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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5章

十八钗 作者:暮兰舟(晋江金推vip13.3.3完结,宅斗,宫廷侯爵,豪门世家)-第6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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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即使你父亲过去兴师问罪,大夫人也根本不会承认,说不定会反咬一口,说我们母子合谋算计嫡母,其心可诛!或者将此事捅到京城颜府颜老太太那里去,哭诉你父亲宠妾灭妻,将你父亲置于炭火上烤,若颜老太太大怒,逼你父亲在正室和外室之间做出一个选择怎么办?”
  她缓缓低下头——若真的非此即彼,父亲最后肯定会彻底抛弃她和母亲!
  “如此一来,便更得了大夫人的意了。她不费吹灰之力就除掉了我们母子,还赢得老太太的支持。”越姬叹了口气,说:
  “只有千年做贼的,没得千年防贼的,再严实的铁桶,也迟早会出漏洞的。更何况,人心难测,你疼惜母亲,敷衍大夫人,将这瓶毒药给了我,可若是其他人呢?缺钱的,大夫人给她几百两银子;缺房子的,大夫人给她一个院子;向往自由的,大夫人还给她卖身契。”
  “孩子,每个人都有她毕生都达不成的!当她突然知道不费多少力气,也不用等多久,就很快能得到她想要的东西时,那是一种什么样的诱惑?”
  “孩子,这世上没有几个人能抵抗住这种诱惑。”越姬的眼里满是疼爱,说:“我是你的母亲,你出生时,是我亲自剪断了脐带,但是血脉已然定下,紧紧相连,又有着十三年的母女情分,所以你能抵抗住这种诱惑,将这瓶毒药交给了我。”
  “可若是其他人呢?她们与我能有什么情分?我一个朝不保夕、随时可能被正室夫人打上门来的外室,自己都没有安全感,又如何给她们许诺前程富贵?甚至连片瓦遮身都不能保证啊!”
  她强笑着,安慰母亲道:“瞧您,说这些丧气话做什么?这院子里的人都尊称您为夫人,我们关起门来,过自己的逍遥日子,管他春夏与秋冬。”
  越姬见女儿不愿意听,也就住口不说了,却把那瓶毒药偷偷放进衣袖里。
  她闲来无事,喜欢采了玫瑰花,放在石臼里捣成汁水,过滤熏蒸出粉末来,再调成擦脸的胭脂和涂唇的口脂,自己年纪尚小,很少用这些,基本都送给越姬梳妆打扮时使用。
  小的时候,母亲教她读写字,握着她的小手,在宣纸上写下“颜玫儿”三个字。
  她胖胖的小手,指着中间那个“玫”字,奶声奶气的问母亲:“这是玫瑰花的意思吗?”
  越姬猛地丢开她的手,大声道:“玫是美玉的意思!我好好的女儿,怎么会是任人攀折丢弃的玫瑰花!”
  她吓得哇哇大哭,可母亲并没有像往常那样安慰她,还严厉的教训道:“你要记住,玫是美玉,是纯洁的、高贵的、只能与君子相配的美玉!”
  等她慢慢懂事了,再回想幼时记忆最深的那一刻,她明白了母亲为何发那么大的脾气,原来母亲并不是在训斥她,而是在遮掩自己不堪回首的过去——都城南京,秦淮河边,各色花船首尾相连,而母亲,曾经何时,是最当红的舞姬绿腰姑娘。
  花开堪折直须折,莫待花落空折枝。
  妓/女,可不就是仍人攀折的花朵么?
  她无法知晓母亲的过去,越姬到底是从小被妓院豢养,教以琴棋画,专门培养的“雅妓”?还本是官宦人家的小姐,遭遇灾难后被卖入青楼的?
  一切都无从考证,只是颜大爷将绿腰姑娘赎身后,改名为越姬,养在外宅里。
  半年后,越姬的身体每况愈下,还很少请大夫,颜大爷偶尔问起,越姬只是说自己并无大碍。
  玫儿清晰的记得,去年冬天,扬州下了一场大雪,母亲和她在花园的避风亭里煮茶赏梅。
  越姬的脸色苍白如梅园里的雪,但是她的唇却是触目惊心的嫣红!
