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爱你吗-第1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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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很害怕。」用的是肯定句。
易子寒点点头，仍然不说话。
真看不出来呐！很害怕是吗？但眼底却隐隐地暗藏著恨意呐！老爷子在心底佩服著，他缓缓地开口，一字一句像是要刻在易子寒的心底一般，「我可以让你活下去，只是帮里不养没有用的废物，你要活下去就得做事，青云！」
「弟子在，老爷子有何吩咐？」
「你看这小子适不适合当个杀手？」
杀手？哇哩咧！现在是怎样？！虽然老爸从小就教过我各种防身武术和各种武器的使用方法，我是很好奇老爸没事怎麽会这些鬼玩意，但老爸可没告诉我，他教我这些东西是要我将来当个黑道呀！易子寒觉得现在好像在看香港古惑仔系列电影，一点现实感全没！
不会到最後要我去当卧底吧？！又不是无间道！
被老爷子唤做青云的男子走到易子寒面前，不动声色地快速出手袭向易子寒的颜面，易子寒下意识地伸手就挡，利用左手格开打在左脸颊的拳头，右手迅速握拳由下往上直接击中男子的上腹处。
妈的！好硬！这家伙是练过金钟罩铁布衫呀？！易子寒觉得自己的拳头快裂了的当下，立刻又感觉到一阵强劲的力道往自己小腿胫骨处扫来，急忙往後一跳，堪堪避过了对方的扫堂腿，才稳住身形半蹲在地板上喘过一口气，对方随即一掌劈向头顶，易子寒高举双手挟住男子的手臂往外扭转藉势抬起双脚往男子的腹部一踹……
糟了！没踹著！Ａ死！易子寒冷汗直流地收回踹出的双脚，试图稳住身子，却遭到对方一个往後往下的推拉，直接面部朝地狗吃屎状的摊平在地板上。
诶…………好痛！易子寒想抬手摸自己撞得发疼的鼻子，不意听到了一阵鼓掌和叫好声，「好！这小子好身手，把他拉起来吧。」
那位名唤青云的男子露出微笑，眼底写著赞赏朝他举了举大姆指，「有练过？」
此时，易子寒全傻了，楞在一旁不知要做何反应。
见到易子寒发楞的模样，老爷子也笑了，「跟他老头刚进门时一模一样的楞呆子一个，被人夸了也不知道。」
易青云朝著老爷子露出苦笑，「老爷子，您也别这麽说，这孩子还惊魂未定呐，这麽试他都还能接下招来，肯定是个当杀手的料，就收了他吧。」
咦？这代表著我以後就要放弃学业放弃伟大的梦想去当个黑道了吗？
我不要＿＿我不要啊＿＿＿！现在的易子寒很想学某炸鸡广告的人物在地上翻滚著大叫。
是滴＿＿，易子寒莫名其妙的一脚踏进了一条线，从此成为让人害怕的杀手！
时光如潮水一逝不复返，易子寒只记得从老爷子问他要不要活下去之後，每天的日子过得比军队里的生活还要规律跟严苛。
天未透亮的晨间是许多人都还赖在床上贪眠的时刻，而他却早已跑完半座山头，做完一整套的咏春拳，双腿绑著几斤重的沙袋在偌大的庭院里练习跳过有二公尺宽的沟渠，而沟渠的底部插满了锐利的金属和玻璃碎片，一个不小心没跳好，就等著变成剑猪！
当然，在一条线里的生活并不完全与外界隔离，易子寒还是得当个安份的学生乖乖的去上学交作业，在学校被人找碴了还不准还手！
低调！这是老爷子跟师父易青云对他唯一的要求，所以易子寒在学校里保持著功课尚可，运动尚可，对校务参与度尚佳，与同学交际乏善可陈，这是易子寒高中三年来的班导在每学期的评语中唯一的评价。
