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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章

兰麝天下 作者:鹦鹉溪(起点vip2013-08-21完结)-第3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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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登时,四阿哥满面红光,大喜过望,立即仆地谢恩。

    六阿哥虽然早已表明了心志,却忍不住仍然心存侥幸,闻言立时僵成一根冰柱,一颗痴心裂成碎片!

第一卷九儿 第六十章青梅煮酒

    大年初十,寒风冷冽,因为皇上病体未愈,宫里依旧冷清,春节期间只按年俗礼制由四阿哥代为祭祖,其余活动全部暂停了。

    民间却该怎么热闹还怎么热闹!小孩子堵在巷口点炮仗,比比看谁家的烟火更花哨。

    今年京城冬日的街头有一个大变化,冻馁饿殍明显少多了。

    黎民慈善社年前又举办了一次大型活动,以给皇上乞求康复为由,在京城号召,凡殷实人家以上,不限金额,自愿捐款搭建慈善棚屋,无处过夜的流民乞丐可以暂住此处。宫里静贵妃带头捐赠纹银千两,宫里王公显贵纷纷解囊,所有收支账目在《新生活》新年增刊上登了出来。一时黎民社人气再起,轰动京城。

    瓦楞胡同算是小康之家聚居之地,围墙上积着白雪,街道却洒扫得十分干净。家家户户门檐之下贴着门神,写了对联,有的还挂着大红灯笼。青瓦灰墙,窄巷红灯,谁家院墙,一枝红梅斜倚墙外,分外温馨。

    日上三竿,瓦楞胡同口的林府便热闹起来,几辆清黑油布遮蓬马车、一顶暖轿陆续在门口停下,几位贵客登门,林则徐的长子林汝舟早早儿地从隔壁自己家里过来,站在门口迎候嘉宾。

    暖轿上下来的是老熟人了,天天都来报到,便是大名鼎鼎的《海国图志》的作者魏源,闲人《洋务周报》主编。几辆马车上分别下来的却是四阿哥、六阿哥和身着男装的九儿。

    林汝舟在朝中入翰林院庶吉士,却还没有跟两位阿哥打过交道,是以毕恭毕敬地大礼见过,对九儿则客客气气地拱手作揖,魏源也分别与三人见礼。

    贵客迎进门,林府窄小,容不下车辆仆从,三人的随从将随车带着的见面礼流水价送进林府,然后便被迎进了隔壁的小林大人府上去歇息。

    林府院中无甚园艺修饰,只一株老梅,枝干苍劲虬结,指天而立,朵朵白梅,傲雪凝霜,今天宴请的东主正站在院中等候。

    林则徐,今年已经六十有六,一袭布衣,身形干瘦,肤色黝黑,眉色清淡,白发长须,一副沧桑老迈之相,但,一双狭长的眼睛却仍然眼神锐利。

    两位阿哥一进院门,林则徐欲行大礼,四阿哥疾步上前扶住,连声说道,“林大人免礼,免礼!”待得林大人站定,四阿哥朗声说道,“虽从前未曾谋面,但是林大人乃奕宁毕生之导师,请先生受学生一拜。”说罢躬身长揖,一旁六阿哥亦步亦趋,跟着拜下去。

    林则徐赶紧去扶起两位阿哥,诚惶诚恐地连声谦辞,“不敢!不敢!四阿哥言重了!老朽能到京城来养病,多亏了两位阿哥多方周旋,老朽感激不尽!”

    “能当面聆听林大人教诲,是学生之福!”四阿哥诚恳地答道。他一向会说场面话,此番言语却发自肺腑。

    “想必这位就是名动上海的九公子了?”林则徐笑容可掬看向九儿。

    九儿赶紧上前一步躬身作揖道,“见过林大人!”

