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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云飞扬外传-第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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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徐廷封三人才离开安乐侯府,锺木兰的轿子使到了,听说南宫世家的五夫人到访,钟大先生忙叫请进内堂见面,心情不由紧张起来,虽然他自称早已看破世情,毕竟还未完全看破,锺木兰也到底是他最疼爱的女儿,唯一的亲人。
  他绝少到南宫世家,虽说是山长水远,其实多少亦有些逃避的意思。
  父女见面,钟大先生感觉是既喜又悲,连语声也颤抖起来道:「木兰,快起来,让爹看清楚你。」
  锺木兰听说,眼圈也红了,移步走近去,拜倒在钟大先生膝下,钟大先生连忙扶起来,一面看一面摇头道:「你瘦了很多。」
  「爹也是」锺木兰细看道:「须发也白多了,」
  「人老了就是这样。」
  「爹看来一点老态也没有。」
  「只是须发白了一点是不是?」钟大先生很感慨道:「你还是这样子,总是要想办法让爹开心。」一顿接问道:「那边日子过得怎样?」
  萧三公子也是这样问,锺木兰一听特别感慨,强颜欢笑道:「很好,南宫世家上上下下对我都很好。」
  钟大先生条地一声叹息道:「这些年来我都在怀疑当年的决定是否适当,也许不将你送入南宫世家,你会活得更快乐。」
  锺木兰眼泪盈眶,没有作声,钟大先生看着心里又一痛,接问道:「你怪责爹好了「爹没有做错,怎样做也都是为了女儿终生幸福,学哥事实也文武双全,与女儿性格接近,对女儿也一直爱护,只是女儿命薄……」
  「这也许是天意,爹也无话可说。」钟大先生叹息道:「你仍然这样年轻,以后的日子……」
  「女儿已经习惯。」
  「一个人孤零零的,日子又怎会好过?」
  「爹不也是一个人?」
  「你娘亲去世已经十多年,爹早已习惯了。」
  「女儿也逐渐会习惯的。」
  「希望你会习惯,还有好长的一段日子啊。」钟大先生又是一声叹息。
  「爹尽管放心,女儿自有分寸。」锺木兰一脸坚毅之色,在到来之前,显然已作了决定,她随即岔开话题道:「师兄不在啊?」
  「进宫去了,他」
  钟大先生不由又面露忧虑之色,正要说下去,锺木兰已开口阻止道:「朝廷大事,女儿还是不知道的好。」
  「你果然懂事多了。」钟大先生却更加感慨。
  ***
  才到殿外,徐廷封三人便已被皇甫忠、义兄弟截下,他们并不意外,刘瑾广布眼线他们早已知道。
  皇甫兄弟以职责所在,要检查送进去的礼物,说话倒是很有分寸,客客气气的,礼貌十足。
  朱菁照几次忍不住要破口大骂,但都被徐廷封按下,在徐廷封面前她倒也听话。
  那盒糕饼到了皇甫兄弟手上,虽说是看看,兄弟两人转身间已经很快的用银针一插试,不是要试毒,只是要弄清楚糕饼里头是否藏着其它东西。
  他们随即要看萧三一公子手捧着的另一个锦盒,徐廷封立即喝止道:「这个看不得」
  皇甫兄弟更加要看,口里虚应道:「侯爷言重了。」
  徐廷封冷冷地道:「两位可知道盒子里装的是王爷献给皇上的龙袍?」
  皇甫义居然还在笑道:「现在知道了。」
  「龙袍岂是随便可以打开来看的?」徐廷封按着问道:「欺君犯上罪诛九族,两位要考虑清楚。」
  皇甫兄弟面面相觑,不知所措,刘瑾的声音即时传来道:「什么事什么事?」
  徐廷封、萧三公子心头齐皆一凛,刘瑾的出现比他们推测的实在快了很多,朱菁照倒是若无其事,对于龙袍的秘密她实在一无所知,主要当然是因为她年纪太轻,经验不足,未必懂得随机应变,恐怕事情会坏在她手上。
  皇甫兄弟心头齐皆一宽,转身一声道:「九十岁」急迎前去。
  「你们好大的胆子,竟然敢阻止侯爷进宫?」刘瑾这说话无疑已表示对徐廷封等人的行动了如指掌。
  「九千岁」
  「还不退下!」刘瑾喝退了皇甫兄弟,目光转落在萧三脸上道:「这位是」
  「在下萧三」
  「哦,华山派的萧三公子。」刘瑾打了一个「哈哈」道:「久闻宁王府中高手能人甚多,果然不错。」
  「刘瑾这是存心卖弄消息灵通,按着看向朱菁照道:「这位想必就是长乐郡生了?
