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山美人志-第60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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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罗卑骑兵品尝到了受伤的滋味,加上列队欢迎的长弓手。每一波洗礼就像割麦子的镰刀一般横推而过,倒下的是一片片如同麦茬般的罗卑骑兵。
经过改良后的弩车速度大大加快,虽然牺牲了一些射程,但恰恰是这种速射武器对于轻骑兵冲锋正是最具杀伤力的。在经历了与卡曼人和普尔人的血战后,这支军队已经足以面对任何危险而不变色。士兵们熟练的操作着种种器械,从步伐到动作,从目光到表情,就像一条流畅奔行的溪流,没有任何阻碍和停顿,仿佛是一场在轻松不过的战术演习。
宏亮精犷的下令声,弩车机簧和绞盘发出刺耳的咯吱声,投石器投臂发出的轻响,传令兵上下挥舞的小红旗,安放弩箭和石弹的搬动手灵活的动作,发射手几乎要鼓凸起来的双眼,这一切构成了一幅生动而协调的图画。而在战场对面,不断喷溅的暗红色鲜血很快就在阳光下凝固,凄厉的嚎叫和让人毛骨懒然的哀鸣充斥着整个战场,充满血腥气息的战场几乎要令人呕吐,当凌天放亲眼看见一名罗卑骑兵被两支弩箭穿透头颅,白花花的脑浆混合着猩红的血浆在自己面前三十米处崩散洒出如同天女散花般妖艳的红白花影时,他心中也不禁一阵抽搐。
罗卑人的付出并非没有回报,第一批轻骑兵的袭扰不过是吸引西疆守军的注意力。而第二第三批手持圆形皮质护体马负土袋投向壕沟企图填平壕沟才是他们真正目的,如同雨点般坠落的土袋很快就在填平了几处长达几十米的壕沟,这就相当于为攻击营寨打开了第一道门闸。
凌天放仔细的观察着,罗卑轻骑兵出现了圆形皮盾又是是一大亮点,这种源自于西大陆的皮盾轻便灵活,虽然无法抵御诸如投枪强弩等强力穿刺武器,但对于防范普通箭矢袭击却有着相当良好的效果,比起一般使用的步兵盾牌要方便许多。
倏开倏合的罗卑轻骑兵在南营外卷起阵阵冲天烟尘,人喊马嘶间,罗卑轻骑兵不断发动攻势。反复连续几波来袭在给自己带来相当大的伤害同时也给防御的西疆军带来一定损失,罗卑人的骑射功夫堪称出类拔萃,即便是主要目的的填平壕沟。他们仍然利用的骑射能力给予在寨墙内地防守士兵造成了不小的伤害,凌天放亲眼看见自己身边的两边士兵和多名箭手在罗卑人的箭雨中倒下,战争的残酷性对任何一方来说都是无可回避的。
这才只是第一天,战争就如此惨烈。罗卑人似乎也意识到了时间对于它们的重要性,周廷贵在东腾格里草原上组织起来的莫特和图布骑兵明显起到了作用,沉默了这么久的罗卑人终于爆发了,看他们的目的似乎是要避开中路,从两翼击破自己方的防线,最后形成合击之势,高岳重装步兵的威力给他们留下了很深的印象,看来他们也不愿意重蹈覆辙。
正如凌天放预测的模样,负责北营防御的捷洛克军团第四师团同样承担了巨大压力。不过这支大部分由高岳士兵组成的步兵师团虽然不是一个纯粹的重装步兵师团。但因为有大批高岳士兵加入,师团长齐柏林除了按照混成师团编制保留了一个重装步兵联队外,又特意向军务署早请将一个轻甲步兵联队改成重装步兵联队,而一个弓箭兵联队被换成了富有高岳特色的投枪兵联队,这样一来,这个师团的战斗力已经远远超出了普通步兵混成师团。
