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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8章

朱门风流-第31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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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时此刻,张越已经是彻彻底底服了。一丁点的小事,这两位内阁学士也要争出水平赛出眼力来,实在是叹为观止。看见朱棣的目光转向了自己,他便老老实实地一躬身道:“回禀皇上,臣以为英国公不会让皇上失望。”
  朱棣对于杨荣金幼孜互逞心机早就司空见惯了,因此听了前头两番话不过是置之一笑,待听到张越这么说,他不禁眉头一挑:“哦,你就不怕朕说你偏帮自家人?”
  “臣只是实话实说。臣并未看过别的公侯伯演练武艺,所以不敢妄议他人,但昔日在英国公府暂住时,臣曾经在清晨看到过英国公晨练。那时候也是演武场中设靶,于百步之外骑射,一早上射完三袋箭方才休息,十箭往往至少可中九。如今虽然风大人多,但射艺在于勤练,英国公又是久经沙场的大将,断然不会在皇上亲观之时大失水准。”
  听完这番解释,朱棣不禁哈哈大笑了起来,旋即就用马鞭指了指张越道:“好一个实话实说,好一个不会大失水准,你倒是胆大!朕还以为你要耍滑头,说什么朕的麾下人人都是勇士,待会纵使表现各异,也是因为君前太激动的缘故。唔,朕记下了,幼孜看好的是安远侯,勉仁看好的是宁阳侯,你张越看好的是英国公。来,一起上前共赏朕的大将射艺如何!”
  由于这一路上皇帝屡次想出了各种较艺的法子,所以对于此时此刻的骑射比赛,诸将都是各有各的心思,气定神闲的只是其中一小部分,甚至还有人暗地里捏了一把汗。这会儿正各自热身预备的时候,御驾竟是从远处移了过来,这些往日常常带兵的宿将们也不免心中紧张,有的检查弓箭,有的检查坐骑,再加上天热,竟是人人脸上通红。
  彭十三乃是过了明路的,不同于其他被隔在远处的人,他这时候恰随侍在张越身后。眼见打头的永顺伯薛斌已然打马飞驰了出去,一场比试已经开场,他便靠近了一些,低声说道:“我当初曾经陪着老爷练骑射,这上头最是清楚不过了。少爷等着瞧,老爷必定全中。”
  张越本没有在这种小事上和人别苗头的意思,此时便点点头微微一笑。只是眼看着那些或年轻或年长或年纪一大把的宿将勋贵们拉弓疾射,他忍不住想到了张超张起。此次北征他一个文官尚且能随行,这两个醉心武事的却只能窝在家里,不得不说是老天爷开玩笑。
  就在这时候,前头的杨荣忽然回过头来,笑吟吟地说:“元节,你刚刚只顾着说别人,你可别忘了自己那小张大人神射。之前瓦剌派使臣上书,还着重提到过兴和城中有人一箭射死阿鲁台之子失捏干,一箭射落鞑靼大纛,很是表达了一番惶恐之意。”
  正留心场中诸将的朱棣猛地想起还有这么一回事,刚刚恢复了肃然的脸上又多了几分笑意:“之前的事情各人的奏章上所述各不相同,你自己更好,索性含含糊糊把功劳都归给了将士用命。眼下正好有机会,朕要听实情,不许有一字一句隐瞒。朕倒是忘了,随你去兴和的那些京营勇士如今也在中军,还可以让他们前来对质。”
  对于杨荣忽然翻出半年前的事,而且话里头颇有为他说话的意思,张越不禁觉得极其狐疑。可此时皇帝都已经开口问了,他只得把事情原委一一道来,当他说出自己端着神枪原本是冲着那护旗的人去的,结果却阴差阳错中了鞑靼大纛,朱棣又是大笑了起来。
  “好好好,这个阴差阳错倒是巧妙!如今看来,当初调你去武库司倒是没错,倘若不是你频频往兵仗局和军器局跑,何来使用火器的经验?”
