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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系你一生心-第1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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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斓应声自院子里大树后冒出来,端了满满一盘子水果酥酪,口中说着:“臣来迟了,王爷请恕罪。这是臣亲自窖藏冰镇的蜜瓜酥酪,清凉可口,汁多爽甜。”院子里静悄悄的,就没有一个旁人。
  云念一笑:“你费心了。多谢。崔给事也爱吃这个,你给他吧。我这会儿还有事,不多打扰,先告辞了。”
  沈斓忙将果盘放到崔惟手中,躬身送出。
  崔惟端着一盘子甜食看着云念走远,人木呆呆的没有了思想。云念要娶妻了。
  崔惟走到院边放杂物的木桶边,将盘中的酥酪往里面倒,一抬头,沈斓回来了,见了他这行为,沈斓的脸色立时变了。崔惟将盘子放一边石上便进了屋子。沈斓生气与否,是崔惟最不在意的了。
  崔惟方坐下,沈斓已现身门际,玉树临风地笑望着他,唇边弯出月牙。
  这人有病吧,他都将他的果酪倒了,不吃他做的东西,还笑得出来?且笑得这么风姿翩然。
  崔惟不看他,低头处理公文,沈斓已走到书桌前,笑道:“惟弟弟,你与我置气,我很高兴。”
  真的病了。估计太阳地里待久了热晕头了。崔惟懒得理他。
  沈斓悠悠说:“若侍中不是我,换任一人,你敢这么放肆无礼么?你敢这样,皆因你知道,你怎么对我都无事。你对我这样信任,我很欢喜。”
  崔惟抬头,想回口,可知那样就落了沈斓圈套,再吵两句两人就说开、和好了。复低头看文书,给沈斓来个置之不理。
  沈斓手抚桌案:“你对熙王敢这么发脾气么?”
  崔惟一愣。他还真不敢。哄着云念还怕云念不高兴呢。原来沈斓说的是对的。世间他只可能对沈斓这么无所顾忌,原来在他心里,再怪,再恨,沈斓都是亲人。可以信赖的亲人。
  于是笑抬头:“哦,麻烦侍中大人离了我这屋子?你站在这里,挡风,热。”
  沈斓站那里,好一会儿闭了一下眼睛,道:“你恨我利用你,可熙王同样在利用你。我利用你,最多让你伤心;他利用你,却是会要你的命。你可想的明白?记着多加小心。”
  沈斓转身离开了屋子。
  看着沈斓背影,崔惟忽然不相干的想起小时候。他爱吃挂霜水果酥酪,厨房做得却总不合口味,沈斓就特意去厨房学,一次次尝试做,直到他爱吃,赞不绝口。暑天里,沈斓脸上满是汗,端着酥酪站他面前看他吃,望着他笑。
作者有话要说:  

  ☆、非常甜美暖人心

  却原来沈斓曾对他那么好。
  冬天为他捂被,夏天为他打扇,春天陪他采药,秋天陪他练拳。他每天喊着“斓哥哥”,几乎将沈斓使唤成仆人。
  只因为沈斓父母早亡,不依附着他就无法读书、生存?
  那时沈斓是怎样的心。
  年少时不懂得,以为什么都理所应当。待崔惟自己照顾云念时才知,每一份付出都是多么难得,凝聚着怎样的情份。
  哪怕是利用,沈斓付出的已足抵偿所欠。
  忽然不再怪沈斓,心头彻彻底底的原谅。
  崔惟开始做错事。以往是尽力求好,现在则尽心尽力求出错,政令千改万改不出活不说,还总找不到奏章文件,每天忙得焦头烂额的,连累得下属都跟他加班,叫苦连天。沈斓的凤目只深看他,不置一词,跟在他身边查漏补缺,将他未完成的工作神速补救,令崔惟较为郁闷。原来有一个过于优秀兼关照的上司想无能平庸都不行。但皇上明察秋毫,英明决断,没出一个月,调崔惟去东宫任太子中舍人。
  崔惟只想因不中用被贬官出宫,谁想竟被调到太子身边。唯一的好处是,品级降了半级,不用每天跟随皇帝上朝了。崔惟觉得皇上这是察觉自己私心后给予的惩戒,送羊入虎口,但也可以说是皇上将自己的近臣指派到太子身边。
  本朝皇帝对太子的教育比较严格,太子已十九岁,住在宫城外宫,身边只有一个太子少师柳绎兼任太子詹事,东宫里就没有别的官员。太子自十五岁起由柳绎和沈斓指导每日代皇帝批复奏章,但很少上朝,百官几乎见不到他,也没有谁敢与太子走近。崔惟作为新科状元、皇帝宠臣到太子身边,说明皇帝对太子的看重与恩典。
  因调令来的突然,宦官立等崔惟走,沈斓亲自过来看视崔惟收拾东西。若不是崔惟了解沈斓,旁人一定以为沈斓怕崔惟从门下省带了什么多的东西离开,否则用得着这样目光紧切,盯着崔惟瞬忽不离吗?
