水秋波。
  他此刻正奔行在华山的山阴后,嗟峨的山石,浓密的林木,以及渐深的夜色,和夜色中
的荆棘,使得他的步履虽然迅炔,却异常艰难。
  郭玉霞纤柔的手掌,温柔地牵着他粗壮的手臂,她娇小的身躯,也温柔地依附在他身
上,虽然她轻功较她夫婿为高,武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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