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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章

凤御凰之第一篡后 作者:半壶月(潇湘vip2014-06-01正文完结)-第4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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般,“我告诉你们,本小姐是大魏护国将军之嫡女,我犯得起错。大不了向皇上领了过失的罪责,但你们这些奴才就不同了,要么一把火给烧死,要不给拉到菜市场砍头,你们自个挑……”
  谁知道话未说完,对面的一张窗子“砰”地一声被重重推开,在申皓儿尚未反应过来时,一盆的脏水已披头盖脸地朝着她泼了过来,适巧她张着口骂,一股怪味瞬时冲刷着味蕾,那味道让她一瞬间就想起燕南城那老乞婆的臭脚味。
  紧接着便是胃腹一阵痉挛抽搐,“呕——”地一声,翻滚地吐出酸液,但半数还是被她呛进了腹中,她干呕着,可腹中空空,哪有东西能给她吐?耳边却响起了更加鄙夷的斥骂声,“吵什么吵,别说是大魏护国将军的嫡女,就算是大魏护国将军来了,在这里也算个屁。你想烧房子,我老婆子告诉你,只要烟一冒起,老婆子担保,第一个就把你给先熏死!想在这里耍泼,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地方!”
  “就是——”另一声更加刻薄的声音响起,尖尖地异常刺耳,“耍什么小姐脾气,大魏护国将军嫡小姐,哼哼,以为这是在大魏呀。”
  “到底是穷乡僻壤跑来的乡巴佬,瞧她一身的寒酸样,还小姐!我告诉你,这里的狗吠几声还有人丢根骨头,您哪,省着点力气吧——”
  ……
  七嘴八舌的尖刻语言各利箭一道道射进她的心中,更甚,有些人还向她扔了瓜果的皮和生鸡蛋——
  这种遭遇她曾在燕南城经历过,但那时,是因为没有一个人相信她的身份,所以,她被辱、被骂、被打,心中尚有一个希望,只要她的身份被证实,那她还是高高在上仕家小姐。
  天地好象变得混混沌沌的,四周有一群人尖笑着围着她,指指点点,那一张张的脸在眼前交替变幻着,全是张狂不屑的笑——
  “好……好,你们这些狗奴才,你们等着,我这就去见殿下,我找殿下为我作主……”申皓儿气得全身发抖,一步一步地朝后退着。
  尽管今夜轮值守护秦邵臻的护卫告诉她,殿下休息了,不得打扰。但申皓儿还是凭着一股执着,跪在了秦邵臻的寝房外的过道里。
  虽然到后来秦邵臻开了门,却一句将话让她幡然醒悟,她怔怔地看着他的脸消失在掩起的门后,尽管只是一瞥,却依然让她看清,他眸底浮现的是冷漠至极的薄光,这一眼,将她经年所有的梦一刹那打碎。
  而让她醒悟的一句话是:申七小姐,你连几个丫环婆子都收服不了,你何德何能来取代申钥儿。
  本以为,年少的初见,情窦初开,十年相思的日积月累,当她以为有足够的爱可以让她支身去苍月寻找他时,却发现,所有的一切不过是一场被自已美化的泡沫之恋,甚至无需要任何外力,只要在空中飘荡久了,自会破灭。
  申皓儿不知道自已是如何回到寝房,她拼了力气关上门的一刹那,所有的信念轰然倒塌。
  满腔的怒、怨、恨在胸中雄雄燃烧,偏生,没有一道的发泄口,她疯了似地将身上的发臭的衣裳脱下,喘着深重的粗气在寝房里来回巅狂似地踱着,时而,抓着竹枕狠狠地敲打着床榻,时而抓起椅子死命地砸向衣柜,她哭着,笑着,只觉得这种日子要是再呆下去,她离疯不远了——
  直到,她又饥又渴又……臭!她又疲又累又酸苦无依,直到,她的手连抬的力气也没有时,直到她连呜咽都觉得是一种负担,她甚至不知道何时睡了过去——
  夜色浓郁,申皓儿突然听到窗外传来兵刃的重击之声,又听到有人大喊,“有刺客,保护殿下!”