  崔惟被盯得不自在,匆忙打包欲走,沈斓将桌上的一把扇子递给崔惟:“还有这个。”
  “哦,多谢。”崔惟含糊说着,接过扇子,哪知沈斓递扇不放手,崔惟拽了一下扇子头,没拽动。崔惟有些不自在。递扇子你就递,为什么不撒手?
  门下省的下属们本聚集来送崔大人,眼瞧着这么个情形,纷纷寻话头:“我去外面看看——”“我也去——”“张公公,来来来,到下官那里喝杯茶再走,天真热——”
  室内静了。崔惟想不要那把扇子得了,可那扇面是云念画的。只得道:“沈大人这是什么意思,你握着这扇子不放就能留住我不成?”
  沈斓松开手。崔惟一时不忍看沈斓神色,沈斓已道:“能避太子远些就别近,能不出言就噤声。随时跟在柳绎身边,不管大事小情略有不妥都向他询问求助。柳绎是君子,为人品格都好,太子若敢怎么对你,你只管求他救命。”沈斓唇边恍惚带出自嘲的笑。
  崔惟只得说了个字:“嗯。”
  沈斓道:“你此番去了,若——失了性命,可会恨熙王?”
  崔惟心内一搅。只得道:“恨他做什么。他若能救我一定救。”
  沈斓噎在那里,转身就走了,步子都快得失了风度,估计是气的。
  崔惟展开手中扇子,扇面是梅花。彼时古庙里云念问崔惟扇面画什么,崔惟说“梅“,云念便画给他。——其实这扇子留给沈斓也好。沈斓自从知道自己喜欢梅花后,便一门心思的爱梅花。
  东宫在门下省对面,崔惟入东宫向上司柳绎报到。柳绎清秀的眉微锁,温文道:“太子殿下在午休,稍后再拜见吧。”
  过了一个时辰,崔惟终于见到太子。
  太子自朝华殿里出来,椭圆脸,弯弯的长眉,大大的眼睛,目光沉静,嘴唇微抿,清旷、俊雅、高蹈,皑然如天空里的云。
  这样一位太子。
  崔惟忽然就想到云念。
  云念与太子若并立一起,定辉芒互映,光华夺世人的眼。
  好在云念不爱太子,崔惟心下微微捏把汗。
  太子的目光沉静的扫过一轮,院子里恭肃候立的每个人都觉得被他的目光笼罩了。太子的目光停到崔惟:“你是谁?”