但是易芷萱和程云悠知道易子寒才不是如此简单的人物！
如果真要认真起来，易子寒可以考上任何他想念的大学，运动方面更是无一不精，不管是陆上、海里或空中都难不倒他，但最让易芷萱和程云悠害怕而且绝口不提的是他的枪法！
十五岁入门，十六岁第一次真正碰枪，易子寒没有一般普通老百姓的惊恐，反而是跃跃欲试的兴奋！
易青云第一次将易子寒领到一条线储放武器的库房时，易子寒原本无精打采的双眼透出了一丝兴奋的光采。
他好奇的东摸西碰，然後开口就让易青云吓了一跳，「师父，我可以拿这枝枪来试试看吗？」
易青云瞥见易子寒手中拿的是对第一次碰枪的人来说有点份量的贝瑞塔M92F系列中的92FS/FS Inox，只见他俐落的扳动保险滑下枪套察看弹匣中的子弹後，接著将弹匣恢复原位，上膛，迅雷不及掩耳地朝著约有一公尺远的靶纸开枪……
待枪声停歇，易子寒走过去将靶纸自墙上拿下，看了几眼之後，不屑的撇撇嘴角，「退步了。」
易青云不发一语地接过易子寒手中的靶纸，看到靶纸上的破洞几乎都集中在靶心处，只有少数的几颗落在离靶心约五公分的地方，他在心底惊呼，好准的枪法，这孩子真的从来没接触过枪？！
按捺住心中的惊讶，易青云看著易子寒熟练的把枪枝清空，拉出弹匣继续装填新的子弹，「第一次碰枪？」
易子寒耸耸肩，不否认也不承认，只是低头专心的做著装填弹匣的动作，过了一会儿才回答，「除开学校军训课打靶，这是第一次。」
易青云的惊讶佩服再也藏不住，直接抓住他的手臂就往老爷子的跟前去，「老爷子，咱们真的捡到宝了，你看，这是子寒刚刚试枪的成绩。」
老爷子接过易青云手上的东西看了一眼，脸上的情绪没有太大的波动，只淡淡地望向易子寒，「试了几次？」
易子寒在一条线也待了快一年，他知道老爷子生性话少，所以回答他的问话也要尽量精简，「一次。」
老爷子闻言略抬了抬眉，「你先下去吧，我有话跟你师父说。」
易子寒点头安静地退下，他知道见血的日子近了！
之後的变化却让易子寒有些措手不及！
他以为老爷子看到了他的枪法後，他接受任务的日子已经到来，但没想到，老爷子却把他送到底下的牛郎店去训练。
他抗议不接受，牛郎店的大班却语重心长地告诉他，「孩子，你对於人性没有丝毫的了解，怎麽干暗杀的工作？人是一种可以很简单但也可以很复杂的动物，你永远无法料到人在被逼到尽头时会做出何种的抵抗？！同时你也永远不会知道原来要让一个人死是多麽简单的事，学会察言观色是暗杀者的第一项功课，不要忘了！」
易子寒从最基础的泊车小弟做起。
果真不经一事不长一智！
他原以为不过是个泊车的工作有啥难的？
後来才知道，原来泊车不是个简单的工作，客人千奇百怪各式各样，明明是客人自己把车壳刮伤了，交给他们泊车小弟时也不明说，等到客人到店里酒过三巡後，就硬说是他们这些泊车小弟搞得鬼，要他们付修理费不然就得道歉认错。
碰上讲理的客人时还好，只要装出一副小鼈三的孬样，加上满口的道歉卑微相，以及里头的舞男大哥们的软言哄劝，多半都会相安无事。
但会到这种地方来的客人真的令易子寒头疼到一个晚上在躺在被子里都想哭的畸形怪状………
有外表看起来贤良淑德的某大官太太，进到店里却放浪形骸的令人咋舌；有外表看起来就是同路人的舞小姐，喝到醉时抱著一旁陪坐的舞男大哭男人的不该；更有一些道貌岸然清新主政的政府高官，居然喜好被虐的ＳＭ性爱游戏！
易子寒在大班的调教之下，看惯了店里的不正常爱情性爱游戏，学会了冷眼旁观的淡漠，对客人的爱理不理竟成为了店里的红牌。
而那个为了他们的爱情执著付出的女孩，就是易子寒第一个任务对象的女儿。
