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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从此山水不相逢 by 白鹿-第3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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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甚至连花斐君连着喊了几声花逸的名字之后,他才将呆滞的目光从木板上收回。
    花逸的目光里有花斐君从来没见过的陌生。他穿着那件米色的毛衣,白色的衬衫领口还翻在外,棉被盖在胸前,丝毫没有想说话或者想坐起来的意思。
    花斐君蹲在床边,轻声哄着,“花逸,我昨天打工太晚了,就没来接你,你生气了?”
    花逸薄薄的鼻翼微微起伏,眼睛一眨,眼泪就顺着眼角往下淌,看似一场毫无预兆的悲伤,可是悲伤这事,根本就没有毫无预兆这一说,所有的不愉快,都需要长久的蛰伏。
    花逸说:“你这个骗子。”
    我这么想你,你却食言了。
    花斐君此生第一大天敌,就是花逸的眼泪,甭管是惊天地泣鬼神的哭,还是这种颇具文艺范儿的哭,他都招架不住。他伸出冰凉的手指去给花逸擦眼泪,“小叔错了,下次肯定不会这样了,我发誓,下次我要是再骗你,就让一个雷劈下来,给我砍成两半,别哭了啊花逸,你一哭,小叔多心疼啊,你看……你脸怎么了?”花斐君的手掌在碰到花逸脸侧起的冻疮时,目光猛的收紧,“你脸怎么了!这是冻疮?你怎么会起冻疮!”
    花斐君转头,不悦的瞪向站在一旁当旗杆子的莫尧,“他脸上怎么会起冻疮,你这么大人怎么连个小孩也照顾不了!”
    “我……”莫尧委屈的想狡辩,可是花斐君压根就没给他时间,转头直接掀起了被子,翻动着花逸的手掌,手背上和手指上的冻伤触目惊心,“这么严重!又疼又痒的吧?难受吗?你等着,我去给你买药。“他又把花逸的手塞进被子里,替他掖好被角,反复叮嘱道:“痒也别抓,等一会,我马上就回来。”
    花斐君起身就往外走,看都没看莫尧一眼。只是他出去了,莫尧也跟着跑了出去。
    显然消于放。“君子!你听我解释一下行不行,不是我没有照顾好他,是……”
    花斐君猛的顿住脚步转过身,莫尧差一点来不及刹车一膀子闷在他身上,“行,我听你解释,你解释完了,花逸脸上手上的冻疮就能好了吗?”
    莫尧抓抓耳朵,“不,不能啊……”
    “那你解释有什么用?”花斐君转过身,继续往前走。
    “不是我没照顾他!”莫尧突然大喊起来,“我说了,不是***是我不管他,是他半夜睡醒了自己跑去天台对着雪人发呆!要不是我给他捡回来……“
    花斐君怔住,他几乎不敢相信,花逸那个一遭点罪受点苦就会乱叫乱跳的小孩能呆呆的在天台上坐等自己被冻出冻疮。
    “君子,你别生气了,我早上给他捡回来就要去买药的,半路碰见你,我就……我现在就去买,你在这呆着吧,外面冷,我去,你别生气啊……现在就去!“莫尧扯着花斐君的衣袖,轻轻甩着,面色为难的哀求着。
    花斐君把手插进羽绒服口袋,随意的往墙上一靠,咬了咬下唇,目光粼粼,“谁说我生气了?“
    这话就像本来听到死刑的人突然得到赦免了一般,莫尧两只眼睛顿时放了光彩,愁眉不展也在瞬间变成喜上眉梢,“你没生气?没生气那亲一下?“
    花斐君无奈的撇撇嘴,“快买药去。“
    “亲一下,热热身,外面可冷了。”他笑着将脸贴了上来,“快,就趁现在,没人啊,媳妇,让我亲一口。”
    花斐君眉头一皱,“谁是你媳妇,你怎么不是我媳妇?”