  柳绎上前一步回道:“回禀殿下,他是万岁新任的太子中舍人,新科状元崔惟。”崔惟跪倒拜见太子殿下。
  “嗯。”太子的目光有意无意的扫过崔惟头上的玉簪及腰间的比目鱼玉佩,淡然温和道:“柳少师、崔舍人,随本宫去明光殿。”
  崔惟走在太子身后,谨慎紧张,觉得比走在皇上身后还有压迫感。那也许是因为,太子对他有敌意,而皇上没有。或者说,他对太子有敌意,而对皇上没有。
  自此要战战兢兢做人了吧。
  入明光殿,崔惟忽然惊又喜,云念竟在里面!此外还有沈斓。
  云念着一身淡雅浅碧夏衫,清爽怡人,清泉似的目光与崔惟视线交对,笑着悄悄眨眼。看来云念心情很好,崔惟立时欢悦起来。
  竟然见到了云念!这一调任简直是皇上顾念自己的心。
  礼毕,太子、云念、柳绎、沈斓四人落座,开始辅导太子学政,批阅奏章。
  明光殿是皇帝处理政务的宫殿,正中是皇帝御案,此时空着;东侧桌案后坐太子、柳绎;西侧桌案后坐云念、沈斓。
  批阅奏章的流程是:柳绎批复奏章后送交太子过目;太子阅罢给云念,云念阅罢给沈斓,沈斓提笔修改柳绎的批复。——沈斓很不客气,大约柳绎批的奏章三个能被他改两个。他这么一改,奏章就再回传至云念、太子、柳绎。柳绎看罢沈斓的修改,微微一笑认可,盖上皇帝的“阅”字印章放置一边或送到正中皇帝御案上。——御案上的奏章晚间由宦官送皇帝审阅,那一般是重要奏章,而盖了“阅”字印章的奏章由门下省下发。
  崔惟的职责是:在四人间传递奏章。
  崔惟很喜欢这个差使,每到云念面前时,云念都向他笑,非常甜美暖人心。宫中的云念比以往的云念好似更开朗甜柔,每每问柳绎为什么这样批复?或者问沈斓为什么这么修改?柳绎沈斓都会详尽做答;太子在一边听着,从不说话,也从不对奏章发表意见。
  殿内虽蕴着冰,但搁不住天热,崔惟见云念将冰梅汁尽喝了,便提壶来给云念续上一杯。——续水的事一般是宦官做,崔惟手痒,主动承担了过来。
  云念手扶杯身等待崔惟续水,含笑轻声道:“多谢。”
  崔惟心里高兴,就听沈斓轻咳了一声。崔惟想,咳什么咳,喉咙不舒服么?
  云念侧头笑问:“沈侍中不舒服?”
  沈斓道:“天热,昨夜没休息好,无妨。”
  “暑热难眠,心静才易安,沈侍中多注意保养和安神。”云念关心道。
  “有劳王爷体贴挂念。”
  柳绎抬头看了他们一眼。沈斓立时止言,低头继续看奏章。
  云念笑起身,接过崔惟手中壶至太子桌案,给太子仍七分满的杯子续水,温柔道:“天热,皇兄多喝些水,解解暑气。”
  太子弯唇:“谢二弟。有劳。”眼睛非常亮的望了云念一眼。——眉目传情啊。崔惟觉得自己的胳膊被人点捅,转头看沈斓,沈斓将修改完的奏章交给他回传。
  崔惟将奏章恭敬放云念桌案,忽然明白方才自己给云念续水没先给太子续水是多大的失礼。糟糕,自己真是热晕了,眼里只有云念。
  云念再给柳绎续水,柳绎忙站起身。云念笑:“小叔叔快坐。”转头向沈斓桌前来。沈斓忙起身离座接过壶,自己倒了一杯,然后端着这杯水送到崔惟面前:“忙了半日,也喝杯水吧。”声音体贴温柔。
  崔惟愣在那里。
  不接,沈斓举着杯子含笑等着呢;接,那是沈斓喝过水的杯子啊。可恶的沈斓。崔惟不由望向云念。
  云念桌案后落座,翻看沈斓方才修改过的奏章,姿仪优雅,对眼前的一幕视若不见,崔惟只好接过沈斓水杯。觉得有汗自额头涔涔冒出。恨透了沈斓。经此一回,崔惟发誓再不给云念倒水了,好狠的沈斓。
  崔惟端着那杯水踱出大殿,顺手将杯子交给门边候立的小宦官,去了厕房,待回来时,转过廊角,见云念背阴里立着,面容似笑非笑。崔惟忙三两步过去,到云念近前。
  他不知说什么好。
  云念已笑:“出来透透气。——你沈表兄对你挺关爱啊。”
  崔惟知道自己不管怎样解释,下一步云念都是翻脸,心中慌乱说出一句:“他欠我的——”
  云念有趣味的扬眉。
  崔惟这一会儿已心海清明,道:“他定没安好心。你若生我气,就中他的计了。我这么笨,转瞬就被太子殿下大卸八块。”
  云念笑了:“别那么吓人。崔兄,其实若有人喜欢你,我定成全。”
  云念走了,也净手去了。
  崔惟站在这里等,心下有些发愁,宫中官场真不是他这样的人能混迹其间的。转头见沈斓迈着方步过来了。不好好殿里待着,也溜出来了,这是成心来添乱。
  沈大哥,我今生欠你的!
