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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蛇父-第1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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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走到洞口那儿,闻了闻,现在味道稍微好闻了点,他点燃打火机,把放了点菜油的易燃的竹枝点着,扔进了黑乎乎,好像透不进阳光的洞穴里,火苗并没有立刻熄灭,看来里面的氧气含量还可以。

    竹枝在洞穴里没有发出一点掉落在地的声音,好像被整个洞穴吞没了一样,石小川打了个寒战,有些想打退堂鼓,但是后面小孩却一脸跃跃欲试,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他要是现在反悔不进去,保不准小孩会大爆发,自己的肩头只怕不是一个小伤口能了结的。

    石小川用两块打湿的布,蒙住自己和小孩的脸,然后四肢着地,开始往洞里面爬。

    这洞穴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什么人挖的,质量很粗劣,看上去好像随随便便的挖了个洞,只不过这洞特别深,七拐八弯的,里面的空气自然是很差,一股潮湿霉变的味道,虫豸在旁边忽忽的爬过去,每次都让石小川吓一跳。

    不过他胸口的那暖暖的一团让他有些安心,因为小孩是肯定想跟进去的,但是让他跟着在洞里爬来爬去,石小川怎么也不放心,想来想去,他最后终于想出了个办法,他不顾小孩的反抗用布条把他绑在自己胸前,这样一来,虽然自己要辛苦得多,至少小孩没那么让人操心了。

    洞里面非常黑暗,虽然有只手电发出微弱的光芒,然而,这点光还没把周围照亮,好像就被周围浓郁的黑暗吞噬了似地,这手电真是个安慰奖,石小川在心里寻思着,低头就看到吊在他胸口的小孩用小小的手搂着他的脖子,很重,让人安心的分量,大大的眼睛严肃的看着周围。

    石小川原来想说点什么,打破这黑暗的寂静,但是在这洞穴里自言自语,听着回音,其实更可怕,所以不一会儿,他就闭上嘴,周围只能听到他的喘息声。

    整整爬了十几分钟之后,一直保持差不多大小的通道才终于迎来了尽头,石小川从通道口探出头,就看到了一个高约十米的大洞。

    他从通道里爬出来,站直身子,刚刚那十几分钟真是折磨人,他的腰都快断了,小孩从进入这个洞穴之后就开始挣扎个不停,想从石小川身上下来,石小川没办法,只好七手八脚松开了绑带,把小孩放了下来。

    一下地,小孩就立刻往洞穴中间跑去,石小川急忙叫了一句,“别乱跑!”,然后用手电筒给小孩照亮,但是小孩根本不被黑暗所阻挠,而是明确的往目的地走去。

    石小川只好紧跟在他身后,就看到原来洞壁上有些油灯,也不知道里面还有没有油,石小川抱着试试看的心情,把打火机凑近了灯芯,一瞬间,油灯了点燃了,整个洞穴立刻亮了起来。

    这里有一股淡淡的腥味,地面好像被什么东西长期碾磨而非常平整,洞壁上另外还错落着装了些油灯,四处布满了蜘蛛网以及不知名的虫洞,石小川还看到几只老鼠被他们惊动而叽叽地叫着从地上迅速的爬过消失在了地面的鼠洞里。

    而最让人触目惊心的是洞穴里那一根足有成人手臂粗的铁链,以及铁链旁边那块蛇退下来的蛇皮!这个蛇蜕非常大,应该是条巨蛇蜕下来的蛇皮,在这种情况下看到这个蛇蜕,很容易让人想到是这个被铁链囚禁的人被蛇吞下去了,然后蛇就直接霸占这洞穴蜕皮去了,当然,这都是石小川的胡思乱想,他看到这个铁链和蛇蜕,难免会想起一些传奇冒险故事中的情节。

    小孩就站在那块蛇皮旁边,用小小的手摸着那块蛇皮,他的手有些微微发抖,白白嫩嫩的小手与粗粝而巨大的蛇蜕形成了极鲜明的对比,眼睛垂下,眼睫毛却很长,足以把那些眼神中的波澜起伏全部遮住,不被任何人察觉。


