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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6章

朝秦不暮楚 作者:冰蛇(晋江金牌推荐vip2014-09-06正文完结)-第14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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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夜,最后被穆叔叔满院子追着揍!”

    芳姐笑道:“这事儿阿昭没撒谎,我当时也觉得难听的要命,结果瑜儿喝醉了,别人越说他越来劲儿,恨不得爬到树上弹琴,把自己当了猴子呢!”

    秦昭笑嘻嘻地说:“要不然我送他的灯罩子上怎么画猴子?没画个抱琵琶的猴子算是客气的了!”

    连瑜原本心情不好,闻听此言却忍不住笑了起来,掀了门帘进来,笑道:“阿昭又趁着我不在说我坏话,该打!”

    秦昭扭头看连瑜,哼了一声:“这都什么时辰了,才想起过来看芳姐跟巧巧!要你作甚,还不如养只猴子。”

    连瑜伸手点了她额头一下:“促狭鬼!”然后转过头,见芳姐倚在床上,穆巧巧趴在一边的矮榻上,他笑道:“这倒是不错,都凑到一起了,热闹啊!”

    芳姐道:“我闷得慌,巧巧也闷得慌,中间隔了个厅,说句话都要让人传话,麻烦的很,我就干脆让她到这边来,吃饭什么的都一起摆了,省得折腾两遭。”

    连瑜扭头冲秦昭行礼道:“阿昭,辛苦你了!”

    秦昭笑道:“我没干嘛,白天一整天都在外头跑,一直都是冯先生陪着芳姐的,天擦黑才回来!”

    连瑜笑道:“说来还是不是忙活咱们自家的活儿?哎呦,我还得再行一次礼,辛苦阿昭了!”

    连瑜见芳姐精神挺好,穆巧巧看着也好多了,心里大大松了口气,又说了会儿话,见两人都有些累了,便让丫鬟们服侍二人歇下,自己则跟秦昭一起走了出来。

    连瑜跟秦昭走到院子外头,小声说:“阿昭,真是麻烦你了!”

    秦昭哼了一声:“你也知道麻烦我了?外头的事儿呢,我早就说好要管的,且又有钱拿,没问题;可你家里这摊事儿算怎么回事儿?好歹也是个四品大员,家里乱成这样子,传到御史耳朵里一参一个准儿!”

    连瑜叹气:“我知道!”他扭头看看秦昭:“有空没有?有空的话,去樊楼陪我喝两杯?”

    秦昭白了他一眼:“这会儿不说我年纪不够不能喝酒了?还是你准备你喝着我听着?”

    连瑜说完也觉得自己的主意馊极了,苦笑道:“算了算了,本想着大晚上的在你家呆的太久了不好看,这才想着出去……可是这么晚了带你出去,更不是回事儿,罢了罢了!”

    秦昭见他精神不是很好,心里一软,口气和缓了不少:“算了算了,我便舍命陪君子了,等我一下,我换了男装跟你出去。”

    两刻钟后,两个人已经坐在了樊楼的一个小院子里,连瑜心情不好,索性叫了几个女伎又是唱又是跳,天魔乱舞地折腾了一番,大概是连瑜身上的低气压太明显,女伎们硬是不敢往他跟前凑,一个一个纷纷冲秦昭抛媚眼,胆子大的那个领舞的胡姬索性端了酒杯过来给秦昭敬酒。秦昭被雷的外焦里嫩,想到自己作为女孩子竟从来没人提过亲,也没过啥追求者,反倒是扮作男装总是横扫一大片,真是苦逼至极!连瑜本来心情压抑,见此情形也忍不住笑出声来。

    秦昭也是个放得开的,见舞姬冲她抛媚眼,也没扭扭捏捏的,兴致勃勃地问了舞姬的名字,又从荷包里掏了两个小金锞子,口中说让那舞姬拿去玩,舞姬的眼睛都要直了,越发粘在秦昭身边不肯走。

    到底还是有正经话要说,秦昭随便又扔了几个银锭子给其他伴奏的伴舞的女伎,要她们退下,这才冲连瑜道:“无瑕哥哥,你心情好点没有?”

    连瑜点点头:“看你扮一把花钱如流水的纨绔子弟,确实觉得心情轻松了不少!”

