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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王爷的私房美人(艳本倾城之一)(出书版) 作者:千寻-第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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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细观地上的血渍,谨容承认他的手法比自己更精妙,他能够避开血管直达骨头,没让病患流更多血,这点她远远不及。

  只是手法真残酷,他就没想过如果病人熬不过疼痛死去呢?

  谨容下意识回头望向简煜丰,他满脸的孤傲落入她眼中,这男人……是不介意别人疼痛的吧。

  她起身交代道:「陈管事,你去找两个人把伤患送到後面,再找人把这里清一清。小银,你帮他把伤口处理好,再找个小厮帮他打理身子、换件乾净衣裳,小芽,我开药,你把药熬好了再让他起来喝。」

  众人领命分头去忙,小芽等在桌边替老板磨墨,她三两下把药单开好,小芽方入手,药单就被简煜丰火速夺走,他飞快将药单看一遍,然後提笔在上头添上两种药。

  小芽看一眼谨容,後者正皱着眉头,考虑要不要在这个自以为是的男人面前将新添的两味药材删除,他的药的确可以助病患将身上余毒尽快排净,问题是这药力太狠,若病患承受不住是会死人的。

  她犹豫着,像是知道她的顾虑似的,简煜丰开口,「他的内功深厚,能够禁得住。」

  他知道患者内功深厚?

  换言之,他已顾虑到药力问题,之前也并非贸然出手,他是确信对方熬得过才下狠手?

  谨容点头,将药单交给小芽後,目光对上简煜丰。「请问公子怎麽称呼?」

  「非得在这儿谈?」

  谨容看一眼满地未清理的血渍,以及已经候在外头等着看病的病患,说道:「请公子移步,到里面说话。」然後走到门前,柔声对好奇张望、窃窃私语的众人道:「待里头清理妥当,马上为各位看病,还请稍待一会儿。」

  她领身走在前头,简煜丰跟在後面,看着她的窈窕身姿,嘴角微翘。

  肤如凝雪、目光清澈,米粒似的酒窝在嘴边忽隐忽现,她绝对是个美丽女子,却不是那种教人一见便目不转睛的绝伦美艳,她让人观之舒坦,而眉目间散发出来的自信也令人不自觉高看几分。

  不过,她的打扮倒是离谱了,这样春光明媚、风和日丽的天气,竟穿着寒冬的夹袄,有这麽冷吗?

  之前他试想过济民堂的老板是怎样的人?是满口仁义的老头子?是济弱扶倾的中年男子?抑或是和自己一样碰到好师傅、习得一身医术的年轻男子?

  不管怎麽想,都没想过竟然是个姑娘家,她很娇小,站在自己跟前像个没长大的娃儿,这样的女子竟能规划整个村子的生计、炮制出那麽多种药?

  简煜丰随着谨容进屋,她顺手端来两杯茶水,不似一般人家奉上的茶叶,而是明目的决明子枸杞茶,果然是济民堂,连待客的茶汤都是用养生药材熬煮。

  「还问公子贵姓大名?」会进济民堂的只有两种人,看病的、抓药的,很显然他两种都不是。

  「简煜丰。」

  谨容点点头,再问:「不知公子到济民堂有何贵干?」

  他摆明一身好医术,而他的穿着更不像是想到这儿坐堂的大夫,那麽他上这里来做什麽?挑衅还是砸锅?

  自从那几味药丸在京城里闯出名号,便不时有人上门企图求取药帖。

  并非她藏私,这药除了药帖,熬炼过程也极其繁复,她可是试过好几遍才成功的,倘若旁人做出劣货鱼目混珠,将她辛苦打下的名号给破坏掉,届时桃花村上下几百口人的生计怎麽办?

