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八小说网 > 玄幻电子书 > 朱门风流 >

第156章

朱门风流-第156章

小说: 朱门风流 字数: 每页4000字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个让他心惊肉跳的问题,对于青州杀人的事甚至不曾开口问上只言片语,倒是揪着他回程路上遇袭的事情很是盘问了一遭,临到最后丢下了一句杀气腾腾的话。
  “出身将门,就得会杀人才行。”
  此时此刻,他还在回忆刚刚在凉殿时的那些情形,等到进了西角门又走了几步,这才对先头那句话反应了过来,顿时停住了脚步。回头唤过那个门房,他难以置信的又问了一遍:“你刚刚说杜家太太和姑娘上门做客,老太太已经留饭了?”
  “回三少爷的话,杜家太太和姑娘确实在家中做客。先头宫中赐蜜桃,老太太曾经吩咐往杜家送过一篓,之后也常常派人送吃食点心等等过去,杜家太太也常常回赠东西。”
  听到这番话,张越不禁深深吸了一口气——这么说来,祖母是已经决定了?
  第七卷 悲喜事 第036章 老祖先的求亲
  虽说一路打马回来风尘仆仆,但张越仍是径直前往北院正房去见顾氏。此时早有下人将他回来的消息通报了进去,他穿过北院前头那三间厅,才踏进院子,就有小丫头打起帘子往正房里头高声通传道:“三少爷回来了!”
  他紧赶两步进了屋,见正中的大炕上坐着顾氏和裘氏,连忙上前拜倒在地。平日常常在跟前的时候,家礼不过是一拜即止,但如今一别就是一个月,他少不得拜了四拜。还未起身,他就听到上头顾氏说:“正好逢着你师母来,一并见过行礼罢。”
  裘氏见张越转向自己又是大礼拜下,却只得他一拜就上前搀扶了起来。见张越头戴乌纱幞头,身穿青色纻丝小杂花盘领右衽袍子,腰系乌角带,青袜皂靴,人却比当日分别的时候黑瘦了一圈。想到张越年纪轻轻就经历了这么一大摊事情,她只觉心里感慨,好半晌才憋出了一句话:“元节,回来就好。”
  简简单单一句话听在顾氏耳中,却是另有一番意味。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番张越,她便发话道:“如今北京四处都在大兴土木,天气又热,瞧你这身上又是土又是汗的。给你半个时辰回房去梳洗换衣裳,午饭到后头园子里用。”
  见张越笑着答应一声就往外走,那帘子刚刚落下,顾氏忽地想起一件事,忙冲着白芳吩咐说:“去装一捧盒的点心让越哥儿带回去,他这一早上来回奔波,只怕那顿早饭早就不顶用了。再去看看厨下新做了什么点心,送几样到正房来,也让我和杜家太太先垫垫饥。其他的送去大太太和二太太那儿,再看看绾姑娘让超哥媳妇和怡丫头带去了哪,也给她们送一些过去,别让人家笑话张家居然饿着了客人!”
  满屋子的丫头顿时全都笑了起来,就连裘氏也笑说道:“老太太做事情就是滴水不漏,一个个都考虑得周详,难怪这家里头上下肃然。”
  “肃然是说不上。人家回来之后和我提过杜府的景象,那才叫治家有方上下肃然。”顾氏转头看着裘氏,笑了笑又叹道,“咱们家上下人口多,主人下人一大群,难免有周全不到的地方。当面说好听的,背后说我这个老婆子偏心的也有的是。”
  张越前脚回到西院,甚至来不及和迎上来的琥珀秋痕说上几句话,后脚白芳就追了上来。眼见她递过一个六瓣莲花雕漆捧盒,他微微一愣就明白了祖母的体贴,旋即那肚子更不争气地叫唤了一声。他也懒得理会旁边偷笑的秋痕,当下就揭起盖子取了两块瓜仁饼填肚子,然后就将捧盒搁在了炕桌上,吩咐琥珀和秋痕自己取用。得知灵犀已经在东边耳房中备好了热水洗浴,他连忙打起帘子出门去了东耳房。
  自打得到张越回来的消息,灵犀就已经吩咐人准备热水,这会儿将最后一整个铜壶的热水都倒在了木桶中,又伸手试了试温度,将一袋子香兰洒了进去,一转头见张越进门便方才起了身子,笑说道:“眼下这水温正好。奴婢去预备衣裳。”