20

20、不速之客 。。。

    按理说,在别人正沉浸在某种情绪中不可自拔的时候,你打扰他是非常不礼貌的行为,但是石小川实在有些忍不住了。

    眼看着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而小孩还在那摸着那块蛇蜕沉思,而且丝毫清醒过来的迹象都没有,这土洞里凉飕飕的,不知道从哪儿来的冷风吹过来,整个人抖三抖,他绕着圈子检查了一下洞壁,把上面其他三盏油灯全点亮了,这都不知道是多少年前的油灯了,居然还能用,真够神奇的。

    等他终于忙完了这些,又在旁边站了一会儿,最后终于忍不住走了过去,轻轻搂住小孩,“看完了吗?我们该走了。”

    小孩终于舍得放下那块蛇蜕,抬起头,看了石小川一眼,就这一眼,让石小川又惊了半天,这眼神是怎么回事,这小孩是怎么回事啊,连老人都没有这样沧桑疲惫。

    小孩看了他一眼,然后就开始揪着手里的蛇蜕尾巴开始卷吧卷吧的把它收起来,

    石小川又吃了一惊,“你要把这个带走?”他指着蛇蜕问。

    不是吧?但是事情很明显就是,石小川看着他小小的个子,小小的手,却要收拾这么大一块蛇蜕,实在有些吃力,只好又叹了口气,走过来给他帮忙,这蛇蜕也不知道是多久前留下来的,上面落满了灰尘,还脆脆的,必须非常小心才能让蛇蜕不被折断的卷起来。

    小孩看到他开始帮忙,自己倒甩开手,站在一边看着去了,石小川一边嘀咕着一边折腾,费了老大的劲儿,终于把蛇蜕收拾好了,他用根绳子把蛇蜕捆扎起来,满意地看了看,“这样就好了,我们回去吧。”

    他走过去,打算把小孩抱起来,捆在自己胸前,但是小孩却扭头不乐意,石小川沉下脸,正打算训人,小孩果然不能太顺着,太宠,一宠就无法无天了,却听到通道里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他轻轻拥住小孩,走到通道口,往里看去,自然是黑乎乎的什么都看不到,但是可以清楚的听到有什么东西正往这里爬来。

    石小川心想坏了,难不成那条蛇还没走,还留在这里?自己闯入了它的老巢?要知道,某些种类的蛇,寿命可是非常长的,也许自己不幸就遇上了这么一条蛇。

    他不顾小孩的挣扎,把他挡在自己身后,一只手拿着那个铁链做武器,战战兢兢的看着那个通道口。

    就看到一个半秃的头从通道那儿狼狈的冒出来,居然是个熟人。

    石小川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只好等那个人从洞穴里爬出来,拍干净粘在身上的泥土和灰尘之后,才嗫嚅着说,“舒老师,你,你怎么会在这?”

    舒有才有些狼狈的扶了扶自己的眼镜,眼神闪烁,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你这么久没去学校,让我们到处找你,这不,找到灵山观了,刚刚去后院,发现这里情况不太对,就进来看看。”他一脸果然如此的表情看着石小川,“你在这洞里干什么?还有,这孩子哪来的?”

    舒有才指着安静地站在石小川身后的小孩问。

    石小川突然想起来,自己离开学校的时候撞到的那个人,好像就是舒有才老师。

    石小川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就好奇进来看看。这小孩我也不知道哪来的,大概是和父母走散了吧。”

    舒有才往小孩那方向走了一步,石小川敏感的发现,被他牵着的小孩微微往后缩了缩,又站定,手却死死地抓住他的手,石小川觉得有些奇怪,小孩好像有些忌讳舒有才老师?

