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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9章

倾宸 作者:闲云儿(起点首页大封推vip2014-05-05完结)-第7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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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倾宸感觉到自己跟这个男人果然不是一个段位的,因为她无法理解这个男人到底是如何想的。

    “我早就说,你的小脑袋瓜装着许多人不知道的东西,就连一件嫁衣也果然是你的风格。”宗泽翰抬眼看着不知道神游到哪里去的林倾宸说道。

    “啊!”就这样?

    林倾宸准备好一肚子的话应对宗泽翰的质问,就这样被扫落在不知名的角落里,但他的下一句话,却让她放松下来的神经差点飞到云霄。

    “但是,你不会有机会穿着它嫁给别人!”宗泽翰下颚一仰,灼热的目光紧紧扣着林倾宸颤抖的双唇。

    “这是威胁,还是笑话?”林倾宸双颊微红,眼神在宗泽翰脸上看了又看,看着他那副笃定的表情,心里竟然有了一丝慌乱,这一刻才发现自己居然有些怕他。

    “这件事的背后,有很多隐情,我现在还不能告诉你,唯一能告诉你的就是,你那个未来的夫婿恐怕会令你失望。因为今秋的三甲与他无缘。”宗泽翰将嫁衣轻轻放到床上,然后对林倾宸说道。

    “为什么?秋闱还未开考,你怎么会这么肯定?”林倾宸吃惊的问道,总觉得今晚的宗泽翰与以前看到的不同,她忽然心里一惊,“难道你要……”

    林倾宸近乎于质问的语气,令宗泽翰面露一丝不忍,正在这时外面传来一声“嘶嘶”的叫声,也让他清醒的认识到,自己绝对不能儿女情长。他上前一步,想跟林倾宸告别。

    “你别过来!有话直说就好。”想到宗泽翰离开前的那个晚上,林倾宸下意识的竖起了自己的保护膜。她朝后倒退一步,警戒的看着宗泽翰。

    看着林倾宸无意识的一个小动作,宗泽翰眼里的光芒顿时幽暗下来,他双手背后,对林倾宸说道:“我还没有卑鄙到那种地步。至于你信不信,放榜之后再见分晓。”

    说完竟然转身离去,毫不拖泥带水。

    林倾宸想出声唤住他问个明白,可是脚下就像生了根一样,挪动不了半分。

    “你很聪明,但有些事你最好不要知道。免得给你和家人带来祸事。”拉开门的那一刹那,宗泽翰给了林倾宸最后一次暗示,这已经是他的底线了。

    门扉一开一合之间。吹进来一阵惬意的凉风,林倾宸陡然感觉一整慌乱,比之前看到宗泽翰出现在这个屋子里更加慌乱,她转身打开房门冲到院子,可是黑漆漆的院子里。除了影影绰绰的树枝随着风来回摆动以外,连只小鸟都不曾飞过。好像刚刚自己只是做了一个梦。

    直到一阵凉意从脚底升起,林倾宸才发现自己刚才有多么慌张,居然连一只鞋子掉了都不曾觉察。

    怎么办?林倾宸几乎一夜未合眼,脑子里不停地纠结着宗泽翰话里的意思。

    她承认,文家的势力在天邺王朝确实不容小觑,但他们不是一直经营书院和商业吗?难道现在连朝廷的科考也能伸手触及了?他们到底想要什么?林倾宸猛然睁开眼睛,被自己胡思乱想萌生的念头吓了一跳。

    “小姐,您醒了?”绿萝带着小丫环端了洗漱用具进来。

    林倾宸这才发现,不知不觉中天色已然大亮了,她悄悄用手背抹去额上的汗水。

    “奇怪,小姐的绣鞋怎么会跑到这里来?难道是老鼠捉过来的?那天不是已经放过老鼠药了吗?”绿萝从门口捡起林倾宸的一只绣鞋喃喃自语。

    林倾宸只当没听见,自顾自的洗脸刷牙,然后去雁引院请安。

    这段时间,为了林倾宸的婚事,除了雅儿照常跟着赵先生上课以外,其他人都显得很忙,林仲仁给了卢氏两万两银票,让她看着置办小件的陪嫁,连同这些年积攒的物件,和林仲仁早就预备好的两间铺面、两个庄子以及五十亩良田,还有虞氏大手笔的添妆,基本上算是准备好了,就等好日子到来。

