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要让他听见 作者:俞俞-第1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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双手伸向半空，挡不住光，也抓不住风，只有一室的冷寂。
一阵大风吹来，把午夜的冷都吹了出来，子晴不由抖了抖，方楠察觉，拉她坐到腿上，子晴坐到一个温暖的软垫上，下巴靠着栏杆，心中想的只有一句话：岁月静好。不管这静好能有多久，至少目前是的。
河水的潺潺流动声，就像轻柔的催眠曲，子晴悄然入眠。
方楠看着那在月光下娟好柔美的五官，带着一种满足轻轻抱她回房。
第二天，两人乘着竹筏，听着对歌去沈从文故居参观，回来看到河边上一摊又一摊的租衣服的流动点，都是租一些苗家的服饰。
子晴看着那些华丽而繁复的银冠，那些黑中饰以五颜六色的衣服，当即两眼放光，就盯在那里不动了。中国这么多的少数民族，苗族的服饰还是比较得她的心的。
方楠看到这样的子晴，不禁有点好笑，提议道：“我们去租几套，拍照留念？”
“好呀。”子晴兴奋地响应。
那些摊主也不停地殷勤地向他们推销自己的服饰，东看看西看看，终于找到两件令他们非常满意的衣服。
子晴穿的是一套蓝色配有各色黑边的衣服，而方楠的是白衣服，蓝裤子，两人穿上衣服，准备好相机，就四处去找景点，在河边拍了几张，子晴遥遥看了看，远处有一座由木桩做成的桥，开心地朝它走去。
子晴一个小步上前，凉风徐徐从脸上吹过，脚下是清而缓的河水，有的在树桩上激出一圈一圈的水花，在阳光下，有着炫丽的五彩。忍不住俯身下去，掬起一把水，轻触脸颊，凉丝丝的，舒服得紧。
方楠一边跟在子晴后面，抓拍镜头，一边看着子晴背上那晃悠悠的小包，和那有点趔趄的脚步，心中冒上一点担忧，不知她的伤脚碍不碍事？
玩得开心极了，子晴浑然忘了她是踩在木桩上的，脚下一个移步，人倾斜，眼看就要和河面来个亲密接触，方楠急忙冲了上去，手边的相机甩出一个大大的弧度。
子晴急切之下，一把抓住了方楠远远递过来的手，还没稳住身子，就听得“咯”地的一声弹响，然后她的身子后倾的速度缓了下来，她勉力站好，看着方楠有点不好意思，她抓住的是方楠的右手，那手上还有一大袋的东西。
方楠只感觉右肩部一阵剧痛袭来，接着手呈无力状态，把右手的东西把转到左手，再试着动一下右手，却发现动一下很痛，而且活动也受到限制，眉头纠结，努力克制住。
看到方楠的痛苦，子晴意识到有点不对，非常惭愧地上前检查，摸索了一阵，她当然找不出什么原因了，只好草草地把衣服还掉，去找医生。
一张X线片照下来，是右肩关节脱位，复位后，医生嘱咐方楠这几天都不能碰右手，尤其重物。
子晴眉头锁起，怎么他们总是那么倒霉呢，爬山要出事，玩也要出事。方楠反倒不像子晴担忧，乐呵呵的，不知道他在想些什么。
等到子晴明白他为什么这么开心时，心情更加郁闷了。
晚上，他们在一家农家菜馆吃菜，方楠指着一盆又一盆菜道：“我要吃这个，要那个。”
子晴认命地一一听从吩咐，再间断地给自己夹几筷。
旁边有一对打扮得体的中年夫妇见之，忍笑，摇首，又羡慕。继之男的也要有样学样喂女的。两人嘻嘻哈哈，直把子晴看得不好意思。
