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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奈何皇门(古代,兄弟年上,虐心)作者:雷颖-第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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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潇儿!”他抬高音量,叫道,一双手捏住我的肩头。 

我放下手,朦胧的看着他,不再说话。 

他轻轻的叹气,帮我擦去泪痕。恍惚中,我似乎又瞧见了他的温柔,他从来不在我眼前显现出来的……距离十年之久的温柔,给夕雾的温柔。 

“皇上!午膳已备好了,这便呈上罢。”项内官的尖细嗓音突地响起。 

他微微一愣,放开了我。 

我取出随身带的汗巾,擦干泪,绽出笑容:“一个月不曾好好吃了,如今可真有口福。皇兄,赐给湫苓一些罢,她跟着我真受罪了。” 

他神色一如方才见面时,冷冷的:“项内官,赐那宫女一些。” 

“圣上,不过是个奴才,怎能用御膳?” 

他横一眼过去,项内官忙低头答应,敬畏之色溢于言表。 


我们在隐世阁外准备好的长桌上对坐,隔了几丈远。我虽然饿了许久,此时竟一点食欲也无。不过,感觉到他的目光时不时往我这边瞧,我也不得不装出一付饿虎下山状,横扫千军。 

湫苓就在旁边看着,看着,无奈的笑起来。 

我在大吃大喝的空档里对着她做个鬼脸。【墨】 

我知道,这些小动作都纳入他的视线中,却始终不抬首与他对视。 

他没有动几口,就看着我吃,然后,以不大的声音对项内官说我要添置的物品。从文房四宝到卧具、衣裳,乃至暗宫的修缮,他都提点过了。项内官应声的时候颇有不满,似乎觉得这样辱没了圣上的威严。 

也是,一国之君怎能对关在冷宫里的皇弟如此在意? 

就算是补偿……也不必如此。 

我丢下最后一个碗,站起来,走近他身边。 

“潇儿,朕要回御书房去,过一阵再来瞧你。”他含着笑,道。 

“圣上起驾!”项内官一声呼,几十个内官、宫女便上下忙碌起来,收拾的收拾,准备唤御辇的唤御辇,似乎想将他在此逗留的一切痕迹都抹去。 

他起身,欲走。 

“皇兄不必再来了。暗宫不祥,实在不是皇兄该来的地方。”我看着他的脸,笑着说道,语气却无比的强硬。 

他冷冷的盯着我,不怒而威。 

当下,除了我,所有人都跪倒在地,连连磕头不止。 

在砰砰的磕头声中,我笑得越发旁若无人:“将那些赏赐给我的东西也全撤了!我不要!”要那些东西做什么!我要的……我要的……是他真心实意的探望!他将我软禁在这里不要紧,给我粗茶淡饭也不要紧,所有人都看不起我也不要紧!我只求,他不要再遗忘我! 

皇兄!我只有你!只有你一个亲人了……你却不知道我最想要什么! 

“还是个孩子。”他突然笑了,道,转身便走。 

一群磕头的人面面相觑,而后飞快的跟上去。 

“皇兄不要再来了!也不要让任何人再出现!”我哭喊道,紧紧的攥着双拳,“我过得比谁都好!你……你就当没有这个皇弟!” 

我也……从来没在你的视野中出现过,不是么? 

他停下步子,回过头,冷冷的睇着我。 

我哭泣着,哭泣着,眼中只有他扭曲的身影,再也没有旁人。当我以为失去一切的时候,你为何还要转回来?!想问他!却无法出口。他是皇帝,他是至尊,他是天!我如何能质问他?我是他的什么人?! 

“别任性,潇儿。你不想我来,我不来便是。” 

我举起手蒙住双眼,用力的蒙住。许久,湫苓用力的拉我的袖子,我才放开,眯缝着肿得不成样子的眼,奔到暗宫门前。 

没有一个人影,仿佛这半天都是我在做梦。 

没来由的,四年之前在这里张望的我浮现在眼前。那时,那么伤心的我,那么绝望的我,没有一个人……没有一个人关心……没有一个人过问…… 

如今,不过是回到原地而已。 

3 

他……真的不再来了么? 

说不来,就不来了么? 