    只是,最近各个商行有些信息反馈上来,让林仲仁颇感头疼。

    好像春雨发芽般,一夜之间,在天邺王朝各地均冒出一家名为“契约”,以给人借钱为营生的钱庄,这家钱庄跟现有的钱庄有一个很大的区别,就是现有的钱庄有高额的利息,到了日子所借的银钱如果不归还,就要拿房产等实物来抵押。但新开的“契约钱庄”虽然也收高额利息,但是到了还款期限,却不收实物作为抵押,只是要签署一份等同于卖身契的文契。当然,这份卖身契也不是霸王文契,而是按照每个人所借银钱数量的不同,来订立卖身的时间,也就是欠的钱越多,卖身的时间越长。说的更直白一些,就是在签了卖身契的这段时间里,你就要听命于钱庄的吩咐,让你往东你不能往西,让你上天你就不能入地。当然,你若是在此期间如数偿还银两,钱庄当然更加乐意与你解除卖身契约,毕竟真金白银还是要比人更好用一些。这么诚信的解释,自然来自“契约钱庄”伙计们的口传身授,很快就在这一行出名了。

    这种好事不常有,这个一夜之间崛起的“契约钱庄”,就像是普度众生的菩萨一样,带给人一种心潮澎湃的希望,勾引的那些契约到期的伙计和掌柜都跃跃欲试,这可不就苦了林仲仁吗?

    所谓生意好做,伙计难寻,更何况还是用了多年,很是上手的伙计,可是这些签了活契的掌柜和伙计,人家也是按照明文规定的契约办事的,到了期限,人家想要走,那也是没办法的事,总不能用强硬手段留下来吧。

    这几天林仲仁就是着手处理这些事,人员流失固然要找人来填补,但眼看着店里每日的进项,更令他忧心,凭着他多年来从商的直觉,天邺王朝的商业经济将会迎来一场大危机。

    “爹爹,我看你早饭吃的也不多,是不是最近太累了?”林倾宸端着卢氏让人特意准备的参茶,来到林仲仁的书房。

    “宸儿,嫁妆都绣好了吗?”林仲仁将目光从桌子上的一堆东西转向林倾宸身上,心里有着为人父的自豪。

    今年夏天,用麻草做成的纳凉制品给林家添了不少进项,林倾宸是功不可没的。

    “绣好了。”林倾宸不大自然的回答。别的女子提起这些事来都带着几分羞涩,而她的不自在却是因为想起昨夜的情景。

    “宸儿,不要怪为父擅自为你订下这门亲事,你虽不是你母亲亲生的,但性子却是随了你母亲,过于刚烈,我是断然不会让我的女儿吃亏的。在别人看来,我是被迫答应了聂家的这门亲事,其实聂涵这孩子不错,虽然以后在仕途很难有作为,但应该是个长情之人,以后也不会亏待于你。聂林两家,都是从商出身,自是不缺金银之物,即便你们日后不经营店面,光是靠着两家置办的庄子和农田也够你们将来一大家子的日常用度,这点为父早就为你计划好了。”婚事虽然是他定下来的,但从林仲仁内心来讲,其实并不希望女儿这么早就肩负打理家务的担子,可是几经比较,人生本就没有十全十美的,只要女儿这辈子没人给她添堵,吃点苦又算什么呢?焉知吃苦不是为了早点享福?

    林倾宸笑着将茶捧到林仲仁面前,轻轻说道:“爹爹的一番苦心,女儿是知道的,只是有些担心……”

    林倾宸本来想说聂涵秋闱若是没有高中,对这桩婚事会不会有影响,可是却被桌上放着的一堆钱币吸引了过去。

    “爹爹,这些钱怎么女儿从未见过?是古钱币吗?”林倾宸捻起一枚颜色有些发黑的钱币问道。

    林仲仁苦笑一声,这要是古钱币自己还用这么发愁吗?