  「哦,华山派的萧三公子。」刘瑾打了一个「哈哈」道:「久闻宁王府中高手能人甚多,果然不错。」
  朱菁照上下打量了刘瑾一眼道:「我应该怎样称呼你?刘总管还是九十岁?」
  刘瑾大笑道:「什么也是一样。」目光转回萧三一公子手捧的锦盒上道:「这是什么礼物?」
  徐廷对应道:「是苏州刺统的龙袍,宁王爷送给皇上的。」
  「苏州刺统向称手工精巧,王爷也可谓有心了。」刘瑾摇头摆脑道:「如此佳品,岂可不看,一开眼界?」
  「刘总管要看随便看。」徐廷封是知道阻止不了,索性亲自将锦盒打开。
  刘瑾走近去,眼看手动,爱不释手的,一面赞叹道:「果然了不起,有机会我也要找苏州的好手来锈刺外袍炫耀一下。」
  他特别在意领子腰带,萧三公子脸无表情,双手却已渗出了冷汗。
  细看了好一会,刘瑾才将锦盒盖回,突然想起来似地道:「我还有别的事做,不陪你们进去了。」
  「不敢有劳刘总管。」徐廷封陪着笑脸。
  「你两个也跟我走一趟。」刘瑾这样吩咐,皇甫兄弟只有跟在他身后。
  徐廷封如释重负。
  ***
  转过走廊,皇甫义忙着禀告道:「糕饼里没有藏着东西。」
  「龙袍内也该没有。」刘瑾冷笑道:「难道都藏在心里?要看小德禄耳朵够不够敏锐了。」
  皇甫忠插口道:「也许他们并无阴谋。」
  「这些人我一个也不放心。」刘瑾又一声冷笑道:「总有一天要他们知道我的厉害听这说话语声,皇甫兄弟也不由打一个寒襟。
  *xx
  侍候皇帝的除了小德禄,几个宠姬,还有张永。这个张永是当年八虎之一,没有刘瑾这一处厉害,却颇懂得逢迎之术,甚得皇帝的欢心。
  皇帝正在胡混,听得禀告才坐正身子,仍然是懒洋洋的,看见朱菁照,更露出色迷迷的样子,看得朱菁照浑身不舒服。
  徐廷封虽然知道他在装模作样,但想到宁王与先帝是兄弟,皇帝与朱菁照的血缘关系,也难免有点啼笑皆非,忙提醒皇帝道:「这个是长乐郡主。」
  皇帝「啊呀」一声,如梦初觉道:「差一点认不得,多年前我跟父王到南昌看叔父,见过你一面,还是一个小女娃。」
  「还有这个是华山派萧三公子,王府的剑师,负责教菁照的武功。」
  「萧三公子名满天下,果然英雄模样。」皇帝居然懂得说这种称赞话。
  「草野之民,陛下见笑了。」萧三公子难免有点受宠若惊。
  皇帝再顾朱菁照道:「你远道而来,带给我什么礼物?」
  「爹准备了一盒糕饼,还有一砻玟龙袍叫我送来。」朱菁照根本不知道其中秘密,说话当然也并无特别暗示。
  「南昌的糕饼美味可口……」
  徐廷封截口道:「比起苏州的刺锈还是失色多了。」
  皇帝立即明白,大呼道:「这等好东西,还不快快拿来给我穿上?」
  他一向是个急性子,小德禄、张永并不奇怪,徐廷封也随即将锦盒接过,遂前来。
  皇帝紧接着向内室走去,小德禄、张永不约而同一齐举步跟上。
  「安乐侯侍候我可以了。」皇帝脚步一顿,回头看他们一眼,拂袖。
  张永立即停下,小德禄看见张永也不敢不从命,亦只有停下来。
  ***
  一入内室,皇帝的神态便变得严肃,正要间徐廷封,徐廷封已匆匆将锦盒放下打开,取出那砻龙袍,一面挥手示意。
  皇帝会意,故意打了一个「哈哈」,笑道:「苏州刺统名闻天下,果然有道理。」
  在他说话同时,徐廷封已然用指甲将龙袍右方衣袖剖开,从中抽出一叠其薄如蝉翼的纸张,那之上密密麻席地为满了蝇头小字,皇帝接过,越看神色越兴奋。