  沈斓驻足他身边,探身附耳:“这点小事不用走心。我初入宫时作死的事也没少做,你今天已很不错了。”
  崔惟侧头避开沈斓:“谢了。”转头回明光殿。
  若被云念看到——连卢况那么不相干的人云念都恨不得在人间抹去,沈侍中,你可知熙王千岁的这一爱好么?
  从此崔惟规规矩矩做好自己本分事,不敢率性而为,倒也再无差错。半个月过去,皇上命太子批复奏章,柳绎初审,沈斓复审,云念择送。
  这一变化是对太子的肯定和试炼,太子眉目都增了风采精神。
  太子批复的奏章经由柳绎、沈斓至云念,崔惟发现云念对着奏章好一会儿犹豫,目光看向沈斓。
  沈斓缓缓点头,做出肯定的姿态。云念却没有盖“阅”字印章下发,而是放在待给皇上审阅的一边。
  结果当日二十多份奏章批复完毕,待皇上审阅的那一摞足有七份之多。而每天柳绎择送给皇帝审阅的奏章从不超过三份。
  是太子批得不妥,还是云念掌握呈送皇帝审阅的标准有偏差?
  众人目光齐集云念,云念翻来看去,还是站起,将七份奏章都恭送至皇上御案。
  云念的目光行动皆很坚定,全然不受旁人影响。
  众人离开明光殿,彼此都有些怪怪的。走了几步,崔惟听身后云念对沈斓说:“沈侍中,我王府里的荷花开花了。”
  “是吗?香洲那一带的荷花还是我种的。”
  崔惟想回头或停留,终究硬生生跟在太子和柳绎身后,越走越远了。
  结果刚至东宫门口就被宦官追上,皇上急传柳绎和崔惟去明光殿。
  崔惟柳绎到时,见皇帝坐御案后,云念一旁垂手站立,沈斓跪在案前。
  崔惟随柳绎跪倒拜见皇帝,皇帝没理会他们,依然雷霆不减,将奏章摔至沈斓脸上,“这就是你审过的奏章?再让朕看到这样的批复,你就去门下省打扫庭院吧!”皇帝拂袖而去。
  崔惟从没见过皇上龙颜大怒的样子,真是让人惧怕。沈斓跪地收拾散乱的奏章,云念过来帮着捡拾,柳绎崔惟也帮忙归拢。柳绎说:“是我的错,我不想拂太子殿下的面子,没有修改。其实,好几个奏章的处理,都有偏差——”
  沈斓浅笑:“怎么叫偏差?依皇上的标准自然是不够严厉,依太子的意见是刚刚好。皇上要把太子培养成第二个他,那怎可能?每个君主都有自己的风范,太子不是皇上,天性扭转不来的。”
  云念道:“是我习惯于按照皇上的标准来判断政务。比如这起税务账目作假案件处理,太子受了奏章议论的影响,同意了刑部意见,稍显宽松了。我想的是,不管太子怎么想,总归要置于国家大事之后,若将这样的奏章下发,我心不安。侍中这么一说我才明白,其实法不外乎人情,宽与严各有利弊,本没有什么是对,什么是错。我若早一刻知这个道理,也不会择送这么多奏章令皇上生气了。”云念歉然。
  沈斓笑:“是皇上爱生气。他的儿子本来就不是他,有什么气好生的。”
  沈斓坐下来,将奏章一一重新批复,并将云念盖了“阅”字章的奏章也从门下省追回来,将太子批的二十来份奏章逐个修改。崔惟这才明白沈斓为什么不修改太子批复,他若这么逐一修改,太子会怎么一个模样?
  沈斓改罢,交柳绎审阅,然后交云念择选。云念望着沈斓,目光赞叹着混合着莫名,道:“沈侍中代批复的奏章,也许皇上一份也不用复审的。”
  沈斓怅然笑:“我是皇上一手教出来的,若不按着皇上的喜好来,我早死多少回了。可太子,是他自己。我们没法将太子培养成皇上喜好的模式,那也不可能。但明日我若不改太子批复,皇上真能让我到门下省扫地。那还不如让我死呢。”沈斓笑,姿仪神情中竟有一种难言的潇洒疏狂。
  可他若改太子批复,就是得罪储君,未来还有活路么?崔惟一时竟无法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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