蜀天锦绣+番外 作者:祭n(17k2013-08-29完结)-第1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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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后何须再问儿臣。儿臣在做什么，您不是应该比谁都清楚么？”段青衣与宁太后凌然对视。顿时大殿一片死寂，再傻的人都明白今晚的夺权之战定是个不死不休的局，任何一方的倒下都将意味着新一轮的政局洗牌，这关系着朝野上下成百上千人的命运，饶是谁都无法从这场政变漩涡中全身而退。
“你。。。。。。你们都反了！来人呐！”宁太后怒喝，“我以前不是说过么？若是皇儿好好听母后的话，哀家会让你当这个逍遥皇帝。可如今看来，这个龙椅该换个人坐了！”一双凤目间尽是决绝的狠戾。
“换不换人坐，似乎不是由太后您来决定的。”段青寒冷笑，他至死都不会忘记，面前这个女人是如何残忍的将自己的母妃杀害！话音未落，一队身着黑衣的禁军闯入殿内。
“谢延斌！哀家命你立刻将这两个逆子捉拿，押往天牢受审！”看清来人，宁太后得意的笑了。狰狞的笑意下是掩饰不住的杀意，看来自己还真是小看这个段青衣了，这么多年来他一直唯唯诺诺的脓包样子原来只是假象，甘愿做自己手中的傀儡，不过是为了将自己从这权力巅峰拉下马。不过今日鹿死谁手，还未分晓！
“微臣叩见太后娘娘。请太后娘娘出示虎符，微臣自当遵命。”在重大臣惊愕的目光中，谢彦斌不卑不亢道。倘若宁太后此刻亮出那面可以调动千军万马以及御林禁军的兵符，难不成谢彦斌就真会擒获当朝天子段青衣？！
“儿臣劝母后还是省省力气吧。”段青衣忽然笑了，那笑容带着睥睨众生的傲然与霸气，从袖中取出一物，宁太后见状面如死灰。
“你、你，好你个段青衣！哀家当初真是瞎了眼，竟会将你这狼子野心之人扶上皇位！”
段青衣不理会宁太后的厉声谩骂，转身面向众大臣道：“众人听旨！宁氏之女，身为太后，罔然干政，屠戮我景汐功臣，败坏朝纲，此乃十恶不赦之罪！置祖宗王法于不顾，此乃罪加一等，即刻押往宣武门斩首！”
“臣等领旨！”谢延斌为首的众大臣叩拜道。挥手间，两个禁军将宁太后拖下上席。
“北沧国使节樊雪冥，意图勾结宁氏行刺景汐天子即刻押往死牢！赐鸩酒一杯。”在段青衣嘲弄的目光中，樊雪冥愤恨道：“你疯了吗？！两国交战尚不斩来使，你杀了我，我王不会放过你！到时候你就等着看我北沧铁骑踏破你这景汐繁华！”
“我说使者大人，你还是多关心下自己吧。半月前，凌某曾与北沧天子有过一面之见，我想他更希望拥有一位强大的盟友而并非一个恃宠而骄的佞臣，你说对么？”凌奕轩像看白痴一样白了樊雪冥一眼，真不知道他是怎么混到现在的官位的。
“段青衣！哀家就算是作厉鬼也不会放过你的！”宁太后嘶哑的声音远远地从大殿外传来，形同丧家之犬的樊雪冥也被一队御林军押走。
这场宫廷政变，段青衣没损失一兵一卒便将自己所有的绊脚石一网打尽，这其中明争暗斗和诡谲云波没人能看得清。不少大臣暗中庆幸，还好自己没有及早加入宁太后的阵营，在这朝堂之上一旦站错了队，恐怕性命朝夕不保。
今夜，注定是个不平凡的夜晚。众大臣散去后，耳边仍旧回想着段青衣在大殿上那君临天下的话语：“从今日起，景汐王朝的主人便是我段青衣，望各位各司其职，还我景汐王朝一个海晏河清！”
