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异世-第4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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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吉祥站起身，满脸谄媚，〃不敢，不敢，此番使节还送来了礼物。〃说着，拂尘一甩，后面两个小公公毕恭毕敬地呈上了礼物。
阿泰眼睑微抬，沉声道：〃宁儿，你看看吧。〃
我？为什么是我？郁闷！只见曹吉祥也是一脸惊愕，但却不敢言语，那神情似乎在说：怎么让一个乡下女子看礼物？
我走下台阶，看着盘中的礼物，嗨，这不就是普通的时钟和怀表嘛！我伸手正打算拿怀表，面前白影一晃，拂尘挡在了怀表上，转眼一看，曹吉祥正轻蔑地看着我，〃姑娘请小心。〃随即收起拂尘，紧紧盯着我，仿佛怕我弄坏了。
我冷哼了一声，拿起怀表，放在手中掂量掂量，只听边上曹吉祥小声嘀咕了一声：〃可别弄坏了啰，价值连城啊！〃
我抬眼看了看曹吉祥，笑道：〃多谢公公提醒，这表，摔不坏！〃曹吉祥听到〃表〃字后露出惊愕的表情，似乎不敢相信我居然会知道此为何物！
而同时，阿泰也轻咳了一声，顿时，曹吉祥不敢再多说话。
真没想到，这表竟是黄金所铸，表盖上还镶了一块大大的红宝石，打开表盖一看，里面的制作更是精巧，每个刻度都有一颗小小的石英代替，时间也与当下相符，看来已经校对过了。
我拿着怀表，对阿泰说道：〃阿……哦，皇上，这是块怀表，是西洋人计算时间用的，您看，这代表现在为上午十点，也就是相当于巳时，但远比我们的十二个时辰精确得多，若皇上不习惯，放在身上把玩也是不错的。〃
皇上接过怀表，新奇地看着，时而点头微笑，看来他挺喜欢。
我又拿起了钟，这送钟着实不吉利，将钟放在阿泰面前，说，〃这叫钟，和怀表的作用一样，是看时间的，它到整点还会报时呢！〃
〃是吗？〃阿泰斜睨着钟，在场的所有人都瞪着眼睛等它报时，我一看，钟显示的是十点十五分，这得等多久啊，于是我悄悄在钟后面动了动手脚，随即，钟〃当——当——〃地响了起来，阿泰一愣，随即笑道：〃这有趣，送给慧儿吧。〃
〃真没想到，姑娘博学多才啊……〃曹吉祥突然拍起我马屁来。
我假意笑了笑，虽然他是我最大的敌人，但面子上的事情还是要做周全的，〃多谢曹公公夸奖啊。〃想起那日的海图，我轻声问道，〃对了，那日我看见小太监将郑和下西洋的图纸和文献送到曹公公家中，莫非曹公公喜欢航海？〃我眯着眼笑着，心里却时刻注意着曹吉祥的表情。
曹吉祥不愧是老江湖，任何特殊的表情都没流露出来，只是淡淡笑道：〃正是如此啊，此番我奉皇上之命迎接英吉利使者，听到了许多航海的趣闻，因此，奴才也想效仿郑和郑大人，下次西洋啊。〃
我用钦佩的目光看着曹吉祥，当然这也是装的，〃曹公共果然志气高远，小女子佩服！〃
〃哪里哪里！〃曹吉祥客气了两声。
我扫了一眼礼物，总觉得缺了什么？对了，这个年代，我记得英吉利已经造出了洋枪，何以此番没有，于是好奇地问道：〃怎么没有洋枪？〃
忽然，我发现曹吉祥的拂尘颤了一下。
阿泰则一脸疑惑地道：〃洋枪？宁儿，那又是何物？〃
我得意的一笑，走回龙案，取过笔纸，简易一画，阿泰笑道：〃没想到你字不行，但画却甚好。〃他仿佛又发现了我一个优点般，宠溺地看着我，看得我脸都红了。