那时的易子寒在牛郎店里已小有名气，但不接男客的严格规范，反而使男人们对他更有“性趣”！
当易子寒接获命令时，他拧著眉心无语的盯著程云悠，过了半晌才问，「不直接下手，反而要从他的女儿这边著手？这不太好吧？知道的人越多对我们越不利不是吗？为什麽老爷子要这麽麻烦？」
「不是老爷子下的令，是组织里专门负责情报的部门给的指令。听说这老家伙性喜男色又特别爱好ＳＭ的变态游戏，本来是组织里打算利用的弱点！可是你不接男客，这老家伙又十分精明细心，到店里来玩时会要求接待他的舞男必须全裸才能进到房里。同时，店里其他人也没有把握可以一击必中！况且让这老家伙真在咱们店里挂了，难保警方不会查到咱们这来，所以攻陷他的女儿，让她成为代罪羔羊是最为万全的办法！」程云悠就事论事，脸上没有表情。
这个任务对易子寒来说，最难的部份不是杀人而是怎麽成为暗杀对象女儿深信不疑的人！
他是个经历生死交关才存活下来被迫成为杀手的平凡人，在此之前他没有谈过恋爱却在成为牛郎的经历中不再相信爱情的纯粹！
易子寒很苦恼，但所幸他有一张英俊帅气的脸，高壮精瘦的体格，经过调教之後那风流潇洒放荡不羁的迷人性格，剩下的就只是如何制造机会与对方来场美丽的“偶遇”。
是的，这场恋爱谈得惊心动魄，因为女孩是真的爱他，可易子寒却是为了达成任务而陪对方谈一场没有未来的恋情。
其间他不是没有动心过，他也期待他与女孩可以有不一样的结局。只是女孩很死心眼，知道他是弑父仇人後的第一个反应不是报警抓人，反而是紧抓著易子寒泪眼相对，她绝望仍执著地问，「为什麽？」
易子寒心里很痛，像破了一个洞用什麽都填不满补不平，女孩的问话更像阵刺骨寒风直灌心底。
对於女孩有著深深的歉疚，易子寒无法对她下手。
最後下手的是组织里其他的成员，在他的面前，一枪毙命！
同时也告诉易子寒，杀手是不能爱人的，杀手是孤单的，杀手是没有幸福未来的！
可以爱你吗？…12
第十二章
皇甫桀很快地在皇龙会里建立了属於自己的小小势力，利用他天真单纯的性格和清秀可爱的外貌。
白天他在皇甫阳的跟前爸爸长爸爸短地，把刚强狂傲的皇甫阳哄得像只乖巧温驯绵羊，更在手下们面前叔叔长哥哥短地，把不苟言笑的黑衣人逗得心情有如三月阳春心花绽放，有事没事总要为他带点好吃的好玩的小玩意来让皇甫桀开心。
玥看在眼里，心中却有著不好的预感！
这个孩子扭曲了自己的个性扮演著表面温驯可人人畜无害的小弃犬，但实际上皇甫桀却利用皇龙会众人对他松懈心防的当下，开始逐步蚕食鲸吞的计划。
同时，皇甫桀舍弃了老爹那群人对他的关怀，拒绝再与他们有任何的联络，每每老爹打手机寻他，他总是不耐烦地对著手机，「不要再打给我了！我已经不是季桀，我现在姓皇甫！」
久而久之，不堪其扰的皇甫桀索性换了手机号码，完完全全地断了老爹他们一群人再次找到他的管道。
皇甫桀坐在偌大的阳台望著清澈的蔚蓝，看似在发呆的他，心里其实正在算计著接下来要行动的计划。
他手中握著手机有一下没一下毫无意识地按著通话键，手机的萤幕亮了又暗，暗了又亮，玥端著一杯香热的大吉岭红茶推著轮椅走近他，「在想谁？」
皇甫桀转过头对著玥，嘴角微掀露出一丝算不上是笑容的微笑，继而转回头去望著开始飘著灰色云朵的天空，「快下雨了。」
「天黑就一定要下雨吗？有时眼睛所看到的跟真实的情况是有差距的，虽然俗话说的好“眼见为凭”！但人类的眼睛常常都只看到自己想看到的，你呢？小桀，你看到了什麽？」
皇甫桀的头低了下来，沈吟了一会儿，「最起码不是现在的我想要的。」
那你要什麽？
