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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红色三部曲之红色的起点-第2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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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阁了。我们学校扩充,把附近的文昌阁,并入学校做宿舍。我因为常常想将来一定要入阁,替国家做事,所以和同学说到文昌阁去,便说‘入阁’……主观上虽然有这种气概,客观上上进发展的机会,可以说是绝对没有。真是前途黑暗,四顾茫茫!”一个极为偶然的机会,使他可以跳出那小小的县城,远走高飞,去闯大世面。那一天,成了他命运的腾飞点。他在《苦学记》中这么叙述:“民国六年(引者注:即一九一七年)五月某日,照例返家,遇着山洪暴发,沅江水涨,不能渡河进城。于是在家住了四天,等着水退。那晓得我一生的命运,就在这四天决定了,而我还在乡下,一点不知。等到到了学校,一个朋友对我说:‘老周!你可以到日本留学去了,最近就动身。’我以为他是开玩笑。他说:‘你不相信,我和你去见校长。’见了校长,果然是真!原来我有个同班的朋友,他的哥哥在东京,前一年把他叫到东京去了。他来信说东京生活程度并不贵,每年只要百五六十元,如果肯用功,一年之后,就可以考取官费。我的好友邬诗斋便发起凑钱送我去……”父亲早亡,周佛海告别老母远行,做了一首诗:    
    溟濛江雾暗,寥落曙星稀。    
    世乱民多散,年荒鬼亦乱。    
    心伤慈母线,泪染旧征衣。    
    回首风尘里,中原血正飞。    
    他头一回出远门,和两个同学同行。三个人不会讲一句日语,居然也从上海来到了日本。经过短期补习日语,他考入了日本第一高等学校,获得“官费”。在那里,他开始从杂志上读到许多关于俄国革命的文章。    
    一年之后,预科毕业,他分发到鹿儿岛的第七高等学校。    
    在风景如画的鹿儿岛,他在功课之余,“专门只看社会主义的书籍”。他开始译书,写文章。“当时梁任公一派的人,在上海办有《解放与改造》半月刊,我常常投稿,都登载出来,稿费非常丰富。这种稿费,大都寄回家养母,一部〔分〕拿来买书。”就这样,他开始钻研社会主义学说,开始跟梁启超(即梁任公)、张东荪有了联系。周佛海在他的《往矣集》的《扶桑笈影溯当年》一文中,十分详细写及他进入中国共产党阵营的经过:“民国九年(引者注:一九二○年)夏天,决心回沅陵省母。……那晚得一到上海,便不能再往前进了。因为那时张敬尧督湘,我们的湘军,群起驱张,战事紧张,道路梗塞。……“既然不能回家,打算到杭州去玩玩。动身之前,去时事新报馆访张东荪。他是《解放与改造》的主持人,我因为投稿的关系,和他常常通信。我到了报馆,他还没有到。……后来东荪来了,却谈得非常投机。他们当时组织‘共学社’,翻译名著,请我也译一本,我便担任翻译克鲁泡特金的《互助论》。“到西湖住在智果寺,每日除译书、看书外,便和几个朋友划船、登山……住了三个多星期,因为热不可耐,仍旧回到了上海。“到了上海,张东荪告诉我,陈仲甫(独秀)要见我。仲甫本是北大教授,主办《新青年》鼓吹新思想,为当时的当局所忌,所以弃职来沪,《新青年》也移沪出版。有一天我和张东荪、沈雁冰,去环龙路渔阳里二号,去访仲甫。当时有第三国际代表俄人吴庭斯基(引者注:即维经斯基)在座。