  她大吃一惊,手脚并用的爬起,寝房中的灯烛早已燃尽,光线模糊惨淡,她又不敢开窗,只好佝偻着身子钻到床榻底下躲着。
  突然,寝房的门“砰”地一声被撞开,一个血淋淋的人似乎被人一脚踹了进来,夜光瞬时灌进寝房中,打在那人血淋淋的脸上,申皓儿瞬时想起在燕南城的义庄那阴森可怖的场面,“啊——”地一声就惨叫出声。
  却只听一声碎裂声响,她感到脑门被重重一磕,原来头顶上的床榻被人生生用重锤砸成两半,只见一个人伸出长臂,张爪攫人,那蒙巾上的一双眼是如此的阴森可怖。
  这时,两道身影极快地掠了进来,一人出手横拦那蒙面人带着他一起滚落地上,另一人抢至蒙面人的身前,将申皓儿提了出来。
  申皓儿吓得大喊救命,“别杀我,别杀我,殿下的寝房在左边……”
  “闭嘴,别嚷,我们是奉命保护你!”是一个女子的声音,透着微微的不耐烦。
  “紫霞,你带她先走!”紫倩说完,双手狠狠一拍地面,与那黑衣人不差分厘同时掠起。一个是黑衣鼓风,另一个是长发飞扬,双拳交错,两人就像转动的走马灯。
  另一个女子带着申皓儿迅速地往外撤着,突然,横冲出五六个黑衣人,各自拿着奇形怪状的武器。
  紫霞瞬时感到头疼,是北蒙人。北蒙人并不擅打,但个个身强力壮,善于死缠,又不怕死,紫霞毕竟是女子,要是拼得时间太长,在体力上便会吃亏。
  她一把推开怀里的申皓儿,低喝,“要想活命,就不要绊手绊脚,配合着跟紧就是!”
  “我……我……”可老天没有给她犹豫的时间,一把狼牙棍已朝着她的面门狠狠地煽了过来,申皓儿她吓得魂飞魄散,双脚象灌了铅似地,她脑子一片空白,唯一所剩的念想就是,只要她不死,她要马上离开这个鬼地方。
  紫霞根本没料到眼前的北蒙人居然身法如此快捷,又见申皓儿跟呆木一样直直伫着,情急之下,只好狠狠将申皓儿往左边一推,而自已亦借着一股力向右边腾跃开,避过了狼牙棒。
  “啊——”申皓儿被狠狠一推,身体失去平衡,在倒下的那一刹那,突然感到右脸传来挤爆般的钻痛,尚不知缘何时,整个人已砸在了青石地板上。她甚至无暇顾及身上传来的疼痛,触手一摸右脸,轻轻触移,随着指尖传来的触感,某种无法言喻的恐惧越来越强烈,强烈到要吞噬心脏,她颤微微地将掌心移至眼前,月光下,她的掌心血红一片,那一瞬,她的瞳孔如被捅穿般倏地睁大。
  她无法置信地将自已的手再一次轻触在脸上,她的指尖感受到的不是柔软的肌肤,而是一块带着倒刺一般的球,很硬,凹凸不平,而从掌心里传来的大小,似乎有鸽子蛋一般生生地掐进了她的脸蛋之中。
  这时,紫倩过来接应,一见申皓儿傻呆呆地坐在地上,一手摸着脸象个白痴,不觉冷笑,“我们替你卖命,你倒好,找个藏身的地方都不会,你以为这是玩家家,打闹来着?”
  申皓儿张着嘴,茫茫然地抬首看着四周刀光剑影,甚至臂粗的锁链从她的头顶上挥过,她亦毫无知觉。她听不到紫倩的冷嘲热讽,她的耳畔轰鸣不绝,眼前的原本模糊的视物开始更加混沌发黑,就在意识昏迷的一刹那,她仿佛又看到了申钥儿那一双带着“咒”字的瞳眸……
  紫倩的话刚说完,申皓儿已然斜斜地倒下,昏阙了过去,紫倩这才发现申皓儿手指夹缝间溢满了鲜血,微微一惊,俯下身移开她的手一瞧,倒吸了一口冷气,惊叫,“紫霞,她受伤了,我先带她去找苏楠,你先应付!”