他可知道,那不过是负气的言语。即使那只是补偿,即使我只是替代物,哪怕派遣个人来也…… 

我怔怔的遥望着紫辰宫,灯火通明的紫辰宫,挥洒出阵阵暖意的紫辰宫。良久,拢拢身上鹅黄色的狐裘,我垂下头,几滴看不见的泪,落在宫墙之下没了踪影。 

这辞旧迎新的日子,我怎能奢望他的到来?就算是平常的时候,他的仗队也从不会靠近这里。他从不会知道事隔三年,我又爬上这宫墙,远远的注视着他——就如我记事以来曾经所做的那般。 

我该明白的。 

对他而言,我终究只是注定被遗忘的存在。只是如此而已。 

他从来不会将我放在眼中……或者,他不过是嫉妒我陪伴夕雾度过的五年岁月。所以,他要让我寂寞,让我孤独。偶尔的垂怜,也能让我以为抓住了浮木,获得了生机。事实上,我只能被孤单慢慢的啃噬,啃噬得最后一丝思念、最后一线希望也将死去。 

我原本,就不该活着。那时不曾出生多好?在夕雾的掌下凋零多好? 

而夕雾的善念,让我得以明白什么叫做眷恋。 

夕雾抚养我长大,日日为我祝福,说潇儿要过个不一样的人生,潇儿要自由自在、潇潇洒洒。潇儿不能被皇族的血缘牢笼所困、所苦。可终究,在这皇家长大,怎能超脱于皇门之外? 

为何不带我离开?夕雾。你可是怕皇兄寂寞,所以才叫我随性而为,却切不可轻易放弃自己的性命? 

夕雾,寂寞的不是皇兄,是我啊。你将我留在这皇宫里,就昭示了我将一生孤独。皇兄他……有国家有皇权有皇族,他怎会寂寞?即使寂寞,我又能怎样?他不需要我,虽然,我是如此的……如此的……渴望他的关怀。 

飘落下宫墙,转身,我望进湫苓水汪汪的眼中。 

匆忙的擦掉泪痕,我咧开嘴,还未化出个惊天地、泣鬼神的笑容,湫苓便毫不客气的伸出白皙的手捏住我的右颊,生生的将我的笑容折杀。 

“喔呦呦……湫苓,我是主子啊……” 

被这么拖拉着走可不是头一遭了,我哼哼唧唧博取同情。说博取也不尽然,只是觉着自个儿满可怜。一时被凌虐了,事后想起来,要找个罚她的证据也无。湫苓的手劲拿捏适当,虽然疼得紧,事后却一点淤痕也留不下。我常常觉着稀奇,依我这敏感、容易落疤的体质,六七年前摔的一跤,那疤痕还迟迟不见全消……怎么就遇上湫苓这么个克星了呢? 

“疼死了……”我放软声调,好声好气的道。 

虽然湫苓听不见,我除了哀求哀求,还有什么法子呢? 

湫苓一直将我拉进朱雀殿才放手。我按着被她捏得僵硬的右颊,在摆满美味佳肴的饭桌前坐下。 

她给我宽了裘衣,然后盛了米饭,端到我跟前,却迟迟不放下。 

我抬起脸,扯痛了右颊,忙又低下头来。看来她很清楚,这四个多月来,我夜夜爬上宫墙的事情。原以为她早早入睡了,谁知…… 

湫苓,虽然不能说也不能听,却是最知我心的人。她大概不知道我的来历,却明白我失去了很多珍贵之物。她大概不知道我与他之间的血缘,却清楚我是如何的口是心非,将那人驱远,得来夜夜后悔。 

饭轻轻的置在我跟前,我已泪眼模糊。 

有些粗糙的手急急的捧起我的脸,忧心的擦去我的泪水。 

“放心,湫苓,我不会去了。我不会再期待。暗宫里只有我们两个就好了。” 

湫苓一径的摇首,担忧的神情仍然未去。 

“你是让我去么?你是让我存有希望,最终,却只能在这里绝望么?” 