  张越点了点头,等灵犀挑帘出去,他就三下五除二宽衣解带进了浴桶。虽说到了宣武驿之后也曾经痛痛快快洗了一个热水澡,但哪里经得住今天东奔西跑,又是凉殿之前跪候面圣,又被皇帝差遣跑了一趟内阁送文书,还得面对无数善意或恶意的目光,这一身臭汗就甭提了。等到洗完之后擦干身子,又由琥珀秋痕换上了整套干净衣裳,他总算觉得神清气爽。看看时辰不早,他连忙带着三个大丫头出了门。
  张府之前乃是靖安侯王忠旧居。王忠永乐七年跟随淇国公丘福北征战死,因无子。又是败军之将,朱棣虽不曾夺王忠爵位,却也不许旁系子弟入嗣袭爵,于是南京城的侯爵府另赐他人,这座宅子却是张辅用低价买下的。此宅在王忠封靖安侯之后很是大修了一番,张家搬来之后又大兴土木,如今自然是庭院深深尽显豪宅气象。
  北京毕竟不比南京在江南水乡,虽说也有什刹海积水潭,但大多数地方却只有浅水洼子,权贵家中只能自己挖荷塘,或是煞费苦心引活水。张家后园的通碧池便是昔日请能工巧匠设计,四季都能流动,因此虽只是死水,却恰合了流水不腐四个字。今日的宴席摆在毗邻通碧池的一个亭子中,一色都是雕漆高几红木椅子,酒菜也已经上齐了。
  张越赶到的时候,见其他人都已经入席,他忙告罪一声方才坐了下来。随眼一瞟,他就看到上头两张椅子上坐着顾氏和裘氏,东边是冯氏和东方氏,西边第一坐着杜绾,下头则是空着一个大约是留给自己的位子,其次才是张赳和张怡。身为长媳的李芸这会儿带着几个大丫头站在旁边,不时为顾氏和裘氏安箸布菜。
  虽说平日都讲究食不言寝不语的习惯,但今日既是把宴席摆到了园子里,众人自然不会闷葫芦一般的扫兴,少不得凑趣地在旁边奉承说笑。因裘氏绘声绘色地提起江南水乡小镇的风光习俗,听得大家聚精会神,轮到东方氏的时候,她有意讨好,就笑道:“我这辈子就在开封北京两个地方转过,也没看过什么外边的风光,就说一个财主斗富的笑话吧。”
  “话说有一个商人一个地主,商人家财万贯日进斗金,地主良田万顷奴仆无数,平日里谁也不服气谁,这一天相约斗富,请来一位穷秀才将他们的财产地产都一一清算了,到头来竟是不相上下,便约定记下今日的数目,等一年之后看谁的家财多。第二年这个时候再次相会的时候,那商人先是哭丧了脸,说是今年做生意倒霉连连赔本,这万贯家财败了七八成;那地主也是垂头丧气没精神,说是今年黄河大水把田地都给淹了,如今颗粒无收。两人就在那儿等那个做证人的秀才,谁知道等来等去不见人影,到最后上门去找人的时候,却看见那秀才的破屋子变成了三进大宅院,一打听才知道,这秀才如今已经成了举人老爷。”
  见周遭众人都忍俊不禁,她又笑说道:“那商人和地主一见这情形,全都呆了,恰巧那昔日穷秀才今日举人老爷出门,见两人那沮丧模样,就说道‘书中自有黄金屋,书中自有千钟粟,书中自有颜如玉’。不论是家财万贯还是良田万顷,全都比不上一个书字。”
  顾氏昔日也是出身书香门第,听东方氏拐弯抹角用笑话说了一通读书人的好处,不禁微微一笑。瞥了一眼张越,见他仿佛有些不以为然,她不禁侧头看了看裘氏,果然发现对方微微蹙了蹙眉。情知东方氏没读过多少书,恐怕也就记得书中自有黄金屋那么三句,她心中不禁叹了一口气,当即只不咸不淡地应了东方氏两句。
  一顿饭吃完,顾氏立刻打发走了冯氏和东方氏两个媳妇,又连孙女张怡一并遣走,只叫了张越和张赳上前来左右相扶,又邀裘氏和杜绾逛园子。虽说时辰已经不早,但人家主人开了口,裘氏也不好拒绝,遂笑着答应了。
  穿过一处桂花林的时候,顾氏却忽然转头看着裘氏说:“杜家太太,越哥儿得天之幸,遇上了杜大人这样的名师教导,这才能有如今的成就。如今他年纪也不小了,两个哥哥一个妹妹都已经定下了婚事,他也该到了成家的时候。我瞧着绾姑娘性子模样都好,和他也般配,所以想厚颜向你说这门亲事,不知道你意下如何?”