那女的笑着过来打招呼：“两位是蜜月吧，看两位这样甜蜜的样子，呵呵，说真的，你们两个还真的是般配，人中龙凤，很少能看到，今天得遇两位也算是一种缘份吧。”中国人真是喜欢缘份两个字，好像什么事都会扯上它。
“过奖，过奖了。”子晴有点不好意思，想分辨什么，可是如果分辨了是不是才更怪？“我们只是同学，过来玩的时候偶然碰到，他手臂受伤了。您们两看上去才叫龙凤呀，看两位的风度，是我们两个有幸见识才是。”
方楠笑看两人，用左手自力更生地找水喝。一边还向子晴频频抛一个眼色：我饿了，快点给我夹。
子晴白他一眼，不予理睬。
中年妇女呵呵一笑，看着子晴和方楠之间的暗波流动，心想他们就算不是新婚夫妇，也是热恋中的人儿。
这时那个中年男子不甘寂寞地过来，顺便帮妻子夹了一筷子菜：“这菜好吃得很，多吃一点，你看人家都是女的夹给男的，你也给我夹！”说完还把筷子递给中年女子，一脸撒娇的样子。
子晴和方楠忍不住，齐齐笑出来。
中年女子脸突地变红。
“快呀。”中年男子催促。奈何中年女子还在害羞中，待要再催，嘴里却被塞上东西。
中年女子反应过来后，以最快的速度夹了一筷东西塞到他嘴里：“吃东西，少说话！”
子晴和方楠看着两人虽不年轻，可是柔情蜜意仍在，这么大年纪了都仍然保持那一丝天真，不由相视对看一眼，眼里都是羡慕。
子晴再帮方楠夹菜，方楠含笑接过，左手把她拉到身边坐下，对着中年夫妇道：“两位过来一起坐吧，人多热闹？”
中年夫妇也不客气，经过一番交谈才知道，他们是S城人士，来这里玩是为了纪念结婚20周年。
“以后我们结婚二十周年也再来这里旅游好不好？这里风景不错，住个几天，感受一下世外桃源的风味？”方楠笑咪咪地对着子晴，等待她的承诺。
子晴一诧，拿筷子敲他的头：“吃饭，好好吃饭，不听话的孩子！再不听话不喂你了。”
方楠不依，笑着抢过子晴的筷子，佯装发怒道：“叫你欺负你的老公。”
子晴再拿过一双筷子，悠然吃将起来。
方楠装做很饿的样子，要她喂，奈何得不到回应。双目圆瞪。
子晴回他一个开心的笑。
中年夫妇看得好玩。
激情
晚上回去，子晴先是帮方楠洗好衣服，再伺候他把房间整理一下。
方楠在躺椅上悠闲地坐着，数着外面的星星，吹着夜风，舒服得不行，偶尔打量子晴一眼，得意的笑，心中感叹：生病就是好呀，生病有人伺候。
不知为什么，突然觉得有点饿了，看着子晴不好意思地揉一下头：“呵呵，那个，那个，好像我今天没吃饱，有点饿，要不去弄点宵夜吃吃？”
今天吃饭这样又打又闹的还能吃饱不成？还不都怪他自己，谁让他要那么折腾的？右手不行不能用左手吗？子晴咬牙，当作没听到方楠的话。
“要不一起去，难道你不饿？”方楠循循善诱，小心地看着子晴，这个时候可不能得罪她，她可是个懒人，说不定会从包里找出饼干充饥也懒得出门，可是他不喜欢吃饼干。
“你去帮我带点好了，我真的很累，不想动。”子晴懒洋洋地半躺在床上，一副想睡觉的样子。
“不行，一个人我可懒得去，一起去吧，反正又不远。”方楠尝试着想拉起子晴，一起出门，结果只是在做无用功，他的左手拉不动。
“看我今天又要喂你吃饭，又要给你洗衣服，整理房间，多累呀，你就体谅我一下，帮我带好了嘛 ，再说宵夜又不重，你用左手完全可以提回来。”子晴侧过身，懒得搭理方楠，誓死不起来。
方楠不放弃，一直拉，也不知道他是不是故意的，一个不小心就向床上栽去，压得子晴喘不过气，子晴羞得急忙抗议，无效，无奈道：“起来吧，我和你一起去了，你这个无赖。”
“我现在又不想去了，要不你抱抱我？我考虑一下。”方楠犹豫了许久吐出一句让子晴吐血的话。