    “行行行,我是你媳妇也行,亲一口。”说着,莫尧无赖的按着花斐君的手臂,以迅雷不及掩耳之速在花斐君的嘴上啃了一口,然后一跳蹦出老远,一路大笑着拐出走廊。
    花斐君也笑,笑的有些无奈,只是他没有感觉到一阵风吹过,却听见了走廊尽头重重的关门声,“砰”地,震得他心上一惊,他扭过头去看,却什么也没看到。
    他看不到,可是有人看得到,刚刚那一幕,完完整整的落在了花逸的眼睛里。
    花逸用手指轻轻的触碰着手背上的冻疮,又忍不住的轻轻挠了两下,他想,这冻疮擦了药是会好,可是年年都会复发,稍冷一点,就会再起,反反复复经久不去,就像人心上的伤,就像被打破的信任,触景即可生情,轻易便生猜疑。
    花斐君进门时,他安静的坐在床沿,一声不响的低着头钻研手上的冻伤,见花斐君走过来,便抬头笑了笑,和平时无恙,“小叔。“
    原本就不忍心责备的话,在这一声“小叔“之后就更不忍说出口了,花斐君想问问他,花逸你得傻到什么样,又不是长征行军的战士,在零下三十几度的天寒地冻里对着雪人发什么呆?我只是晚来一会,并没有不要你啊。
    花斐君刚一落坐花逸的对面,花逸便开口,“幸好你是我叔叔。”
    花斐君不解,疑惑的望着他,花逸目光空洞,直直的盯着花斐君的胸口,说道,“如果你不是我小叔,我现在一定是少年犯。“
    如果你不是我叔叔,我现在一定会杀了莫尧。
    “别再想六六的事了,花逸,都过去了。“
    “我能做些什么呢,小叔?“花逸突然站了起来,两步迈近花斐君的身边,愁眉不展的望着他的眼睛,”小叔,你说我能做些什么呢?“
    我刚刚看见了莫尧在亲你,你也没有拒绝,小叔,你可以喜欢男人的吗?你可以接受男人的亲吻的吗?那莫尧呢?他也喜欢男人吗?如果你们相互喜欢,那平日里的那些生活景象,你们对女孩子的调侃,都是演给我的戏吗?如果这不是我想看见的,我该如何做?我蒙上眼睛,这些就可以当做从未发生吗?
    倘若我6岁,我可以假装不懂,而今我16,我依旧佯装不懂吗?
    花斐君看到花逸这幅样子,心痛难当,他最怕的,便是他付出了,可是花逸仍旧感觉不到幸福。他抿着嘴角微微一笑,一派轻松的牵过花逸的手指在自己的手心轻轻捏了捏,“别想这些,你好好学习,你只管想学习的事,别的事我都替你想好了。“
    花逸突然乐了,他蹲下身体,抬头仰望着花斐君越发英挺的脸庞,“那你说说,你替我想好什么了?“
    “其实也没什么,就是让你好好上学,将来考一个大学,咱们家的条件你也知道,没有什么钱,既然没钱,你就要有些学识,什么都没有,将来只能回去娶春妮儿,一生活在寨子里,你应该在毕业以后娶一个城里的本分姑娘,留在这里,找一份体面的工作,有一个像样的家庭,生一个两个可爱的小孩,就这样,不会幸福的太过分,但至少也不会太辛苦,将来……“
    花逸猛的一拍花斐君的大腿,打断了他的话,挑着眉头问道:“你真这么想的?“
    花斐君被他惊的一愣,随即点点头,“是啊,将来……“
    “那我会好好读书,就按你想的这样。“花逸给了他一个没心没肺的笑容,然后拎着脸盆去洗漱,留下花斐君一个人含着半句没说完的话莫名其妙的卡在那里。
    花逸想,无论他怎么做,他都永远会是花斐君的负担,如果他无法扭转这样的局面,那么就按着花斐君为他所想的方向去生活,就按着他的想法,去过自己的生活。
    留在这座城里,和他向往的重回梨花寨已然背道而驰,可是,那是花斐君所希望的,那就这样吧,既然他希望。
