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孩的忧郁-第2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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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什么样的人让莫俊宇这么执拗？
第 69 章
林亚琛一边想像着，让莫俊宇不愿意待在有人伺侯的大宅里，偏偏要一个人待在没有人的房间里的女人是什么模样，一边坐在沙发上面看着电视打发时间。
他想等着看看那位神秘的女人的愿望，被不停打电话来问他什么时候回去上课的沈姨打断，教他绘画的老师等了他一上午。
“你不跟我一起回去吃饭？”林亚琛望着指快指向十二点的时钟，与其在外面吃外卖，还不如赶回别墅吃有营养的大餐。
“不。”依旧坐在躺椅上的莫俊宇的声音不带任何情绪。
“你要待在这里到什么时候？晚上十二点？”
回答他的是沉默。
“我先走了。”
依旧沉默。
林亚琛有股想冲到躺椅前方，将莫俊宇从椅子上拽起来暴打一顿的念头，深深明白无济于事，越是压迫做莫俊宇不愿意的事，他的抵制越大。
他的好奇心一直没有被满足，他没有再跟踪莫俊宇，自己在一个周六下午课补完后，跑去浅水小区里的公寓里，莫俊宇不在房间里，按许久门铃也没有人应声，他蹲在房门口等着莫俊宇，迷迷糊糊地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睡着了，被人从好梦中踢醒时是午夜两点左右。
回到别墅后又赶到公寓这里的莫俊宇，没有问他为什么会在那里，也没有说明自己去了哪里，丢了一套公寓钥匙给他。
某个周一至周五中间的一天，林亚琛放学时，在学校里寻找下午常期失踪的莫俊宇无果后，坐车到公寓，打开房门等着莫俊宇。
林亚琛没有挪窝，晚餐也没有吃，第二天清晨醒来，没有看见辛苦等一晚上也不见影的莫俊宇。
坐车去学校见到莫俊宇，问他：“你昨天晚上没有睡觉？”
莫俊宇望着林亚琛，像瞄着一头怪物一样。
“你昨天根本不在公寓里，我等你一晚上，你去哪里了？”
“回家了。”
“啊？！……你不睡那间公寓里面吗？”
我为什么要睡那里？！莫俊宇用反问的眼神盯着林亚琛，让他一时无语。
林亚琛又去过公寓几次，不管晚上白天都没有遇到过莫俊宇，也没有见过其他的人，除了一位周一周三周五下午二点到五点定时来打房间的钟点工人。
莫俊宇十八岁的时候，他的父母送了他一台奥迪V8，作为他考取驾照的礼物，新车停在学校门口，银灰色的流线车型比在图片里看到的更抓人眼球，林亚琛一边赞叹一边拉方敏坐进车里，两人提议开车去位于城北郊外的凤凰山，莫俊宇开车没有行驶多远，中途要两人下车，自己则开车离去。
那一晚，莫俊宇没有回半山别墅也没有回浅水湾公寓，没有人知道他去了哪里。
林亚琛高中顺利毕业，足以让林凤娟喜极而泣，以她那个不争气的儿子的种种劣迹，没有中途被勒令退学，她就应该整日拜菩萨。
莫俊宇的第一志愿是N大，全国十大名校之一，林亚琛本想填报一所三类大学，莫俊宇说：“如其考不入流的学校，还不如直接去读职高或是技校。”
任何一所一类大学都是他迈不进的坎，这三年补习从未间断过，听老师讲课也不再像听天书那般难懂，学校里的排名一年比一年有进步。