赶紧下了台阶，将纸放在曹吉祥面前，〃就是这个，公公可曾见过？〃
曹吉祥眼神一阵犹疑，〃好像是有此物。〃
我心中暗笑，看来是被他贪了，好！我就让你吐出来，随即朝阿泰调皮一笑，〃这可好，改日使节来了，宁儿向他们索要，皇上可准？〃
阿泰似乎看出了端倪，配合地点了点头，〃有此稀罕之物，朕也想见见。〃
就在这时，曹吉祥突然说话了，〃这种小事还是让奴才去办吧，奴才这就去办，奴才告退！〃说罢，匆匆退出御书房，我悄悄跟在他们后面，在门口听见曹吉祥说道：〃那女子是谁？〃
〃哎哟，曹公公，您怎么这么孤陋寡闻啊，她就是天下第一小女子，皇上跟前的红人，指不定哪天就成我们主子了呢。〃
我心中一阵偷笑，回到龙案前，阿泰朝我竖了竖大拇指，也偷笑起来。随后，我便抱起阿泰给的钟给九公主送去，而九公主自然喜欢得不得了，差点没把钟给拆了。
就在师父被封为〃天下第一智者〃之后，詹南居然派了他儿子来，还以为是詹启，却未想到是他哥哥詹星，而这个詹星却是个充满邪气的人，倒是九公主对他颇为欣赏。他来的目的很简单，自然是为了他爹来讨封号：天下第一神医！
而之后，又来了个莫无闻，不用说，目的一样：天下第一神捕。
阿泰知道后，差点笑没了气。
当然，圣旨还是在第二天就下来了，一连赐封了多个〃天下第一〃，消息瞬即传遍整个京城，京城轰动了。
一时之间，不管是谁，都要讨个〃天下第一XX〃，朝廷上下，引起了一阵不大不小的风波。
好在这〃天下第一〃风波终于在内阁的齐心协力下，渐渐平息。
接下来的几天，我要么扮成小太监观察阿泰的饮食，要么扮作宫女跟随阿泰，但终究一无所获。是无人下毒？还是阿泰故意隐瞒？见他日益憔悴，问他只说公务繁忙，还直说再没发过毒，是真的吗？总觉得他在隐瞒什么？
直到那天……
第四十四章 舌战内阁大臣
秋高气爽，正是赏菊好时节。看着这满园纷纷扰扰的菊花，让我想起了王淑之的《兰确铭》：
兰既春敷，菊又秋荣。
芳熏百草，色艳群英。
孰是芳质，在幽愈馨。
阿泰正与于大人在御花园赏菊花，谈起〃天下第一〃事件，两人同时对着我大笑起来，而于大人直说全靠我这小女子，内阁才会有史以来这么〃团结〃，有了我这个小女子，是内阁之福。
于大人到底是于大人，一语双关，既取笑我胡来，又影射内阁的明争暗斗，虽无恶意，但毕竟难受，我，又丢脸了……
于是，两人开始大肆取笑我，我的脸越来越黑。
〃皇上，曹公公求见！〃
〃宣！〃
曹吉祥来了？我伸长个脖子看着，果然，曹吉祥扭着屁股朝这里走来，曹吉祥见我也在，顿时一愣，估计他此刻正在揣测我到底是什么角色。
曹吉祥一一行礼后，开始汇报安置英吉利使者的工作，枯燥乏味，突然，他的一句话引起了我的注意，〃英吉利使者听闻我大明皇朝有一位〃天下第一智者〃，因此希望能请教这位智者几个问题。〃曹吉祥说完，眯着眼观察阿泰的神态。
阿泰品了口茶，笑道：〃好哇！〃
我一惊，这下歇菜了，凉拌都不行了，我那师父能行吗？说是切磋，其实就是找茬，还指不定出些什么古怪题目呢，心中七上八下，为师父捏了把汗！
阿泰微微一笑，给了我一个自信的眼神，〃放心，那是你师父，绝对没问题！〃
我皱了皱眉，不安地看着阿泰，一阵凉风吹过，阿泰突然咳嗽起来，而且越咳越烈！忽然，他身子一软，倒了下去……我，懵了……
〃传御医——〃曹吉祥扯着嗓子，喊了出去。
风好冷，冷得让人直哆嗦……
我居然就这样眼睁睁地看着阿泰在我面前倒在了地上，怎么回事？到底怎么回事？