    从此以后,再也不会有那样的生活,炊烟袅袅,牲畜还巢,月光下的老石磨,围绕院落的篱笆墙,还有迎风飘落的榆树钱,低枝矮房里,他们似一朵双生的花,在旧藤床上头抵着头,做着童年的旧梦。
    小叔,我也想面朝大海,春暖/花开,可是我更想回到梨花寨,我们相偎相依,不离不弃,而不是现在这样,注定着,要分离。


☆、098:爱你是我不能说的秘密 ☆
    擦上药膏,花斐君将花逸裹了一个严严实实,密不透风,花逸不停的往下扯着眼看就遮住眼睛的围巾,感叹道:“小叔,看不见路了,喘不过气了。”
    花斐君拉掉他的手,淡声道:“忍一会,外面冷。”
    然后,花逸就这样被装扮成了球状物滚出了寝室楼,莫尧缩着肩膀,跟在身后。他们要先去一趟医院,看看花斐海,然后花斐君才打算带花逸去到那间小公寓,那把叮当作响的钥匙,就放在他的口袋里,他伸手去触碰,也丝毫感觉不到凉意,这种跃跃欲试的兴奋,让他几乎快要把持不住自己向花逸宣布,小叔可以给你住很好的房子了。
    花斐君想,如果生活不尽我意,那又有谁,可以来指责我的不择手段?我只是想活着,想好好活着。
    莫尧原本想给花斐海买点水果,可是转而一想,水果也是要钱,现在对他们家来说,山珍海味不如10块钱实惠,索性他就硬是塞给了花逸母亲一百块钱,叮嘱她给花叔买点好吃的。
    天知道,这一百块钱最后到底会不会变成食物。
    花斐君说,这是他打工的地方给员工提供的宿舍,原本他不应该住这里,但是集体的宿舍已经安排满了人,所以他得了便宜,可以住如此豪华的地方。花逸早在房门开启那一刻被室内温暖的气息包围起时,就兴奋不已,对花斐君的话,也深信不疑,彻彻底底的将房子打量个遍。
    莫尧也抬眼四处打量一番,他不会像花逸那么单纯的相信,这只是简单的员工宿舍。这是第一次,莫尧觉得,他们的友情,有了缝隙,世上有一种隐匿,叫做不能说的秘密。
    成长告诉我们,你的生命里将会有越来越多的东西,无法和别人分享。
    花逸说饿,花斐君便去煮了一锅面条,是名副其实的一锅,最后三个人基本是当做粥来喝的,但是甭管是粥是面,至少管饱。花逸笑着揶揄花斐君,这面再煮一会,就可以去当浆糊刷广告了。
    花斐君也不理会,自顾笑的开心,只要花逸在身边,哪怕他总是霸道的欺负自己,也会莫名的心安。
    莫尧吃饱了,折腾累了,便蜷缩在沙发上睡着了,花逸在卧室床头发现了花斐君那写满了笔记的英语书,纸张柔软的仿佛已经由于被人不停的翻阅而磨薄,他的心里不由的一酸,他比谁都知道,他的小叔多么想安安稳稳的完成学业,因为他始终相信,改变命运的除了金钱,便唯有知识,这是他唯一的出路,现在这条路,生生断了。
    花斐君去打工后,花逸走到客厅,一脚踩在莫尧的肚皮上,将他从睡梦中惊醒。
    “你有病啊?”莫尧不悦的皱着眉头,他觉得自己实在是有些跟不上花逸这孩子变幻莫测的情绪节奏。
    “对,我有病,你有药啊?”花逸撇撇嘴,放下自己的脚,“我叔走了,我和你谈谈。”
    莫尧抹了把脸,坐了起来,“谈什么?”
    “我看见你们,”花逸深深的吸了口气,用出了比告白要多的勇气,“我看见你们接吻了……”
    莫尧的神经在一瞬间紧绷起来,他尴尬的轻咳了一声,“你看错了吧。”
    花逸看到他的反应,心里更沉半分,“我一个人眼睛比你和花斐君俩人加起来都大,我会看错,除非我瞎。”
    莫尧长长的呼出口气,“啊,那就算你没看错吧……”
    花逸猛的揪起莫尧的衣襟,在他毫无防备时将人半拎了起来,“你不是喜欢女孩子的吗!你每天和那些小姑娘眉来眼去的,现在又对我叔这样?你敢玩弄他!我会杀了你!”