林亚琛意料之外情里之中考入N大，毕业典礼那天，林凤娟又哭又笑抱着莫俊宇疯癫半晌，她一直将照看自己儿子的莫俊宇当自已的半个儿子，这之后更是把莫俊宇当亲生儿子一样对待，林亚琛抱怨，他这个正牌儿子越来越像个冒牌货，可有可无，丢了也不可惜。
浅水湾小区离N大不是很远，高中三年，不见在公寓里长时间呆过并过夜的莫俊宇搬进公寓里住，每天开车去学校很方便，林凤娟觉得上大学后私人空间要多些，老是住在莫俊宇家里会添麻烦，她坚持替林亚琛申请住校。
林凤娟不喜欢林亚琛选择的专业，她一直不赞成他学画画，一个大男生学什么不好，非要选择女生才会去学的美术，而且学的还是冷门——国画，N大会录取林亚琛已经让她很满意加满足，完全超出自己所能想象的范围，他想学什么，也就只好随他自己的喜好而定。
林亚琛晚上睡在学校宿舍里和公寓里的时间各占一半，经常在校外和同学朋友待到过了学校的门限时间，落脚的地点不用犯愁，不用像朋友那样为找住宿一晚的地方而操心，省去不少事。
时常有朋友说去他住的留宿，他都很客气地方说，是朋友的家去不太方便，一次也没有带朋友去那间公寓过夜，遇到那种非要去不可的人，他不会再和那人出去玩。
他知道，莫俊宇将钥匙给他，默许他可以随意进出属于他自己的私人领地，但不代表默许其他人能够随意侵入，他没有那个权力，他很清楚，他那么做的后果，他会失去特权，失去在莫俊宇面前出现的权力。
就连总是在一起的方敏，他也没有带她到过公寓，也没有向她提过公寓的事情，莫俊宇从未带她去过半山上的豪宅，自由进出并被人当少爷一样伺候的只有他一个人，对于这一事实，让他得意洋洋沾沾自喜，表示自己在莫俊宇心里的位置很特别，他不会蠢到去摧毁和莫俊宇难得建立起来的可贵友情。
莫俊宇同高中时一样，不怎么和同学接触，却不抗拒他和方敏两个人。
三人不同系，相同的选修课经常三人一起上课，中午会一同去图书室看书休息，至于校内社团活动，校外聚会联谊，莫俊宇一概不会参加，晚上无补习课，白天课程上完，不会在学校里多逗留一分钟。
“从高中到大学，俊宇还是一样受女生欢迎。”方敏单手撑着下颚，盯着半躺在靠近墙边图书室休息区沙发里的莫俊宇。
“嗯。”坐在方敏对面的林亚琛，回头看了看，原本用来学习的书到莫俊宇的手里变成阻隔视线的道具，摊开的书一如既往地覆盖在他的脸上。
第 70 章
“所有对他示好的女生，都被他一口回绝，你说，你知道他喜欢什么样的女生吗？！”
“……不知道。”林亚琛深深地盯看方敏一眼，对于让莫俊宇着迷的某个女人，深深地刺激着他的神经，他也想知道让他如此执着的人是谁？那个房间里在他不在的时候会出现什么样的人？他一直找不到答案。
有时候，下午没有课或放学比较早，莫俊宇会和他一起去跆拳道馆，他问过邱志彬：『彬哥，你有见过小宇对什么事或物很执着吗？』
『练拳的时候。』邱志彬很肯定地说：『他盯着对手，就像盯着猎物的猎豹，眼中有着攻击的欲望。』
『其他呢？！人？你有没听他说起什么样的人？』这个答案跟他想知道的答案相差太远，根本毫无关联。
『人？』邱志彬看了他一眼，故作神秘地说：『有，你想知道吗？』
『谁？他竟然会告诉你是谁？』有些激动地问道，同时内心有着小小的失落，在莫俊宇的心里，天秤是向邱志彬倾斜，而不是向他倾斜。
『那个人是……小斌。』
『切！』小斌个头！怎么可能是龚泽斌！林亚琛暗里吐槽，明着对邱志彬翻白眼。
『小宇望着小斌的眼神里充满着憧憬。』