待到众大臣散去后，段青衣轻叹一记，望向窗外，不知何时一轮弯月已经升上夜幕，惨白的月色清凉如水，似乎在为方才的一幕幕吊唁。自古无情帝王家，如今自己已登上这权力的最高峰，为何不是了却心愿的欣喜，却是万般苦涩无奈。
“七哥。”段青寒有些出神的望着面前如雕像般沉默的男子，为了今天，他已经等了整整七年。七年时光，足以将任何一个不谙世事的少年历练成沉稳内敛的男子，可事到如今回首一路走来，皆是满目苍凉。
想在这浩瀚似海的深宫生存下去，踩着无数人的鲜血尸骨一步步登上巅峰，最好的办法便是将自己的心连同那些无用的善良、怜悯统统抹杀，这也是必须付出的代价。
“皇上，唐公子到了。”偌大的宫殿中只剩下三人的身影，忽明忽暗的烛火映着窗外凄清的月光，无比凄凉。
“草民叩见皇上。”一个干练的身影走进大殿，对段青衣抱拳道，来人竟是一身夜行服的唐谅。
方才段青衣在治宁太后的罪时，他在殿后可将这些看得清楚，段青衣果如自家老爷子所说是人中之龙凤。这个长达八年的宫廷中，向来以计谋著称宁太后竟然毫无知觉，一步步走进段青衣布下的陷阱中。如此说来天刀门之变一事也是这位年轻天子一手策划，常人光凭想象都无法做到这一点，可这眼前不过二十四岁的男子却翻手为云覆手为雨，将一切玩弄于鼓掌之中！
“唐公子不必多礼。这次朕能如此果断的收网，也要感谢唐门对段某的鼎力支持。方才公子那根银针，可谓是恰到好处，不逊当年赤壁之东风。”段青衣打量着唐谅，不禁暗暗喝彩。眼前的少年即便在自己面前也是一副淡然镇定的神情，眉宇间充斥着武者的英气，整个人如同一柄刚出鞘的利刃，给人无形的压迫感。
“皇上言重了。草民不过是遵从祖父之命，来报当年太上皇的恩情。”
“唐老爷子果真当世之枭雄！段某钦佩唐老前辈高义。”段青衣回想起自己在江湖走动时，自己身后的杀手总是被适时的清理掉，如此看来，皆是唐竹的安排。
“今日皇上寿辰，小妹说有一件礼物，一定要我转交给你。”说着唐谅递上一个细长的锦盒，真弄不明白，自己家的秀秀丫头什么时候跟这个帝王攀上了交情。
“哦？秀秀有东西要送我？”一听到这个名字，在场的几人都笑了起来，方才拘谨的气氛一扫而空。果然，唐秀秀会在任何时间地点，成为大家的开心果。
“是什么宝贝？七哥你让我也瞧瞧？”段青寒扯着段青衣的衣袖，开始撒娇。
“那个小鬼头能有什么宝贝？该不会是二尺红头绳吧？”凌奕轩一想起那个古灵精怪的小师妹，顿时觉得脑袋大了两圈。
“呵呵，相信皇上会喜欢的。”唐谅一提到自家的宝贝妹妹，也是轻笑出声。
☆、第二十七章 运筹帷幄
时间退回到三日前。
唐家堡后院不时传来金属敲打的叮咚声，惹得所有人伸长脖子想一探究竟，不过都被家主唐天容以“大理王世子正在闭关修行”为由，通通给予闭门羹。
可偏偏却有一只“狐狸”，以送慰问品为名，大摇大摆的混了进去。没错，此时那只“小狐狸”正躺在凉荫下的摇椅上品尝着多汁鲜美的葡萄，不时指点几句，烈日下两个“铁匠”挥汗如雨。
“唐大哥，这会儿差不多成型了吧？”段青彦抹了一把脸上的汗水，盛夏的阳光如火炉般炙烤着大地，震耳欲聋的蝉鸣声中，冶炼炉的火光将两个年轻的面孔照亮。
“再等等，这越是好铁越需火候，稍安勿躁。”唐情尽情的呼吸着炙热的空气，从风箱的间隙查看着冶炼炉中的情形。作为唐家的长子，他见证过无数个唐门暗器从这里诞生，可自己亲手冶炼兵刃还是头一回。谁知道段青彦这小子，刚来唐家堡便给自己出了个难题——协助他冶炼巨大的千年玄铁。放着好好的王爷不做，却热衷于冶炼铸铁，果然皇族人的心思都深不可测。
“秀秀。葡萄甜不甜？”段青彦凑到“小狐狸”身旁，笑得眉眼弯弯。