  庆安公主府。
  紫倩半夜背回一个人,没有惊动府里的人,只悄然唤醒苏楠,当苏楠看到申皓儿脸上的伤时,暗叫一声不好,便吩咐贴身丫环去请庆安公主前来,自已便动手准备给申皓儿的脸治伤。
  庆安匆匆赶至,苏楠仅是帮申皓儿的脸止了血,尚在准备工具要抠出那个暗器。
  “伤得怎么样?”庆安甚至顾不得换裙子,里面一身轻薄的亵衣和亵裤,外披一件对襟的袍子就急急地冲了进了,也不待苏楠回答,径自冲到长长的医案边一看——
  庆安连连倒吸地几口冷气,瞬间觉得手脚发软,再细看申皓儿脸上只露出半颗如海胆般的球时,一个踉跄,连站也站不住就直接跌坐在地上,紫倩忙上去扶起,见庆安这模样,心生不安,在她们眼里,这不过是一个大魏的女子,如何值得庆安公主如此失态。
  “那是什么东西?”庆安在紫倩的搀扶下终于站稳,她眼睛直勾勾地盯着那带刺的球体,在这炎热的夏季却周身冒着冷气,横生波澜的眼瞳中满是痛楚,几近哀求的口吻,“苏楠,有救么,皓儿的脸……”
  苏楠微微一震,心头划过酸拧,这个月真是多事之秋,先是贺锦钰废掉一只腿,她尚不敢实报,只是虚语着等贺锦钰的伤愈后,方知是否伤了根本。
  贺锦钰的伤情,庆安依然蒙在鼓里。
  可这申皓儿的伤却不同,就算是没有任何医理常识的人亦瞧得出,这样的致命的伤除了大罗神仙外,就算是神医盖世亦无可奈何,庆安肯定心里有数,只是心头尚带着一丝的侥幸,或是说当她的话是最后一根稻草。
  苏楠对上庆安的眸光,摇摇首,尽量用平淡的口气道,“现在还不知道,小姐,要不您先到外边,我这里先治一治,刚刚只是把血止住,尚来不及诊治,等一切结束,奴婢就跟您汇报!”
  “好,好,苏楠,真是辛苦你了,本宫听你的,就在外面候着,你有什么需要,尽管叫一声,本宫一定在的!”庆安突然上前紧紧握了苏楠的手,明知答案,却还是报一丝丝的希望,此刻,她自觉早已堕入绝望深渊,语声里带了难掩的哽咽,“苏楠,你一定要救她,本宫就这个女儿,自小连一口奶也不曾喂过,你……”
  苏楠眼圈跟着一红,用力点点头,“小姐,您别伤心,奴婢会尽力,一定会尽力的!”她转首对一旁呆若木鸡的紫倩道,“快扶公主出去,这里不需要帮手!”
  “小姐,奴婢扶您!”紫倩自知,这一次她和紫霞的祸闯大了,她们哪知道原来这个申皓儿就是十七年前小姐忍痛舍弃的孩子。
  庆安置若罔闻,由着紫倩扶着一步一步地离开。
  紫倩拉了一张椅子给庆安坐着,也不敢吭声,安安静静地陪同。
  从暮色沉沉,夜风缕缕中,渐渐地,东方天幕升起一道光芒,鸟儿开始欢鸣,直至阳光穿过斑斓云彩,带着霞光蔓延了整个大地,方听到寝房的门被打开,苏楠一身是血的从药房内走了出来。
  “怎么样?”庆安的声音颤得厉害,一夜的揪心等待,一夜的凌迟,她现在无比后悔,在申皓儿来到苍月后,她不应心报侥幸,将她一个人留在那虎狼之窝,只派两个奴才去保护。
  “小姐,你要节哀……”苏楠低下首,不敢直视庆安期待的眼神。申皓儿的伤远比她想象地要厉害十分。
  “别废话,直说!”庆安倒吸一口冷气,从心脏开始发麻,一波一波地随着血液传至四肢,唇颤得连发出的声音都在抖,发出来的声音却如带着尖刺,直穿苏楠的耳膜,“本宫要知道实情!”
  “是北蒙的一种暗器,有鸽蛋大,带倒刺,已完全穿破申七小姐的右脸颊,穿出一个洞,右脸的上下牙床也全毁塌了,治好了,这右半边脸是没了……”余下的话她也说不下去,人是死不了,但整个脸颊被取了下来,右边脸空空一片,别说能不能见人,就是将来吃东西也会从右侧脸流出来,活着,当真是不如死。
  庆安的情绪瞬时崩溃,这些年,她疼顾宝嵌为了什么?难道她真与林皇后姐妹情深,爱屋及乌?那是因为她太想这个女儿,她心头熬着太多太多的内疚,几乎把她的血都熬干了,可她连去看一眼也不敢,唯恐被精明的田敏丽察觉到什么。
  所以,这么多年来,把对女儿的思念、愧疚全都一股脑儿地放在了顾宝嵌的身上。
  申皓儿在燕京城门突然提出要取代申钥儿做秦邵臻的护卫,她能阻止么?不能,她没有身份,更没有立场!