『你的意思是小宇对小斌哥有特别的感情？！』天天跟莫俊宇见面，在学校内两个人连上厕所都是同进同出，学校外两人倒是很少在一起，除非他死皮赖脸地跟着，否则喜欢单独行动的莫俊宇就会像空气一样从眼前消失。
即便这样，抛开他不知道的，莫俊宇以前跟邱志彬他们相处时间长短，现在他和莫俊宇相处的时间绝对比他们的时间长，这么久以来的相处，他怎么就没有发现，小宇看龚泽斌的眼神有不正常之处？！
『小鬼头，在想什么□的事？』靠近些，用戏弄的目光盯着他。
『彬哥，明明是你看小斌哥的眼神怪怪的，为什么说是小宇？』
『哈哈……』爽朗地笑着，镜片后面的眼睛闪着光。『说是憧憬不如说是向往，像小时候会希望自己长大当警察那样，只不过一个是具体的目标，只要努力就能做到，另一个——向往的东西，并不是一个具体的目标，是很模糊的感觉，即使很努力也不一定能争取得到。』
『那个究竟是什么？！小宇向往的是什么的人？像小斌哥那样的人吗？』
『不是，对小宇来说，小斌曾遗弃过他，所以，他的憧憬毁灭了。』
『他们……之间是那种关系？！』莫俊宇和喜欢同义的憧憬的对象是男人，这个事实让林亚琛大受冲击。
『不是你想的那种关系，他向往的是我和小斌之间的互相依赖相互需要，他曾一度以为小斌是需要他的，小斌的离开则割断了那条依赖的线。』
『怪不得小宇跟你比小斌哥更亲近些，你们一同被抛弃，一直在他身边的你，他的依赖自然会多一些。』林亚琛看向不远处的莫俊宇和龚泽斌。
『他没有依赖我，他太独立了。』停顿一会问道：『他现有让他很执着的人吗？！』
『我也不知道有没有，与其待在豪华的豪宅里，他更喜欢待在小很多又没有人的公寓里，我一直以为有那么一个人，却没有见过，现在我也不能肯定有没有那个人的存在。』
最熟悉莫俊宇的邱志彬都不知道，他又怎么可能知道。
“你不可能不知道，你们两个人不是老腻在一起吗？！”
“小宇那人什么事都放心里，他不说，我怎么会知道。”
“你问过他吗？！”
“问过，他不说。”
“亚琛，”方敏将手放在林亚琛专注看着的书的上面，阻隔开他的视线。“你再问问，确定他有没有喜欢的人。”
“你？！……”
“你帮不帮啊！”雪白的牙齿轻咬着嘴唇，急迫地问着。
“不是不帮，而是根本问不出结果。”
“你再试试？！”
“小敏，你是帮你朋友问还是……”
方敏看向别处，没有回答。
不是帮朋友问的那就一定是帮自己问的，知道答案的林亚琛的心被狠狠地刺了一下，有些事情明知道结果，但真正把结果摆在自己眼前，还是没有办法很心平气和的接受。
“一句话，帮还是不帮？！”瞪着那双美眸，逼问林亚琛。
“我试试，但不一定会有答案。”嘴里苦苦的泛着酸，苦涩顺着咽喉往下流淌，回流到心脏的血液带着苦涩的气息，令他在某一刻的瞬间快要窒息。
上完大课堂，莫俊宇今天没有课了，国画系还有一堂专业课——艺术赏析，林亚琛请同学帮忙签道，自己寸步不离地跟在莫俊宇身后。
莫俊宇和邱志彬在道场中间对招，林亚琛坐在休息区里，好几次想开口问莫俊宇，始终找不到询问的最佳时机。
道场里的人陆陆续续离开，厅里的大灯关闭，莫俊宇走到休息区，坐在林亚琛的旁边，邱志彬和龚泽斌清理检查道馆，准备闭馆。
“你有什么事吗？！”莫俊宇看着馆内问道。
“没……有，”林亚琛没有着着莫俊宇，停顿一会，见莫俊宇一言不语静静坐着，像是在知道他有话说，等他说下文，才开口问道：“你待在那房间里是在等人吗？！”
“不是。”
“你放学后去哪里了？！”
没有说话的声音，有轻微有人走动，手关门窗的声响。