  徐廷封不敢分心,倾耳细听,虽然有萧三公子、朱菁照、张永在外看着,他还是要提防小德禄借什么借口闯进来。
  ***
  小德禄没有这个脍量,眼珠子乱转,总是想不出一个比较好的办法,正不知如何是好,突然发现刘瑾已来到门外,心头大喜,急忙迎上前去。
  张永也不慢,口呼道:「九十岁也来了?」
  刘瑾不等小德禄禀告便道:「皇上觉得那砻龙袍怎样?满意吧?」
  小德禄忙道:「安乐侯爷正在侍候皇上将龙袍穿上.」
  话未完他脸上已吃了刘瑾一巴掌,刘瑾沉声接骂道:「你这个懒惰没用的奴才,连自己的职责也忘掉了,这是你的份内事,侯爷是什么身份,你怎能让他替代你?」
  「皇上有命,奴才不敢不从。」小德禄哭丧着脸,跪倒地上。
  「没上没下的,小看一眼也不成。」刘瑾狠狠地瞪了小德禄一眼,话却不知道在骂哪里一个,一面骂着一面急步向内室走去。
  没有人敢阻拦,朱菁照似乎有所行动,却给萧三公子按着,他知道徐廷封反应敏锐,由张永的一声「九千岁」开始,应该警觉,也应该有足够的时间处理好那份密件。
  ***
  徐廷封并没有让萧三公子失望,在刘瑾进来之前已经将密件藏进臂缚的皮袋内,密件上要紧的皇帝已看过,纵然记不了那许多,以后也有徐廷封提点。
  事实要他稳记的亦没有多少。
  徐廷封原是可以用一种更安全的方式将密函送进来,但他深知皇帝已犹如惊弓之鸟,不让他亲自目拆阅实在难以令他安心。
  也只有令他安心,事情才能够顺利进行。
  刘瑾进来的时候,皇帝已经将龙袍穿上,一见大笑道:「你来得正好,看我这件龙袍如何?」
  「好极了。」刘瑾上前左看右看的,有意无意地替皇帝整理一番。
  他终于发现右衣袖内那条裂缝,却不动声息,双手稍为整理一下便移到腰带部位,反而着意地细看一遍。
  这个人也可谓老奸巨猾的了。
  徐廷封居然看不出,松了一口气,刘瑾一双手终于停下,笑顾徐廷封道:「侯爷委屈了。」
  「能够侍候皇上,未尝不是我的福气。」
  「这本该让小德禄做的,连这一点小事也干不来,这个奴才禾免太令我失望。」刘瑾摇摇头,道:「没上没下的,这个奴才」
  「这其实是皇上的意思。」徐廷封淡然道:「这个奴才的眼中毕竟还有皇上。」
  刘瑾点点头,道:「这里相信已没有我的事了。」一顿,向皇帝道:「臣刘瑾告退再不退,他官在恐怕再也控制不住心头那股怒气。
  ***
  一直将锺木兰送出了安乐侯府,目送轿子远去,钟大先生仍然呆立在门前石阶上,心头无限感慨,还有一份依依不并的感觉。
  老了他不禁摇头叹息。
  傅香君也就这时候来到安乐侯府门前,钟大先生没有在意,突然在意,刹那间竟然有一种错觉,以为是锺木茁转回来,脱口一声道:「你」
  只见一个「你」牢出口,他已经恢复自我,傅香君亦很奇怪他这样,目光由「安乐侯府」的匾额打落在他脸上道:「请问老人家,侯爷在不在?」
  「他?他不在」钟大先生有些恍惚。
  「那么钟大先生?」
  钟大先生奇怪之极,上下打量了傅香君一眼道:「小姑娘,你找我什么事?」
  「你就是?」傅香君一样意外。
  「我这个老头儿又不是什么大人物,难道竟然有人冒名顶替?」钟大先生笑了。
  「老前辈言重了。」傅香君恭恭敬敬地道:「晚辈傅香君,是恒山派」
  「苦师太的弟子啊?」
  傅香君领首,钟大先生微笑接道:「她眼光独到,果然所收的弟子灵气十足。」一顿又问道:「令师安好?」