  因此她开出条件,想学?没问题,但得在这里熬上个一两年,确定手艺成了,再到外头去赚钱。

  「只是想来瞧瞧。」

  瞧瞧?不就是医馆吗?她望向他,清澈的黑瞳带上几分疑惑。

  「济民堂的药丸是你亲手炮制的?」

  「是。」不过,现在已经有两位师傅能够取代她。

  「为什麽单卖药丸,却不在京里建新医馆?难道不担心有不对症的病人吃了,反而延误病情?」

  「那些药就算不能治疗病症,也能强身健体,对肠胃多少有助益,何况两害相权取其轻,我不能时常进京,病人想寻我看病往往要车行数十里,迢迢长路来到桃花村,如果京城有药丸可买,某些轻症病患可以免除奔波劳苦。」

  「好大的口气,说得好似京里都没能人?」简煜丰昂起下巴凝目望她,即使心底有些许欣赏之意。

  简煜丰这号表情往往可以吓走不少宵小夜盗,但很显然地,谨容并没有被吓到。

  她微微一哂,未多言,表情摆明了「本姑娘就是有夸口本钱」。

  谨容细细审视着他,实话说,他并不是斯文俊朗的那类男子,五官虽是好的,浓眉高鼻、坚毅薄唇,眼睛深邃得像一汪潭水,可惜线条太刚硬,挑好听话来说是严肃威仪、气势天生,说难听了,就是难亲近。

  如果以他为药,大概可以用来治小儿夜啼。

  谨容冷冷一笑,态度骄傲,她这个人是这样的,人敬她三分,她便还人一尺,但想踩低她,就得先衡量自己的腿够不够长。

  「所以公子大驾光临,是为了来瞧瞧济民堂里有没有能人?」她的口气中带着讽刺。

  他的确是,不过……简煜丰笑而不语。

  这位姑娘胆子大得很,竟敢在他面前摆姿态,放眼京城,敢用嘲弄口气跟他说话的着实不多,耸耸肩,他换了个话题。「那药制成丸,你用的不是蜂蜜?」

  「没错。」

  「所以是用什麽?」

  「这是本医馆的秘密,若公子真感兴趣,欢迎到济民堂应聘制药师傅,以公子的资质,约莫学个三五年便能窥知其中秘诀。」

  「你以为本公子有时间耗?」

  「习医本是条漫漫长路,医术、医心并非一蹴可几,我想公子应该很清楚。」

  「是吗?我三年就出师,倒不觉得习医有何困难。」

  三年?他的话引出她的崇拜与赞叹。

  这样短的时间内就能习得一身好医术,她连想像都觉得困难,她自认是个勤勉上进的学生,跟在师傅身边习医七年也不过小成。而他……不过短短三年?

  「既然公子如此聪慧,那麽带几颗药丸回去琢磨琢磨,定能窥得其秘,今日公子帮济民堂这麽大的忙,待会儿公子回去前,谨容定让陈管事将每种药丸都为公子带上一些。」

  她又讽刺他?好得很,有人就是天生不知死活。简煜丰微微咬牙。

  话说完,谨容起身准备离开去吩咐陈管事,她微微抿唇,把笑意含在嘴边。

  一见她动,简煜丰直觉伸手握住她的左手。

  这一握,心陡然惊悸,他抬头直直望向谨容。

  她蹙眉,直觉将他的手甩开,但简煜丰不允,一把将她扯回原位,下一刻,她的手被拉到桌面上。

  他要做什麽啊!谨容心急,飞快从怀间取出金针,她可不是个可以任人拿捏的主儿,狗咬她,她虽不至於反咬,但也得让狗学会教训。

  倏地,她执起金针就要往他手腕穴道戳去,可简煜丰动作比她更快,食指飞快掠过她上臂,她的穴道一阵发麻,之後便再也动弹不得。

  她被点穴了!谨容真想破口大骂,今儿个自己是犯了哪路神仙?