……”后来的情况,便如同本书第二章所描述的:维经斯基明确提出,希望组织中国共产党。张东荪不愿加入。周佛海、沈雁冰同意加入。这样,周佛海便成了上海共产主义小组的成员。周佛海曾在《扶桑笈影溯当年》中,谈及他加入中国共产党的思想动机:“我为甚么赞成组织共产党,而且率先参加?第一,两年来看到共产主义和俄国革命的书籍很多,对于共产主义的理想,不觉信仰起来;同时,对于中国当时军阀官僚的政治,非常不满,而又为俄国革命所刺激,以为非消灭这些支配阶级,建设革命政府,不足以救中国。这是公的。第二,就是个人的动机,明人不做暗事,诚人不说假话,我决不隐瞒当时有个人的动机……当时所谓个人的动机,就是政治的野心,就是Political Ambition。在一高的时候,正是巴黎和会的前后,各国外交家都大出锋〔风〕头。所以当时对于凡尔赛,非常神往,抱负着一种野心,将来想做一个折冲樽俎,驰骋于国际舞台,为国家争光荣的大外交家。后来研究俄国革命史,又抱着一种野心,想做领导广大民众,推翻支配阶级,树立革命政权的革命领导者。列宁、特路茨基(引者注:即托洛茨基)等人物的印象,时萦脑际,辗转反侧,夙兴夜寐,都想成这样的人物。……”周佛海和施存统,实际上都是在上海加入了共产主义小组,然后去日本的。他俩在日本组成了一个小组。    
    周佛海还曾回忆:“回到鹿儿岛之后,除掉上课以外,仍旧是研究马克斯(引者注:即马克思)、列宁等著述,和发表论文。同时,我想要领导群众,除却论文,最要紧的是演说。所以纠合十几个中国同学,组织了一个讲演会,每礼拜讲演一次,练习演说。当时同学都说我有演说天才,说话很能动人。我听了这些奖励,越加自命不凡,居然以中国的列宁自命。现在想起来,虽觉可笑,但是在青年时代,是应该有这样自命不凡的气概的。……”一九二○年周佛海加入中国共产党之际,不过二十三岁,是一大群热血青年中的一个。然而,他的政治野心,他的领袖欲,却为他后来改弦更张、叛离中国共产党预伏下思想之根……    
    


第五部分:响应周恩来赴法寻求真理

    中国共产党的组织发展工作,向东伸入留日学生,向西则伸入留法学生。    
    当时,留法勤工俭学的热潮不亚于留日。从一九一九年春到一九二○年底,中国便有一千五百多名青年涌入法国勤工俭学。其中,撒向法国的中国共产党“种子”的是张申府。他是北京共产主义小组最早的成员之一。    
    他不是去法国勤工俭学。那时,他已是北京大学讲师。他跟北京大学前校长蔡元培同船去法国,被吴稚晖聘为里昂大学中国学院教授,讲授逻辑学。张申府在法国发展了刘清扬加入中国共产党,并结为夫妇。张申府又和刘清扬发展了周恩来加入中国共产党。因此,周恩来加入中国共产党的时间,是从一九二一年二月算起的《中国共产党中央组织部关于重新确定周恩来同志入党时间的报告》一九八五年五月二十三日,《文献和研究》一九八五年第四期。    
    张申府在回首往事时,曾这样十分概括地谈及旅法共产主义小组的人员情形:“接着,由上海又去了两个党员:赵世炎、陈公培。他们两人是〔在〕上海入党的,都是陈独秀介绍去的。这样,我们五个人成立一个小组(张申府、周恩来、刘清扬、赵世炎、陈公培),小组一直是这五个人。后来(一九二三年以后)小组的事,就由周恩来他们管了,我在一九二三年冬回国。李维汉当时是少年共产团(CY),他是一九二一年底回北京入党的。蔡和森也是少年共产团(CY),后来在北京入党的。陈延年、陈乔年没有加入我们小组。延年本来是无政府主义者,他们反对他们的父亲,后来他们慢慢进步,回国后才走到了社会主义、共产主义的路上,后来加入了少年共产团和共产党。”周恩来是在一九二○年十一月七日,在上海登上法国邮船“波尔多”号,驶往法国的。    
