室友-第1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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会查清的。”
“我去找刘队。”王材想要和老队长谈谈。
“老刘……他也被停职了,”施杰的声音很低,“而且上面说要他考虑自己提出病退,还可以保留全额退休金,否则一旦定案,可能什么都没了。”
“定什么案?”张春发刚知道老刘也被停职了。
“据说这个案子里第二个死者的死亡和老刘的女儿有关,老刘也承认了,上面就说影响太不好之类,还说你们俩这件事他也应该负责任,其实都是扯淡!他们早就看老刘不顺眼,大家心知肚明的……。”施杰的一个手下急忙打断施杰的不敬之论,他们不想也失去他们的好队长。
一个队里十几个人,两个住院,三个停职,其中还有队长,这个队几乎就瘫痪了。王材知道现在说什么都没用,他只想知道案子会变得怎样,“那案子呢?我们小组谁来负责?”
“上面派了一个副处下来领队,挺能干的,你们就不必担心了。今天刚来了个新案子,既然老张家里头的都回来了,我们就调查新案子去了。你们两个就当休假,去医院多陪陪老刘吧。他女儿危险期还没过呢,今天一大早又遇到这种事,我真怕他撑不住。”施杰摇摇头。
张春发还吵着要去和上面说理,王材理智的拦住他,说也没用。他想起那个混血儿算命师和可疑的气味,决定找新来的代理队长,提醒他去调查。施杰说那个副处人还不错,到医院看老刘去了。王材拖着张春发离开警局,谢绝同事用车送他们的好意,坐公车到医院去看老刘和代理队长。
他们赶到的时候,代理队长已经走了,老刘的床头柜上摆着一个阔气的高级果篮,东平没有陪在老刘身边,队里人手紧,他也出去办案了。妻子还在照顾女儿,老刘一个人躺在病床上,仿佛一夜间缩小很多,被白色的被单围着,看起来平凡而虚弱。
张春发不闹了,他发现老刘的境况才是最惨的,两个人走过去,轻轻叫,“队长……”
老刘惊喜地睁开眼睛,在那一刹那,王材放心了,老刘的心没有死,他的眼神甚至比以前更锐利。他看到两个心爱的部下,笑呵呵的招手,自己努力撑起身子坐直,他的动作比以前迟缓,王材和张春发一个箭步冲过去扶他坐正。老刘上下打量两个人,笑着说,“怎么样?你们也开始放假了?哈哈,闹情绪了吧?”张春发搔头憨笑,脸红了。
“刘队,你没事吧?”王材还是忍不住问了。
“哈哈~~~,我?我有什么事?干了一辈子革命工作,也该歇歇了~~。”老刘最后还唱起来。
张春发感到不安,他觉得老刘太轻松了,这样反而不正常,“队长,你心里肯定不顺当,像我似的闹出来就好了,别憋着,都不是外人。”
“你呀~~,我真没憋着,要相信组织,问题终究会解决的。”老刘挺乐观。
王材无奈地看着老刘,不管怎么样,乐观总是件好事,苦恼和怨恨对事情的解决毫无帮助,他向老刘打听代理队长的事。这个只比王材大三岁,却已经升为副处级的代理队长名叫金志鹏,曾经破过不少棘手的案子。上面觉得这件案子已经变得太大了,第一个死者是本市有名企业家的女儿,死者的室友是海内外都有雄厚资产的财团继承人,现在警察又上了头版头条,他们决定把这位优秀人才派下来尽快解决问题。金志鹏已经探望过老刘,和他交流过意见,王材担心的那些疑点老刘已经提过了,金志鹏表示会尽快追查下去。老刘觉得这个年轻人确实很有能力,但是和以前的他一样,对神鬼之说毫不放在心上,哈哈笑着说要是案子都是鬼干的,国家养警察干吗?还不如培养茅山道士呢。老刘只能叹气,心想都说眼见为实,不过这代价也太大了。