  她现在没办法认回她,是因为时机未至,这么多年的筹谋,眼看一步一步接近自已的愿望,怎么能因为申皓儿这一步看似没有多少危险的提议而乱了自已的阵角?
  不,不是她太残忍,也不是她想牺牲了这个女儿,而是她根本没想到后果会这么严重!她以为,以秦邵臻的力量,就算有申钥儿的仇家来找上门,多少也能护着她,而田敏丽和申剑国已经从大魏出发,至苍月不过是几日时间,这么短的时间,她没想过会有这么大的变化。
  “怎么办,本宫应怎么办,她这么小,才十七岁,是女人一生最美好的年华,本宫原想给她最尊贵的,可现在……”庆安狠狠地揪着胸口,胸腔里似乎憋闷到要窒息,为什么竟会这样?为何令人绝望的事一件一件发生,是什么改变了?
  不!不会的!她用力摇首否定,她知道人间有着邪恶力量,她也置手做过,但她从不曾害怕过报应,可这一刻,她竟心生了怯意,她急促地呼吸着,象即将失水的鱼,“一个是伤了腿,一个是伤了脸,本宫究竟行的是什么运?苏楠,你说,本宫该怎么办,应怎么办呀……”
  “小姐,您先别伤心,让苏楠想想补救的办法!”紫霞此时已回来,看着这样的庆安公主,她的内心愈来愈不安,她也不懂,怎么会这么凑巧,明明是想救她,却一推,后果如此严重。
  “补救,怎么补救,你能赔给她一张脸?”庆安蓦地起身,阴侧侧地直盯着紫霞,一巴掌狠狠地朝着她的脸上煽去,嘶声厉问,“本宫是如何吩咐的?你当本宫的命令是耳边风?不过是几日,就让人伤成这样?”
  苏楠慌忙上前扶住庆安,疾声道,“公主,您先虽息怒,奴婢倒有一个办法,你不妨试试!”其实这个想法,在她方才拿出那颗暗器时,脑子瞬间划过。
  猛然,庆安转过首,劈口道,“什么方法,直接说,别拐弯抹角的!”
  苏楠眼神一眯,谨声道,“古灵巫术上有一种记载,就是夺魂。奴婢虽然多年无法参透,但是,田敏丽一定会!”
  “你是说——”庆安心中狂跳,一种念想马上升起,眸光一闪,一种与天较量的勇气瞬时溢满心头,认命么?不!她怎么能让她唯一的一个女儿就这样不人不鬼地活下去?
  主仆二人眸光相交中,多年的默契何需一字一句地解释,两人会心一笑,庆安周身的紧崩开始慢慢地松驰下来,语声漫漫,“你是说,夺申钥儿的身体,是不是?”庆安一语道出,胸口处一夜郁填之气终于沉积厚发,全番涌出,不知不觉化为笑声,带着阴冷、带着无比汹涌的畅快,“好,我们好好筹谋,不仅要从景王手里抢到申钥儿的身体,还要让田敏丽再一次挥刀斩向自已的亲骨肉!”
  药房外的大堂,哀乐之声消逝无踪,此刻,恍如吹响了一曲令人热血沸腾的战歌!
  苏楠被庆安眼神挑起了兴奋,“对,奴婢就是这意思,如今申钥儿依然未舒醒,但是,东阁已被景王殿下请至挽月小筑,申钥儿醒来是迟早之事,以申钥儿的本事,她若舒醒,将来就是我们的一个劲敌,到不如让她永远没机会舒醒!”
  “好办法,真是好办法,一石二鸟,苏楠,你果然是本宫的福星!”庆安公主兴奋地左右踱步,她脑子里飞快地转着,一道接一道的想法从思绪里划过,最后,脚步一滞,脸色渐渐沉冗,“苏楠,就凭我们现在的力量,想从景王的手中夺人,谈何容易?”
  苏楠一笑,脸上盈满自信,“小姐,皇上这些年一直觑觎小姐身后暗藏的力量,尤其,他对奴婢的兄长一直想收为已用,不如,小姐这一次就和皇上配合,说不定能一举拿下景王!而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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