    “这不是古钱币,而是近来在市面上开始流通的钱币,材质不同,铸造出来的钱币成色也就不同。“林仲仁接过林倾宸手里的钱币解释道。

    哦,原来是天邺王朝又发行新钱币了,这就跟现代隔上几年就会发行一次新版人民币一样,看来无论是哪个年代,都有优胜劣汰的趋势,林倾宸也没把这当回事,又跟林仲仁闲聊了几句,见他准备出门,自己也就回了宸新院。

    如果林倾宸再多问几句,或许会产生一丝警觉,可惜她无论是前世还是后世,社会阅历都有些浅,对于政治的敏感度也不是很高,因此她不知道正有一场大的风暴将要袭来,而这场风暴的始作俑者居然跟宗泽翰脱不了干系。

 第一零八章 圣意

    宣乐胡同里,宗泽翰看着属下呈报的有关这几个月各行各业的简报,满意的点了点头,但当他抬头看到郑凯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时,不禁挑了挑眉:“老郑,你跟随我多年,我的脾气你是知道的,有话就直说,不要跟我拐弯抹角。”

    郑凯心神一敛,有些迟疑的说道:“二爷,五爷那里出了一点小麻烦!”

    郑凯心里琢磨了很久,万一主子细问起来那件事还真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就是你上回说的宇王妃追到京城之事?”宗泽翰闻言继续看手中的简报,好似根本就没把这当回事。

    郑凯眼神闪了闪,终于想到了一个模棱两可的说法,躬身回道:“五爷得知林小姐被迫定亲的事后,正要设法阻止这件事,刚好宇王妃赶到,就派人半道劫走了五爷,等我得了信派人去救时,才知道是宇王妃的人,而且宇王妃发话,说是此次专程前来跟五爷培养感情,让在下给他们一个月的时间,过了这一个月之后,王妃就会离开京城。”

    “那就按照宇王妃说的办,小夫妻俩之间的事我们就不要掺和了,把精力放到秋闱之事上来吧。”宗泽翰递过来一张写满人名的纸。

    郑凯暗吁了一口气,接过纸张一看,上面大多数人的名字他都是知道的,其中有被他们收买的人或是高官的子嗣,但绝大多数都是从文家书院出来的。

    “今秋科考,或许是我们最后一次插足,以后……”后面的话,宗泽翰没有说,但他和郑凯都明白以后将要发生什么事。

    “属下明白,这就去派人下去布置。”郑凯神色一凛,较之刚才说起文泽宇一事时。已是另外一种神情。

    当所有的公务暂时告一段落时,已是子夜时分,宗泽翰轻揉眉心,一抹浓浓地倦意袭来,当他触及心口那个带着纸张特有的响声时,不由心生内疚。

    宸儿,我苦心布置多年,怎可在今秋科考中浪费一枚棋子,今日欠你的,他日我加倍补偿与你!

    皇宫御书房内。

    年近五旬的弘帝神情莫测的看着翰林院掌院学士林伯涛。说道:“近来坊间传闻,爱卿家中有个可以和皇宫藏书阁相媲美的藏书阁,可有此事?”

    “皇上抬举微臣了。微臣家中的藏书乃是祖上积年累计而成,多是些民间寻常书籍,只不过较之一般人家比较齐全一些,怎敢和皇宫藏书阁相提并论。”林伯涛心里一惊,忙上前跪拜陈述。

    “爱卿不必跟朕客气。哪个上百年基业的大家没有几本藏书呢?”弘帝龙袖一甩,甚为不在意的说道,可是他一双迸发着精光的利眼可不是这么认为的,他语气一顿,继续说道:“只是,听闻爱卿近日跟太子过往甚密。不知所为何事?”

    弘帝话已至此,林伯涛哪里还有不明白的,此时的他已是冷汗连连。皇上先引出林家的藏书阁。这不过是件可大可小的事,真正的用意恐怕是和太子过往甚密这一件事吧。

    弘帝本就生性多疑,虽然太子之位早已确立,可是却没有给予其实权,每日随朝处理的也只不过是一些关乎百姓安居乐业的寻常小事。至于军国大事还是把持在自己手中。至于其他几个皇子,也领的都是闲差。说好听的是让他们从基层开始锻炼,说难听的就是想坐山观虎斗,谁若是沉不住气先跳出来,就会先把谁收拾了,这从早先打压一向争强好胜的皇长子就可以看出来。