“你去哪做什么，是你的私事，不关我事，我也管不着，但我们是朋友吧，我知道你不会做违法的事情，故意藏着揶着故作神秘将人排斥在外，还是你根本就没有当我是朋友？！”
“没有。”
“朋友是什么？！”
沉默无言。
“可以互相影响，更是在精神上能相互扶持，有些事能够一起分享。”
道馆一楼，除了休息区其它位置的照明灯都己关闭，静悄悄的，邱志彬已经离馆，龚泽斌帮两人添满茶水，打声招呼后走上二楼。
第 71 章
“我不值得你信赖吗？！”
“不是。”
“那是为什么？”
“……”
“你想保护那个人？”
“……”
“你很在乎那个人吗？！”莫俊宇沉默是不是表示真有“那个人”的存在？！
“是谁拜托你问的吗？你之前一直都没有问过。”
“有问过，你没有回答我。”
“那个时候没必要回答，连我自己都没有答案。”
“现在，你们……好吗？！”林亚琛换了一个问法。
以沉默代替回答。
不愿回答，是不是表示和对方的关系还不明朗？！发展肯定不是太顺利，看莫俊宇那么在乎对方的程度，方敏是没有一点希望了，该怎么跟她说？！
“你问了没有？！”课间休息的时候，方敏拉着林亚琛走到教室外的走廊一侧，问道。
“嗯。”
“俊宇有没有喜欢的人？！”
“有。”
“骗人！”
“没有。”
“怎么可能！他喜欢的什么样的人？！你见过没有？！”
“没有。”
受了相当大打击的方敏，全身无力地站在一旁，一个小小的拉动动作都会让她瘫坐在地上起不来，轻摇着头，脸上写满“不相信”，摇摇晃晃地转身离开。
“小敏？！”林亚琛伸手拉住方敏的手臂，精巧似露水梨花的脸上划出两道清清的水痕。
“亚琛，我想看看对方是什么的人，如果那人各方面都比我优秀……让我输得心服口服，才会让自己死心……帮帮我，亚琛……”
方敏的头抵着林亚琛的前胸，泣不成声的她，肩头不停地耸动，玉手紧紧抓住林亚琛上衣衣襟，像紧紧揪住他的心脏一样，隐隐作痛，久久不能停止。
校餐厅的饭菜质量一般，学校占地面积很大，教学楼集中分布在位于学校中心地带的室外操场和室内体育馆的四周，走出学校到校外餐馆路程比较远，很多学生嫌麻烦而选择在校餐厅里就餐。
三个人经常在学校餐里就餐，林亚琛和方敏两个人不管是不是在就餐时间，或是在别的任何时间里，都有很多话说不完道不尽，莫俊宇则保持一贯的沉默，无论两个人说什么样的话题，都跟他没有任何关系，也很少参与其中。
各怀有心思的两个人难得的沉默没有影响到莫俊宇，静静地用着餐，方敏一会瞄瞄莫俊宇，一会看看林亚琛，林亚琛则避免与方敏的眼睛对视，低着头闷声吃着饭。
诡异的沉默一直持续到去图书馆的路上。
“我很好奇，”莫俊宇走路速度很快，方敏加快迈动步伐的频率也跟不上莫俊宇，总是被莫俊宇甩开一段距离，林亚琛配合方敏的速度，和方敏一起远远地跟在莫俊宇身后，林亚琛快步追上走在前面的莫俊宇。
“第一次跟你到公寓那天起，我就有种感觉，有什么人是你很在意的，那间公寓对你来说是种特别的存在，但我时常去公寓里等你，却从来再没有在公寓里见到以为会将公寓当成家的你……”
莫俊宇停住身形，看着林亚琛，抿着嘴，深深地笑着，转过头，看了一眼见他停下来放慢脚步的方敏。
“我以为你的太阳是方敏，从未想过你会像注视太阳一样注意我。”
“……你是什么意思？！我可是对男人没兴趣的啊！”林亚琛有些许不自在地拍了一下莫俊宇。
“真有兴趣就伤脑筋了。”莫俊宇的笑陡地收了回去，嘴角像拉直的线，平板而深刻。
“谁会去喜欢男的，根本就是变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