“还成吧。”唐秀秀吐出两粒葡萄籽，粉嫩的唇勾起好看的弧度。目光投向汗流浃背的某人，“你要不要来尝尝看？”
“好啊。”段青彦很自觉的张开“血盆大口”。“你这是做什么？”唐秀秀蹙眉，这家伙不会是被太阳晒得中暑了吧。
“你喂我。”段青彦指指有些干裂的唇道。
“你自己没长手吗？！”唐秀秀对于段青彦近似“无耻”的要求，翻了个白眼。
段青彦无奈的摊开双手，原本白皙的手掌布满矿石的粉尘。“我这样怎么拿？”
“下不为例，听见没。”唐秀秀捻起一颗葡萄，飞快的塞进段青彦嘴巴里，那样子就像在饲养马匹一般，生怕一个不小心被咬到手。
“嗯。”段青彦夸张的咀嚼着，“到底是秀秀喂我的葡萄，真甜！”
唐秀秀再次深深的鄙视某人一次，不远处，唐情饶有趣味的望着两人。
“大哥，你也快来休息，吃些葡萄。”察觉到唐情打趣的目光，唐秀秀害羞的低着头跑开了。
“哈哈，看见没？你把我妹妹都吓跑了。”唐情走到树荫下，席地而坐。
“唐大哥说笑了，只是看小丫头闲来无事，逗她玩罢了。”段青彦会心一笑，从水缸中舀起一瓢清水，直接泼在身上，顿时清凉之气弥漫开来。
唐情打量着段青彦的侧脸道：“你和我以前接触过的那些皇宫贵族一点都不像。”
“有这回事？那在唐大哥心中，我应该是怎生样子？”段青彦轻笑，将水袋递给唐情。“整日里无所事事，吃喝嫖赌，再去干点欺男霸女的事情？”
“原本我是这样想的，可见到你之后，这种偏见就消失了。”唐情惊讶于段青彦的直爽，心中的欣赏又多了几分。“你未及弱冠之年便有如此不俗的身手，虽然平日里话不多，但是个有心人，对身边的每个人都是礼遇有加。”唐情仔细回想着这几日的相处，“对秀秀更是呵护备至。如此兰芝之质，想不让人敬佩都难。”
“唐大哥谬赞。我只不过比寻常人更懂得珍惜罢了。”段青彦也学着唐情的样子，随意的躺在草丛上。“我自小跟随师父在拜月教廷长大，很难有机会和父母相见，荣华富贵于我来说不过是过眼云烟。也许闲云野鹤的生活更适合我。”
“真的真么想？”唐情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是不是觉得我很没出息？丝毫没有一个男儿的雄心壮志。”段青彦的目光投向天际漂浮的云絮。“若是能化作天上的流云就好了。”
“人各有志，无须勉强。也许在有生之年做了自己最想做的事情，才不往在这世上走一遭。”唐情默然道。
段青彦沉默起身走向冶炼炉，挺拔的背影与铄石流金的夏日融成一片。
洛阳城，依旧停留在城中负责天刀门事变收尾的唐谅，大清早就收到眼线的情报：当朝丞相凌奕轩约他半个时辰后在郊外的茶肆相见。
“唐公子不远千里从蜀州奔赴洛阳，凌某不胜感激。”凌奕轩寒暄着。眼前身着黑衣的男子，便是唐门新一辈杰出的暗器高手——唐谅，没想到自己那个无大脑的小师妹唐秀秀，竟然有这样实力超群的兄长。一言以蔽之：同样一家人，怎么差距就那么大呢？！
“凌丞相客气。”唐谅也不露声色的打量着凌奕轩，早就听闻当朝丞相也是“出尘公子”洛熵的弟子之一，今日一见果然不同凡响。也许在常人眼中，凌奕轩不过是多了几分书卷气，可唐谅却能感觉到对方身上若有若无的内力。
能够将自身内力随意收放自如之人，放在江湖中亦不可小觑，更不用说此人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丞相。今日凌奕轩没有穿朝服，一身褐色长衫，与唐谅在洛阳中的茶肆会面。
“唐公子不妨随凌某去一个地方，那里也许有公子想找的东西。”不久，两人策马奔驰在前往洛阳郊外的驿道上。