玥其实很想摇醒皇甫桀，想告诉他，他可以选择回到过去的生活，但现实面却是冷酷无情的，在在提醒了玥，皇甫阳表面上对皇甫桀不做任何控制的行动，可是皇甫桀不管是在皇龙会里或是踏出了皇龙会到街上遛搭，身边都跟著超过五个人以上的帮中成员在暗地里，美其名说是保护实则为监视的行动著。
所以，当皇甫桀在那天选择了夥伴们的自由与人身安全，就等同於拿自己的一辈子去换取在无形牢笼中生活的日子。
「恨吗？」玥呷了口冷掉的红茶。
「有用吗？如果恨的话？」皇甫桀没有正眼看玥。
玥苦笑著喝完杯中剩馀的液体，叹了口气，「是没用，这点你应该比我还清楚。」
皇甫桀耸肩算是给玥一个答案。
又是一阵无语的沈默，皇甫桀起身走向玥，冷静而坚决的表情让玥开始在心中盘算著如何回应。
「玥叔，皇龙会目前有多少个分堂？手下一共有多少人？主要的经济来源是什麽？还有，现在打帮主位子主意的人又是哪些？可不可以一一的告诉我？」
呵！够单刀直入！这个小家伙将来肯定不可限量！玥心底为皇甫桀喝采。
「皇龙会原本发迹於香港，你父亲皇甫阳是在洪门底下堀起的，开创皇龙会时原本的地盘只有尖东和油麻地，但是皇甫阳的个性够凶狠心思够细密更精於分化和趁虚而入，短短几年就把地盘扩张到了台湾，在台湾成立了皇龙会的总部。目前底下大约有七个分堂散布於台湾与香港各地，手下来来去去也不多，总共在二百名到三百名左右，当然这包括了一些打著皇龙会名号的地痞小混混，实际上真正加入皇龙会的也不过百来个吧！」
皇甫桀皱了皱眉，「这麽少！」
「没错！你父亲皇甫阳是个多疑的人，像我跟在他身边这麽多年，他始终不曾把会里所有的事情让我全盘的知晓，我能掌控的也只有台湾部分的帮众，香港那头之前是泰哥掌管的，他退出之後，接任的人选没有人晓得是谁，只有你父亲自已知道！」
顿了顿，玥叹了口气才接著说，「皇龙会很复杂，各种生意都有涉及，不管是正经生意或是偏门生意，但最主要的来源还是毒品，风险虽有但获利更高！而且，你父亲相当聪明，他知晓亚洲地区的毒品多半来自金三角，那里太引人注意，因此你父亲另辟了南美洲的巴西和智利以及阿根廷做为毒品来源的根据地，至於打帮主位子主意的人，不少！但至今还没有人敢表态，私底下的运作更是神秘到了极点！唯一敢放出风声的是在香港分堂的陈老大，他跟你父亲是一块在洪门里闯出来的，而他认为皇甫阳凭什麽把帮主之位传给一个失散多年不见且对整个皇龙会没有半点贡献的亲儿子，却不准他的儿子来竞争帮主之位？」
皇甫桀听了玥提供给他的讯息後，发现中间有一部份怪怪的，他用手指抵著下巴想了一下，「等等！不是说香港部份没有人知道接任掌管之职的人是谁，那香港分堂的陈老大……」
玥听了皇甫桀分析後的话，他笑著说，「陈老大只是香港二个分堂里其中一个的分堂主，他们上面还有一个负责的人。」
「那他又为什麽会认为他的儿子应该坐上帮主的位子？」
「他就凭藉著他是跟你父亲皇甫阳一块开创皇龙会的元老之一，所以他的儿子当然应该是下一任帮主的接班人选之一。」玥讪讪然地摇头，陈老大的心思在道上说真的是“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可他的两个儿子压根就不理他老头那丁点的想法，早早就不知跑到哪去逍遥。总笑说皇甫阳为了找失散多年的儿子一个头两个大，他陈老大本人也不惶多让，这些年找了不晓得多少地方也没找著儿子过。
是夜，用膳之际，皇甫桀和父亲皇甫阳与母亲难得一家人全齐了，围坐在一锅滚冒著白烟的羊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