我知道,只要我伤心,她只会注意我的心绪而不去读唇语。我明白,只要我止住泪,她便会宽心许多。但,我不能。积压了四个月的惧怕,不会如此轻易的便化解掉。 

真是……可惜了我们的守岁夜…… 


匆匆用过膳,我便作筋疲力尽状,让湫苓扶我回隐世阁歇息。她守了许久,约莫觉着我睡着了,这才离开。我睁开眼,在漆黑、沉寂的夜中就这样躺着。而后,坐起来,盘算着去大殿里吟诗作画抚琴,也好过枯晾着等天明。 

拿火刀火石点亮了油灯,而后,从外室里找到个灯笼,点了蜡烛,套上纱布笼,我掌着便出了隐世阁。 

远远的夜空被灯光映得绚丽多姿,我只是瞧了一眼,便不再望。毕竟,看多了只能让人更生惆怅。那片夜空之下的所在,离我已是太遥远……遥远得,倾尽一生一世也不能到达。 

关上大殿的门,我便发觉几个炭盆中的火仍然旺着,屋内意外的暖和。湫苓便是湫苓,知道我半夜会来便如此细心的准备了……到书桌前一瞧,笔墨纸砚都摆好了,连墨也研得恰到好处。 

我放下灯笼,吹熄蜡烛。 

大殿里长明灯百年不灭,照着空荡荡的殿内,与孤零零的我。 

我叹气,提笔。 

最近想画夕雾高兴的模样,却被心绪影响了几分。如今宣纸上的他,几分愁怨、几分相思,就像……五年间时常见到的那般,他心中满是对父皇的思念。 

轻轻的勾勒出他飘逸的发丝,宣纸上的夕雾逐渐成型,也不知过了多久,我放下笔,看着大功告成的画,却怎么也高兴不起来。 

就在这时,门外响起几不可闻的脚步声。 

那么熟悉,却是万万不可能出现在此地的脚步。 

我扶着额,走到躺椅边,跌坐下来。这是怎么了?明明知道他绝不会出现在这里,为何还要期待? 

难道……不,不会,不会是他。 

轻轻的叩门声。 

我愣愣,湫苓对声音向来不在意,每次进屋从不会叩门,这……这不是湫苓! 

警觉的站起,我慢慢的靠近门边,打开—— 

他仍然尊贵,高高在上,只是在见到我的刹那,眼中的冰寒重了,接着全部消逝。 

我让开,忘了跪下,只是垂首作揖。 

他进了大殿,随手合上门,解开赤狐皮披风。我接过来,仔细一瞧,上头绣着的九条金龙不知怎么竟有些眼熟。是那夜……他披在我肩头的那件……后来,摇微姐姐差人送还了紫辰宫。 

“怎么?连朕的脚步也听不出来么?” 

他的声音唤回了我飘远的神智,我抬头,眼中落进他的笑容。 

那么温柔的笑容。 

“不记得了么?”笑容突然不见,他的眼中多了几分寒意。 

当然记得,那时我靠近他,怀着那么崇敬的汹涌情感,就为了看清楚他的神色。“记得。”我垂下眸。如今他也是帝皇,却不是那含着恨与情的少年。岁月,能将帝皇仅有的情感磨去,只余下藏在心底的恨意。 

“罢了,这么久,忘了也合该忘了。”他轻声道,在铺着虎皮的躺椅上坐下。 

我将披风放在卧榻上:“不。潇儿记得。皇兄的脚步声,怎么也忘不了。” 

他的视线射过来,如同箭矢那般锋利……威迫着我。 

“不过,方才想着,皇兄此刻应当陪着皇后、皇子、皇女们,怎会到这里来……” 

“还是不想朕来么?” 

我想起他那时冷冷的语调“别任性,潇儿。你不想我来,我不来便是。”他舍弃了尊称,难道不是盛怒么?“不,潇儿……潇儿以为皇兄不会再来。潇儿任性说了那么多忤逆的话语,其实,不过是……寂寞罢了。” 

他不语,目光却是软了许多。 

我攥着赤狐皮披风,回首瞧他。 

他此时望向离得不远的书桌,瞧见桌上的画,脸色微微一变。我忙奔过去要收起来,他却更快一步,拿过那张画,细细的看,眼眸中是遮不住的怒气。我后退几步,望着他。此时他就算是撕了画,我也不意外。 

不过,他只是将画放下,复又坐下,面无表情。 

如此深沉的模样,我不曾见过。但,我觉着就算他再冷淡,再盛怒,也比这令人安心。 

我正揣测着他的意思,他眸光闪了闪:“过来。” 

我依言走近他身旁,他突地伸手将我揽入怀中,我惊惶失措,却也不好挣扎,正慌张,他冰冷的唇贴上了我的。 

便纵是再不解风情,便纵是再年幼无知,我也明白他此举是何意味。 

他难道忘了么?我是他的皇弟!就算慕容国一草一木都是他的所有,他也注定不能占有皇族中的姐妹与弟弟。 

我挣扎起来,躲避着他的唇:“皇兄!皇兄!” 