“这是？！”在凌奕轩的带领下，唐谅走进一座禁军大营中，眼前的情景让他惊讶无比：在禁军中，有大约百十来人虽然穿着和其他禁军无异，但却持有自己的兵刃，有的背上背着一把巨大的开山刀，有的腰系软刀，还有的腰间别着明晃晃的朴刀。
“正如唐公子所见。不知公子对这个答案可否满意？”凌奕轩仿佛早就料到唐谅的反应，笑着问道。
“浮生见过凌丞相。”一个禁军上前施礼道。
“黄金瞳？！你就是天刀的掌门？”唐谅惊讶的说不出话，眼前的百十号人物竟然都是天刀门的弟子。
“这位想必就是唐家二公子了吧？幸会。”浮生抱拳。
“当今圣上果真好手段！”唐谅思索片刻便击通其中的关节，段青衣果如自家老爷子所说那般，堪称人中之龙凤。
这招“瞒天过海”用的着实凶险，却出其不意的奏效。在如此短暂的时间内便能从宁太后的眼线和灵鹫宫的杀手眼下，将天刀门的实力完好无损的保留下来。那个民间传言不堪造就的“儿皇帝”，究竟是有着怎样的魄力和智谋才能天衣无缝的完成这一切？
景汐皇城 御书房内，禁军统领谢延斌在书案前长跪不起。“谢统领这是为何？”段青衣饮了口茶，不解的望向这位平日里默默无闻的臣子。
“微臣有一事相求，若圣上不答应，臣今日就跪在这御书房。”谢延斌道。
“你这算是在威胁朕么？”段青衣眯起眼睛，打量着面前沉默不语的男子。
“微臣不敢！”谢延斌俯首道。
“那就起来说话！”段青衣沉吟片刻，挥手屏退所有侍人。
“启禀圣上，微臣听闻最近御林军和禁军之中，传出有一些不利于圣上的传言，再这样下去微臣担心变生肘腋，因此斗胆请求圣上允许微臣整编禁军。”谢延斌说出盘桓在心中多日的想法，如今朝廷形式日趋紧张，若再失去禁军这张王牌，恐怕天下迟早会落到宁太后的手中。
“大胆谢延斌！敢在此口出狂言。禁军御林乃是我皇室护心命脉所在，岂能任由外人随意调遣！”段青衣脸色沉了下来，眸中怒意浮现，如同嗜血的困兽一般。
“臣罪该万死。”谢延斌叩首谢罪，他明白自己的官位算是做到头了。即便段青衣再怎么昏庸无能，但依然无法改变他是景汐王朝统治者的事实。眼见景汐大好河山将要拱手相让，谢延斌不禁一声长叹。
“谢统领为何叹气？是闲朕昏庸无道？”段青衣望向窗外，平静的神色看不出悲喜。
“微臣不敢。”
“既然不敢，就收起那副棺材脸。”段青衣回头望着这个已戎马半生的男子，心头感概万千。“既然谢统领有宏图之志替朕收回这江山，朕自当会让你了却这个心愿。”
“那圣上的意思是？”谢延斌一时有些困惑。
“禁军统领谢延斌听旨，传朕口谕：洛阳守城禁军，皆由尔等调度。三日后于朕的寿辰晚宴以剑斩飞针之声为令，生擒当朝太后宁氏。兵符在此，钦此。”
“谢圣上成全。微臣领旨。”
☆、第二十八章 惊喜降临
“奴婢见过世子。”午后，正在篁冥亭内晾晒衣物的绿芜，见到来人立刻恭敬的施礼道。
“绿芜姑娘不必多礼。”段青彦习惯性的向院子里张望，希望看到那道倩影。
“世子可是来找我们家小姐的？”绿芜永远都是这般善解人意，每日这时辰段青彦总会有意无意的出现在篁冥亭，任谁都能猜出他的心思。“可是小姐她正在午睡，不知可否要进去告诉她一声？还是世子等些时候再来？”
“别打扰她，我在此等些时候便好。”段青彦随意的在石桌前落座，将手中的包裹展开，再次打量着自己几日来的“杰作”。几柄精致的飞刀在阳光下泛起幽蓝的色泽，小巧的外形配上薄如寒冰的利刃，呈流线型的刀身，尾端镶嵌着点点夺目的火云石碎片。不知道秀秀会不会喜欢呢？段青彦仿佛看到那个丫头看到这件“惊喜”时欢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