  见杨荣也在旁边笑容可掬,金幼孜顿时皱了皱眉,便在旁边不紧不慢地插话说道:“皇上所言极是,但这是运气固然不错,可倘若没有兵仗司私下里送了新造兵器,蒙人不知道我大明有横贯四百步的利器,决不会不加提防。”
  尽管正在兴头上,但朱棣是何等精明的人,一听此言便皱了皱眉头。此时此刻,随侍在后的御马监太监刘永诚却是靠近前去,笑着解释道:“这件事老奴倒是听说过。小张大人之前奉旨去宣府的那一遭,不是还有东厂督主陆公公同行么?结果兵仗局那个小家伙为了巴结,就给陆公公多送了两箱子新鲜玩意,想不到真能建下奇功。”
  陆丰竟然如此大胆?
  朱棣本能地往旁边看了看,旋即才想起之前为了某些传言,又为了确保能够随时掌握京师一举一动,已经命人把陆丰调回了京师主持东厂。虽说勉强把此事按捺了下去,但刚刚的好心情便少了一多半,还是杨荣岔开话题说起阿鲁台举家北逃,他方才哂然冷笑了一声。
  “贼虏最会耍诈,这等话听信不得。张越,之前你和武安侯那番筹划倒也还罢了,御史弹劾朕替你压了下去。若不是武安侯提醒,为了抓几个谍探,你竟是打算用这样的主意,还真是小题大做,不及武安侯想得长远……”
  张越听到刘永诚告刁状,心中便是一紧,毕竟,陆丰之前向那兵仗司的胖太监要新造火器,正是他的授意。就当他低头露出一副唯唯诺诺恭聆皇上谕示的模样,心里却有些急躁的时候,四周围忽然响起了一阵震天的欢呼声。
  吓了一跳的他连忙抬起了头,旋即就想起这似乎不恭敬。好在朱棣早就回转了身子,其他人也都循声望去,没人计较他这小小的失礼。只是前头皇帝和随扈重臣随从一大帮人挡着,他愣是看不见那边是什么情形,只能在原地干着急。但只是片刻,又是一阵更大的叫好声从那边传了过来,又有旗牌官上前大声奏报,他这才听了个分明。
  “启禀皇上,英国公、安远侯、宁阳侯十箭全中,武安侯郑亨十箭中八,永顺伯十箭中七,兴安伯徐亨十箭中七……应城伯无一命中,隆平侯告病未曾比试。”
  洋洋洒洒十几个名字报出来,朱棣起先还是笑容满面,继而便渐渐阴沉,听到最后两个名字的时候,他更是勃然大怒,当即厉声斥道:“虽是驰射小戏,可诸将分领各军,骑射就是根本,若是视此如同儿戏,如何领军!应城伯孙亨暂罢领军,隆平侯免去总督官之职,随军办事!”
  正在后头的张越原本还在心中庆幸,听到朱棣这话,连忙收起了脸上笑容。这皇帝还真是喜怒无常的主,赢的人还没赏赐,就首先处置起了最末的两个倒霉蛋……等等,应城伯孙亨,这仿佛是孙翰的父亲?
  好在朱棣大发雷霆之后,总算还记得这是一场有赏有罚的比试,当即命赐英国公张辅、安远侯柳升、宁阳侯陈懋牛羊各两口,钞十锭,金碗一对。这大多是沿路扫荡鞑靼各部的战利品,三人自是一一拜谢,而朱棣赏过之后,却又调转马头看着杨荣金幼孜和张越。
  “你们各猜中了一人,眼力都算不错,各赏骏马一匹。”
  三人齐齐下马拜谢,就有人对一众勋贵解释了先前天子的那一问。诸将恍然大悟的同时,有的不以为然,有的哂然一笑,有的窃窃私语,而张辅却不禁便对同受上赏的柳升和陈懋笑道:“杨学士金学士恰是慧眼如炬,我这侄儿却全凭昔日那点印象。要是我今天意外失手,他可就得跟着一块丢脸了。”
  陈懋本就寡言少语,不过笑说英国公谦逊,而柳升则是满不在乎地活动了一下肩膀:“杨荣金幼孜不过是拿咱们比拼他们的眼力,张越却是一门心思相信你这个长辈,那才是真心话。本来嘛,为人子侄,难道还能胳膊肘往外拐说别人能胜?”