  「家师已经在三个月前圆寂!」
  钟大先生的笑容僵结道:「连她也去了,我这个老头儿原以为一定会比她先走一步的。」一叹摆手道:「里面说话。」转身举步,傅香君紧跟在后面。
  走过院子,忆兰正追着一只蝴蝶走来,看见钟大先生便嚷道:「师公,帮我抓住牠蝴蝶却是飞向傅香君这边,傅香君纤纤素手轻抬,那只蝴蝶便落在她手中,再也飞不开。
  忆兰在傅香君面前停下脚步,眼睛瞪得大大的,奇怪地看着傅香君。
  「你要捉这只蝴蝶?」傅香君笑了笑问。
  忆兰点点头,目光落在蝴蝶上。
  「给你。」傅香君半蹲着身子将蝴蝶送到忆兰面前。
  「谢谢姐姐。」忆兰高高兴兴地接过,哪里知道一个不小心,手一松,又给飞走了。
  「姐姐,姐姐」忆兰牵着傅香君的袖子,着急地嚷起来。
  「不要紧,姐姐一会给你捉一只更漂亮的。」
  「现在啊」忆前随即向钟大先生道:「师公,兰兰要这个姐姐捉蝴蝶。」
  钟大先生看在眼里,笑顾傅香君道:「你师父是否有东西给我?」
  傅香君解下背负的一个布袋道:「这是先师临终吩咐一定要交到老前辈手上的。」
  钟大先生接在手里道:「你就跟兰兰玩一会,回头叫兰兰带你到内堂。」随又吩咐茁茁道:「记着,要听姐姐的话。」
  「一定的」兰兰牵着傅香君便跑道:「姐姐,我们到那边。」
  她只顾望前,冷不防花径水湿,脚下一滑,便要摔倒,傅香君手疾眼快,及时扶住道:「小心点啊。」关切之情,溢于言表。
  任何人都不难瞧出她是怎样善良的一个少女,钟大先生看着不由想起了朱青照,朱菁照的刁蛮与传香君的温柔实在是一个很强烈的对比。
  布拉内有一柄拂尘,还有一封信,信中写得很清楚,拂尘是留给侄儿徐廷封,而除了提及当年与钟大先生论道的种种,无限感慨,便是请钟大先生照顾好傅香君。
  傅香君虽然聪明好学,江湖经验到底不足,而心地又太善良,一个不小心,后果不堪设想,苦师太封这个关门弟子实在放心不下。
  再提及徐廷封年轻丧偶,忆兰乏人照料,应该再聚,而傅香君既然是如此善良的好女子,实在是徐廷封绩弦的理想对象,苦师太虽则有心撮合,无奈寿元已尽,只有寄望钟大先生找机会从中穿针引线。
  看到这样的一封信,钟大先生更加感慨,以他所知,若师太原是性情中人,无奈造化弄人,郁郁终生。
  他深信苦师太绝不会看错,虽然才见面,傅香君的善良本性他亦不难看出来,而他亦是有这个意思,希望徐廷封能够再找到一个好女子。
  事情似乎很简单,但如此着手却是颇费周章,这种事在钟大先生来说也到底还是被题儿第一趟。
  然后他突然又想到自己的女儿,不由得又是一阵感慨。
  ***
  忆兰的性格也是很善良,蝴蝶在手,细看一会,一阵欢笑便又放飞天下,傅香君自然乐于替她一提再捉,一点儿也不觉得烦闷,好像她耐性这样好的少女,毕竟是不多。
  她们在花园里追追跑跑,忆兰终于有些累了,一旁坐下来道:「姐姐,我们玩别的好不好?」
  「我以为你应该回去的了,要不,你娘亲一定会担心。」
  「她不会担心我的。」忆茁摇摇头。
  「小孩子不要说谎。」
  「是真的」忆钢有点忧睦道:「我懂事到现在还没有见过我娘亲。」
  傅香君一怔,忆兰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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