面对疯狂来袭的罗卑骑兵,弓箭和强弩以及投石器依然扮演了主打角色,战事和南营遭遇的结果惊人的一致。只是罗卑人显然在北营投放的兵力更多,战斗力也更强,轻骑兵连续不断的发起冲锋,舍生忘死的投掷土袋,有时候一名骑兵甚至只能重复两次便会被密集的箭雨和石弹击中丧命。但这丝毫不能打消罗卑人的决心。
投枪兵发挥起了铁甲骑兵克星的作用,四千多投枪手被分成了两波轮流投掷,高岳士兵强悍的体力在这个时候也得到了充分展现,左右开弓一口气发出数支投枪呼吸依然平稳自如,而数千支快速飞行的投枪带来凄厉的嚣叫声简直要让人耳膜欲破。即便是卡曼人的重装骑兵面对这种足以贯石穿木的投枪也只能退避三舍,罗卑铁骑如何能捋其锋?但是罗卑人的勇气在这个时候得到了充分展现,听凭投枪穿刺给自己一方带来的杀伤,罗卑骑兵并未被吓倒,数量上的巨大优势以及分散的阵型为他们赢得了不少分,北营的壕沟和鹿砦以及拒石桩被扫平的时间甚至比南营还来得快,随后而来集结成方阵的铁甲骑兵很快根据突破口发动了全面攻击。
紧随重装骑兵冲锋的罗卑步兵数量并不多,但他们很好的利用自己这批伙伴的掩护作用,他们并不参与攻击,他们只是在地带寨墙下时才开始发挥作用,不过西疆一方在寨墙和栅栏上下的苦功让屠答专门用来对付西疆人坚固寨墙的步兵吃够了苦头,寨墙呈梯状,不但遍布铁蒺藜和翻坑窝弓伏弩等防御性杀伤埋伏,而且还将构筑寨墙的巨木每日都用水浸润浇淋,这让企图用火烧寨墙达到目的的罗卑步兵无功而返,白白付出了巨大代价。
土奇平原会战的第一天以西疆一方的全面胜利而告终,罗卑人在付出巨大代价之后仅仅是填平了部分壕沟和鹿砦,他们在高大坚固的寨墙面前碰得头破血流,要想突破这一点罗卑人还需投入更大的力量和更周全的准备。不过这只是第一天,战争还会继续持续。时间还很充裕,自认为已经摸索清楚对方底细的屠答对于已方这一天的表现还是相当满意,尤其是铁甲骑兵在掩护步兵作战时展示出来的勇猛和悍不畏死让屠答十分安慰,这支经过自己亲自锻造的大军终于能够走上前台承担更重要的任务,也不枉自已苦心孤诣耗费巨资打造数年了。
望着前方逐渐暗淡下去的天色,屠答心情却并未轻松下来,他并不是为眼前的战况担忧,虽然今日一战貌似是西疆军大获全胜,但西疆军底牌就那么几张,自己的铁甲骑兵真正发挥作用的时候还没有到,只要突破他们的寨墙,他们就不得不凭借士兵的身体来与自己抗衡,到那时候才是真正考验实力的决战。敌人的高岳重装步兵数量并不多。而且在这种对抗当中,高岳步兵纵然再是强悍,但面临重骑兵的冲击也只能被动的防御,只要自己再将轻骑兵灵活配置协调使用。彻底击溃眼前这连绵的营寨只是时间早晚问题。
让屠答有些担心的是自己后方和南线,后方的补给线不断遭到莫特人和图布人的袭扰,而且规模和程度还越来越大,自己不得不抽调两个万骑队精锐加强对补给线的保卫,但似乎效果并不太好,作为这片土地上的主人莫特人对于这片土地的熟悉程度并不亚于罗卑人,虽然这片土地曾经长期被作为两族入侵西北的桥头堡,但此时却成为两族交锋的另一主要战场。
但这还不是让屠答感到忧心的主要原因,让他最不放心的还是南线。虽然库尔多老练沉稳已经堪当大任。但想一想他要面对的是赫连勃那个山大王出身的野汉,不按常理出牌更是那个家伙的常事,这也不由得让屠答始终丢不下那一缕担心。从前期传来的战报看库尔多对军务的安排处理应当还是可圈可点的,西疆军企图利用地形优势遏制自己一方的袭扰并没有起到太大的作用,更加灵活的运用机动优势使得西疆军反而陷入了疲于奔命的圈子中,依靠步兵要想在陆地上堵截住来无影去无踪的已方骑兵,除非有和自己相当的骑兵兵力以及恰到好处的地理位置,只有那样才有机会。不过屠答并不认为在西域这片土地上西疆人拥有如此实力。