  喝罢了茶,越姬在暖炉上温了一壶荔枝酒。玫儿担心的连连阻止,说您还在吃药呢,别喝酒了。
  越姬摆摆手,斜倚在熏笼上,自斟自饮,举杯笑道:“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雪嘛,玫儿,你来陪母亲喝一杯。”
  玫儿只是轻轻抿了半口,越姬却一饮而尽,还将手中的翡翠玉碗一抛,趴在熏笼上咯咯直笑。
  刹那间,越姬冷艳绝美如雪中梅花。
  玫儿看呆了,越姬问:“母亲是不是很美。”
  玫儿点点头。
  越姬敛起笑容,道:“无论多么美丽的花朵,都有凋零的那一天。枯萎落地,化成丑陋粗鄙的泥土。”
  玫儿说:“母亲何出此言,都说‘化作春泥更护花’呢,即使零落成泥碾作尘,也有香如故。”
  越姬但笑不语,拿起玫儿的翠玉碗,继续自斟自饮,美酒将她苍白的脸庞抹上霞光,目光流转之时,倾国倾城。
  “什么唯有香如故,不过是自欺欺人罢了。”越姬讽刺一笑,转动着手里的酒杯,说:“我不要化作春泥!也不要零落成泥碾作尘!我要时光永远停滞在我最美的时候!我要生如夏花!死也如夏花般绚烂!”
  言罢,越姬又是仰脖一饮而尽,将酒杯抛入雪中!
  “母亲!”玫儿心下莫名的慌乱起来。
  “好女儿,过来,让母亲抱着你,就像小时候那样。”
  母女两个紧紧相拥,靠在暖烘烘的熏笼上,越姬在玫儿耳边低语道:“孩子,母亲只能做你做这些了,母亲就要死啦。”
  玫儿大惊,却被越姬紧紧捂住了嘴。
  越姬说道:“那瓶毒药,母亲掺在你送给的胭脂还有口脂里了,慢慢的用着,母亲的身体已经破败不堪,回天乏术啦。”
  “母亲以色事人,岂能长久?色衰过后,你父亲肯定会把我们母女抛在脑后,不若让母亲死在最美的时候,让你父亲永远记得母亲的美、母亲的好,那样他才能怜惜于你。”
  “母亲已经把大病的消息放出去了,过不了几天,大夫人定会找你核实,你就说是你干的。”
  “等母亲死后,大夫人定会来接你回颜府认祖归宗,堂堂正正的当颜府金尊玉贵的小姐”
  “好孩子,你是我的女儿,玫儿是一块美玉,不是路边任人攀折的玫瑰花!你这块美玉,一定是要规规矩矩的嫁入香门第,挺直腰杆做少奶奶。而不是嫁给商户人家,整日与账本铜臭为伴;也不是嫁给乡下地主家,让那些沾着泥土的手随意触碰!”
  我不要!我只要母亲好好活着!玫儿拼命挣扎着,将越姬捂在嘴上的手掌咬出了血!
  可是越姬不知从那里来的力气,禁锢得玫儿不得动弹,越姬继续耳语道:“你放心,大夫人对你有所求的,她不会食言——她要用你交换自己女儿的婚事。”
  “那两盒有毒的胭脂和口脂已经扔掉了,母亲现在用的是没有毒的,等我死后,大夫人必定会以为那口脂有毒,拿去要挟你听话。你就顺着她的意思即可,懂吗?”
  “至于你父亲那边,我写了亲笔信,交代始末,信件就在你房琴案的暗格里,这是证明你清白的证据,你要好好保管,不到万不得已时,千万不要拿出来。”
  “记住,无论如何,不要和大夫人撕破脸,这对你没好处……。”
  深夜,燕京颜府,木斋院。
  玫儿趴在桌上睡去,在梦中,又回到了漫天大雪的桃花林,越姬斜倚在熏笼上,慈爱的朝她招手,“玫儿,过来陪母亲饮酒。”
  梦里不知身是,玫儿愉快的跑过去,在雪地上留下一串脚印。
  避风亭中,母女语笑嫣然,仿佛早春已至,春暖花开……。
  作者有话要说:写完“春暖花开”四个字,兰舟自己哭成一锅粥了,这章写得好文艺。。。。。
  图为避风亭中,玫儿和越姬饮酒 用的翠碗。是读者在微博上推荐个给兰舟看的,谢谢你!