    林伯涛其实也是出于一片好心,在皇长孙因为玩性大发差点引来大祸之时提点了其几句,就被太子殿下视为自己一派的人了,所以有些时候经常借着请教之名相邀一起叙谈,虽然林伯涛多次借口托辞,但人家十次邀请,你总要去上一两次吧,毕竟人家的地位摆在那里,若是一味拒绝的话,真的就是冥顽不化的老古板了。

    如此一来,仅有的几次过往,看在有心人士眼中,就是皇帝身边的重臣和太子过往甚密,定是谋算着什么的一番景象了。

    林伯涛此时已经不能用苦不堪言来形容了,他再次磕头谢罪,“启禀皇上,微臣绝无半点欺瞒圣意。年初皇长孙兴致所至,与当朝最富盛名的文家书局合办了一本名为《流行密码》的杂志,太子殿下觉得此事过于重大,常请微臣前去商讨,看有没有言辞不妥的地方,一来二去反被外人所误会了。”

    “爱卿所言极是,朕这些皇子皇孙里,最像朕的不是太子和他的兄弟们,而是这个皇孙,聪明、顽皮,看似玩乐却事事显现这孩子无与伦比的眼光。就拿这创办杂志一事来说吧,先前我朝的文人雅士也经常一起谈古论今,印制出一些附庸风雅的诗词佳作,一时间也成为时下的一种风尚,可是毕竟因为不是雅俗共赏的东西,没有在民间引起反响。此次朕的皇孙无意中弄出的这本杂志倒是有些意思,天下奇闻杂谈,百姓居家生活,各行各业均有涉猎,朕也一直在关注,每次都令朕耳目一新,大有把你们翰林院的饭碗给抢过来的趋势,哈哈……”弘帝说到最后,脸上尽显骄傲神色。

    “皇上英明,皇长孙小小年纪就心系民生,定是跟皇上平日的言传身教有关。”林伯涛小心谨慎的回答着弘帝的话,多余的一句话都不敢说。

    伴君如伴虎,尤其伴的还是一只多疑的虎,此时皇上能夸他的宝贝皇孙,但是自己却不能夸,否则必定让皇上以为自己是在为太子一派贴金作势,反倒为自己和皇长孙惹来麻烦。

    “还是爱卿看的深远……”弘帝说到此,忽然打住了话头,抬头看了林伯涛一眼。

    对于这样一个纯臣,原本是不该有所怀疑的,可是近来好几条密折都是弹劾他与太子过往甚密,虽然他的解释也有道理,可是难保时间久了,他不会被太子拉拢过去。

    想到自己的皇位每天都有人虎视眈眈,弘帝心里就不痛快起来。

    人的心理真的很难解释,送给你的就是千金万两也不心疼,可是让人惦记着就算几文几钱也不舍得。当年册封皇后所出的太子也是出于无奈之举,其实他最属意的是黄美人所出的皇五子,但立嫡不立庶是天邺王朝多年来的祖训,除非没有嫡皇子另当别论。一想到当年先皇因为这条祖训一任打压自己的事,弘帝一脸的戾气尽显,但当他将目光转向殿下侯立的林伯涛时,目光又恢复了一派正气威严。

    “爱卿,膝下可有适龄未婚子女?”这才是弘帝今日单独留下林伯涛的主要目的。

    林伯涛就算是再木讷,也感觉到今日弘帝早朝后单独留下自己,东拉西扯的谈了这么多话,肯定有什么事要说,此时他的神情已经紧绷到了极点,连忙据实以报:“启禀皇上,微臣膝下有三子两女,其中大儿已有子嗣,二儿自幼顽劣,年前出门游历至今未归家,三儿也早已定亲,只等日子拜堂了,膝下还有两个女儿年龄尙小,均为及笄。”

    “嗯,尚未及笄,那就是还未曾婚配了,朕为爱卿做个媒人可好?”弘帝笑容中隐藏着一抹算计。

    “皇上日理万机,微臣怎敢为这些小事烦劳皇上。”林伯涛此时后背早已湿了一大片,他感觉自己定是有什么地方做的不合圣意,让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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