    林则徐一见九儿的做派,隐约看出女儿之气,不禁露出一丝诧异之色。

    四阿哥见林则徐瞧出端倪,也不说破,只一笑而过。魏源因为刊印《新生活》的缘故,早与九儿打过交道,是以明白林则徐的惊讶。但是他却也是刚刚知道,原来玉兰竟是九公子,惊愕之余,却也不多言,只在一旁反客为主,笑呵呵地招呼大家进屋。

    屋内陈设简朴,普通的案几桌椅,唯一能透露主人志趣的便是那一副中堂对子,笔锋遒劲、力透纸背,上书:海纳百川有容乃大,壁立千仞无欲则刚。

    林则徐恭请四阿哥坐了上位,又请六阿哥顺位,六阿哥坚辞,只与九儿一同敬陪末座。众人坐定,林府小厮上过茶水,并无过多寒暄,直接谈起了近来发生的大事。

    魏源深知,林则徐经过这段时间的调养,身体虽然已无大碍,精神却仍然不济,不易久坐长谈,是以开门见山,直奔主题。

    “去年初夏,四阿哥上海之行,所建之功已成为传奇佳话,令人听之有振聋发聩之感。四阿哥高瞻远瞩,知人善任,实乃大清之福!”

    四阿哥连连摆手,指着九儿笑道,“魏先生谬赞!学生不敢贪功!我实实在在只是去装门面的,那些个事情都是这位九公子的手笔!”

    屋内诸人的眼光齐刷刷地射向端坐末座的九儿,九儿粉嫩的小脸“唰地”一下浮现两片红霞,一向落落大方的九儿顿时窘迫,上齿咬着下唇,迟迟不好意思开口,俏生生一副小女儿姿态尽显。主要是林则徐与魏源两人在心中都是偶像一般的存在,乍然面对,自己一个半瓶子水,实在不好意思动辄拿出来瞎晃荡。

    她如此这般姿态,林则徐观察之下,倒觉得安然了。林则徐毕竟是这个时代的人,否则,九儿以二八芳华,于经济治世之道叱咤风云,已经是个异数!当面观之,起码还有些普通人的心性常态。

    林则徐不以九儿年幼为轻,拱手相请道,“听闻四阿哥与九公子在上海借鉴洋人经验,颇多新式经营手段,与洋人在租界内外一争高下,为国人大涨志气,尤其于大清急需之工业军械大有裨益。元抚深知洋人虎狼心性,九公子所为正是国人迫切需要学习提倡之举,是以元抚冒昧相邀,对于九公子胸中韬略,愿闻其详!”

    九儿赶紧起身回礼,连称不敢,却不再扭捏。来之前已经预料到这一幕,腹稿早已打得烂熟于心,是以听了林则徐一番鼓励,定下心神,起身向各位在座之人拱手示意,便开始了陈述。

    主线有三条:一是如何无中生有,募集资金,借着西方新式经营理念传入之机,发展大清自己的新式经济模式,同时引进最先进的工业革命的技术成果,迅速缩小大清与西方列强的差距;二是把内地豪强绑上战车,以让他们有机会扩充资产为诱饵,迫使他们出钱出力,平息民愤,缓解国内矛盾,同时与政府同仇敌忾,站到同西方列强斗争的第一线。毕竟他们的实力凑到一处,竟比大清国库还有钱;三是借此机会,宣传新思想,让国人尽可能了解世界之大,大清以外的世界正在发生着划时代的重大变化,为以后的社会变革尽早铺垫好氛围。

    从经营黎民社缓解民怨起,到筹措豪富资金去上海成立大清国民银行,以逼迫手段强制三地豪强缓解民怨,恢复田地生产;从发行股票募集资金到与霍格合资引进西方先进工业技术;从派遣留洋公费生到资助民间船厂创立研发机构。凡此种种考虑,皆娓娓道来,不一而足。

    要说这样一番完整的陈述,就连六阿哥也有未知之处,所有人听得津津有味,或有迷惑之处,或有惊世骇俗之想,均记在心里,留待稍候发问。

    待九儿说完,几巡茶毕。林则徐耸然动容,抚掌喝彩,内心惊叹知音可寻!

    要说当代人中,先知先觉者以林则徐与魏源为翘楚!不过,虽然提出了“师夷长技以制夷”的设想,毕竟也是凭着多方搜集而来的西方列强的资料闭门造车,臆想猜测成分颇多,更别提有系统的发展计划!

    “老臣以为,九公子之策十分稳妥,若能按此方略整肃经济,传播西学,大清摆脱西方列强环伺之危机指日可待,不知四阿哥以为如何?”林则徐先转头去咨询四阿哥的意见。

    四阿哥笑道,“学生的上海之行已经足以说明立场了吧!”

    林则徐颔首笑道,“四阿哥果然高瞻远瞩!”再看向九儿,赞道,“果然江山代有新人出,长江后浪推前浪!九公子好气魄!”