    这位二十三岁的小伙子,是华法教育会组织的第十五批赴法学生中的一个。比起同龄的年轻人来说,他显得成熟,因为他已在社会的大熔炉里受到炙烤——曾经东渡扶桑,也曾身陷囹圄,还曾与李大钊有过交往……周恩来祖籍浙江绍兴。连他自己也曾这么说过:“在血统上我也或许是鲁迅先生的本家,因为都是出身浙江绍兴城的周家。”中共中央文献研究室编(金冲及主编),《周恩来传》,二五页,人民出版社、中央文献出版社一九八九年版。    
    不过,他出生在苏北淮安。取名恩来,原意是“恩惠到来”。字翔宇,后来他常用的笔名“飞飞”也就取意于“翔宇”。至于他另一个常用笔名“伍豪”,则是因为他参加觉悟社时抽签抽到五号,取了谐音为“伍豪”,而邓颖超抽到一号,取了“逸豪”为笔名。十二岁那年,周恩来离开淮安老家,随伯父周贻赓到东北沈阳去。十五岁的时候,又由于伯父调到天津工作,他也到天津求学。环境的不断变换,使他眼界大开,而且养成独立生活、独立思考的能力。十九岁那年,他从南开学校毕业,头一回出国——到日本留学。上船时,朋友送了一本《新青年》第三卷第四号。他在途中细看了这本杂志,思想产生共鸣。从此,他成为《新青年》的热心读者。他曾在日记中写道:“晨起读《新青年》,晚归复读之。于其中所持排孔、独身、文学革命诸主义极端的赞成。”中共中央文献研究室编(金冲及主编),《周恩来传》,一页,人民出版社、中央文献出版社一九八九年版。日本使周恩来失望,因为当时的日本正在跟中国北洋军阀政府签订不平等条约。周恩来卷入了留日学生的爱国运动。    
    留日两年,二十一岁的周恩来终于下决心归国。他在一九一九年四月回来,恰逢震撼中国的五四运动。周恩来在天津组织了觉悟社,成为天津学生领袖。他请李大钊到天津觉悟社讲话,跟这位中国最早的马克思主义者有了交往。后来他被天津警察厅逮捕。从一九二○年一月二十九日至七月十七日,将近半年的铁窗生涯,使周恩来的思想迅速走向成熟,他看透了旧中国的黑暗,决心点起一把革命的火,照亮这黑沉沉的国度。出狱之后,他又去北京见李大钊。为了寻求真理,寻求拯救中国之路,他踏上了西去的轮船,到欧洲去……他原本是打算去英国的。从法国到了英国,住了五星期,还是回到了法国——法国的生活费用要省得多。    
    在法国,周恩来终于认准了马克思主义,走上了马克思主义之路。    
    周恩来在一九二二年三月致天津觉悟社谌小岑、李毅韬的信中,十分坦率地谈及自己思想转变的过程:“劈头要说的便是:你们现在所主张的主义,我是十二分表同情,差不多可以说没有甚么修正。觉悟社的信条自然是不够用、欠明了,但老实说来,用一个Communism(以下简作Cism)也就够了……“总之,主义问题,我们差不多已归一致。现在再郑重声明一句,便是‘我们当信共产主义的原理和阶级革命与无产阶级专政两大原则,而实行的手段则当因时制宜!’……“我以前所谓‘谈主义,我便心跳’,那是我方到欧洲后对于一切主义开始推求比较时的心理,而现在我已得有坚决的信心了。我认清Cism确实比你们晚,一来因为天性富于调和性,二我求真的心又极盛,所以直迟到去年秋后才安妥了我的目标。……”天津《新民意报》副刊《觉邮》第二期,一九二三年四月十五日。周恩来信中所说的“Communism”,亦即共产主义。    
    


第五部分:响应赵世炎加入旅法小组 1

    一九二○年五月九日,又一艘名叫“阿芒贝利”号的轮船驶出上海港,前往法国。    
    在码头送行的人群之中,站着又瘦又高的毛泽东。    
    船上赴法青年之中,有许多湖南青年,内中有毛泽东的好友萧三。同船的也有四川青年,内中有一位十九岁的不大爱笑、言语不多的小伙子,名叫赵世炎。    