子晴四肢并用地推开方楠，奈何力气不继，又怕伤到他的右手，真是惨败的下场。
“要不你亲亲我也可以。”方楠悠悠然又提出一个“好意见”，真把子晴气得牙痒痒。
“方楠同志，你到底起来不起来？！”子晴有点火了，耍她很好玩吗？哼哼哼，太过分了！真的太过分了！
“不会吧，你现在就已经河东狮吼了，那以后还不是有得我受的，不行，我绝不能纵容你！”方楠一本正经，满脸严肃，直把子晴弄得哭笑不得。等了一会儿，方楠可能终于发觉好男是不能和女斗的，退一步算了，翻了个身，躺到一边，嘻嘻道：“要不，你拉我起来？”
子晴恨恨地转身，用尽全身力气，奈何男女有别呀。两手一甩，迈开大步：“不管了，我回去吃饼干了，你自己想办法。”顺便向方楠抛一个媚眼，心里得意的想：你以为本小姐就没有办法了，哼，不理你就是最大的办法。
方楠一看形势不对，连忙上前拉住子晴，子晴不依，继续向外，拨河比赛的结果，就是子晴重重地压在了方楠身上，接着传来方楠的一声痛呼，握住右肩。
子晴担忧地转身察看。却被方楠左手一拉，整个人往他怀里靠去，还飘出一句气死人的话：“你中计了！呵呵。”
子晴恨恨地敲着他的胸膛，以示报复。
方楠只是闷笑，开心不已，接着眼光逐渐转到子晴身上，变得专注而炽热。
子晴有点愣住了，眼睛仿佛被方楠的眼光吸引了，再也无力移开，一室的寂静，静到只能听到厚重而急促的心跳声和那一声重过一声的呼吸声。
静默了几分钟，子晴猛地醒转，想要挣脱，却被方楠一个转身压在下面，吻铺天盖天而来，由她的额上，鼻上，脸颊，嘴唇再一一往下，越来越重，越来越密，仿佛夏天里的急雨，噼啪地打在她的身上，她只感觉一阵晕眩，分不清东西南北，浑忘了周遭一切。
方楠尝试地把手伸到她的衣服里，可能是他碰到了什么地方，子晴一个“呀”地喘息，眼神迷离，两手松松地勾住方楠的脖子，大口喘气。感觉到一股陌生的热流在身体里流动，叫嚣着想喷涌而出，令她有点期待又有点害怕。
方楠去解子晴身后的扣子，奈何右手不好使，费了许久的劲，眉皱起，子晴似乎察觉到了，一个翻身，下意识地想让他容易解开一点，结果双脚碰到凳子，“啪”的一声，响亮的声音，一下子把子晴的思绪敲醒过来，她猛然醒悟到刚才的情况是多么的？？？？怎么说呢，她也不是不愿意，可是总觉得似乎还不到时候。
方楠比子晴更早惊过来，一下子站到床边，看着子晴，有点窘和愧。一时讷讷，不知道该说什么，许久才憋出一句话来：“我去买宵夜，你想吃什么？”说完也不等子晴回答，飞也似地逃了出去。
子晴看着方楠的背影，一转身就埋入被子里，回想刚才的场景，她回应得也太好了一点！
西门峡位于距凤凰20公里的吉信古镇。西门峡漂流全程6公里，是一个非常有名的而险而闻名的漂流。
子晴和方楠早早赶到漂流的源头，准备好救生衣，并把相机等随身物品寄在漂流公司，登上一艘橡皮艇。因前几天下过雨，所以河水湍急，直把子晴看得心痒痒，盼着快点开艇。
随着水流，橡皮艇快速地向前飞着，乘客只有子晴和方楠两人。两岸树林葱笼，上面还留着晨露，反射太阳光，耀眼得很。危崖竖在河道两岸，无端造出许多的漩涡。而水质是非常的清澈透明，子晴从来没看到过这么碧绿清爽的水。
实在忍不住，子晴趁掌舵的人不注意的时候，弯身用手去感受那种清凉，再贴在脸上，舒服得很。
方楠正在欣赏岸边的城墙遗趾，黑黝黝的直往远方，伸向天际，虽然称不上壮观，却也有一番风情，在一片碧绿中，犹如一条黑腰带一样。其实方楠并非真的有多欣赏这些美景，最关键的是，昨天的事让他有种不好意思 的感觉，他不敢去接触子晴的眼睛。