  各位亲爱的读者,您也可以推荐啦,我会用在文中的。




☆、梧桐夜雨各有心思,大小姐喜迁浣纱院

  玫儿在梦里不知身是客;可王素儿却是很清醒的知道自己是客。。
  火红的花轿;似一匹怪兽般张着狰狞的大嘴;欲将她吞咽。
  “外祖母!求求您了!我不要嫁到孙家!他们只想着霸占我母亲的嫁妆!外孙女嫁过去,肯定就被日夜折磨;生不如死啊!”
  王素儿穿着嫁衣;跪在颜老太太面前悲戚欲绝。
  颜老太太说:“傻孩子;是女子就要出嫁的,再说了;这门婚事是王氏族长安排的,你毕竟是王氏女;外祖母那里管得着呢。”
  绝望之中,王素儿抓着睡莲的裙角;哭道:“睡莲妹妹!好妹妹!你最有本事!也是最疼姐姐的!求求你帮帮我!”
  睡莲纹丝不动,悲悯的看着她,道:“表姐,我能帮得了你一次,也能帮你二次,可是,这一次我实在无能为力。”
  王素儿被逼到绝境,从衣袖拿出一把银剪刀来!
  她凄厉大笑,如同地狱饿鬼,“我不过是个外姓女!说什么情同姐妹!说了什么亲如一家!事到临头,谁都帮不了我!王家贪婪无德、孙家狼子野心,我清清白白一个女孩儿,岂不是被他们玷辱了?!”
  “不如就此了断,去九泉之下和父母团聚!”说完,王素儿将利剪刺向自己的咽喉!
  啊!
  王素儿从噩梦中惊醒,额头背心起了一层薄汗,她看着头顶陌生的百花床帐,在看看身边熟睡的睡莲,狂跳的心脏渐渐平复下来。
  当初逼婚的孙家二房已经破败、王氏族长也答应放她来京城、颜老太太如眼珠子般疼惜她、睡莲和她相互扶持,亲厚无比。
  梦境,终究是反的。
  觉得胸口闷闷的,王素儿轻轻的将睡莲搁在她胸口的手拨开,睡莲身子一张,睡成了大字形,几乎霸占了整个床铺,手脚都搁在了王素儿身上。
  王素儿微微一笑,唉,白天看上去一副大家闺秀稳重的气派,谁知到了夜晚居然是这幅张牙舞爪的睡姿。
  昨晚吃罢给大房一家的接风宴,睡莲看出王素儿因房子的问题心情欠佳,便拉着她来听涛阁散心、去梧桐树下新立的箭靶处射箭玩儿。
  小的时候,素儿、睡莲、知芳、如玉经常射箭做戏,彩头不过是一方手帕、一包点心,玩得却很是开心。
  王素儿至母亲病重后,就很少摸千金弓了,手生的紧,连发三箭,箭箭脱靶,睡莲也好不到那里去,两人互相取笑着,心情豁然开朗。^//^
  天黑以后,两人又在书房手谈对弈了几局,夜色渐深,睡莲邀王素儿在听涛阁睡下,王素儿欣然答应。
  本来解开了轻愁,奈何依旧做了噩梦。
  梦醒过后,王素儿辗转难免,一来是睡莲的睡姿太过霸道,幸亏身下是黄花梨雕灵芝月洞门架子床,有月洞门的栏杆拦着,否则她就要被挤到床下了;二来是只要闭上眼,残酷的梦境就会在脑海里重现,令她心痛不已。
  王素儿心情烦闷,干脆披衣下床,外面不知何时下起了细雨,突然想起箭靶场的那株据说有五百年的梧桐树,王素儿左手提着一盏宫灯,右手打起一柄小伞,悄悄的绕过外间值夜的丫鬟,到了梧桐树下听雨。
  谁知她刚在梧桐树旁边的听雨亭搁下宫灯,身后就响起睡莲的声音,“表姐可是睡不着了?”