    不过舒老师的出现是奇怪了些,前面一次,他失踪那么久,他也没见出面,这次却直接找到了这洞穴里,怎么想都觉得不太自然,不过石小川也想不透这其中的关节。

    他和舒老师好像都完全忘了这个土洞里种种奇怪的东西,比如铁链,比如墙上的油灯,比如他手里拿着的蛇蜕。

    也许是心照不宣,也许是故意回避,反正不管怎么说,不用去解释这些东西,对于石小川来说,实在太好了,他正头疼于如何解决小孩的问题,这次倒好,有舒老师出面,总比他这个未成年要好。

    现在有了舒老师在,他也不用把小孩绑在自己胸口了,他拿过手电,把蛇蜕挂在身上,就往通道口走,小孩跟在他后面,他轻声对小孩说,“我在前面,你跟着我,舒老师,您看着他点。”

    舒有才点点头。

    石小川才打算往里面爬,就感到自己头部一阵剧痛,他第一反应就是坏了,自己不该轻信人,明知道这舒老师有些奇怪,却因为惯性的思维,对他不加防备,这些想法像海浪一样冲向他的头脑里,却在转瞬间,又回溯到海洋中,他晕了过去。

    舒有才与小孩就这么站在洞穴的两头对峙着,舒有才额头上微微冒着些汗,他的脚下,有几只刚刚被惊走的老鼠。

    而小孩手里则拿着那截铁链,那铁链比他的手更大,他也不太在意对面的舒有才,只是低着头,看着手里的铁链,手却渐渐拽紧,细小白嫩的手在粗糙的铁链上摩擦,鲜血淋漓,他却丝毫都不在意。

    他抬起头,先看了一眼倒在不远处的石小川,然后才转过头,看着对面的舒有才,一直紧绷着的小脸不知想到了什么,突然露出了一丝微笑。

    “多久了。”小孩突然问,他的声音童稚,软糯,带着一股小孩特有的天真,然而话的内容以及语调中的含义,却与声音形成了两个极端。

    对面的舒有才并没有回答。

    小孩好像也没想要他的回答,只是侧着头,“这根铁链陪了我这么久,我原本想也把它带走的,算是——”,他想了想,继续说,“警醒。”小孩笑了一声,扔掉手里的铁链,鲜血顺着他的指尖滴落在地,“有些事情得先解决了,比如说你,看守我三百年,这个厚礼我不回报岂不是太对不住忠心耿耿的看门狗。”

    舒有才脚下的老鼠吱吱地疯狂地叫着,绕着他跑来跑去,舒有才低低地呵斥一声,那些老鼠立刻息声,缩着尾巴离开了土洞,不知道到哪儿去了。

    舒有才把眼镜摘下来,从口袋里掏出一块眼镜布仔细地擦着,好像在用这个动作竭力稳定自己的情绪,他抖着手,又戴上眼镜,然后说了一句什么,这句话引起了小孩的注意,他脸上的狠厉之气收敛了一些,然后两个人走得靠近了一点,不知道在说些什么。

    不管怎么说,石小川捂着自己剧痛的头醒过来的时候,还在道观中,不过不在后院的洞穴中,而是在自己的床上,而舒有才老师则不见踪影,旁边端端正正坐着的就是那个小孩,他拿着杯水正想往他嘴里倒,石小川被他摇摇晃晃拿不稳的动作吓了一跳,赶紧接过那杯水,喝了一口,感觉终于好了点儿。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他喃喃自语地说,昏迷前,他以为是舒有才老师袭击了自己,而从现在自己毫发无损,而小孩也安安全全完完整整站在自己面前的情况来看,并不是这样,那么到底是什么原因呢?

    他怀疑地看着外表像三四岁幼儿的小孩。

    而小孩则目光平静无波的回视着他,最后,反而是石小川受不住那股压力而把眼睛转了开来。

    小孩看着他的反应,无声的笑了起来,嘴角露出一个小小的酒窝,眼睛弯弯,看上去可爱非常。



21

21、婚礼 。。。

    石小川牵着小孩的手,走在下山的路上,弯弯曲曲的小径蛇形状的消失在林间,石小川一会儿让小孩自己走一阵,一会儿把他抱起来走,这么走走停停,用了比平时多一倍的时间,终于走到了山下,他摸了摸口袋,手里只摸出一个一元的硬币,叹了口气,现在车费涨价了,一块钱连公交车都坐不起,看来只能慢慢走回镇子上了。