送金志鹏过来的东平没敢提昨天晚上凌杏人家里又出了事,现在两具尸体在里面躺了一夜,更麻烦的是人是保护凌杏人的‘鬼婴’杀的,要是上面知道张春发和王材竟然没有立刻汇报,这两个小子的麻烦就更大了。他找个机会偷偷告诉老刘,老刘和金志鹏小心地提出来,还好对方不是个麻烦的人,笑着说他会处理,然后就带人赶到凌杏人家去了。
王材也想跟去,但是想起自己已经被停职,他双肩挎下去,垂头丧气的坐在一边,张春发也是一样,不怕没工作,就怕没活干。老刘看出两个人的沮丧,笑呵呵的说,“羡慕你们啊,警察又警察的权利,但也有警察的限制,暗中调查有时更管用呢,你们两个可是在这个紧要关头自由了。尤其是小王你,要好好利用这段时间向凌家人请教,积累处理这种问题的经验,不能总靠人家。”
王材和张春发猛然醒悟,开心的都想狠狠亲老刘两口,老刘看出两个人已经坐不住凳子,笑着把他们赶走。两个人赶回凌杏人家,楼下停着几辆警车,同事们惊喜地和他们打招呼,有的还大力拥抱他们给他们鼓气。张春发在下面套情报,王材三步并作两步往上冲,凌杏人家的大门开着,警察和法医走来走去,他走进去,凌杏人正坐在客厅的沙发上和一个陌生的男子说话。
见王材进来,凌杏人的眼神闪动几下。男子机敏的发现她的情绪变化,回头看,王材站在客厅门口。王材猜出这位就是市局派来的能人,但是他没想到这个传说中的能人会长的这么帅,让人为之一愣,甚至会觉得他身上的警服是拍戏的戏服,这个男人不去镁光灯下发展简直是暴敛天物,王材一时没说出话来。
金志鹏笑了一下,回过头看着凌杏人说,“这位同事现在被停职,从今天开始由我来保护你。”
即使发现被停职也咬牙挺过的王材,觉得自己的世界正式崩溃。
时间似乎在这个房间里倒流到王材第一次和凌杏人见面的那一天,除了这次尸体就躺在客厅里面。凌杏人仍然是一身黑衣,漠然的斜靠在沙发上,金志鹏坐在那天老刘的位子上微笑,王材僵立在客厅门口,旁边忙忙碌碌的都是他熟悉的同事。虽然同情他,但是在新上司面前还是要保持努力工作的形象,偷着瞟王材一眼,苦笑一下,就是他们能给予的最大安慰了。
足足冷场五分钟左右,风暴中心的三个人谁都没说话,一个是不知道该说什么,一个是天性冷漠,一个是在等待回音。
还是金志鹏先忍不住,笑着说,“那我今天晚上就搬过来了。”
“你说什么?”凌杏人皱起眉头。
“我要过来保护你。”
“我知道,但你为什么说要搬过来?”
“……我是要到这里来保护你。”金志鹏的脸皮有点发麻,他还是第一次遇到这么‘古怪’的女孩,见到他的时候不会脸红,看他的眼神还不如看地板的时候温柔,最重要的是从那张脸上他确实能读到‘疑惑’。
“为什么?”凌杏人确实不明白这个烦人的男人为什么能无耻的提出要搬进她的家,她开始怀念老刘,甚至张春发,他们至少脸皮没这么厚,也没这么不可理喻。
“因为现在已经证实有人想要伤害你,你一个人住太危险了,在结案前,我们应该安排一个人来保护你。考虑到其他同事都有家庭要照顾,我才决定自己过来的。”
“什么是保护?”