    九儿说得口干舌燥,好不容一场大考过堂一般,浑身都放松了下来,正端茶解渴,闻言赶紧放下茶盏谦辞。

    林则徐心中豪情激荡,想起八年前的战败经历,再也按捺不住,起身向四阿哥躬身说到,“老臣亲身经历鸦片战争,饱受失利之痛,依老臣之见,建立一所专门学校,教授西文,以及西人练兵打仗之术已经迫在眉睫,还请四阿哥向当今圣上痛陈利弊!”

    四阿哥赶紧一跃而起,扶起林则徐,恭敬地说道,“先生莫急,此事已经在筹备之中,拟开办同文馆教授西学,已经由老六在挑头经办;另外,正在筹备兵工学堂,只是一时寻不到合适的领衔主事之人。要说这领兵打仗,先生历任陕甘巡抚、云贵总督之时,剿灭刀客悍匪甚是得力。本想托付先生,一来先生尚在病中,不宜劳累,二来即使先生病体康复,只怕皇阿玛另有重用。不知先生可有当此重任之人选可以推荐?”

    林则徐眼睛一亮,捋着白须笑道,“老臣倒真有一个人选可以推荐给四阿哥!只是,不知道四阿哥可有门户之见?”

    四阿哥闻言一愣,不知何解?

    林则徐轻轻解释道,“此人头上戴着穆党的帽子!”

第一卷九儿 第六十一章说破姻缘

    从林则徐府上出来,已经过午。

    林则徐脾胃虚弱,饮食需单独调理,也因四阿哥等人不愿过长时间打扰林大人休息,是以这次聚会之前,已经拜托魏源转告,只喝茶不吃饭。

    三人还从来没有一起聚过,难得的机会,都颇动心。四阿哥与六阿哥一起看向九儿,问她想吃什么?望着零星飘起的雪花儿,九儿情不自禁地吟诵起白居易的一首俏皮小诗。

    “绿蚁新醅酒,红泥小火炉。晚来天欲雪,能饮一杯无?”

    两位阿哥咧嘴一阵开怀大笑,跟贴身的侍从吩咐下去,三辆马车依次离开瓦楞胡同,朝向京城最有名的吃火锅儿的酒楼驶去。

    “京城第一锅儿”的金字招牌可是响当当的,家族生意延续百年。早有侍从前面打点,将三楼顶层给包了下来。店家并不知道三人来路,却早已伺立门前,恭敬守候,一路将三人引至顶楼才退下。

    这场酒宴的气氛当真古怪,九儿把盏斟酒,三人不多话,就着香气扑鼻的涮锅子,小杯吃酒,却个个儿一咕嘟见底儿,都喝得豪爽,笑意含在嘴角眉间。直至酒过三巡,雅间儿里热气蒸腾,三人脸颊眼窝熏得酡红,额上微微蒸出细汗,方才停下。

    四阿哥微醺,看看九儿,又瞧瞧六阿哥,猜不透两人如今到底是个什么情况,心情复杂,酒意上头,咧嘴笑道,“六弟今天得多喝几杯,恭喜六弟喜得桂良大人爱女!”朝着九儿手臂一挥,“来,玉兰,给她斟满!”

    那口气,俨然与玉兰已是一家!

    六阿哥与九儿均是一愣,九儿嘴角一勾,置若罔闻,六阿哥却笑开了,借着酒劲儿,无所顾忌地冲着四阿哥一指,“四哥这是想从六弟这里讨口彩呢!好!我就顺了你的意便是!”嚯的站起身来,双手一拱,朝着四哥,再朝着九儿,朗声说道,“六弟恭喜四哥四嫂喜结连理!”说罢一手抓起酒盅,大喝一声“干!”也不看那两人,自顾自地一饮而尽。

    四阿哥抿嘴一笑,拱手回应道,“多谢六弟吉言!”手上去取酒盅,笃定地细细饮下,眼神却飘向九儿,观察九儿脸上神色。

    皇上指婚的消息几天前就下了明旨到府里了,九儿一点都不惊讶,却也毫无喜色,甚至连点赧颜也懒得乔装。

    仿佛没听见哥儿俩的一番计较,九儿不动声色地替两人重新蓄满酒杯,然后放下酒盏,抓起筷著去涮切得薄薄的羊羔肉片,津津有味地品尝着,又去涮一筷子小青菜,只顾自己闷头吃了起来。