  无论是孟家还是杜家,当日这谈婚论嫁都只是让人上门试探口风,不曾真正把话说透,只大伙儿彼此心照不宣而已。如今顾氏忽然把那一层薄薄的窗户纸给捅破了,不但裘氏愣住了,就连张越也愣住了。倒是扶着祖母左手的张赳好奇地瞥了瞥一边的杜绾,见她面上布满了红霞,不禁多瞅了两眼。
  这就是未来的三嫂么?
  裘氏自打知道杜桢收了一个学生,就向鸣镝和墨玉打听过张越的品行,之后见过几回后立刻动了婚事的念头,如今顾氏这么一提,她只觉得心头一块大石落地。沉思片刻,她就直截了当地说:“老太太所提也正是我想提的,只不过,如今老爷正在狱中,若是此时定亲,我只怕耽误了元节的前程。”
  “不是这话。”顾氏侧头瞧了瞧张越,见他面色变幻不定,仿佛不单单是欢喜,心中少不得有些嗟叹。停下步子正对裘氏,她就认认真真地说,“杜家乃是书香门第,杜大人人品高洁学问高深,若真的算起来,倒是咱们家高攀不上。如今我只问杜家太太你是否有意,若是有咱们就先合一合庚帖,改日让越哥儿设法向皇上求一求。他乃是杜大人的学生,若真能因此事打动皇上开释了杜大人,那岂不是双喜临门?”
  裘氏没想到张家这位老太太竟然说出这样的话来,顿时愣住了。怔了良久,她方才点点头说:“既如此说,那就依着老太太的意思。”
  听到顾氏裘氏言语间就定下了这一切,杜绾不由得看向了张越。恰见他面露决然望了过来,四目对视之间,她顿时感到心乱如麻。
  第七卷 悲喜事 第037章 取舍得失
  尽管早料到裘氏必然不会拒绝,但得到了这样一个答复,顾氏仍是放下了一桩心事。张超张起定下的都是功臣世家千金,其一是因为两人都是武职,其二则是因为张攸前程正好,这自然是门当户对。然而,在杜孟两家之中选择了杜家,她却完全不是看中杜家有什么背景家世,而是因为杜桢是张越的恩师,而且那位恩师的人品学问乃是一等一的。
  见裘氏将目光投了过来,杜绾亦是瞧着自己,张越不禁深深吸了一口气。他很早就知道家里在安排他的婚事,非孟即杜。和杜绾桃花林初见,孟家诗会上再见,再之后就是下山东一路同行和青州那段难忘的经历。她冰雪聪明,骨子里却透出一股让人感佩的刚强不折,相处那么久,她帮了他无数大忙,从来没有二话,从来就不曾犹疑。
  他对她确实颇有好感,正是因为如此,他当初才会送了泥金扇,前一次回京苦求祖母,亦是说婚事仍在孟杜两家之中取舍。其实那时候他就已经知道,以祖母的世事洞明人情练达,在孟家和杜家之间会做出什么样的选择。
  现如今,孟贤已经出了大牢,他的恩师杜桢却仍在锦衣卫诏狱之中吉凶未卜,他不想眼睁睁看着恩师像杨溥那样,虽性命无忧却被关上十几年。朱棣先前说过让他不要管杜桢的事,但当此这谈婚论嫁之时,若是能求见皇帝,兴许能让对方记起杜桢的诸般好处。
  可是,他决定接受,杜绾愿意么?她对他有意么?