“……就是保证你不受到伤害。”
“保证我不受到伤害就是让一个大男人不顾我的个人意愿强行入住?”凌杏人冷笑。
“这是为您的安全着想。”
“我很安全。”
“小姐,你昨天晚上就被两个人袭击了。”金志鹏说话的时候有点迟疑,他开始以为两个凶手是在搏斗中被王材开枪杀死的,显然他的推测有误,至少王材不会把犯人的眼球都戳爆,也不会咬断犯人的喉咙,看起来似乎是某种猛兽的杰作。
“哈哈~~~,结果呢?死的可不是我,这更能说明我很安全。”
“您养了什么动物吗?”金志鹏知道自己已经问过好几次同样的问题了。
凌杏人很讨厌被人反复询问,她的眼皮轻轻垂下不再说话,用表情告诉金志鹏她很不耐烦。
“那……。”金志鹏很聪明,知道无论他怎么问,凌杏人都不会告诉他这两个人是怎么死的,索性放弃,不再激怒她,但另一件任务还是要坚持完成的,不是为了凌杏人,而是为了他自己,“不管怎么说,你一个人住,又没有通讯工具,还是很危险,这是我的工作,还请理解我们。”
“我不是一个人住。”
金志鹏顿了一下,想要回头去看王材,但忍住了,小心地再次向凌杏人重复,“王同志暂时无法继续保护你的任务,所以才需要换人的。”
“为什么我的新室友被单位停职后就不能继续住在这里?警察还管这些吗?”凌杏人冷笑。
金志鹏了终于明白过来,从一开始,王材就不是做为执行任务的警察住进来的,至少凌杏人不这么认为。所以即使停职,王材还是可以住在这里,短短几句话里面似乎蕴藏着一份异样的情愫,这和他听说的不同。金志鹏的眼睛微微眯起,重新审视凌杏人。
王材的心情如同坐上过山车,刚才是飞流直下三千尺,现在是两行白鹭上青天。
金志鹏想了想,轻声说,“我觉得他现在不适合继续住在这里。”
“为什么?难道现在就要给我定罪了吗?”得到凌杏人的肯定,王材开始反击。
金志鹏别有深意的看了王材一眼,拿出今天的报纸,头版的大标题赫然在目,他把报纸递给凌杏人。王材感到一股怒火从丹田里猛冲出来,他想要去把那份报纸从凌杏人手里抢过来撕碎。他相信凌杏人不会相信上面的东西,她比谁都清楚昨天晚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但是他无法忍受金志鹏如此明目张胆的想要破坏凌杏人对他难得的好感。
凌杏人的阅读速度很快,不到两分钟就读完全文,她若有所思的盯着报纸,王材走过去一屁股坐在凌杏人旁边的位置上,平时他是不敢的,今天他是故意要显示给金志鹏看。凌杏人狐疑的看了他一眼,没说什么,把报纸递给他。
王材不想接,“我看过了,全都是猜测,不过昨天晚上发生的事情确实是一般人很难理解的。”
“再仔细看看。”金志鹏的眼神似乎在暗示什么。
王材不想服输,接过报纸,这一份和早上门卫大爷给他看的不同,是省里两家齐名的大报社发行,没想到他这辈子第一次上报纸是因为这个。他勉强静下心来去读,大概内容是昨晚九院门前发生意外,一个警察(张某)忽然开枪打伤自己的妻子,另一个(王某)想要袭击一个同事(郑某)。具体原因仍在调查中,不过张某的妻子一天一夜未归,和张某的同事郑某有说有笑的出现在医院门口,正好遇见张某和王某,于是发生争执。
王材厌恶的不想再看,现在的记者都该改行去写色情小说,联想能力极丰富。刚要把报纸丢回给金志鹏,忽然注意到那张大照片上被人用铅笔轻轻花了个圈,还打了个问号。他抬头看金志鹏,刚想问,金志鹏抬起一根手指放在嘴唇上,暗示他不要出声。凌杏人从旁边拿起一只笔想要写字,王材固执的表示不用。金志鹏发现了疑点,凌杏人也立刻能明白,他也要自己去找,不能再靠别人了。
疑点在照片上,难道是假的?