我唤你一声皇兄!天地便决定了我们不能如此!不能像父皇与夕雾那样纠缠!如若不然,便是罪上加罪啊!这乱伦反常的罪过…… 

他置若罔闻,撕开我的前襟。 

“皇兄!”你孤独寂寞!你真是孤独寂寞!可是……我却不是那能抚慰你的人!“我……我不是你后宫三千佳丽!” 

他啃咬着我的胸腹,如同品尝美酒一般,细细的回味,根本没有应答。 

我咬咬唇:“皇兄!我不是夕雾!” 

他倏地抬首,眸中交错过太多的情绪:“朕知道。朕想要你,如此而已。” 

要我?我怔住。 

从未在他人前裸裎的身体,就这样在寒夜中,无任何遮盖的颤抖着。他轻叹,解下衣衫,露出与我全然不同的强健的身体,伏下身来。肌肤的摩擦,无任何遮蔽的亲密,令我突然忘记了这是不该,这是罪过……我竟有些安心。 

是,安心。比起五年中无时无刻不在吞噬我的寂寞,此刻我竟有些高兴。 

皇兄没有抛下我,我并不是孤单一人。 

至少,我还有皇兄,他说他要我。 

他是如此的温暖,他的身体……是如此的温暖。 

我闭上眼,一道泪痕滑下脸庞。他的舌,轻柔的舔去了那道痕迹,而后,再度掠入我的口中。我颤抖着的手,慢慢的抬起,锁住他的颈项。我将我的身体,我的全部,都偎入他的怀中。 


你们,不要再丢下我一个人。我不要一个人,蜷缩在黑夜中哭泣;我不要一个人,在这似乎无边无际的时光中虚度;我不要一个人,思念离去的你们。 


4 

“皇兄,潇儿好孤单。” 

他没有应答,湿濡的舌滑过我的胸前,修长有力的手臂紧紧的搂住我的腰身。 

“皇兄……这样好么?” 

我青涩的欲,在他的掌中逐渐昂扬,我轻轻呻吟,迷乱的瞧着他的眼,舍去了冷漠、复杂与温柔的眼。 

“……皇兄……啊……” 

我喘息着,转身瞧他,他却不给我时间,逼着我接纳他。 

疼痛,除了疼痛,还是疼痛。 

他却是高兴的,我能听得出来。 

血从腿部流下,点点滴滴,在赤狐皮披风上烙下仿佛再也不会去的印记。我瞧着蜿蜒在披风上的血迹,忽然觉着疼得几乎要窒息。 

一切归于平静时,我茫然的睁眼,他正皱着眉看我的伤口。我白着脸往榻内缩了缩,不想让他再瞧下去。他的目光上移,定在我脸上。如此柔和的目光,让我几乎以为这是自个儿半梦半醒之间的错觉。 

“很疼么?” 

他撩起身旁的披风,轻轻拭去我腿间的血迹。 

我咬着唇,不知该如何回答是好。 

他穿戴好,回身将我用那披风包裹起来,再次横抱起,稳稳当当的出了大殿,走向隐世阁。 

东方天空已泛着白,我瞧着那闪闪烁烁的启明星出神。 


“该上朝了。”他将我小心放在床上,抚去我额上的冷汗,轻声道。 

我点点头,手却不知怎的,拉住他的下袍不放。 

“潇儿。”他叹息,俯下身,吻住我的唇,细细的温柔的舔咬。 

“皇兄,皇兄……”我呜喃着,倏地想起方才的不该、罪过,放开他的下袍,别过脸。 

“普天之下、率土之宾,都是朕的。你也是朕的。”他伸手强行将我的脸扭过来,正对着他幽深莫测的双眸,“潇儿,你是朕的。” 

“皇兄……。”我张开嘴,蠕动两下想搬出圣贤之道,却猛然想到已失去说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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