  「敢问公子,你这是在做什麽?」

  简煜丰不回答,抓起她的手细细把脉。

  谨容当然明白他在做什麽,方才他碰到自己的手,定是被她冰寒的手给惊吓住,才有此番举动。

  她的体质极其阴寒,所以夏日她做冬季打扮,到冬天,再多的皮裘火炉环身也经常让她冻得牙齿打颤。

  经过这些年的调理,她已然恢复不少,至少能出门、能跑能跳,不像小时候一到冬天,她就得在床上病上好几个月。

  谨容能理解简煜丰的行为,但不代表谅解,再怎麽说她都是云英未嫁的女子,他这般作法未免不把人看在眼里。

  「简公子,你的医术太霸道,难道你从不问病人的感受吗?」她口气不豫。

  虽是这麽说,可她也明白自己是白问。

  若他在乎病人感受,那麽面对方才外头的伤患,他会先扎个几针,让对方在取箭剔骨时不至於痛得昏厥;如果他在乎病人感受,他会像她,宁愿多花上十数日工夫慢慢清除病人身上余毒,而非用虎狼之药,只求三日见效。

  他这人只在乎自己的医术是否登峰造极,根本不在乎他人看法。

  简煜丰果然没回应她,只是细细为她把脉,那表情像是发现什麽奇珍异宝似的。

  怎麽,想医好她,证明自己的医术高强?谨容恨得磨牙,她就不信连师傅都无法根治的病,他有法子可医。

  好半晌後他才松手,却没为她解穴,他两手环胸像在筹划什麽似的在她脸上几番打量,那眼光像是黄鼠狼对上鸡,大野狼碰上小羔羊,令她头皮发麻,有即将被吃乾抹净的恐惧。

  「你,没有长寿的身子骨。」

  所以呢?她该早早找条绳子把自己给吊死,以免浪费过多的粮食?开玩笑,谁能预估自己活多久?还有人说她熬不过十岁呢,她还不是一路活到如今,即将再凑出一个十年。谨容毫不畏怯,眼睛直视对方。

  简煜丰自顾自往下说:「所以一个早该为人妇的女子,这般拚命翻腾,又开济民堂又炮制药丸又买地植药,是想要……留下你的医术,还是想留下更多的银子?」

  倏地,谨容心底打起冷颤,他只消短短几眼便能看穿她?

  她压下心惊,刻意仰起下巴,冷声道:「倒不知公子这般热心,特来一趟桃花村打探我的根底,是存着什麽目的?」

  他没回答,她亦不说话,两人就这样眼对眼、鼻对鼻,像在比赛气势似的互望对方。

  一刻钟、两刻钟……到最後是谨容撑不住了,才轻哼一声,说道:「不劳公子忧心,不论我想留下什麽都与公子无关。」

  「我可以帮你,不管你想留下什麽。」他的口气严峻,想吓人似的,但谨容天生大胆,没那麽好吓。

  「抱歉,我不需要任何人相帮。」

  「倘若本公子插手,我保证在你闭上眼睛之前,济民堂会开上百家,而以你为名的医书将广传天下,至於你的药丸,那更不必说。」

  谨容失笑,原来他猜错了,他们终究是陌生人,他懂她并不多。

  在她心里,济民堂不需要开太多家,药丸不必卖太多,只要能够让桃花村的村民衣食无忧,父母亲与哥哥一世够用即可。

  至於医书,她从没想过让自己的名字广传天下,她只想把师傅交给她的以及自己所悟的医术编写成书,让济民堂的大夫日後碰到疑难杂症时得以参考。

  她的心很小,只想要她的朋友亲人过得好,根本没想要流芳百世、名垂千史。他高估了她的野心。

  「我不相信天上会掉下黄金白银,只相信天底下没有平白无故的好,得到越多就必须付出越多,与其诱惑,不如说实话,说吧,你要我做什麽?」

  「同我进京,跟我去救一个人。」

  她不排斥救人,但排斥他高高在上的态度,何况她并不天真,如果只是单纯救人,他不需要开出这般优渥的条件。

  「第一,简公子的医术不比小女子差,相信你出手,那位病患定能药到病除。第二,我要的没有公子想像的那样多,如果上天注定我早夭,我只想在闭上眼睛那刻,有亲人朋友在身旁听我叨絮几句。所以多谢公子抬举,恕谨容无法应承。」