他不知道自己和张春发那天是否真的是这个样子,但是照片上看不出伪造的痕迹,虽然打上黑框,仍然能感觉到东平和鲁萍当时非常惊恐,应该是在现场拍的。王材仔细看了背景中的所有人物,也看不出什么异常,都是普通的老百姓,忽然看到有人举枪,有震惊有惊恐,但是。。。
王材猛然坐起,他终于发现疑点是什么了。
这张照片看起来似乎是近距离拍摄,而且质量很好,把黑夜中的人物拍的很清晰,应该是专业摄影工具。而且这个拍照的人应该解释一下,他为什么会‘偏巧’出现在九院门口的树丛中。从角度来看,照片是从王材他们左侧的园林式树丛里拍的,树丛再往后就是高墙,所以拍照的人当时肯定是在树丛之内。如果是普通稀疏的小树林还可以解释,但九院前任院长找人设计的这个园林式树丛非常密集,连负责修剪的人都只能在外面站在梯子上一点一点剪,靠墙的一侧就只能任由其发展,无从下手。别说人,就连大点的狗都不会往里钻,进去也可以,感觉绝对不会好受,和站在仙人掌群里差不多。这个人半夜站在那里干什么呢?
既然昨天晚上已经是个陷阱了,那么有其他预谋也不奇怪。鬼迹无法追寻,写稿子的‘本报记者陈强’总该可以回答些问题吧?王材按耐不住,立刻就想要去找那个记者。一抬眼,正对上金志鹏,好像说,“现在明白了吧?”
王材对金志鹏的厌恶已经加倍地变成好感。他从没见到金志鹏的时候开始就对他有敌意,因为金志鹏接了老刘的位子,看到他之后又验证同性相斥原理(和对方磁力成正比)。现在他发现金志鹏是‘自己人’,愧疚之下更想和他推心置腹把酒言欢。他明白金志鹏是想要提醒他,现在有人在打他的主意,当心不要连累凌杏人。王材对金志鹏摇摇头,表示无所谓,金志鹏刚来,以后会知道凌家的特殊之处,想要解决问题,还要靠他们。
金志鹏无奈的微微一笑,可惜王材不是女人,凌杏人又不是个普通的女人,这个迷人的笑脸被浪费了,金志鹏只能自己暗自叹气。抬头看着其他人都准备收工,他明白这些人根本不打算在凌杏人的家里浪费力气,主人也根本不欢迎他们,连杯白水都不给,他主动起身说,“还有很多东西需要查,我们先告辞了,如果有事请随时联络我,我的手机……。”他拿起一张白纸,在上面写了几个字递给王材,然后转身招呼下属们收队。王材低头看纸,上面没有手机号码,只有五个字,“换手机,当心催眠术”。
王材不解,凌杏人看了之后脸色沉下去,王材现在不想说什么,把纸团进口袋,然后送同志们出去,大家借机安慰他,他很感激地一一道谢。关上门,房间里只剩下他和凌杏人,他把纸掏出来。
他不明白为什么金志鹏要他换手机,催眠术就更让他难以理解了,他看看凌杏人,凌杏人说,“我一会儿有课,下午两天左右会有空,咱们一起去报社看看,这之前你把手机换了吧。”
“为什么?”
“我昨天也觉得不对劲,想找我祖奶奶问问,可是找不到她。按理说邪气是无法进入这个房子的,如果你和张春发接到的电话是被人用法术之类控制,我这里就算挡不住也该有感觉。可是昨天晚上你接电话的时候什么异常都没有,我就觉得不对,但也想不出还有什么法子能操纵人的手机。现在想起来,或许用人力也不是不可能的,现代科技发展的程度已经可以挑战鬼神了。”
“你是说,我们昨天接到的电话不是鬼打来的?那后来遇到的事情呢?”王材想起那个司机和遇到的僵尸就觉得发寒。
“也有可能是催眠术!”凌杏人语出惊人。
王材脑子里的认知再次被颠覆,他无力的低吼,“那我们现在到底遇到的是什么?!到底有没有鬼?”
“什么都有可能,什么都可能有。用简单的归类去总结复杂的社会是为不愿意思考的懒人和没有判断能力的傻子准备的,世上没有什么以不变应万变的道理,除非你打定主意做个失败者,否则你就要不停的思考,不停的去做出判断。不能因为我昨天给了你一个苹果,你今天就闭着眼睛