    赵世炎是四川酉阳县人,字琴生,号国富,笔名施英。后来,他还取了个俄文名字,叫“阿拉金”。那是因为一九○五年俄国革命失败后,十二位革命者在法庭受审。当赵世炎一九二三年由法国去莫斯科学习时,同行者正巧十二人。于是,这十二人各取一九○五年十二位俄国革命者的名字为自己的俄文名字。赵世炎取了阿拉金作为自己在俄国使用的名字。赵家是多子女家庭。赵世炎兄弟姐妹九人,他是“老八”。他的妹妹,亦即“老九”,比他小一岁,名叫赵君陶。赵君陶便是李鹏之母。    
    十三岁之前,赵世炎在四川酉阳度过童年,在龙潭镇高级小学毕业。    
    他的父亲赵登之,是酉阳地主兼工商业主。一九一四年,赵登之得罪了当地的恶霸,不得不带着五个未成年的孩子迁往北京。到了北京之后,赵世炎和四哥赵世琨一起进入国立北京高等师范学校附属中学学习,而姐姐赵世兰、妹妹赵君陶则进入北京高等师范学校附属女中。赵世炎上中学时,很喜欢英语课。学会了一口流畅的英语,使他受益匪浅。一九一八年六月三十日,王光祈、曾琦、周太玄等六人,在北京顺治门外岳云别墅开会,讨论成立“少年中国学会”,推选王光祈为主任,并决定邀李大钊列名发起。后来,在一九一九年七月一日,少年中国学会在北京回回营陈宅正式召开成立大会,成为“五四”时期中国进步青年的重要团体。    
    赵世炎在一九一七年结识李大钊。在筹备成立少年中国学会期间,李大钊让赵世炎也参加一些活动。这样,赵世炎开始走出学校,投身于社会活动。五四运动爆发的第三天——五月七日,北京高等师范学校附中成立学生会,赵世炎便当选为干事长。这年七月,赵世炎在附中毕业,正式参加了少年中国学会。不久,赵世炎进入吴玉章在北京主办的法文专修馆,学习法语,为去法国勤工俭学作准备。他有很好的英语基础,所以学法语进步甚快。出国之后,他还学会了德语、俄语和意大利语,确是一位勤奋而又富有才华的青年。    
    赵世炎在一九二○年四月结束法文专修馆的学习,便与萧三等结伴前往法国。他在路过上海时,看望了陈独秀,跟陈独秀建立了联系。正在筹备建立上海共产主义小组的陈独秀,把情况告诉了他,他表示赞同。到了法国之后,他一边在工厂做工,一边研读法文版的《资本论》和法共中央的机关报《人道报》。    
    一九二一年二月,赵世炎通过陈独秀的关系,跟张申府建立了联系。两个月后,陈公培收到陈独秀的信,去见张申府。这样,如同张申府所说:“于是我和周恩来、刘清扬、赵世炎、陈公培成立了小组。没有正式名称。成立后报告了陈独秀。”张申府:《建党初期的一些情况》,《共产主义小组》(下),中共党史资料出版社一九八七年版。这个小组,如今被称为“旅法共产主义小组”。后来,在一九二二年,他和周恩来等组织成立了“旅欧中国少年共产党”。    
    笔者在一九八四年十一月十三日访问了郑超麟先生,他亲历旅欧中国少年共产党成立大会。据他回忆:    
    一九二二年六月十八日上午,十八个中国青年陆续来到巴黎西北郊外的布洛宜森林,举行秘密会议——旅欧中国少年共产党成立大会。二十一岁的郑超麟,当时在法国蒙达尔勤工俭学。蒙达尔离巴黎不算太远,坐火车三小时便可到达。蒙达尔有许多中国学生。郑超麟和李维汉、尹宽作为蒙达尔的代表,来到了布洛宜森林。在那里,郑超麟结识了一个穿黄色大衣的年轻人——周恩来。主持会议的便是赵世炎,他有很好的口才。出席会议的有王若飞、陈延年、陈乔年、刘伯坚、余立亚、袁庆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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