  此时已近傍晚扎营的时候,众将议论了一会就各自散去了。由于杨荣金幼孜此次北征都只带了两名随从,张越总不好越过他们俩,因此之前本打算只带彭十三一个随行,其余人都留在开平。结果还是彭十三去和张辅嘀咕了一番,把连生连虎留在开平,一大帮人都成了英国公的家将。如今虽说他是文官,但由于是皇帝钦点,因此营帐就在中军处,离那顶被群星拱月簇拥在当中的御帐并不远。只是,这么多天来,他还是第一次被召进那顶御帐。
  御帐外头看不出华丽,但里头却收拾得极其雅致,桌椅床榻一应俱全,地上还铺着厚厚的棕色羊毛毡毯,踩上去极其松软。这会儿正是朱棣用膳的时候,随行的宦官抬了一张小桌子上来,上头琳琅满目摆了不少盆碗,从燌羊肉、清蒸鸡、椒醋鹅到烧羊肉、羊肉撺汤……总之除了肉还是肉,此外就是馒头。原本饥肠辘辘的张越一看这些菜肴就没了胃口,因为这些东西他这几个月实在是吃多了。
  朱棣没有一面吃饭一面问话的习惯,因此由着宦官布膳,他便对张越吩咐道:“军中少文官,你一个人独住太扎眼,回头搬去和杨荣金幼孜他们同住。”
  第十二卷 阴阳河 第014章 与其一时打痛,不如钉一颗钉子
  杨荣金幼孜两次随同北征,深得朱棣器重,其军帐等同于一应勋贵,因此极为轩敞。当两人得知张越要搬来同住,都觉得极其诧异。毕竟,阁臣位虽卑,职权却极重,原本就不是六部寻常司官能够相提并论的。即便是杨荣觉着出征在外凶险难测,需要多加留心在勋贵中间声望极高的张辅,也着实猜不着皇帝这一招的用心,更不用提金幼孜了。
  而原本独住惬意的张越则更是不惯和这么两位重要的阁臣同住。他虽说没有说梦话的习惯,但天知道碰上什么压力会不会一时失控?于是,一到晚上扎营的时候,他便借口帐内闷热,在帐外找地方挂马灯,随即铺开牛皮席子盘腿看一个多时辰的书,直到要睡觉的时候方才进去,哪怕是这两位学士奉诏随侍御前,他这个习惯也丝毫不变。等到大军行出应昌的时候,杨荣金幼孜都觉得张越深知分寸,渐渐不在意帐篷里多了这么一个年轻得过分的同僚。
  而白天行军的时候,整个明军方阵异常壮观。居中的乃是皇帝以及安远侯柳升所率的中军大营,营外分别是左哨、右哨、左掖、右掖,步卒在内,骑兵在外,而神机营更在骑兵之外。而在这些人之外则是各省都司选送的精锐,整个长围将方圆二十里全部囊括在内。士卒无论是放牧还是打柴,都不许离开长围,哪怕是护送军粮的民夫,亦是紧随大军之后不许稍离。而长围左右前后三百里处,则有左都督朱荣率人搜索,可谓是万无一失。
  跟着大军行进了这么些天,对于这三十万军队外加数万民夫浩浩荡荡行军的场景,张越早已经见怪不怪。他自然不如文思敏捷能够在马背上随行记录赋诗的金幼孜,但跟在后头也是抓紧时间记录。然而,沿途倒是看见过好几次被人弃置不顾的蒙古包,但不要说阿鲁台,就是连小股的蒙古兵都没有撞见。想起那时候阿鲁台挥师攻兴和的气焰,再想想如今的避而不战,他自是明白这便是草原民族出了名的原则。
  欺软怕硬,打得过就欺,打不过就跑,这简直是屡试不爽的真理。
  这期间也不是没遇到过状况,就比如说,大军快到应昌的时候,开平急报虏寇兴和,但朱棣压根不理会回援的说法,只抓着最要紧的那一条——直捣黄龙,除了贼窝之外什么都不用管。终于,在前几日搜索一无所获之后,朱荣终于擒获了一些还来不及撤离的鞑靼人。
  对于一心想要一次性解决阿鲁台的朱棣来说,抓到了活口自然是精神一振,而对于尚无资格参与这种场合的张越来说,审问这些人的结果实在是用脚趾头想都知道。此时此刻,他奉旨前往中军安远侯柳升处传命,回转的路上正好遇到了已经升职的周百龄。
  “小张大人,听说抓到了鞑子?”