这几天，我已经将阿泰的饮食起居调查得清清楚楚，时时跟随他左右，而且自从上次毒发后，阿泰就再没中毒症状，似乎无人下过毒，为何今日会晕倒？难道他真是得了什么怪病？不！不可能！我绝对不相信！
曹吉祥和另一位公公迅速将景帝搀扶起，直往乾清宫赶，我也紧随其后。突然，一只红色的袖子挡在了我的面前，我匆匆一看，居然是于谦于大人！
于大人压低声道：〃速去内阁找莫无闻！〃
〃不！〃我焦急地看着于大人，〃这里，我要看着！〃
〃这里有我！〃于大人厉声道，〃速去找莫无闻！〃
〃可是……〃我的心乱成一团，虽然明白于大人让我找莫无闻定有其原因，但阿泰怎么办？尤其曹吉祥还在他身边，实在危险，我不想在这个时候离开阿泰。
于大人紧紧抓住我的手臂，看着越行越远的队伍，焦急地说道：〃快去！这里有我和皇后！〃
皇后！脑子旋即一片空白，是啊，还有皇后，这十几天，我傻不拉唧地沉浸在自我快乐中，却完全忘记了皇后的存在，那个作为阿泰正室的女人！心中涌起了一阵罪恶和羞耻感，茫然地点着头，恍惚中已经离开了御花园……
阿泰有老婆啊，哈，我这个笨蛋，我真是小女人！当初骨气挺硬，不愿做人妾，硬是忍着不见阿泰，没想到见到阿泰，脑子彻底热了，居然把皇后当空气，彻底忘记她的存在。自己真是傻，女人真是傻！
〃站住！〃寒光一闪，两根枪拦在了面前，拉回我的思绪，我怔怔地看着面前的两个侍卫，抬头一看：内阁。
哑然失笑，自己居然恍惚到了这种地步，做了个大大的深呼吸，现在不是儿女私情的时候，完成于大人的任务才是正道！可是，莫无闻怎么会在内阁呢？除非这里有免费大餐！
定了定神，掏出令牌，侍卫立刻退到了一边。
内阁位于文华殿南侧，正门西向，跨进正门，里面是个园子，紫禁城殿阁的风格大同小异，而此刻，屋子里却传来争吵声……
〃我看，于大人年纪明显大了，我们应该换个人主持内阁。〃是一个狡诈沙哑的声音。
〃哼！你们就想让那曹阉人执掌内阁，门都没有！〃一个正气凛然的声音。
〃什么？你敢这么说曹公公！你！你好大的胆子！〃又是一个苍老的声音。
真不可思议，在我的理解中，内阁里都是文人，自应该客客气气，小声说话，举止优雅，怎会像我们这种俗人大声吵闹？悄悄闪到门外偷偷一瞧，好家伙，两帮人，站在案桌的两边，脸红气粗，吵得不可开交。
很明显，一帮是于帮，而另一帮是曹帮。而他们争吵的内容渐渐转移到了我的身上……
〃于大人明显是老糊涂了，看那次〃天下第一〃事件，跟着一个小丫头胡闹，充分证明他已经彻底不适合再担任内阁之首！〃说话的是一个中年人，不知为何，我就是看他不顺眼，不，应该说，是站在他那边的人，我都看不顺眼。
〃哪里不合适？〃这边一个相貌英俊的文官站了出来，果然还是这边的人顺眼，〃那几个〃天下第一〃个个都当之无愧！〃
长相厌恶的那批人中又站出一个，〃我看未必吧，这〃第一智者〃就有问题吧，我等皆是科举出身，哪个不是满腹经纶，学富五车！要说从我们当中选出这〃天下第一智者〃我定无异议。〃
〃对啊！〃〃对啊！〃身边的人附和一片，而这边于帮的人似乎也心虚起来，文人，本就自恃过高，不把别人放在眼里。
太过分了！无名之火在心头燃起，本来阿泰的事已让我火大，现在看着那批明明站在于大人一边的居然会语塞，说明在他们心中，对我师父也很不服，如此立场不坚定，不信任于大人的眼光，果然只有这群酸文人才做得出，实在可恼！
我当即怒道：〃谁说我师父当不得这〃天下第一智者〃？〃脑子一热，便将于大人交代的找莫无闻的事情扔到了十万八千里之外。