突然一个大的落差出现，小艇几乎垂直往下冲，掌舵者来不及提醒两位乘客，就听到“扑通”一声，接着水花四溅，小舟差点翻过去。
仔细一看，舟上只剩一位乘客！
有人落水了！
方楠几乎在听到声响的时候已经反应过来，随即跳下橡皮艇，朝子晴的方向游去。虽然子晴掉下去的时间和他只差不到二秒，可是水流还是把他们拉开了一段很长的距离。
漩涡把子晴冲开到河道上边上，那里有几个大大小小的旋涡，还有几块大的礁石。掌舵的一看，急了，曾经在这个河道出过问题的，他忽然感到害怕，大声求救，奈何天地空旷，没有回音。
方楠只是加劲用力地向子晴的方向划去，可是水势凶猛，再加上救生衣的阻力，他划得十分费力。接着一个浪打来，他被卷入其中。
子晴那时刚好被浪推着浮了上来，抹了一把脸上的水，就眼睁睁地看着方楠沉入其中，眼泪滴了下来，都怪她太贪玩了，她已经让他的手受伤一次了，这次不能再让他有事了！她扎入水中，艰难地向方楠靠近，意志坚定。一个漩涡而来，她再次卷入浪涛中。昏沉沉中似有双手，拉着她浮起来。调整了一下呼吸，看清来人，是方楠。
两人合力向着岸边而去，奈何因前几天下过雨，河里水流量充足，再加上礁石林立，漩涡纵行，往往避过一个，而一不小心又陷入另一个。
这样浮浮又 沉沉了半个小时，饶是两人水性都可以，这番折腾下来也已经完全精疲力尽了。一开始没用心穿好救生衣，两人的救生衣都已经在几番沉浮中丢失。
子晴已经累得不想动弹了，剩着最后一口力气，努力道：“方楠，我爱你！？？？也许我们真的有缘无份，往后对依宁好一点吧，她是个好女子。”松开方楠的手，她知道方楠水性比她好一点，再加上身为男的体力要好一点，她不能再拖累他了，有一个活着总比两个都葬身在此要强吧。
方楠眼睁睁看着子晴在一个大浪下沉下去，用尽最后一丝力气猛地一扎把她重新拉起来，嘶声喊：“子晴，子晴？？？”眼角流下的是颗颗晶莹的钻石，不知是泪是水。
“快快，向前，在那里。”远处传来的声音鼓舞着方楠，向着声源游去，又一个大浪，淹没了他们。
方楠是被阳光照醒的，那样刺耳炽热的阳光，令他有点晕眩。接着一个转身，起立，大叫：“子晴！”
“这位先生，你别急，那女孩子没什么事，现在我们正送你们回去呢。你们也真是的，这么急的水流，还敢下去玩水，不要命了？！”一位满脸黝黑的大叔走上前来，扶住方楠有点晃动的身子，责怪道。
方楠一脸歉意，搜索了一下，没看到子晴：“这位大叔，那个女孩子现在在哪里呢？”
“她比你情况要严重一点，就先乘船离开了，送去医院检查一下，等一下你也要去检查。”
“哦，麻烦大叔了。”
方楠在急诊室看到还没从惊吓中反应过来的子晴时，心情是激动的，那样的险境他们终于过来了！方楠一个愣神后，上前紧紧抱住子晴：“子晴，我爱你！以后再也不要这样好不好，我担心。”
子晴这时才慢慢反应过来，用力回抱住方楠，脸上泪痕交错。心中悔恨，是歉意，也有庆幸。
两人各自检查好后，确定没什么大碍，就回到了“画中居”。因为害怕吧，子晴一夜都没回自己房间，两人躺在床上无语累极而眠。
当清晨的第一缕阳光照进来，方楠就已经醒了，慢慢地转了个身，看着身边的子晴，轻如蝶翅的睫毛轻轻颤动，脸颊粉嫩，小嘴轻抿，黑发柔柔地披在两肩，这般美好。深深一嗅，似乎还有一股盈盈淡香。方楠的呼吸慢慢沉重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