  “就是几个零散的牧民,看到那阵仗吓破了胆,恐怕问不出多少消息。”张越见周百龄一身盔甲,便笑着说道,“不是我泼你的冷水,这一回恐怕不像前两次,打不起来。阿鲁台实力未曾全部恢复就想着挑衅,再加上得知部酋离心,如今肯定是众叛亲离。有了上一次撞上大军大败亏输的前例,他这一次大约只有避开大军逃遁这一条路可走。他可以一直向北逃,咱们却不可能一直往北追。毕竟,瓦剌这一次只是表面恭顺,却压根没有派兵随同。”
  “都是一群养不熟的狼崽子!”
  两人在这里说话,带着几个亲兵过来巡视的御马监太监刘永诚正好听得清清楚楚,于是便吩咐随从不许出声,站在原地细细听了一会。等到两人都过去了,他方才若有所思地蹙了蹙眉,旋即不动声色地继续巡视。等回到了御帐,得知之前抓到的几个鞑靼人都说不少鞑靼部落闻听明军大军压境恐惧不安地各自散去,阿鲁台只带着本部万余人仓促撤退,尽管透露这消息的小太监说皇上不相信,但结合张越那话,刘永诚已经是信了。
  摆摆手吩咐了那小太监下去,他便心里盘算了起来。二月底出征,如今已经是六月初了,整整三个多月,京师和行在虽说一直都不曾断了消息,但皇帝不放心京师,皇太子不放心这行在,两头那心思恐怕都是一模一样的。要真是阿鲁台逃了,那么立刻就能回师,为了避免重蹈永乐十二年的覆辙,看来得赶紧和京师的皇太子通个讯息,至少心里有个预备。
  存了这心思,这天晚上从御帐出来,刘永诚便匆匆回了自己的帐子。他乃是燕王府伺候过的老人,读书写字虽说算不得上等,但写写信还不在话下。匆匆忙忙写好了信之后,他思忖着混在驿站军报上送回去多有不妥,便叫来了一个年轻的心腹亲兵。
  “穆正,你今晚准备一下,给咱家送一封信回去。唔,得找一个借口……对了,皇上今天提过,说是如今天气炎热,军医不足,正好咱家派你去一趟开平。到了那里,你就星夜回京,把信送到御马监给马云马公公,明白吗?”
  “是,小的明白!”
  这军中的聪明人远远不止那么一两个,那些两次随同北征的武官勋贵心中嘀咕,白天一直陪侍在朱棣身边的杨荣和金幼孜也觉察到了端倪。内阁那么多臣子,六部这许多尚书,他们俩始终不曾被贬斥责难过,这察言观色的本事自然是非同小可。此前不曾劝谏朱棣北征不意味着他们就赞同这么兴师动众。平日斗心眼固然是有,但这时候他们却空前一致。
  “倘若接下来几天再无结果,幼孜兄,我们就该劝谏皇上班师了。”
  “深入蒙人腹地,确实是怎么小心都不为过。”
  “幼孜兄,还记得上次北征时咱们失道陷没谷中险些没命的那一次么?这大草原越是深入,地形咱们越是不熟悉,再加上瓦剌虎视眈眈,总不能等到粮道被断才警醒。”
  “这几日如果有机会就劝一劝吧,今天看皇上的样子也犹疑了……咦,那是张越?”
  杨荣正想接口的时候,冷不丁听见这句话,连忙抬头望去,果然看见那边帐篷门口正坐着一个人。只是,和平日的读书不同,此时张越的面前摆着一张小几,人仿佛在埋头写着什么,旁边不远处站着一个彪形大汉。想起行军间隙张越也常常在马背上写东西,他不禁大为惊异,连忙一拉金幼孜,从旁边悄悄绕了过去。
  两人这动作虽然小心,但哪里瞒得过彭十三。然而,张越先头提过这会儿要写的东西,他眼珠子一转就决定装没看见,仿佛什么都不知道似的站在那里。眼角余光瞥见杨荣和金幼孜已经绕到了张越身后,他不禁咧嘴一笑。
  “以药匙装药,则分量虽易把握,然仓促应敌之际,虽熟手仍难在数息之内装药。若兵仗司工匠事先用纸包裹药石,以戥秤定量,则士卒应战何止速一倍!此臣于兴和守城所得心得,请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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