屋子里立刻鸦雀无声，每个人都用充满敌意的眼神朝我看来，而我也毫不客气地叉腰站在门口，看吧，让你们看个够，反正我长得也不难看。
突然，曹帮的一个臭老头站了出来，〃大胆！这内阁岂是你这种小女子能进来的地方？侍卫！侍卫！〃〃对啊！这侍卫怎么看的门？〃
〃哟，居然还是个草民，莫非……〃
〃刺客！〃不知谁乱喊了一声。
一听是刺客，那些文官立刻抱头鼠窜，躲成一堆，只有几个毫不畏惧，紧紧盯着我这个〃刺客〃。
我轻蔑地看着那些躲藏的文官，原来大明皇朝养的就是这样的狗东西，不，狗见到生人都会勇敢对敌，而他们，连狗都不如。
突然，一个身着红色官服的年轻人轻笑两声，〃呵呵！我看敢在皇宫乱走，而且是被允许的小女子，恐怕就是前阵子被皇上赐封的〃天下第一小女子〃的唐宁姑娘吧。〃
嘿，到底年轻人有脑子，我不禁佩服地多看了那人两眼，长得不赖，三十不到，英气逼人，充满男人味的脸盘带着一丝邪气，当然，也有可能是因为有那群糟老头子陪衬的原因。
早就听闻内阁中有一位最年轻、最英俊的成员，就是礼部侍郎古笑振，莫非此人就是他？
〃原来是那个〃天下第一小女子〃，害得老夫还以为刺客来了。〃一个老头从桌子下面钻了出来，接着，那些躲藏的老家伙都纷纷钻出来，整理衣冠，然后用相当不屑的眼神看着我。
〃原来是唐姑娘，我等真是久闻大名啊……若没有那几个〃天下第一〃，我们还真不知道有唐姑娘你这么个小女子存在啊，于大人的提议果然适合啊，到处乱跑，毫无礼数，不是小女子是什么？〃
〃哈哈哈……〃那老东西的话引来一片哄笑。
而于大人那帮人脸上却露出了难堪的神色，看来他们心中对于大人的定案原有不满和不服，才会露出这样的表情。
揶揄我，哼！你们就笑吧，过会儿要你们好看！我冷冷一笑，跨进了大门，交叉着双手，轻声说道：〃刚刚我在外面听见各位大人都说自己满腹经纶，学富五车，对我师父，也就是被称为〃天下第一智者〃的无果大师颇有异议，那么，今日不妨让我这个小女子来考考你们。〃
〃考我们，哈哈哈，这小女子信口雌黄啊。〃
〃唐姑娘，你还是回去吧，这内阁不是你胡闹的地方。〃一个中年的大人轻声说道。
我笑着摇摇头，〃我是〃天下第一智者〃的徒弟，有何不知？有何不晓？我看那位大人刚才说得最起劲，钻桌子功夫也最了得。〃那老头的脸色突然僵硬起来，〃小女子不才，想考这位大人，您若不敢，可叫他人。〃
〃董大人？他可是这里最厉害的，这小丫头，怕是要自取其辱。喂，古大人，你倒是劝劝唐姑娘，别让她出丑啊。〃
古大人？就是刚才猜到我身份的人，我朝他看去，轻飘飘地一瞥，他颔首微笑道：〃董大人，怎么？您不敢？〃我一阵惊讶，这家伙居然帮我说话，有趣，或许他的目的和别人正相反，希望看我洋相呢。
那位董大人一甩袖，〃怕什么？只怕让她出丑，无法跟于大人交代，毕竟于大人可是很关照她这个小女子的，啊？啊？哈哈哈……〃
又是一片哄笑。
笑吧，你们就笑吧，看我怎么整你们，我轻咳两声，笑道：〃那我就开始了，我可出考题了……〃
〃哼，黄毛丫头，来吧，诗词歌赋随你考。〃董大人轻蔑地看着天花板，两边的人纷纷坐下。
我一摇头，〃不考这些，太容易，我考歇后语。〃
〃哈哈哈……〃又是一片哄笑，〃这歇后语比诗词歌赋都简单啊。〃
〃喂，丫头，你可不要擀面杖吹火……一窍不通啊，呵呵呵呵……〃又是一片哄笑。
我淡然自若，缓缓说道：〃第一题：老太太喝稀粥，请说下句。〃
顿时，哄笑停止，大家面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