  然而,还不等他开口,顾氏就轻轻挣脱了他和张赳,旋即开口向杜绾说道:“绾姑娘,如今天色还早。你可愿意陪着我走几步?我有些话要对你说。”
  杜绾本就心乱如麻,此时顾氏开口邀约,她连忙答应了,又上前去搀扶着顾氏的胳膊。这时候,顾氏又转过头来吩咐说:“赳哥儿下午还要读书,先回去好好预备着。越哥儿陪着你师母说话,只可惜如今还不到桂花开的时候,否则这满园桂花飘香却也惬意。”
  见杜绾扶着顾氏往前行去,张越实在不知道老祖母有什么话要对她说,心中着实不安。待回过神的时候,张赳已经走得没了影子,只剩下裘氏满面慈和的瞧着自己。想到昔日第一次见到这位师母时,对方亦是亲切和蔼丝毫没有芥蒂,之后待他仿佛子侄一般,他连忙走上前去,满面愧疚地说:“师母,当初从山东回京的时候,我没能和绾妹一同去济南府……”
  “都是过去的事情了,你居然还记着。”裘氏笑着打断了张越的话,随即示意他和自己一起往另一个方向慢行,口中又说道,“绾儿把那些事情都和我说了,孟家太太那时候重病,你们两家是亲戚,你总不能撇下她只顾着我,老爷若是在也会赞同你的做法。绾儿少时经历了那些事,一向有自己的主意,性子稍嫌刚强了些,但关键时刻却是好倚靠。”
  说到这儿,裘氏顿了一顿,忽然又摇了摇头:“都是我当初纵容太过,她在女红厨艺上头没用什么心思,嫁人之前少不得要好好弥补弥补。只不过,我知道你应该不至于计较这些才对。”
  张越被裘氏一番话说得颇有些狼狈,旋即咬咬牙问道:“师母,绾妹确实是难得的好女子,我也一向敬爱她的刚强不折,只是今天祖母忽然提亲……她是否真的愿意?”
  “你怎会担心这个?”
  此时一阵风恰好吹来,裘氏戴着银丝髻,只有额发被吹乱了些许。她哑然失笑地将几缕乱发拨开,这才语重心长地说:“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但为人父母,谁不想为子女寻到最好的人家?况且绾儿和你相处的时间也不少,彼此知根知底。你大约不知道,你会试殿试的文章,还有你刊印的那篇小集子,她都通读过。她对你自然是留心的,只女儿家面皮薄,怎会轻易表露出来?”
  七月的桂花树葱翠碧绿,只是尚未到桂花盛开的季节,枝头上很难觅见馨黄色的星星点点。裘氏随手将一根稍长的树枝拨开,一回头看见张越满脸惊讶,她又笑道:“元节,我和你先生只有她这么一个女儿,一直想要托付一个稳妥人,希望你以后好好待她。你的人品学问我都信得过,就算你先生知道了,也必定赞同这桩婚事。”
  若是孟贤当初还在任的时候,这丧妻算得上头等丧事,必然会有无数同僚好友前来吊唁。然而,他如今自己也是刚刚脱了囹圄之灾,昔日同僚大多都是打发家中人送十两银子算数,嘴脸更差的则是索性装作不知道这么一回事。
  保定侯孟瑛闻听弟媳过世,虽说为之掬了一把同情之泪,但他自从入夏以后就身子不好休养在家,这丧仪之事就吩咐吕夫人和媳妇张晴出面,自己并没有前去帮忙。袭爵的功臣大多恼了孟贤此次做事过分,虽不曾少了赙仪,但多数都没有亲自登门。王夫人身怀六甲,顾氏年纪大了,两边张府合在一块,由张超和张赳一同登门送了百两赙仪。文官们和孟贤没有交情,自然更不会来,只有杜绾带着两个家人上门吊唁,送了二十两赙仪。就连曾经颇为看重孟贤的赵王朱高燧,因担心触怒朱棣,也不过是打发王府总管送来了二百两银子。
  于是,孟家诺大的宅子虽说有保定侯府派人帮忙维持,但却赫然是门前冷落车马稀,那两只惨白的灯笼挂在门楼上,恰是凄凄惨惨戚戚,流露出无限悲凉来。
  因如今吴夫人尚未下葬,孟家儿女自然每日去灵堂哭灵。乍然遭逢如此巨变,别说下人们凄惶不安,就是他们也大多六神无主,孟韬孟繁这两个往日好说笑玩乐的也都变得沉默寡言。即便平日不懂事,如今瞧着母亲的丧事办得冷冷清清,纵使是傻子也能看出是怎么回事。至于几个年纪还小的儿女如今

返回目录 上一页 下一页 回到顶部 0 0

你可能喜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