    秦昭看看他:“做个风流的纨绔子弟容易,可做个风流的高官不容易。无瑕哥哥,你家这到底怎么回事儿?好好的,怎么嫂子把巧巧给卖了?”

    连瑜叹了口气:“好什么好?早就看着不顺眼了,今天不卖明天也得卖……是我疏忽了,竟没有意识到,她是没把妾当人看的。”

    秦昭看看连瑜:“大家闺秀,基本上都是这样子,你居然才知道么?这不是你自己选的么?”

    连瑜这会儿已经喝了不少的酒,晕乎乎地说:“我哪里知道她这么傻啊?我当初跟她家定亲,看上的不就是个贤惠知礼的名声么?我不就是不想娶那些不拿人当人看的高门贵女么……结果往低里找,还是这样儿……”

    秦昭沉默了一会儿,轻声道:“你真的以为,这天底下有贤惠大度到完全不在意丈夫纳妾的女人么?”

    连瑜摇摇头:“没有,我还真没那么想过。所以我这应该算是交易吧!我降低标准,去接纳一个原本没机会成为我妻子的女人,相应的,她的父母在我们成亲前就知道我的要求是什么:不为着贤惠大度这一项,我干嘛要娶这家的女儿?”

    秦昭点点头:“你的主意打得不错,基本上如果是聪明一点的女人的话,起码在你有生之年,做到皆大欢喜是没问题的。嗯,嫂子果然太傻了。”

    连瑜虽然喝醉了,可是脑子却还清醒,闻言不禁笑了:“你又逗我,什么叫在我有生之年啊!”

    秦昭看看他:“怎么,你居然听不懂我说的什么意思?聪明的女人,知道你的脾气,在你活着的时候当然要乖乖的,反正该有的都有,无非就是忍受几个不可能踩到自己头上的妾室嘛!憋气怕什么呢?这种事儿呢,活到最后才是笑道最后的呢……等她熬死了你,那可就舒爽了!你那些小妾什么的,年轻漂亮的呢,她可以统统卖了,白得一大笔钱;岁数大的呢,她随便找个庵堂,一年随便给个十两八两的银子给庵堂做香火钱,管她们吃糠咽菜呢!实在觉得难看的话,在家里弄出个小院子,圈起来,只说是给你守孝吃斋念佛,不出两三年绝对死个精光——一辈子的大仇,轻轻松松就报了,你看舒爽不舒爽?所以我说,嫂子笨嘛!”

    连瑜的只觉得满头的酒劲儿瞬间散了个干净:“阿昭,阿昭,你说的认真的?”

    秦昭冷笑道:“你觉得我说不可能么?这个世界的规矩摆在这里,女人嫁人之后,后半辈子注定要围着一个男人转,如果有人堂而皇之跟她抢男人,你觉得哪个女人能忍?像我这样的,自然可以立刻去离婚,可大部分女人敢么?有这个本钱么?她没本事教训男人,心里头又不甘,可不是要把气撒到别的女人头上!按你想的,你给你妻子家里丰厚的聘礼,对了,我知道你还把鼓楼那边的铺面偷偷给嫂子家里了,你觉得你是用这些换来你妻子的安分守己,却不想想,你平日里对她,对她家再好,难道能比得上一心一意对她的好么?男人眼里,妻子的一切都是他的;可在女人眼里,丈夫的一切何尝不是她的?”

    “无瑕哥哥你是一等一的聪明人,“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鼾睡”,这句话的意思你该明白的。算你运气好,娶了不算聪明的女人,换了个聪明的,稍微使点手段就能让你那些妾生不如死;再能忍一些的,像我说的,忍到最后,这些妾还不是随便她发落?”

    “前几天镇国公的丧事儿,你过去吊唁了吧?听说那场大乱了吧……莺莺燕燕的一大堆,大冷的天,只穿着里衣被拖出去发卖,镇国公到处显派老婆贤惠不管他,结果这边他的头七刚过,那边所有的小妾被国公夫人一勺烩。那两个这一二年最得宠的,直接就给卖到了青楼里。多少浮浪子弟闻风而动,竞相高价去求跟国公的小老婆睡一睡?”