  王素儿一惊,回过身去,只见睡莲裹着一件带着兜帽的纯白色的大氅缓步走来。
  “下着雨呢,你怎么没打伞?”王素儿拿着伞迎过去。
  “不妨事的,这件大氅是用‘雨缎’做成,只要不是倾盆大雨,就淋不湿。”睡莲走到听雨亭,脱下白色大氅,轻轻一抖,那玉碎般的水珠儿如在荷叶上般滚落在地。
  王素儿触手一摸,大氅干燥依旧,便觉得惊奇无比。
  睡莲笑道:“据说是用天鹅绒做成的,织的极细密,也称‘鱼纱’,南京那边叫做‘鸟衣’。”
  “这就是鸟衣啊,今年在英国公府荷花宴时,我也听张莹她们说过,没想表妹倒有一件。”王素儿感叹道。
  睡莲说:“这是上个月父亲给的,我只是在屋子里披一披,还从未穿出去过。”
  “表妹聪明,又善解人意,难怪五舅舅越来越看重你呢。”王素儿心中暗替睡莲高兴。
  去年冬天回府时,五舅妈那么折腾表妹,五舅舅都不管不问的,从那次表妹吐血晕倒之后,五舅舅态度转变,得了什么好东西也不再单想着品莲表姐,睡莲表妹得的东西总是独一份的。
  父亲不过是爱屋及乌,看在已经去世的大姑姑情分上,其实父亲最宠的依旧是三姐姐品莲,但这话不能对王素儿实说,所以睡莲只是一笑。
  王素儿见了,暗道虽然五舅母凶横,但睡莲毕竟有父亲疼惜,境况总比自己这个无父无母的强多了……。
  表姐妹对坐在听雨亭的绣墩上,睡莲见王素儿满腹心思,便开玩笑道:“我以后可不敢再留表姐了。一觉醒来,不见表姐,倒是见到表姐的枕头都被我挤到栏杆上了,真是罪过罪过。”
  “不妨事,我醒过来看了漏壶,横竖黎明将至,我又毫无睡意,就干脆起来了。”王素儿嗔道:“你啊,不知是在睡觉,还是在打拳,差点就在床上翻跟斗了。”
  睡莲害羞道:“翻了什么跟斗,我又不是属猴的。”
  雨声渐大,王素儿说:“京城足足有两月没有下雨了,人们四处拜神求雨,如今总算得偿所愿。”
  睡莲正想着母亲的田庄几乎都在南京和太湖附近,听魏大舅母说,今年那里风调雨顺,应该会有收成,等缴了租子,年末会一并将母亲的嫁妆交还。
  唉,为了保护自己未来的嫁妆,真是费了不少心机,如今一半嫁妆看似已经是囊中之物,可是一天不到自己手里,就要悬心一天……。
  听到王素儿谈起求雨,睡莲心下顿生感慨,随口说道:“天助自助者,单是求老天是不够的,自己也要辛勤耕作才能在秋天丰收。”
  天助自助者?!
  王素儿一愣,联想起方才的做的噩梦,自己被逼嫁入虎狼家,外祖母说她管不着,睡莲说“我能帮得了你一次,也能帮你二次,可是,这一次我实在无能为力”!
  不能总是想着别人的疼爱和帮助,也许真有那么一日,这些助力终究消失,自己需要独自面对那些算计倾轧,以求得生存……。
  梧桐夜雨下,两个少女,两种心思。
  离颜老太太六十大寿的日子越来越近,杨氏、柳氏、沈氏都是从早忙到晚,相比之下,莫氏就显得格外的清闲——因为这一位大部分时间都不在府里。
  宁壁在第三天搬到了芙蕖苑新居,她给这个宅子取名为浣纱院。同住芙蕖苑的几个妹妹也都送了礼物恭贺喜迁新居。
  四小姐青莲的礼物照例是第一个送到,还在浣纱院坐了半个时辰,闲聊了些这些年府里的新鲜事才走。
  至于七小姐怡莲,她去年送到睡莲听涛阁的礼物,是遣了体面的丫头送过去。因宁壁是长姐,所以这一次的礼物是她自己亲自送到,在浣纱院喝了半杯茶就告辞了。
  “都还是那个性子。”宁壁把玩着怡莲送的竹雕山水人物香筒,对身边的管事娘子疏桐说道。
  疏桐原本是宁壁身边的一等大丫鬟,去年配了大房管事的儿子,是大夫人给宁壁预备的陪房。
  疏桐笑道:“四小姐从小就喜欢跟着您,小尾巴似的;七小姐跟谁都很疏远,性子淡的紧,话说三小姐怎么还没——。”
  正说着话,门口丫鬟来报,说:“三小姐遣了管事的陶妈妈来送贺礼了。”
  宁壁和疏桐相视一笑,说:“进来吧。”
  陶妈妈如今是莫氏一房的内管事,进来先是替小主子三小姐赔礼道歉,说偶感风寒,不能亲自来了等等。
  眼不见心不烦,宁壁最厌品莲,好言打发走了陶妈妈,宁壁看都懒得看剔红匣子里的礼物,随口问道:“三妹妹可是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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