    幸好也不是太远,他抓着小孩的手,悠悠然地走在路上,正是下午,阳光还好,周围时不时也有个把人从路上匆匆而过,有去走亲戚的人,也有忙着活计的人,石小川饶有兴趣的观察着这些来来往往的人,他总是对人特别感兴趣,虽然从来没有在人群中得到什么温暖。

    也许正因为如此,所以他才会仔细看着、观察着周围的一切,看得更清楚,也更用心。

    好不容易回到了镇子上,石小川也不急着回家,先就往镇上的派出所走去,他领着小孩,和派出所的大叔大伯们说起在路上遇到这么个迷路又不会说话的小男孩,不知道该怎么办,只好有事找警察,把他带到这儿来了。

    那边的警察们看到小孩虽然不声不语,不笑不闹,但是长得极其可爱,都议论纷纷,猜测着不知道到底是走失了,还是孩子的父母看这孩子残疾把他遗弃了。

    其中一个警员指着小孩身上的那件石小川自制的衣服,“小娃娃怎么穿成这样啊?”

    中间有个母性很强的女警员心疼地拉过小家伙,“这真是造孽啊。”看来她已经把小家伙当成被遗弃的孩子了,也是,如果是走丢的,怎么样也不会穿成这样,只有被遗弃的孩子,才会出现这样的穿着。

    这时候,不知道是谁的肚子叫了几声,“怎么,你们两个还没吃饭?”女警员问。

    石小川不好意思的抓了抓自己的头发,点点头。

    于是,警员们叫来了两个盒饭,吃完了之后,他们就开始一左一右的问着情况,其实也没什么情况好问,小孩不开口,石小川也含糊其辞,只说在路上遇到了就带过来了,最后只让石小川留下了一个联系方式,就先把小孩放在这了。

    石小川偷偷走到那个看起来很和蔼的中年女警员身边,拉了拉她的衣服,低声问,“警察阿姨,要是这个小孩的爸妈找不到,那小孩该怎么办啊?”

    女警员叹了口气,“现在先放在我们派出所带几天,要是找不到,那就只能把小孩放到镇上的福利院去了。”

    石小川一脸同情的点点头,心里却松了口气,看来情况还真是自己想的那样,只要小孩不离开灵山镇就好。

    他走到小孩身边,蹲下,看着他,凑到他面前低声说,“你要乖乖的,别惹事啊,我过两天就来看你,你一定要听话。”

    他捏住小孩小小的手,把他的手放在自己手心里,握了握,好像做了个约定一样。

    小孩黑如点漆的眼睛看着他,他的身影就倒映在他眼睛里,仿佛就刻印在心里了似地。

    石小川几乎是一步三回头的离开了灵山镇,在经过家门口的时候,他犹豫了一下,还是没有敲开那扇门,还是不要去打搅了,也没什么好说的,自己不出现对于爸妈,还有石小山来说,也许是件好事。

    回到学校之后,自然又被张果盘问了一通,还要面对石辰审视的目光,而舒有才老师就好像什么都没察觉到一样,照常上课,只是在课间偶尔的提到了一句,“有些同学不要老是请假,这样影响不好。”也不知道是说谁。

    就这样过了一天,这天终于到了星期五,下了第六节课,张果就跑到石小川桌子前,“走,走,我们现在就可以走了。”

    石小川奇怪地看了他一眼。

    张果故意脸一沉,“不要说你忘了啊。”

    “我没忘。”石小川摇摇头,“只是我们不上第七节课了吗?”

    “这个我和老师说好了的。”张果拉着石小川的手臂,把他从座位上扯出来,就打算往教室外走,路过石辰的时候,被他的长腿横空拦住,“你们两个这是干什么去?”

    张果一脸贼笑着说,“还能干什么去,结婚去。”

    在石辰的愣神中,他已经拉着石小川扬长而去,石小川哭笑不得地跟着他,这个瘦猴精一样的朋友老是这样搞怪,难怪让任课老师们又爱又恨。

    张果家在距离灵山镇十几里的一个村子里,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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