    秦昭说到这里,冲连瑜冷笑道:“无瑕哥哥,来日你官居一品了,却不知道到时候,你最得宠的最年轻的小妾,被卖出去的话,一夜值多少!”

    秦昭说罢,脑袋往前一趴,再没了动静。

    连瑜凑过来一看,只见她两颊绯红,这会儿已经呼呼地大睡起来,再往她手边一看,杯子是空的,拿起她这边的酒壶,晃了晃,下去一大半儿,喝了这么多,怪不得醉成这个样子。

    连瑜看看秦昭,心想:是啊,不喝醉的话,阿昭又怎么会说出这样的话?她怕是早就对自己这个风流劲儿不满意了吧?只是碍于情面一直把这些话憋在心里没说出口。

    连瑜伸手推推秦昭的肩膀,却听到秦昭哼哼着说:“十二郎,你要是敢纳妾,我就不要你了!”

    连瑜听到这话,不禁苦笑,自己把小姑娘都吓出心理障碍了!

227
  方舟皱着眉头坐在书房里;听杜氏发牢骚:“小清虽然有错;可女婿的气性也未免太大了!从来只听说过做妻子的闹脾气跑回娘家;谁听说过做丈夫的吵个架就把妻子赶回家——”

    杜氏的话才说了半截;却不妨方舟狠狠地拍了下桌子:“够了!少说这些没道理的话!一般男人遇到这种事不会把妻子赶回家;起码也得再附上一张休书才合适!”方舟说到这里,站了起来;在屋子中间转了两圈;扭头冲杜氏道:“你有空跟我抱怨女婿,不如去好好教教女儿!今天女婿上完朝,跟我提起把小清送回来的事儿的时候,我的脸都不知道往哪里放!我这是跟他多大的仇?把女儿送过去,把人家的亲娘气病;两个妾一个卖了一个打了。你当你的女儿是公主呢?闹到这份上还好意思嫌弃女婿不给你面子!你以为咱们家有多大的脸!”

    杜氏听到这话,眼圈也红了:“老爷,我何尝不知道小清做得不对,可是,她总是咱们的女儿,我这不就是在你面前发个牢骚么?方才见了小清,我还不是劈头盖脸地骂了她一顿,赶了她去佛堂罚跪!”

    方舟听杜氏这么说,语气也和缓了下来:“我知道夫人是个明白人,罢了罢了,我去教她!养不教,父之过!我早该多管管她了!”说罢站起身来,大步流星地朝后院走去,杜氏一路小跑跟过来:“老爷,小清有错,你骂骂她就是了,她可不是她那几个兄弟,皮糙肉厚的……”

    方舟一边走一边说:“我不会打她的,她都出嫁了,是别人家的媳妇了,我打什么?我现在只后悔她小时候没有多打她几顿!”

    ***************************

    此时已经是初冬,没有取暖设备的佛堂,温度跟外头差不多。方云清身上只穿了夹衣,跪的时间长了,已经冻得瑟瑟发抖了。

    她听到身后传来脚步声,却不敢回头,她听得出来,是父亲的声音。

    方舟进了佛堂,看到女儿哆哆嗦嗦地跪在地上,心里头也是一疼,但这种感觉刹那间便被他甩到了脑后。他走到走到方云清身旁,轻声问:“你知道错了么?”

    方云清冷的声音都颤了,流着眼泪点着头:“我知错了,爹爹,女儿知错了!”

    方舟叹了口气:“你哪里错了呢?”

    方云清哭道:“我不该妒忌,我不该对婆婆不关心……”

    方舟失望地摇了摇头:“看来我没猜错,你母亲教训的不在点子上,你还是不知道自己错在哪里!”

    方云清有些不明白,她抬起头看父亲,方舟轻叹道:“你觉得,为□□子,主要的责任做什么呢?”

    方云清轻声说:“相夫教子,侍奉舅姑,打理家务……”

    方舟点点头:“对,基本上就是这些,可你看看,你这几条做得怎么样?儿子什么的咱们不提,你才成亲,看得出女婿也没有在这方面很着急,教子放到一边,那么相夫呢?你能做多少?你是帮着他打好了什么关系呢,还是给他出过什么主意?我当日当个七品芝麻官的时候,你娘还能帮我在外头服老济贫赚个好名声呢!可你呢,你嫁过去大半年,做过什么?别跟我说什么伺候衣食住行,这东西有你没你都一样,人家的娘,还有两个妾,随便拎出来一个就能做得好好的!你现在做的,能比他身边的那个大丫鬟做得好多少么?”