  「你这是敬酒不吃吃罚酒?」简煜丰那张脸本就令人害怕,而瞬间变化出的阴森表情更是让谨容心口一窒。

  偏偏她是个不服软的,吃菜专爱挑硬梗子啃,即便心惊,还是要硬起声势堵他几句。

  「公子又说错,我一生没吃过酒,如果想活得更久,更是连沾都不能沾,所以不管敬酒或罚酒都请公子自便。」

  很好、好得很,天底下再没有比她更有能耐的女人,能够把他气到想一把掐死人。简煜丰倏地起身,弯腰向她凑近,近到她可以感觉他的气息喷在自己脸上。

  「相信我,你拒绝我,绝对会後悔一生。」

  「所以我是不是该庆幸,无法长寿的小女子并没有太长的一生可以後悔?」他的表情越来越凛冽,她逼自己冷静应对,虽然心底已经开始後悔。

  他的回应是两声冷笑,像拿着钢刀在铁片上磨过似的,然後甩袖转身离开。

  直到他甩开帘子走出门後,谨容才想起来,该死,他没给她解穴!

  她得维持这个状态多久?一个时辰?两个时辰?还是十二个时辰?

  该死,他是从哪个帮派里冒出来的呀?用这等手段对付一个弱女子,岂不是拿尚方宝剑杀鸡、拿龙头铡砍鸭头?他不嫌浪费,她都替他心疼。

  第二章 温良公子求亲

  热气蒸腾的制药室里,每个人都是汗水淋漓,头发黏答答地贴在额前,衣服湿透,连放在脖子上的帕子也得不时到外头拧一拧,把汗水给绞乾。

  所有人都一身狼狈,唯有谨容一副从容自在的样子。

  她喜欢在这里做事,旁人受不来的热,偏是她最称心的温度。

  汤汁在锅里慢慢熬炼,飘出浓浓的草药香,她深吸气,笑出满心惬意,因待它收汁制成丸便可大功告成。
抬起头,谨容面上带着一丝笑意,想起简煜丰,手上的药勺顿了顿。

  观人观相,她从师搏那里学过一些,她不认为那个简煜丰是个好人,却也不相信他是坏蛋,至少他那身医术是值得称赞的,他不爱笑,礼仪也差得紧,同人说话却一副高高在上的摸样,半点不讨喜,可这样不讨喜的人……却总是让她一再想起。

  为什么?她试着找到原由,也许是因为他的恐吓吧,没错,就是这样,从小到大,她虽不是娇养的名门千金,却还没让人吓过呢。

  连上次那凶神恶煞的壮汉都没吓着她。

  那位壮汉身体倒是恢复得很快,也证明了简煜丰即便开了虎狼之药,对病患的身子果真无大碍。

  那位壮汉名字叫做姜成,胡子刮掉后,整个人年轻许多,看起来也就二十几岁,他不太说话,成天待在屋子里面吃吃喝喝睡睡,日子过得挺悠闲。

  谨容想,倘若换了旁人,大概连觉都睡不安稳吧,会受那样子的伤,追杀他的肯定不是平常人,有这般猬戾的仇家在岂得安生?除非是仇家己经悉数被他歼灭。

  这想法一出现,轮到谨容不安稳了。话说无知者无惧,她便派了胆子大的小芽去问问姜成日后有何打算,结果姜成误解,让小芽抱着那把乌金大刀出来,说是要抵诊金药材费。

  唉,她确实想把这尊大神送出去,可问题不是诊金而是、而是……

  谨容不禁愁眉苦脸,将病患赶出医馆这话,身为有医德的大夫怎么说得出口?

  但对方可能是背上几条人命的江湖人士……算了,只求他别恩将仇报,也别学那位简公子临行还给她点上几个穴道就好。

  「容姑娘。」陈管事在门口朝着里头喊。

  谨容转身看见陈管事满脸的愁苦,顺手将饧勺交给旁人,走至屋外问:「怎么了?」「江大夫让我过来请容姑娘,前头有个公子来求医,江大夫和王大夫联手医诊,都找不出病因。」「好,我马上过去。」

  她取下包头巾及围裙,将双手洗净后随着陈管事走到外头。

  她很清楚王大夫和江大夫的能耐,他们看过不少疑难杂症,能为难到他们的疾病着实不多,如今两人都联手了还寻不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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