屠答并不打算干涉库尔多的指挥,既然自己授权予他也就证明自己认可了对方的指挥能力,而前期的战果也证明了这一点,对于库尔多采取的这种袭扰方式。西域的西疆守军似乎也没有更好的应付手段,在这种情况下屠答对库尔多的要求也就更高一些,毕竟,十万骑兵如果能够在西域攻克一两座府城或者有影响力的大集镇,这对激发起西域人反抗李无锋的信心以及打击李无锋在中大陆上的威信也是大有裨益,当然这一切要取决于战机,只有在战机合适的情况下方能实施。
接过气喘吁吁跑进来的情报官送上的信函,方明渐就知道这一仗只怕自己将面临自打加入西疆军以来最艰苦的一战,两个罗卑攻击群已经准备就位,而且正在迅速向安延集压来,自己这个安延集守将中却只有一个师团可用之兵,而安延集这个既无城墙又无防御设施的集镇如何组织防御?豆粒大的汗珠从额际汩汩渗出,事到如今也只有一搏了,方明渐并不怕死,参与了与当时还是对手的西北军几场惨烈的攻防战的他也算是久经战阵的老兵了,几次出生入死,血里来火里去,阎王都未曾把自己这条命收了,现在与草原上这些游牧蛮子打仗难道还怕死了不成?让方明渐感到压力的是来自指挥部和军团的死命令务必坚守安延集,而安延集必须守住,这可是毫无遮挡的一座集镇啊,它可不是有城墙有防御武器的城池!
作为从太平军开始就一直身处第一线的老兵一直到现在的师团长,方明渐自然清楚要想防守住这座集镇难度是多么的大,尤其对方一下子就集中了两个攻击群,那可是四万骑兵,光是这四万骑兵冲锋而来就足以将安延集碾压得粉碎,方明渐不认为自己率领一个师团士兵就能够抵挡得住对方的攻击,而援兵远在乌孙,至少一天半之后方能赶到,这一天半让自己如何坚持?!
第八节 会猎(2)
握紧拳头站起身来,方明渐没有选择,作为一个军人他只有一个选择,那就是执行命令,哪怕这道命令背后的代价就是牺牲!
整个安延集立即变成了一个乱哄哄的蜂巢,除了保留一个联队士兵作为预备队,方明渐将其余所有士兵都投放到了第一线,挖掘壕沟,修筑简单防守工事,设置陷阱坑鹿砦,安设弩车和投石器,只是像弩车和投石器这种原本用于城池防守的重型防御武器在整个安延集也只有区区十余台,对于防务要求来说完全是杯水车薪,但此时方明渐已经顾不得许多了,根据送来的情报显示,敌人会在三到五个小时之内到达并发起攻击,几个小时时间弹指而过,如果不好好安排利用,只怕留给自己的就只剩下死亡了。
方明渐不清楚为什么军团部这个时候才得到罗卑骑兵将会袭击安延集的消息,情报部门去干什么了?参谋部的人又在干什么?难道罗卑人这样大一个行动战区指挥所都会掌握不了或者预测不到?哪怕是多给自己几个小时,自己也能让安延集的防御能力提高不少,但现在,只有几个小时,自己也就只有竭尽所能搏一搏了。
方明渐心中的怨气似乎连远在乌孙城的赫连勃和呼延虬都能够感受到,但二人亦是一身疲惫,通过有针对性的侦察,现在可以断定罗卑人这一次攻击安延集的行动是他们的一次部署周密规模宏大的连环行动,不便有两个攻击群将会参与第一阶段行动,更让赫连勃和呼延虬心惊的是罗卑人的主力攻击群和另外一个一直在高昌活动的攻击群也已经合兵进入了乌孙境内,而这一段时间中在楼兰和高昌活动的罗卑骑兵竟然是来自腾格里草原上的一支护送队骑兵伪装而成的,其目的也就不言而喻了。
在察悉对方的战略意图之后,如果不是战争尚未开打,赫连勃和呼延虬几乎要摆酒痛钦以示庆贺。人算虎,虎亦算人,在自己一方盘算着如何一举解决罗卑南线侵略军的时候,没想到罗卑人也在打自己一方驻扎在乌孙的三个师团步兵以及两万骑兵预备队的主意,看来后勤补给的问题和西北战线上的投入让罗卑人更想找一些结束南线战斗,那这一仗也就正好合了双方的意图了。