    “你放开我!”莫尧从震惊中回过神来,狠狠的推开他,“你他妈有什么资格指责别人!到底是谁把他玩弄了,他现在这个样子,是谁害的!凭什么你想他做什么他就要为你做什么,许你欺负他,不许我喜欢他!我什么时候告诉过你我喜欢小姑娘!我从来就不喜欢!从他进你们家门儿那天起,我就喜欢花斐君这个人!他是你叔,你们白天腻在一起晚上睡一张床上不会惹人非议,我行吗!我行吗!我他妈要不表现得像自己喜欢小姑娘,我一大老爷们天天围着另一个老爷们转,像话吗!君子的麻烦少吗!流言蜚语少吗!难道还要让全学校的人指着他的鼻子喊,他被一个同性恋喜欢,他兴许就是个同性恋!我他妈喜欢男人,喜欢他,怎么了?我碍着谁了!你是他亲侄子,可你有我对他好吗?你想想你们生活在一起10年,你除了会惹麻烦,给他惹麻烦,给我们惹麻烦,你还做过什么!”
    “对!我是什么好事都没做过!可是只有我能欺负他!如果你欺负他,我就要你命!”
    莫尧被气的直撸头发,“我欺负他什么了?我亲他就是欺负他了?那我要揍他才不算欺负他吗?”
    花逸的睫毛闪了闪,他有句话想问他小叔,可是他觉得他问不出口,尤其是在当下这种家境混乱的情况下,他要是还在纠结这些事情,给他小叔平添烦恼,就太不懂事了,所以他只能问莫尧,可还未开口,他便已能感觉到连同包裹着自己心脏的皮肤,都紧绷的发疼。
    花逸说:“你喜欢他,那,那我叔,花斐君他也喜欢你吗?”
    花斐君喜欢他吗?莫尧也想知道,花斐君从来没有给过他一个明确的答案,他们之间,到底有的是爱情,还是暧昧。
    可是面前的人,是花逸,是他此生最大的情敌,如果没有花逸,那么花斐君的一切都会属于自己,一切都会显得那么顺理成章。
    “喜欢。”莫尧笃定的说道,“他喜欢我,花斐君喜欢我。”
    对不起了花逸,每个人的人生都需要谎言,花斐君是你叔叔,他对你说的谎言是善意的,无私的,可我是你的路人,我可以是恶意的,自私的,我们每个人,总会有无暇顾及别人感受时候。
    这个答案,让花逸觉得自己仿佛置身一处险恶的梦境,现实里的所有不愉快,都太不真实,故事偏离了他心里的幸福轨道太远,他宁愿自己一觉醒来,还是穿着开裆裤,挂着鼻涕的小孩儿,从来就没有过成长。他扯着嘴角勉强的笑了笑,点着头,并且迅速的转身,他怕再慢一秒就会被莫尧看到,有眼泪划至他咧着笑的嘴角。
    花逸背对着莫尧向房间走去,他尽量控制着自己的情绪,想让人听起来这是一派轻松的语气,可声音还是不争气的忍不住发颤起来“既然他也喜欢你,你一定要对他好,不然我……”
    他在自己将要发不出声音的时候,收住的叮嘱式的警告,关上了卧室的门,隔离了那个在他心里已经是他小叔情人的人。
    他倚着门微微弯着腰,手掌紧紧按着自己胸口,仿佛一旦离开掌心温热的温度,心脏就会冷的疼的碎掉,这样的痛,在他人生短暂的16年里从不曾出现过,就连在得知花斐君为自己背负了罪名的那一刻也不曾有,几乎是在顷刻之间,花逸明白,原来他一直觉得和自己不能分割的人,不会永远属于他一个人,他不知为何,在花斐君和初恋女友在一起时,他都不觉得心痛难当,可是当他知道花斐君喜欢男人,并且喜欢的是与他们朝夕相处的一个人时,悲伤竟能像一股要溺死人的惊涛骇浪席卷而来。
    花斐君啊,你可以喜欢男人,你可以喜欢莫尧,你可以喜欢这世上任何一个人,男人,女人,可是,可是唯独不能喜欢我。
    唯独我,需要一个人背负着不断滋长的悲凉,却只能独自隐藏。15461581
    有时候,眼泪不是懦弱,只是人们表达悲伤的一种方式,那种寂寥又无助的悲伤,总会化成泪水,由另一个人的生命里趟进自己的心房,由心上流向脸庞。
    莫尧抽出一颗烟放在嘴上,发现忘记带了火机,便走进厨房将煤气打开,调至最小火,对着将烟点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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