    “再说侍奉舅姑,你看看你那些闺中密友,嫁到那些大家庭的是怎么过日子的?被婆婆管教都算是好的呢,多少个都是两层的婆婆,一堆的妯娌小姑子,见人矮半截;你这边,女婿的爹娘都不在了,一共就这么一个庶母,又是个好脾气的,你家里连个小妾都知道要讨好庶母,你可好,正经的当家太太,家里就这么一个庶母,你竟连个面子情都不能做光溜!”

    “打理家务这边我就不说什么了,女婿家里一个月的家用怕是比咱们全家一年的开销都大吧?那么几口子人,那么多的钱,你觉得你主持中馈主持的挺好的?别在那里得意了!你那些活儿,人家家里一个丫头都能做好!人家为什么不让丫头一直管着,为什么要娶你?你想过没有?”

    方云清被父亲一句一句的话紧紧相逼,早已经呆在当场,这会儿听到父亲的问题,她真不知道如何回答才好。

    方舟看她哭的可怜,却还是硬下心肠道:“你若不懂,那我来告诉你,因为他要的就是这个低头娶妇的自在!连无暇少年得志,有陛下器重,有他父亲的亲朋故旧照拂,他前程无量,在仕途上并不需要岳家帮忙,于他而言,娶妻娶的就是一个“贤”字!能够孝顺他的母亲,能够善待他的妾室,你做不到这两点,别说让你回家小住,便是女婿直接休你回来,我也没办法说个不字!”

    方云清闻听此言,小声地抽泣了起来,跟着进来在一旁听着的方夫人颇有些不落忍,轻声劝道:“老爷,您说的也太重了些,小清有错,可她怎么说也是女婿明媒正娶的妻子,对庶母要恭敬是没错的,可妾室这边,本就该归她管教的啊!小清在家里总要有点体面的,女婿对妾室也太着紧了了些……”

    方舟怒道:“住口,妇人之见!我说女儿怎么净干糊涂事儿,闹了半天你这边就没搞清楚怎么回事儿!这会儿跟我说什么体面?你当女儿的体面还少么!女婿若不是对妾室着紧,你当你捞得到这个女婿?”

    方舟说罢扭头看向方云清:“好吧,你然你母亲说到体面,我便好好与你讲讲这个体面。你是不是看着女婿对妾室好,你心里头不舒坦,给我说实话,在我面前少扯那些虚的!”

    方云清哽咽道:“是,我每每看到那两个妾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在我眼前晃,心里头确实不是滋味。”

    方舟点点头:“你是不是觉得你丈夫挺好,可怎么就这么风流呢?若是他没这个风流的毛病,那多好。”

    方云清垂下头去,微微点头。

    方舟叹道:“是啊,不风流的丈夫多好啊!这样的男人其实不少,可你为什么不嫁呢?你父亲我大小也是个五品官,想给你找个老实的不纳妾的读书人,很难么?我那些同僚,多是清贵之家,不少人家都有不纳妾的家训,我且问你,当日说亲的时候,你可知道你娘为什么不给你选这样的人家。?”

    方云清垂头道:“家风严的人家,规矩大,娘舍不得我吃苦。”

    方舟又道:“也有没那么大规矩的人家啊,你姑姑不就嫁了那样的?你姑父跟姑姑感情多好啊!当初你姑姑还想提你表哥向你求亲呢!若嫁到你姑姑家,别的不说,肯定是不受婆婆磋磨的,这门婚事为什么没有成?”

    方云清的头的头越发的低:“姑父家贫,母亲不忍我受穷。”

    方舟点点头:“你母亲不舍得你吃苦,不舍得你受穷,我问你,你自己呢,你自己愿意吃苦,愿意受穷么?你堂姐成亲十五年了,你姐夫从来都是规规矩矩的,门当户对和和□□,但是你堂姐三十几岁的人,这十五年来,每天天不亮就要起来亲手给婆婆熬那一小碗儿大可以让厨娘去熬的粥,一天三顿饭站在伺候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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