现在也就是该动用一直在南面边境地带游移的四个游骑兵团的时候了,一面下达迅速沿着库车与北吕宋边境转进至印德安边境地带的命令,一面也迅速命令在乌孙城中的三个步兵师团做好战斗准备,要装佯就要装得够像。赫连勃与呼延虬几乎是一致同意在安延集结束南线战斗,胜负也在此一举。
方明渐从来没有这么迫切的渴望援军的到来,从耳边掠过的飞矢带起阵阵尖啸,罗卑人的攻击越来越猛了,显然他们也是想抢在乌孙援军到来之前攻克安延集结束战斗,这样他们可以心无旁骛的来应对来自东面的西疆援军,但这正是方明渐所不能让对方达到的目的。
没有重型防御武器压制,没有城墙作抵御。罗卑骑兵显得无比放肆,良好的骑射功夫让安延集成为了他们展现自己本事的最好猎场,每一次攻击波带起无数如同飞蝗般的箭雨将西疆士兵压在用拆卸集镇房屋草草修筑起来的工事下面抬不起头。而西疆军唯一能够作出反击的就只有弓箭手,虽然有一个联队的弓箭手。但面对数万骑兵的轮番冲锋,每一轮攻击波至少也有五千骑兵袭至,一个联队的弓箭手根本无法对对方的攻击形成实质性的威胁,而凭借着一轮轮奔射,反而让西疆一方的弓箭手损失不小。
好在方明渐在简单征求了一下安延集商人士绅意见之后就断然下达了封闭安延集的命令,所有通往外部的街道都被用推倒的房屋阻塞,将整个安延集围成一座与外界断绝往来联系的死镇,只有用这种破釜沉舟的方式才能有效的阻截敌人的骑兵进袭,也才能坚定安延集民众与自己军队共存亡的决心。
但是方明渐万万没有想到敌人根本不是想要占领安延集。他们只是要利用攻击安延集来吸引乌孙城的主力援军,当满天飞舞的火箭铺天盖地的洒向安延集防御圈内时,眼眶欲裂的方明渐才发现自己才是真正的愚不可及。这一场被称作“火焚安延集”的惨案直接导致了整个安延集的被毁,此时正值风高物燥的季节,罗卑人的火箭让整个安延集立即化为一片火海,火海阻止了罗卑骑兵的进一步进攻,但带给安延集民众和印德安军团第四师团的伤亡却远远超过了真正战斗带来的杀伤。
安延集一把火让整个安延集化为了灰烬,除了西南角因为第四师团士兵反应迅速挖掘开来一条隔火带得以保全外,其余几条大街无数财产房屋全部都焚之一空。而未来得及逃出火海而丧命的民众更是多达二万余人,第四师团由于负责外围防御来不及转移,亦有超过万人在火海中葬身,加上开初战事的伤亡,第四师团几乎达到了取消番号的境地。
此时的库尔多并未因为安延集的大胜而欣喜。眼前这两个西疆步兵师团以及两万轻骑兵才是让库尔多垂涎三尺的大肥肉。应该说一切都在按照自己的计划运行,从围攻安延集吸引乌孙城西疆援军开始,到西疆援军果然中计驰援安延集,再到被自己八万骑兵围在这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旷里中,加上已经从安延集脱离战场的那个攻击群,这两个师团外带两万骑兵事实上已经成为了瓮中之鳖,可以称得上是手到擒来。
但正是因为一切来得太过顺利让库尔多反而有了一种不大好的预感,这种预感缘于对方太过平静和镇定。库尔多承认被自己包围的两个师团中那个号称“铜墙铁壁”的西疆第二军团第一师团是西疆军中数一数二的重装步兵师团,从莫特人、卡曼人再到自己族人,没有哪支骑兵在他们面前讨得了好,历数每次战争,这支永远站在第一线的高岳人师团带给他们敌人的是无数难以回首的噩梦。但这并不意味着他一个师团就可以挑战自己手中十万大军。其中还有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