    四阿哥一时有些脸上挂不住了,抓起酒盅一饮而尽,还觉得不解气,抢过酒盏自斟自饮,一气连干三杯。

    六阿哥本来一心迁就着四阿哥,见状却忍不住心里窜起一丝报复的快意,乐呵着嘴角一咧,赶紧掩饰着拿起筷著去就那口涮锅儿。

    九儿将两人神色尽收眼底,脸上虽是漠然,心中其实也在翻江倒海。

    今日林府一番陈述,其实九儿也借此机会将思路彻底地梳理了一番:如今九儿的实力今非昔比,原本以生存为前提而做的打算不得不全盘推翻了重来。九儿自己也在思索,到底要过怎样的一生?皇上下达了指婚的旨意,九儿才恍然大悟,原来自己才是慈禧!即使如此,九儿也并未觉得有患得患失的大喜大悲之感!

    也许事到如今,历史的车轮已经逐步开始偏离了原来的方向。

    即使不靠任何人,如今的九儿也可以将自己照顾得很好了。可是身为女人,九儿也有逃避不开的情结:是女人就总想有个情感的归宿!只羡鸳鸯不羡仙!

    看看六阿哥,英姿勃发、才华横溢,美哉少年!要说心中属意,最偏向的便是他了!但是,若真的一意孤行,只怕四阿哥登基之日,便是六阿哥的末日了!

    曾经,九儿心里动过一个念头:要不要帮助六阿哥夺嫡?但也只是一阵风吹过,转瞬而逝。

    不是九儿心地仁慈,不是顾及他们兄弟情深,只是在那一刻,九儿突然意识到,心灵深处其实还有很大的一处空间,以前未曾触及:那里萦绕着一种绝对孤独的感觉,前无古人后无来者,仿佛从更古蛮荒以来,便只有一人的那般孤单寂寞!

    这般的孤单寂寞,决不是现在的六阿哥能够填补的!

    况且,一旦真的兴起夺嫡之念,鲜血淋漓之下,只怕与六阿哥之间的情意也会变质了!

    即使觉得六阿哥是此生良配,是唯一的那位!岁月流逝,待到九儿美貌不再,六阿哥是否还会有“共君度白首”的情怀呢?前世的惨痛教训历历在目,九儿没有这个信心!

    如果做了慈禧,起码可以一生叱咤风云,甚至可以真正转舵,改变这个社会前进的方向,同时也改变四万万人的命运呢?

    总比一个人过着孤单的日子强吧?

    心念及此,那心灵深处的孤寂瞬间氤氲于九儿的四周,仿佛“叮的”一声铃铛轻响,四阿哥与六阿哥被那氤氲触及,霎时沉湎其间。不过须臾,却仿佛经历半生沧桑。

    六阿哥似乎感觉到了什么,酒意顿消,警醒地望向九儿,却见美人微醉,眼波流转之际,郁郁寡欢。登时怜惜之意大起,心中又痛!

    四阿哥却只看到九儿全无喜色,心中早已打翻了五味瓶一般,怒意渐生。

    席间气氛陡转直下。

    “啪的”一声,四阿哥扔下了筷著,脸上不爽,瞪着九儿生气。

    九儿不疾不徐地立起身来,向着四阿哥,明眸皓齿,不卑不亢,依旧以男装行礼道,“既然皇上指婚,玉兰自当遵从。只是,请四阿哥记得玉兰那日在船上说的话。此事无关他人,只在玉兰自己的小儿女之念,还请四阿哥宽宥!玉兰不胜酒力,先告退了!”说罢,向六阿哥也行了个礼,丢下两人,自顾自先撤了。

    六阿哥一听似乎还有关窍,却不是自己,不禁愕然!转头去看四阿哥,那厢已是满脸黑线!

    六阿哥一时担忧九儿,想着找补些话给九儿打个掩护,好歹让四阿哥把这台阶儿给下了。他是何等玲珑心性,便假作既颓丧又气愤之色道,“四哥,这个女人可真是不一般,心气儿忒高了!咱们什么身份?堂堂皇亲贵胄,竟然入不了她的法眼!”

    四阿哥一听,原来六阿哥在九儿那儿也是如此失意,登时注意力被转移了过来,故作嗔怪道,“玉兰那是吃醋呢,跟我耍些小性子罢了!无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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